“纲手大人为木叶的确付出太多了。”
“也很感谢你们今晚陪她任性一回了,下次再能这样毫无顾忌的喝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我就带她回去休息了!真是麻烦你了,卡卡西。”
“不客气。”
闲聊结束,回去的脚步加快了些许,卡卡西再回到居酒屋的时候,掀开门帘,映入视野的是看的是小葵的背影,她左手托着腮,手肘支撑在桌面上,微微歪着脑袋,视线看着的是右手握着的半杯酒,只是轻轻把弄着,却不饮下。
形单影只孤独无依的背影,让人想从身后抱住她。
可是他当然不会这么做。
他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与她中间还留了一寸的空隙。
“纲手大人送回去了?”
“路上遇见静音了,交给她了。”
“噢。”
她睁着眸子望向他,目光却迷蒙泛着浓重的水汽,摇摇晃晃的起身:“那我们也走吧……就我们占着座位,老板都不能关门休息了嘻嘻。”
她也醉了。
卡卡西立即站起身,扶住她的肩,以防她摔倒,可她已经软绵绵的,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
“唉……”
叹了口气,任命的蹲下双膝,让她伏在自己肩背之上,将她背了起来。
“我没醉!”她大声恼道,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好,没醉,我知道你没醉。”
“哼。”鼻腔浓重的一声轻哼,也软绵绵的。
柔软的还有她紧贴在自己后背的身体。
他背着她从居酒屋出来,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安静的只有风吹动道路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月光再亮,黑夜中一切也都是黑色的。
他目不转睛瞧着那摇晃着的枝头的树叶,他所见的就是纯黑一片,只能偶能晃进路灯的光晕中,方能见出一点点绿色的痕迹。
而这绿色本该是它原本真实的颜色,此刻,却仿佛只是一种虚无的幻象,教人辨不出真假。
而他的思绪随之纷飞。
夜晚实在是太舒服了,适宜的温度,不刺激的暗光,还有身下可依靠的人。
“卡卡西,你唱歌给我听好不好?”
“……”
“你给我唱嘛!我想听你唱歌……”
“你想听什么?”
“嗯……不知道……可爱一点的歌!嘿嘿!”
是在装醉,还是真醉?还是仗着喝醉所以理直气壮的撒娇呢?卡卡西不知道,但那混杂着梅子酒和清酒的微醺而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侧脸和脖颈,钻入自己的鼻腔时,他在此刻仿佛也有些醉意了,甚至是,心猿意马。
“好。”
记忆中似乎没有唱过歌,更不会给别人唱歌。
可是,他很难拒绝她的要求,此刻,更加不能。
“但是那样不行哦
真是那样的话你看
真心是会进化的,不断、不断
如果说出来的话关系就会消失的话
那么只要不说就好啦
……
轻飘飘,轻飘飘
你轻唤的名字,只是这样就让我飘在空中
轻飘飘,轻飘飘
你在笑着,只是这样就能让我露出笑容
神啊谢谢你,即使是命运的恶作剧也好
和她的邂逅,让我感觉幸福……”
唱歌的人只是在独自的唱着,听歌的人却不知道是否听到,他能听到她入睡般平稳的呼吸声。
也许正因如此,他才敢这样如诉说般低声悠然的唱给她听。
昏黄的路灯光晕,轻缓的脚步声,漫长到没有尽头遁入黑暗的归路。
如果这是人生之旅,就这样走过,再漫长漆黑又如何呢?不会孤独,也不会害怕。
可是,这只是她回家的路。
“到了,醒醒。”
“唔……”
他轻轻的晃动着肩,让熟睡的她稍微恢复了清醒,她揉了揉眼睛,半睁着眸子,像小猫似的嗯呐了两声,说是醒了,但意识清醒度也不足三成。
“困了就回房间睡吧,要我送你上去吗?”
她却搂紧了他的脖子,像在耍赖,像在撒娇:“我不回去。”
从这声嘟囔中,他确信她还没醒。
“那你想去哪?”
“想去找大叔……”
也许只有在醉酒后才会倾诉心声,她才会在他的面前坦诚她怀念着过去,一直一直,从未放下。
“好,我带你去找他。”
你的生日,水门老师怎么能不在场呢?
火影岩上,不大的一块平地。
如银霜泄地的月光笼罩着两个人,卡卡西正独自坐着有一口没一口喝着酒,而小葵被置于平坦之地,拥着银色清辉这天然的被子安然的睡了过去。
喜欢的人不在遥不可及的天边,就在他的身后,周遭的一切都很宁静而浪漫。
也许是该心动而眩晕的场景,他的心情却很平静,平静而舒缓的流淌着。
人不一定要强求某种亲密的关系,他早已想通,维持住现状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因为不再有欲念,所以能坦然处之。
人的确会越来越贪心,这是本性,可是,贪心会打破平衡。
得到一些就会失去另一些。
他还有什么可以失去?他什么都不想再失去。
这个距离已经是最幸福的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很好了。
“现在什么时间了?”
他望着朦朦胧胧的月色光晕,轻声回答:“过了凌晨了。”
“噢……”她勉强起身,想站立,却不能够,反而倒在了他的背上,将他压得向前一倾,她却像抓到了依靠般,干脆趴在他的背上,搂着他,借此保持平衡。
“小葵?”
她嘻嘻笑了一声,顺势凑在他的耳边轻轻呢喃了一声:“生日快乐,卡卡西……”
“……你,你怎么?”
“嘿嘿,纲手大人会看资料,我也会呀……我还是前两年才知道你的生日在我的后一天……你为什么不说呢?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他稍稍扭过头,她的醉容近在眼前,脸颊酡红,双眸安稳阖上,肌肤细腻的纹理清晰可见,除了唇微微张着在嚅些模糊不清的音节,除了卷翘的睫羽无风而轻微颤动,看上去已经是如睡着了般。
“你已经送我礼物了,不是吗?”
似是睡着了,又似是醉了的人接收处理外部信息过于缓慢,她半天没有发出一个音。
而他还是在看着她,温柔的目光似朝雾更似晚霞,堪比皎月却倍加温暖,眸光流转宛若四月汩汩不息的春水。
许久……她皱了皱眉,长长的嗯了一声:“那今天你要什么呢?我现在连画笔都没有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
从那一晚开始,我就知道我们的命运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我会一直注视着你。
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我一无所有了,对不起啊卡卡西……”
她耐不住的翻动了一下,结果从他的肩头背部滚落下来,干脆就侧躺在地上,微微蜷缩着身体,这次是真的要睡着了。
初秋的夜晚,并不怎么寒凉,一丝晚风也不会侵扰人的美梦睡意,她呼吸渐渐平稳,坠落到长久渴盼得梦境之中。
说是梦境,却更像是打开了尘封的旧回忆。
那年她五岁生日,水门和玖辛奈都在她的身边,还有那未出世的弟弟。
他们送上祝福,他们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亲吻。
“小葵,健康长大就好。”
一切都回来了,或者说,一切都没离开过。
在梦境,似梦境,却不是梦境,只是与梦境中的场景相纠缠。
连那额间如羽毛轻抚般的吻……都是这么的真实。
第88章 回归
第二天的天竺葵因为宿醉在家躺着,连纲手也因为喝多了一上午都没出现在办公室。
菖蒲到她家来看她的时候,见她这幅罕见的没有精神的模样,还在责怪她怎么不知节制喝成这样。她只能揉了揉疼的要命的太阳穴,无力为自己辩解两句,在床上翻了个身。
“菖蒲,我头疼……”
“你呀!”
醉酒后的她,基本也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是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反正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
虽然,猜也猜得到是卡卡西送她回来的。
可她现在头脑眩晕,想什么都脑仁儿肿胀,难受的要命。
菖蒲去厨房给她煮了一碗橘皮醒酒汤,端到床边,提醒道:“来,把这喝了。”
小葵艰难得爬起来,接过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又瘫倒在床上,菖蒲给她掖好薄被,忍不住问道:“昨晚到底是发生什么,让你这么高兴?居然喝成了这样?”
“其实我也不记得了……”
小葵早在清醒的那一刻就自动回忆起昨晚,可是压根没什么印象,只剩下一些残片,较为连贯的印象还是居酒屋和纲手的那些谈话,再然后就是一些模模糊糊的画面,朦胧的月,清凉的风,以及……
傍晚,太阳将落未落。
深绿的无边无际的草地上,只有一人和数只狗。
卡卡西坐在枯树桩上,正捧着《亲热暴力》看的入迷,几只忍犬也被放出来了,正绕着他的腿嬉戏打闹。
小葵脚步轻俏逐渐靠近的时候,他还沉浸其中,没有丝毫察觉。
只是,他捧着脸看着“小黄书”的眼神,却不知为何显露的有些寂寥。
起码在她看来,人后的他,是和平时模样不一样的。虽然每个人都是如此,多面而复杂的生物。
她恍惚间记起昨天纲手喝到兴头上,同样拍了拍她和卡卡西的肩膀,貌似无意的感慨了一句:“你们俩年纪轻轻的,却总是露出那样的眼神。”
“嗯?什么眼神?”
“看似在笑,或是不正经,但眼神底色却那么悲伤。”
“嘻嘻,哪有!”
那时候纲手也醉了,自己也有了酒意,当下只是傻笑,没有细想,甚至没有主动去记下。
只不过,记忆是不会消失的,只会被时间掩埋,等到这一刹那,她看着他,纲手的话又萦绕在耳边。
他当时也在一旁,他又是什么心情和表情呢?
可惜她当时并没有注意到。
直到这一刻,普通无言的场景,她忽然心里微微触动,一种说不上来的怅惘与哀婉涌上心头。
“这书有那么好看吗?居然这么爱不释手,一遍又一遍的看,不会腻吗?”
“你怎么来了?”
见小葵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面前,卡卡西下意识的将《亲热暴力》迅速合上,以最快的速度塞回口袋,动作幅度之大,惊到了脚边的忍犬,四散跑开。
“这有什么好藏的?”她又不是没见过,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喜好。
他还没说话呢,帕克突然跃起,直直的扑向她的怀抱,小葵躲闪不及,只能被迫伸出双臂接过它,而它干脆安然惬意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成一团,脑袋还蹭了蹭她的胸脯。
“还是这里柔软,可比地上舒服多了。”
小葵:“?”
卡卡西:“?!”
“你这可恶的色狗!!”她一把拎着帕克的脑袋,用尽全力扔飞了出去,既羞又恼,气的小脸涨的通红。
卡卡西则尴尬的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去找狗,还是该安抚被“调戏”了的小葵。
没等他抉择,小葵已经怒目圆瞪,气势冲冲地找他兴师问罪了。
“都怪你平时看这些书,把狗都教坏了!”
“不……我……”冤枉啊!狗的天性怎么会怪到他这个主人身上呢?他平时看书也不会读给这些狗听呀。
尤其是这个帕克,真是自己成精了。
可是,他口袋的书过于的烫手,他看着她生气的表情,感到百口莫辩,心里只叹气。
“唉。”放弃挣扎。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小葵哼了一声。
“你今天头还疼吗?”
“疼……唔,比早上好点。”
虽然话题被莫名其妙的转移了,但头疼仿佛被唤醒了一般,她皱着眉,不止头疼,胃里也不是很舒服。
明明是好多了才从家里急匆匆跑出来的,但现在还是有些晕眩。
“那你该在家里好好休息的,第一次醉酒反应会比较大一些。”
“挺有经验呀,你第一次醉酒是什么时候?也是二十岁的生日吗?”
“唔……忘了。”
“哈哈,你忘了,我可猜得到!肯定是和凯一起喝醉的,我都能想象两个酒鬼相互搀扶说着醉话咧咧呛呛回家的滑稽场景,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收起你那无聊的想象力!”
卡卡西扶着她坐在自己刚刚的位置上,而他则在她侧边蹲下,仔细瞧着她苍白的小脸上突然泛着若有似无的红晕。
她看着他,目光却闪烁不定,犹犹豫豫的才开了口。
“卡卡西,我,我昨晚……有没有跟你说……”
“嗯?”
“算了。”
“什么算了?”
“算了就是算了!”
她偏过头去,莫名其妙的别扭起来,脸颊上的那两团红晕却越发艳丽。
醉酒后的人到底有没有记忆呢?如今看来起码她是没有的。
不记得也好……卡卡西是这么想的,然而,他很快就听到了她的一句。
“卡卡西,你昨晚是不是唱歌给我听了?我好像听到了……”
“我没有,你记错了。”没有丝毫犹豫,当下斩钉截铁的否认。
看她那试探性的表情,本来也不确定,给他这么一口否认,眼神明显更是困惑动摇了。
“是吗?是我记错了呀,不是你吗?”
“要不然呢?”
“那是谁呀?还是说,其实是做梦呢?”
“说不定是做梦,还是个幼稚的梦。”
“可是,我怎么感觉那歌声还挺真实的,就像在我耳边唱给我一个人听似的,记忆中似乎是一首很可爱的歌呢!……还怪好听的。”
真是遗憾。
卡卡西看着她陷入了自我怀疑的纠结中,嘴里还喃喃自语着,面罩下的嘴角微微弯起。
就当是美梦吧,也未尝不可。
木叶外,旅人即将归途。
自来也满意的瞧着鸣人长高的个头,男孩子青春期个头长得飞快,转眼间,已经到自己肩膀处了。
“好耶,终于可以回去见小葵姐姐了!还有卡卡西老师,还有小樱,还有婆婆,鹿丸丁次他们!”给装的满满的背包拉上拉链,鸣人激动的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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