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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皓：……
观众：……？
第3章
顾云皓听得懵了，过了好几秒才想明白，宁芋萱说的是把礼物还给她的事。
原本想听宁芋萱说句软话，竟然又被嘲讽。
顾云皓怒从心起，脱口而出：“宁芋萱！你还真以为我在乎你那点破东西啊？明天我就给你送过去！”
电话里，宁芋萱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明天？你确定？”
顾云皓嘴比脑子快：“说好了，就明天，谁不去谁是狗！”
深深吐出一口气，顾云皓还想再放几句狠话——
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顾云皓：“……”
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岑梦，发现岑梦正脸色极为难看地看着前方的屏幕。
顾云皓顺着她的视线去看电视里的直播投屏，心脏猛地一沉。
宁芋萱竟然没有避开摄影机，直接就接了他的电话。
由于直播延迟，画面里宁芋萱刚说完“债主”两个字。
现在弹幕全在骂他。
【刚才我还觉得宁芋萱的态度不太好，现在我想说骂得好！这种人就该骂！】
【md最烦欠钱不还的人了，支持宁芋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顾云皓从小被周围人捧着长大，耳边听到的都是奉承和夸奖，哪里受过这种气？
虽说观众们不知道自己骂的到底谁，可顾云皓知道啊。
偏偏他还没办法回应和辩解，只能面色铁青地握着拳，冲着电视爆了句粗口。
……
宁芋萱接完电话，回到厨房。
宁菲和宁时越默默对视一眼，谁都没问起电话的事。
宁芋萱的学历其实很不错，当年正儿八经考入的A大。
只是毕业后她换了好几份工作，短的一两个月，最长的也没有超过半年。
后来又不知怎么，突然想尝试拍电视剧，当然也没多久就以失败告终。
最近宁芋萱更是完全围着顾云皓转，脑子里除了恋爱就是恋爱，和之前的朋友也都不怎么联系了。
刚才的那通电话，宁菲和宁时越不用猜，就知道肯定和顾云皓有关。
宁菲怕女儿情绪不好，又不好在直播里说太多，只能温声提议：“萱萱，你要是累了，就先去客厅休息会儿？这有我和小越也够了。”
宁时越附和：“是啊，厨房就这么大，你在这也是添乱，去客厅看电视算了。”
宁芋萱挑眉：“不行，我得盯着你，不然一会儿我的红烧鱼变清蒸了怎么办？”
宁时越本来还有点担心，这下子再次被气笑，手里的菜都不洗了：“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无赖啊？”
【笑死，红烧和清蒸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哈哈哈哈，难得看到宁时越在综艺里有这么生动的表情，我以为冷脸才是常态呢】
【确实，这个节目里宁时越的笑容比其他节目多多了，只不过都是被气笑的哈哈哈】
宁芋萱这一打岔，厨房里倒是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松氛围。
三个人同时干活，没多久就做好了三菜一汤，一家人把菜端上餐桌开始吃午饭。
节目组工作人员提前准备了几个问题，刚好在午饭时间问嘉宾。
第一个问题是问宁菲的：“宁老师，这次《亲爱的妈妈》第二季共邀请了三组嘉宾，请问您对另外的两组嘉宾有什么了解吗？”
宁菲先是用纸巾擦了擦嘴，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我听说，这次你们邀请了秦曼和她的女儿江凝安，以及一位叫做岑梦的演员和她母亲，对吧？”
《亲爱的妈妈》是一档主打亲情的直播综艺，第一季播出后热度和口碑双丰收，节目组趁热打铁，很快就开始筹备新的一季。
宁菲的某个圈内好友参加了第一季，对节目组的评价很不错，还说节目结束后和孩子之间亲近不少。
刚好宁菲一直苦于怎么和女儿修复关系，女儿又再次表现出了对娱乐圈的兴趣，宁菲就想到了来参加这档综艺。
宁菲年轻时在演艺圈红极一时，是当时最炙手可热的女演员之一，哪怕息影多年也依旧有一批死忠粉，国民度更是顶级的。
她这边透露了自己的意向后，节目组立刻就派人来联系，没多久就敲定了合同。
为了满足宁菲的需求，导演组特意安排这一季主打母女亲情，叫做《亲爱的妈妈：母女特别季》。
而另一位嘉宾秦曼，则是和宁菲同时期的另一位影后。
戏剧性的是，当年宁菲和秦曼竞争同一年的金露奖最佳女主角，两人谁获胜，谁就将先一步获得三金大满贯。
最终宁菲摘得影后桂冠，秦曼则与大满贯的机会擦肩而过，直到六年后才再次杀入重围，获得三金影后的殊荣。
网上各类的女神盘点中，宁菲和秦曼的名字常常会一前一后地出现。
这次两位影后出现在同一档综艺，节目的热度从官宣嘉宾名单后就居高不下。
再加上宁菲的儿子宁时越，以及秦曼的女儿江凝安，也都是正在演艺圈活跃的年轻演员，更是为节目添了一把火。
至于第三位嘉宾岑梦，论知名度以及国民度和两位影后没法比。
不过出道几年，岑梦通过在各种电视剧刷脸积累了一部分粉丝，之前和同组男演员的真人CP还小火了一把。
得到工作人员肯定的回答后，宁菲面带微笑道：“我对秦曼老师还是比较熟悉的，她的作品我看过一些，其中有几部我很喜欢。不过我们私下里很久没联系了，除了作品之外，我对她和她的女儿不是很了解。”
“至于岑梦小姐——”宁菲顿了顿，“听说是一位不错的新生代女演员，我很期待和她的第一次见面。”
哪怕是已经退出娱乐圈十余年，宁菲回答问题时依旧得体优雅，让人挑不出错处。
【不愧是我女神！说话清晰又有条理，声音还这么好听！】
【听宁老师说话好舒服啊，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众多夸赞的弹幕之中，也夹杂着不和谐的声音。
【能说吗？我一直不喜欢宁菲就是因为她说话很假，还总是一副微笑的样子，一点都不真实】
不过直播间里基本都是宁菲和宁时越的粉丝，这条弹幕很快就被喷了回去。
【不喜欢宁老师你来看什么直播？来捣乱的吧？】
【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我们这么多人都爱宁菲女神呢，不少你一个】
……
又问过宁菲几个问题后，工作人员开始提问宁芋萱。
“芋萱小姐，你之前曾经出演过电视剧，这次又和宁老师一起来参加节目。请问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是否会继续在娱乐圈活跃，发展演艺事业呢？”
拍摄之前，工作人员和嘉宾们简单沟通过问题的内容。
按照原定的回答，宁芋萱应该顺水推舟地表示自己对表演很感兴趣，为之后入行做铺垫。
至于宁芋萱为什么会想进入娱乐圈，理由也很简单。
她发现顾云皓之所以对自己越来越冷淡，是因为认识了一位娱乐圈小花——岑梦。
为了夺回男朋友的心，宁芋萱决心证明自己不比岑梦差：岑梦可以做的，她也可以。
不过，这些都是“恶毒女配宁芋萱”的想法。
宁芋萱从容给出答案：“不会，我没有继续演戏的想法，这次参加节目是因为想陪妈妈一起。”
工作人员微怔：怎么和之前商量好的答案不太一样？
观众也是议论纷纷。
【啊……有点可惜，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以后居然不能在电影和电视剧里看到吗？】
【前面的，你要是看过这姐的表演就不会觉得可惜了，那演技简直辣眼睛！】
【不进娱乐圈也是好事，今后多在社交平台发发照片和vlog，让我们欣赏盛世美颜就可以了】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真不想进娱乐圈干嘛上综艺，不会只是立人设博好感吧】
【贷款嘲不太好吧，至少宁芋萱现在说这话没毛病】
工作人员回过神来，好在宁芋萱的回答对下个问题没有影响。
他继续问：“那请问芋萱小姐，最近在事业方面有什么计划？”
“计划啊……”宁芋萱笑笑，气定神闲地开口，“我想好了，我准备当我妈的全职女儿。”
宁菲和宁时越：“……”
工作人员：“……”
网友：……？？
【……全职女儿是什么鬼？意思是全职在家啃老吗？】
【哈哈哈把啃老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不得不说我也挺佩服宁芋萱的】
【你还真别说，我要是有宁老师这样的妈妈，我也愿意当全职女儿！】
【要我说，只要宁老师愿意，当个妈宝女也没什么不好！】
工作人员花了好半天才从震惊的状态中恢复，问宁菲：“那……宁老师您怎么看？”
宁菲轻咳一声，牵起嘴角：“如果可以，我当然愿意一辈子当女儿的依靠。”
其实内心深处，宁菲还是希望女儿能找到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把精力全花在男朋友身上。
但在外人面前，宁菲绝对会不假思索地维护女儿，和女儿站在一边。
再说“愿意一辈子当女儿的依靠”也不是假话，宁菲说得发自内心，眉眼间全是对女儿的爱和宠溺。
【呜呜突然好羡慕宁芋萱，有这样无条件爱自己的妈妈】
【我哭了，宁老师也太好了吧！宁老师介不介意多个赛博女儿！】
【算我一个！我也要报名做宁老师的女儿！】
这一季节目主打母女亲情，但宁时越的流量大，节目组自然不会放过。
不过由于之前没想到宁时越在家的状态与平常截然不同，所以节目组准备的问题都比较正经。
宁时越保持着和从前一样简洁明了的采访风格，称得上是惜字如金。
可惜弹幕已经不买帐了。
【哈哈哈看到宁时越这副正儿八经回答问题的样子，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就是说，刚才还被宁芋萱怼得说不出话来，和现在的bking模式反差有点大】
【不过还是得承认，只要不是在和姐姐说话，咱们宁时越还是很有高冷顶流范的！】
一顿饭吃完，先导片的录制也到了尾声。
工作人员说了一段话收尾，关闭了直播。
接着节目组众人收起了设备，和宁菲一行人说了“感谢配合”、“下次再见”云云后，乘车离开。
刚才还热闹不已的别墅突然安静下来，气氛一时间有些别扭。
宁时越清了清嗓子：“剧组有几个镜头需要补拍，我得马上赶去片场。”
剧组里有不少大咖，补拍的时间是协调了所有人的档期后定下的，不能让剧组那么多人等他一个。
而原定的电视剧试镜也是在中午和下午进行，宁时越为了赶来录制先导片，只能放弃试镜。
宁时越匆匆离开，家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宁菲想起刚才的采访，问女儿：“萱萱，你说你不想演戏了……是真的吗？”
女儿最近突然想再次尝试进军娱乐圈，前不久还在为这件事求自己，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
刚才宁菲就很惊讶，只是碍于镜头才没问。
宁芋萱点点头：“嗯，我想好了，演戏不适合我。”
宁菲略作沉吟。
也好，女儿的个性她清楚，本来就不适合复杂的娱乐圈，只是……
“萱萱。”宁菲再度开口，“咱们家算不上什么豪门，但也足够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只是你还年轻，总要找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宁芋萱听出母亲的意思，顺势说出自己的想法：“妈，你名下不是有一家连锁酒店吗，我想帮你一起管理经营酒店。”
宁菲：“……”
她有些不敢相信：“萱萱，你想好了？”
当年离婚时，宁菲为了换取两个孩子的抚养权，放弃了自己应该分得的财产，净身出户。
她凭借自己在娱乐圈攒的积蓄投资买房赚了一笔钱，之后又用这些钱开了一家连锁酒店，如今在北城总共有十家门店。
规模不算很大，但能给家里带来稳定的收入。
女儿的专业刚好对口，如果愿意帮忙经营她名下的酒店，当然再好不过。
见宁芋萱点头，宁菲很高兴：“那等节目录完，我就让陈钧带你上手酒店的事。”
陈钧是华愿酒店的总经理，酒店的大多事宜都由他来负责。
“好。”宁芋萱说，“妈，我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
“我想在通兴区开几家新的门店，最好是在一个月内，最多两个月，等节目录完再开始可能来不及。”
“你……”宁菲先是惊讶，接着又像是觉得女儿的话太幼稚，笑起来。
“萱萱。”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倒进杯子里递给女儿，“开新店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调研、选址、设计、施工，各个环节缺一不可。别说几家，就算只是一家店，一个月的时间也不太现实。”
宁芋萱接过玻璃杯：“如果要从零开始，确实是来不及。不过北城有一家连锁酒店经营不善，名下位于通兴区的四家门店正在转让，我们可以接手其中的一到两家。”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她之所以这么急切地想要买下这家酒店，并不是突然想搞一番事业，也不是单纯为了赚钱。
而是在原剧情中，顾云皓就是在买下这家酒店后大赚一笔，一举赢得了顾家众人和整个名流圈的认可，从此在事业上一路高歌猛进。
因为在两个月后，通兴区的西北部就将被规划为度假区，成为北城第三产业的重点项目。
这个消息如今还只有内部的高层人士知道，别说是普通人，就连北城那些豪门世家也都毫不知情。
顾云皓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买下酒店，完全是作者给的金手指，让他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而在那之后，顾云皓又在女主岑梦的推动下对宁菲下手，最终搞垮了宁菲付出多年心血的华愿酒店。
想要阻止事态这样发展，最直接和保险的办法就是抢先一步买下酒店。
考虑到家里的资产状况，全买下来不现实，只能暂且买下其中的一到两家。
现在最大的困难，是怎么说服母亲。
在宁菲的眼里，自己这个女儿总是想一出是一处，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
说实话宁芋萱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是宁菲，也不会轻易答应。
她也不可能告诉母亲真正的理由：如果和母亲说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小说，绝对会被当成心理出了问题，搞不好会被送去医院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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