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浔很开心:“谢谢妈妈。”
她吃完饭、收拾好了碗筷,把书包放回房间,林秀扇在看电视。
孟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她拿起充电器充,过了半分钟后开机,打开手机才发现还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她打开来一看,全是兰濯风的。
几条,那么多?
她没有犹豫给回拨了过去,好在林秀扇追的剧电视声音够大,没有听见她在屋内的电话声。
孟浔等了会儿,那边终于接了电话。
还没等孟浔问怎么了,就听见电话那边的人道:“孟浔,下来。”
孟浔愣住了,几秒后反应过来,立刻趴在了窗户往下看。
什么都看不见,她只能拿着手机问:“你在哪里?”
兰濯风报了个楼下的招牌,然后孟浔也顾不得那么多,拿起外套就往外跑,林秀扇在后面问:“大晚上的你去哪里?”
孟浔说:“我舍友来了这边,约我出去吃饭。”
林秀扇当真了,因为没想过孟浔会骗人,她向来乖巧的。
孟浔穿好鞋子,然后哒哒哒的跑下楼。
刚推开楼下的大门,孟浔就看见兰濯风穿着驼色长款大衣,内搭衬衫和西裤,他立在厚厚的雪地里,如长街里璀璨的明月、美如冠玉。
像夜晚的雪地里突然降临的神明。
大雪纷飞、零下的天气,他没有撑伞、大雪飘落在头上、风衣的肩膀上、她不知他在这里等了多久,久到那双眼微微有些红、皮鞋踩进厚雪里、裤腿被雪浸湿了下半截。
孟浔的雪地靴踩在雪地里朝他小跑而去。
随后拉起他的手,说:“你的车呢?赶紧上车。”
兰濯风一如既往的笑着:“刚来就要赶我走?”
孟浔急了,她哪里是这个意思,见他还笑,也拽不动他,便回头眼眶红红的道:“快走啊,这里太冷了裤腿都湿了,等下会感冒的。”
“走就走,哭什么?”兰濯风笑了。
哭什么?孟浔也不知道哭什么。
是哭他莫名其妙的来了她这里,还是哭他手上提着的,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蛋糕。
他是来给她过生日的,所以才会突然出现,孟浔知道。
她太容易因为小事感动了。
因为这些小事,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温暖。
她到今都不知道,这小事到底是她太好满足,还是真的十分难得,她只知,此刻只想把他从雪里带走,好不让他继续受凉,她会内疚。
她莫名有了也想对他好点的念头。
他的车子就在门口,不能开进来,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直到上了车,暖气开来,他的车上才把积水褪去,裤腿湿了整整一大块。
孟浔把车上的纸巾全都贴在他的裤腿上,然后道:“你是笨蛋吗?为什么下雪天还站在雪地里,不知道撑把伞,不知道在车里坐着等。”
“你电话没接,我怕找不到你,就在楼下等。”
怕等不到,所以站在雪地里,白茫茫的雪,她只要下来,一眼就能瞧见他。
兰濯风话里没有一点指责的意思。
但是孟浔却很自责:“都怪我不好。让你等我那么久。”
“两个月没见而已,对我就那么见外了。”兰濯风把蛋糕拿起来,递给了孟浔:“孟浔,19岁生日快乐。”
19岁。
整整19年,这是她生日吃的、只属于她的,第一个蛋糕。
这个蛋糕上程度极其复杂。
是一个城堡、还有一个穿着女王服饰的玩偶。
它拿着权杖,那眉眼与孟浔完全相似。
她看了眼蛋糕,又抬眸看了眼兰濯风,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
“你以为兰双有那么闲,给你寄东西?”
那天电话后,得知她回去了,他才反应过来好久没见她。要来地址,无非就是见面缓解思念。
他笑她没心眼,对兰双什么都说,什么都信兰双的,唯独对他,总变着法子的和他犟嘴。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是今天。”
这个她可没和兰双说过。
“学生证上,可是明明白白写着了。”
兰濯风似笑非笑道:“有心者当然看一眼就记得了。不然怎么对你献殷勤。”
什么献殷勤,她从没让他献殷勤过。
见他又是笑她,她耳根微微红,把纸巾丢到他的裤腿那里,有不再与他说话的准备:“早知道就晚点下来,把你腿冻僵了,你就不会取笑我了。”
“我赌你不会的。”
“为什么?”
“我赌你舍不得。”
舍不得这三个字是真的暧昧,因为藏在了心里。所以舍不得,委屈也好,分开也好,都舍不得。
孟浔忽然顿住,那张白皙的脸此刻被风雪吹得微红,裹得紧紧的,眼睛忽闪忽闪,就是不敢和他对视。
可她哪怕什么都不做,都像是欲情故纵。
身上的香气渐渐弥漫,他已经有将近两三个月没见到她。
她是真的不懂他的心,那不是电话就能缓解的。
兰濯风忽然抓住她的手,两手交握,就像是通了默契那样,他喉结咽动:“你舍得吗?”
他说这话时,眼神看着她,那眼里翻云覆雨,像狂风来袭,怪车厢内太安静,也怪空调吹得人飘飘欲仙,更怪那蛋糕的香气无时无刻提醒她,她的19岁,迎来了人生的惊喜。
孟浔低头,不做回答,抽回的手把纸巾捡起来,后排空间无比大,她弯腰微微蹲下,把纸巾贴在裤腿处,帮他吸干。
她已经用行动表明了。
他却故意将她拉起来,可她是蹲着的,用力一拉,整个人扑在他的腰带处。
她就抬眸看他,那杏眼湿漉漉。
而他喉结咽动,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深邃眼眸带着风雨骤来前的克制还有那些血热的欲望、他何时如此霸道过?
但他其实骨子里就是个霸道的人。
哪怕他再温柔,平日里谈笑风生。
但她也能感受到那双深邃眸子里的强势、那是凌驾她之上的倔。
只听他就是要个答案,要她心甘情愿的答案。
要他这些月里缓解思念的答案。
强势、霸道、不容反抗。
他问:“你舍得吗?”
第19章 第十九章
舍得不舍得, 又如何?
很多事情不是她舍得不舍得就能把现实掩盖。
她回答不出来,他越是这样,她越想逃避。
孟浔呼吸轻浅, 死死抓住他的裤腿, 愣是半句话都不吭。
她骨子里的倔还是改变不了。
要她说句好听的话,比登天还难, 他就不该抱着指望的。
也别指望她会怕他。
她那骨子里的高姿态——罢了, 他宁愿她高姿态。
被养在天上的宝物, 怎么会轻易接受地上的俗物。
兰濯风喉结咽动,低声叹了口气, 把孟浔的手松开。
她立刻坐回座位。氛围忽然变得有些安静,刚才那些呼之欲出的暧昧、还有脸红心跳的后果,都没有出现, 反而是平静到彼此呼吸声都可以听见的程度。
孟浔极力想找点什么事情来缓解这份尴尬。
却听见兰濯风从口袋里拿出了火柴盒, 孟浔以为他又想要抽烟,但他并没有,而是拿起火柴点燃了蜡烛,随后把火柴放在了插在城堡上的蜡烛,燃起小火苗后, 他随手甩了甩,把火柴熄灭。
“今天你生日, 不为难你, ”明明就是她自己不愿意说,他却说成是他给的为难,就是为了不让她感到为难, 兰濯风指了指点燃的蛋糕:“许个愿。小寿星。”
他们默契的不再提起刚才那片刻的疯魔,也不提那片刻里的蠢蠢欲动。
孟浔闭上眼, 双手合十。
“我希望——”
“你傻的太可爱,”兰濯风打断她:“愿望不能说出来,会不灵。”
傻得太可爱。
到底是夸她还是骂她?
孟浔双手在脸庞前合实,闻言,侧眸睁眼看着兰濯风,是一如既往的作对,他不要,她非要,他说不能把愿望说出来,她却收回视线,偏偏说出口。
“希望Keith的普通话越来越标准。”
“希望Keith能够平安健康。”
“希望Keith能够幸福快乐。”
“希望Keith对我永远大人不记小人过。”
孟浔把说完,又停留了四五秒,才睁开眼吹灭蜡烛。
“是你的生日,怎么都许我?”
他坐在旁边,长腿交叠,嗓音柔沉着问。
早就在许愿时,就想过他会如此问,她把早已找到的理由和借口说出来:“你不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吗?那我许的这几个,我想看看会不会灵。”
怎么会不灵,除了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幸福快乐、平安健康、是他本来的生活,她夹杂着的私心,其实都在最后那个。
大人不记小人过?她真会说笑。
“你才是那个大人,少气我一点,就万事大吉。”兰濯风把蜡烛拿走,丢进了车载垃圾桶里,似随口问:“就没许关于自己的?”
孟浔摇头,听他问:为什么?
“以前我生日的时候没有蛋糕,我当时就很想要,”孟浔说起来自己都弯着嘴巴笑了:“我就想,以后谁第一个送我蛋糕,那我就帮他许愿望。”
兰濯风低眸,眼神里到底是涌出了几分以前从未有过的情绪,是心疼,是相见恨晚。
所以她人生的第一个生日蛋糕,是他买的。
她替他续了愿望。
她回报的方式太直白简单了点,但心愿却是满满。
“那你顺便再帮我许一个。”
“许什么?”她看着他,眼神里多了几分不解。
“许19岁的孟浔万事胜意、许26岁的兰濯风得偿所愿。”
许她万事胜意,许他得偿所愿。
这次孟浔却没有反驳,但也没有真的再许。只是拿起刀叉切蛋糕,她切的小心翼翼,不去破坏城堡,更不想去破坏那个玩偶,把它们从奶油上分割下来后,装进了蛋糕碟里。
孟浔把城堡给了自己,因为奶油比较多,又把玩偶给了兰濯风,因为小巧些。
但她刚给,他便笑了。
“你笑什么?”孟浔问。
“笑愿望太快实现,”兰濯风见她还是懵懂,就解释道:“笑你把你自己送给我了。”
“我没这意思。”孟浔说完伸手就要去抢回来,她哪里知道他会这么想,真的是无时无刻不给她设套,让她脸红心条加速。
她没抢回来,因为被兰濯风用手隔开了。
“哪有送了还拿回去的道理,”他不正经、假装勉为其难道:“我收下就是了。”
她亲眼看着他微微低头,微长的头发垂下来,深邃的眸子垂下、神色难辨,就当着她的面,把玩偶咬了一口。
他只是简单的咬了咬蛋糕,她却觉得耳根微热。
他明明上秒还说这个玩偶是她,也取笑她。
在她要抢回去的时候,他却咬了口,像在和她宣战。
而宣战的内容是
——势在必得。
是的,当他咬完一口的时候,她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势在必得。
那眼神如凶猛的野兽,教人不敢再看,怕看了,会受伤,会陷入。
孟浔只能端起城堡,也默默的咬了口。
她情绪起来的很明显,穿着鼓囊囊的羽绒服,低着头捧着蛋糕,看上去有些委屈。
“Keith先生就是这样逗女孩子玩的?”她这话说的,好像他经常逗别人似的,说话没有理由没有证据,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心里不舒服,还是就是不相信他。
“好好好,我向你赔礼道歉,”他无奈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他已经不去与她说这些他压根不屑于做的事情,从副驾驶那边拿了一个袋子,然后把礼物放在了穿着厚厚羽绒服小小一团的孟浔的怀里,“生日快乐。”
怀里被塞了个袋子,吸引了她的视线。
“这是什么?”
“拆开看看。”
孟浔犹豫片刻,把袋子拆开,里面是一个双肩包,不管是质感还是款式,一看都是那种大牌的,那双鞋子,兰双说六位数,还需要提前定制。
那么这个书包呢?
又是多少钱、又是什么大牌的。
孟浔抓着书包带,抿了抿唇,还是问:“你怎么想到给我送书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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