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宁,你再乱动,我可不客气了。”
其实,就算虞宁不愿意说,沈拓也懂了,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昨日是他粗心,所以没有发现。
现在却是明了了。
沈拓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双手扣住虞宁的手腕不让她乱动,“这么有力气,不如我们干点消耗力气的事。”
“哼,陛下跟我做这些有什么意思,你相中谁就去找谁啊。”
“朕就和你做,你哪那么多废话,快闭上嘴。”
虞宁瞪圆了眼睛,凶狠地看着沈拓,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要是再说一句,我立马就要咬死你。
“好了,不要生气了,逗你一下而已。”沈拓就是故意逗她一下,果然看见虞宁炸毛的样子。
他轻抚虞宁的脸颊,解释道:“有些人,只能做亲人,做兄妹,不会其他的关系,枕边人,只有过你一个人。”
虞宁垂下眼睛,撇撇嘴,“说的好听,对表妹脾气那样好,与我却时常拌嘴,各种嫌弃,当真看不出来是对待枕边人的态度。”
“没有嫌弃,是在嘱咐你,因为在你面前的沈拓,才是个真真实实的人,对其他人……朕懒得多言而已。”
沈拓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虞宁,难道你真的不懂吗,你到底在顾虑什么,我们有小宝,血脉牵绊,总是断不掉的。这女官你若不想当,那你也可以进后宫……”
“谁要给你做妾!”
沈拓:“?”
“内命妇不是妾,而且,朕也没说让你做妃子。”
虞宁愣住,立马伸手捂住沈拓的嘴,“谁说我不想当女官,我这女官还没当够呢,其他的你先不要说。”
好奇怪,沈拓太奇怪,她还没有怎么样引诱他,这个人就先将底牌拿出来了。
这像什么话,大晚上过来胡说一通,她都没反应过来呢。
“怎么,你哪里不满意,我记得,五年前我们便成婚了,未曾和离过。”
所以,他们从始至终都是夫妻,没有变过。
“这不一样,不是一回事,总之,我现在困了,下次再说。”
虞宁糊里糊涂说不清楚,现在她脑子里一团浆糊,不能思考了,所以什么话都等她睡醒了再说!
确实很晚了,沈拓也不逼她说清楚什么,人在身边,他们还有很多时间相伴,不急。
*
虞宁在药膳局的日子照旧,一个月过去,她活的有滋有味,甚至比在外面还逍遥。
杜若四人也十分有趣,各有各的性格。
这日,虞宁再次去给张尚宫送药膳,许如烟无事可做,便也一起去了,一路说说就当搭个伴。
“前面好多人围着,是出了什么事吗?”许如烟拉着虞宁离远些,谨慎道:“别看宫里贵人少,整个内侍省都清闲,但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女官晋升也要争,肯定又是一摊子破事,咱们快走,离远些吧。”
“什么能围着这么多人呀,走走走,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凑个热闹。”虞宁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好奇心又重,她当然不肯走,还带着许如烟走近些去听。
人群中间站着几排身穿舞裙的女子,最前面的舞姬捂着溃烂的脸哭诉,内侍省的管事太监审问众人,一轮下来,将矛头指向了那个长相尤为出众的舞姬。
被怀疑的舞姬就是芳芷。
管事太监:“芳芷娘子,你说你三日前黄昏时分在甘露台练舞,可是你是自己一个人去的,没有任何人给你作证,这事你怎么解释。”
芳芷看了正在哭泣的舞姬一眼,挺直了脊背,“我没有说谎,那时我就在甘露台练舞。”
她与被下药烂脸的舞姬有些过节,加上没有证人证明她当时不在场,即使怎么辩解,也是众矢之的,管事太监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围观人群只看热闹,不参与争论,管事太监下令将芳芷关押,顺便让人遣散看热闹的人。
这时,虞宁走上前,扬声道:“我便是芳芷娘子的证人,三日前的黄昏,我送药膳给太后娘娘,正巧从甘露台路过,看见芳芷娘子里面练舞。”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看向虞宁,管事太监拧眉,面色不善地觑着虞宁,问道:“你又是谁,谁能知道你话里是真是假,杂家可提醒你,在宫里做假证,可是要挨板子的。”
说话的管事太监不认识虞宁,身后的小太监里却有人认得,小太监立马拉了下管事太监的衣袖,小声提醒。
可要小心了,这位女官虽然官职不高,但却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永宁侯的女儿。
虞宁不是袒护芳芷,她说的是真话,当时恰巧看见了而已。
她与芳芷有些交情,又有作证的底气,何不把真话说出来呢。
“太后娘娘身边的李尚宫可以作证,当天晚膳时分我确实去祥安宫给太后娘娘送药膳,而且甘露台就在祥安宫与药膳局的路上,我从甘露台路过,看见芳芷娘子在里面,乃合情合理。”
管事太监心里暗骂虞宁多事,面上却不得不笑着应承,当即宣布芳芷有证人,免除了下毒嫌疑。
做完证,虞宁与许如烟往回走,芳芷没一会就追上来,真诚对虞宁道谢。
“能得三娘子为我作证,芳芷感激不尽,如果没有三娘子,我现在应该已经被用刑了。”
虞宁不觉得自己是在帮芳芷,她只是遵从本心,想说真话,不能看着无辜的人被冤枉,但芳芷实在过意不去,定要报答。
推脱一番,最后虞宁问她,会做饭菜吗?
芳芷点头。
“那芳芷娘子随我去药膳局,给我做顿好吃的吧。”
只是一顿饭哪里够回报,就算是做十顿饭,这人情也是欠下了。
几人回了药膳局,芳芷当真做了一桌口味特别的佳肴。
“我的母亲是外族人,我做菜的方式与中原有些不同,不过是好吃的,三娘子若是喜欢,以后我经常来给三娘子做菜。”
虞宁被好吃的饭菜香晕了,拿起筷子开始夹菜,顺便招呼芳芷和许如烟一起坐下吃饭。
“芳芷娘子,教司坊的人不是很多,怎会出那样的事情?”许如烟好奇地问。
“寻常便罢了,这次不一样,下个月李朝公主和使臣来京,若是能在宴会上露面,也算是一份说得出去的资历了,无论是为了往上走还是找个如意郎君,大家都要争一争的。”
芳芷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她有外域血脉,生来不受家人待见,进宫也是为了争口气,努力往上走。
“李朝公主进京?”虞宁从她们的对话里捕捉到关键信息,立马追问道:“这位李朝公主进京,不会是为了和亲吧?”
“那是自然。”芳芷点头,“公主出使,还能是什么意思呢,现在人都在半路上了。”
许如烟瞧虞宁微微蹙眉,连忙道:“陛下不纳妃,也许这位李朝公主是来嫁其他宗室王爷的吧。”
这话说完,她自己都觉得不对,皇家子息凋零,哪还有什么王爷了,除了天子与晋小王爷,其余的都是旁支了。
芳芷笑笑,没有反驳。
其实天子不近女色与纳和亲公主进后宫并没有什么关联,为了两国邦交娶了就是了,至于宠爱什么的,那就是后话了。
用过晚膳,芳芷离开药膳局,没多久李尚宫便来了,宣虞宁去祥安宫面见太后娘娘。
自入宫以来,太后时常会找虞宁说说家常话,但昨日虞宁才去过祥安宫,所以今日太后娘娘宣召,怕不是因为今日为芳芷作证的事情。
虞宁在心里有些猜测,没想到还真叫她猜对了。
“给你安排职位时,哀家本是要将你送进尚宫局,跟着张尚宫学学正经本领,谁知道……”
谁知道那个逆子跟她对着干,如此针对谢家的女儿,竟然将虞宁送进了最没前途的药膳局!
谢太后为这事生了好几天的气,奈何皇帝手握大权,她老了,已经没有能力跟皇帝对着干了。
“神悦,姑母知道,你心思纯善,不愿看见不公的事发生在眼前,但是往后再遇到这种事情,还是要多加小心,尽量保全自身,不要参与,姑母不知道还能护着你多久,虽然现在可以,但以后谁也说不准,毕竟这宫里,还有一个能左右你生死的人……”
谢太后嘱咐一番,虞宁连连点头,尽数应下。
虞宁能听出来,姑母话里话外都在骂沈拓,姑母觉得沈拓针对谢家,也会针对她,从而让她做事小心些,不要给别人留下把柄。
可是阿姊说过,世勋贵族没落并不是只谢家而已。
而且,沈拓也没有针对她……
姑母风光一生,如今为了谢家的发展也小心翼翼起来了,上次没有成功送盈春进后宫,姑母应是很失望的。
说话间,李尚宫绕过屏风进来,躬身道:“娘娘,三娘子,陛下来了。”
第47章 迷香
“这个月已经来请过安了,怎的又来了?”谢太后揉揉眉心,让李尚宫将人请进来。
沈拓进来时,虞宁正坐在茶案旁边泡茶,她恭敬行礼,随后就专注于手上,没有抬头多看一眼。
虚假的母慈子孝谢太后扮演了二十年,她与沈拓说起话来得心应手。
刚开始两人说宫中用度,说着说着,谢太后提起李朝送来的和亲公主的事情。
“陛下后宫空虚,也是时候纳几位宫妃在身边服侍了,前朝有许多大臣催这事,几次三番跟哀家提起,为了后嗣,陛下也要上些心,毕竟皇嗣乃是传承根本啊。”
沈拓不为所动,还是老说辞,他还年轻,一点不急。
谢太后不管他急不急,反正膈应到沈拓就对了,沈拓已经这么不给她面子了,她也不管沈拓愿不愿意,自顾自地说着。
“大选不急,那李朝送来的公主可不能怠慢了,陛下少说也要封个妃位,就算是给贵妃之位也是可以的,友邦的面子不能不给。”
沈拓不说话,只是看了虞宁一眼,见她沉默安静,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轻轻咳嗽两声,道:“嗓子有些干。”
谢太后:“神悦,给陛下奉茶。”
虞宁:“是。”
她端着茶盏奉到沈拓面前,姿态恭敬,神色如常。
“麻烦谢司膳了。”
虞宁眸光闪了闪,无奈回:“不敢,请陛下用茶。”
他要干什么,非要在太后娘娘面前这般客气,制造说话的机会吗,有话什么时候说不行,这口茶就非要现在喝?
沈拓接过,带有薄茧的手指与柔软的手背短短暂接触。
“啪!!”
手腕一松,茶盏不小心掉在地上,茶水尽数洒在了冕服上,浸湿一大片。
虞宁觉得沈拓是故意的,但谁让他是天子,无论是不是他失手没拿稳,都只能是她的错。
“妾身失手,陛下恕罪。”虞宁急忙拿帕子给沈拓擦衣摆。
“神悦你也真是,怎么能这么粗心呢,要不是陛下气量大不与你计较,此时就该狠狠罚你。”
谢太后也怕沈拓借此发难,所以率先说了虞宁几句,随后撵她出去了。
“母后安歇,儿臣就先告退了。”
沈拓要回宫换衣衫,没说两句话就走了,刚出祥安宫的宫门,看见虞宁还没走远,他指指前面,梁德立马会意,让众人快些走跟上去。
圣驾从身侧经过,虞宁屈身行了一礼,起身便听某人说:“朕突然想吃药膳了,谢司膳稍后送一份药膳到紫宸殿罢。”
虞宁嘴上说是,但毫无顾忌地朝着沈拓翻了个白眼表达无语。
沈拓看见了,却还是带笑看着她。
他见过虞宁各种犯上不敬的行为和言语,已然习惯了,见怪不怪。
一个时辰后,虞宁拎着食盒踏入紫宸殿大门。
寝殿安静,只听见烛火燃烧发出的细微声响,风吹过帘缦轻动,唯独不见人影。
虞宁在殿中走了一圈,然后出门去问梁德,才知沈拓在后殿温池中沐浴。
一听沐浴,虞宁来了兴致,撇下食盒往后殿走。
温池上方蒸腾着水雾,将整个后殿晕染成朦胧的缥缈之地。
男人精壮紧实的上半身闯入眼帘,虞宁站在屏风边,兴致勃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夜里亲密时烛灯大多熄灭,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身体,全凭触感。
而现在,她贫瘠的眼睛得到了补偿。
“你还要看多久。”
沈拓靠在池边闭眸养神,虞宁以为他不知道自己进来,没想到是了如指掌。
“陛下不让看呀?”虞宁反问他,缓缓走到池边蹲下身子俯视他。
往常都是沈拓在上面,今日虞宁自上而下看他,别有一番滋味。
“看,想看多久都可。不过,朕不能给你白看。”
沈拓猛地从水中站起来,抓住了虞宁的手,将她往自己身前拽了下。
裙摆飘散,有一半不甚落入水中,池水浸湿裙摆,水渍一点点向上攀爬。
“听见李朝送来和亲公主,你倒是淡定得很,虞宁,这不太像你的性子。”
“我的性子?陛下觉得我该怎么样,我是不是要和你赌气耍脾气,吵着闹着不让和亲公主入后宫,这才像是我的脾气?”
34/50 首页 上一页 32 33 34 35 36 3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