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脑子没转过弯来。
男人磁性的嗓音中,带着深深的笑意:“我应该没尝错吧?”
宁芋萱终于反应过来。
刚才在洗手间的那两瓶漱口水,口味分别是西柚和草莓。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选了草莓味的那一瓶。
血液轰地一声,尽数涌上脑袋。
宁芋萱:“谢执砚!你怎么能这样!”
谢执砚:“哪样?”
宁芋萱恼羞成怒:“你笑话我!”
她不再安于靠在他的身上,用力推他。
谢执砚任由她动作。
宁芋萱终于从他身上挣开,对他怒目而视。
谢执砚笑看她:“真的是草莓味?”
宁芋萱:“……”
不,问题根本不在于是什么口味上。
宁芋萱虚张声势地看着男人,语气凶狠:“谢执砚,你不要想太多了!”
谢执砚动了动眉梢。
宁芋萱:“我不是为了……总之,我不是为了和你那样才去漱口的!”
谢执砚面不改色:“和我什么样?”
宁芋萱的脸快红炸了。
他怎么没完没了!
宁芋萱说不过他,索性选择眼不见心不烦,背过身子不再开口。
几秒之后,靠近男人那一边的手被他握住。
谢执砚的大掌温柔地包裹住她的手,像是某种无声的安抚。
宁芋萱默默地被他牵着手,整个人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算了,懒得和他计较。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甚至在想,母亲怎么还没上楼来叫他们?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宁芋萱被吓了一跳,看了眼屏幕,发现竟然是母亲打来的。
她接通语音电话:“妈?”
宁菲:“水果切好了,你和执砚有时间就下来吃点?有你最喜欢的水蜜桃,还有苹果、葡萄什么的。”
宁芋萱:“好,我们马上就下去。”
“嗯。”宁菲柔声道,“那我先挂了。”
电话被挂断。
大约能猜到母亲为什么会选择打电话,而不是直接上来叫他们。
肯定是前两天她都被母亲看出了端倪,于是这回母亲也猜到他们在楼上或许会做些什么。
想到这,宁芋萱觉得自己脸颊上好不容易散下去的热量,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宁芋萱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我妈妈让我们下楼吃水果。”
谢执砚:“我们现在过去?”
宁芋萱:“……嗯。”
谢执砚站起身,向她伸出手。
宁芋萱无声地看了一眼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没牵上去。
虽然是被他亲得身子有些发软,但也还没有腿软到那个地步,站起来都要人扶。
站起来时,宁芋萱故意躲开了谢执砚,走到了他的前面。
谢执砚没说什么,跟在她身后。
宁芋萱走到楼梯口,第一步刚要迈下去,脚步又顿住。
谢执砚在她身后也跟着停下:“怎么了?”
宁芋萱转过身。
她有些不自在地开口:“你帮我看看,我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的吧?”
虽然他们在楼上待了这么久,再装作自然,都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但总不能衣冠不整地去见长辈。
谢执砚的唇角微扬,温声道:“我看看。”
男人的目光由上至下,缓缓掠过她。
他的眼神刚刚落在她的锁骨处,宁芋萱就忍不住道:“我还是自己去洗手间看吧。”
话音未落,手被男人拉住。
宁芋萱:“……做什么?”
谢执砚抬手,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在耳后。
宁芋萱的呼吸微顿。
谢执砚的动作轻柔,除了轻捻她的发丝,只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宁芋萱忍住那一丝痒痒的感觉:“好了吗?”
“还没有。”谢执砚有条不紊地回,双手又触碰上她的衣领。
动作不急不缓,将她的领子抚弄平整。
“好了。”谢执砚终于道,“应该看不出来什么了。”
宁芋萱:“……哦,那走吧。”
她选择相信他一次,毕竟谢执砚也没理由故意不帮她整理好,让楼下两人的母亲看出来。
谢执砚:“等等。”
宁芋萱投去一个疑问的目光。
谢执砚:“你也帮我看看?”
停顿一秒,他又语气不咸不淡地补充:“衬衫扣子都还扣着吗?有没有像上次一样,被你扯得乱七八糟。”
宁芋萱狠狠瞪他一眼。
不过她还是扫视了一番谢执砚。
或许是因为刚才她全程都用胳膊抱紧他的脖子和后背,没再把手伸向他的衣服。
男人的衬衫除了稍稍有些皱之外,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确认无误,两人一前一后下楼。
宁菲和郑心玫已经在客厅沙发上吃着水果了。
见两人下来,郑心玫笑眯眯地让宁芋萱坐自己身边。
“刚才吃饭的时候给你讲执砚小时候的事,还没讲完呢。”郑心玫说,“我又想起一件事,是和执砚那张小学毕业照有关的。”
……
郑心玫在宁家待到晚上九点差一刻。
若不是考虑到宁菲习惯早些休息,她还想再多待一会儿。
这次是谢执砚开车过来的,回去的时候自然也是谢执砚载着母亲一起。
长辈也在,宁芋萱就没再和往常一样单独送谢执砚。
她和宁菲一起送谢执砚和郑心玫到门口,目送二人离开。
今天白天录了节目,宁菲实际早就有些累了。
只是架不住郑心玫太过热情,两人也有些日子没见,才一直聊到现在。
如今郑心玫离开,宁菲嘱咐了女儿两句,没多说就上楼洗澡准备休息了。
宁芋萱也回了房,先回了信息。
陶悠和她确认,星期二白天两人一起去店里试订婚宴的礼服。
宁芋萱回她没问题,到时候见。
洗漱过后,谢执砚也发来信息。
是明天要看的房子的地址,和一些附带的信息。
宁芋萱点开文件粗略地看了一眼,里面都是她之前有过的疑问,现在都已经得到了确认。
谢执砚问她明天午饭过后来接她如何。
宁芋萱回了个“好”。
累了一天,很快她就进入梦乡。
……
第二天上午,宁芋萱起来后看了看工作的信息和邮件。
虽说华愿那边她已经和周琳陈钧他们说好,这一周的大小事宜都由他们两人决定,之前的会议上也讨论出了详细的计划。
但完全当甩手掌柜,宁芋萱也有些放不下。
中午宁芋萱和宁菲在家一起吃了午饭。
两点差一刻,谢执砚发来信息,说是十分钟后到达别墅门口。
谢执砚和司机准时到达,宁芋萱和宁菲说了一声后出门。
车停在路边,宁芋萱扶着裙摆坐了进去。
今天出门,她穿了件豆沙粉的棉布长裙。
当初选房子的时候,宁芋萱就考虑到要离现在的家近一些。
因此这次要去的目的地也很近,非高峰时期只需要不到十分钟就可以开到了。
到了地方,宁芋萱和谢执砚一起下了车。
这回只是过来看一看,房子都已经提前打扫过了,钥匙也交到了谢执砚的手里。
司机和特助都没跟在身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一片本来就是高级小区,居住密度不高。
工作日下午这个时间点,一路上没见到几个人。
等到了公寓,两人一同走进电梯,也是只有他们二人。
看着楼层数字不断地变化,宁芋萱心跳莫名地有些不稳。
心里很清楚,只是去看个房子而已。
但是和谢执砚单独在封闭的空间里,一会儿从头到尾也同样只有他们两个人。
而且,这个房子还是他们名义上的婚房。
宁芋萱深吸了一口气。
谢执砚一直站在她的身侧没说话,此刻突然开口:“很紧张?”
宁芋萱的心头一跳。
他都没看到她的表情,怎么能这么敏锐?
宁芋萱不肯承认:“……没有。”
谢执砚不动声色道:“你紧张,或者在思考的时候,就会一直掰手指。”
闻言,宁芋萱握着自己右手手指的左手一顿。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习惯。
被抓了个现行,宁芋萱兀自嘴硬:“我是在思考。”
谢执砚若无其事地补充:“思考的时候,是一根一根地来回掰,紧张的时候才会四根手指一起。”
宁芋萱:“……”
这人怎么话不一口气说全的?
宁芋萱松开自己捏着的手,扭头瞪了谢执砚一眼。
刚好电梯门在这个时候打开。
宁芋萱撇下谢执砚,一个人先出了电梯门。
身后男人提醒她:“右边。”
正要左转的宁芋萱脚步一顿,换了个方向。
公寓是密码锁,不过也可以用钥匙打开。
谢执砚开了门。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最远处那扇超大的落地窗。
今天是个大晴天,这个时间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
宁芋萱眼睛一亮,也不管身旁的那个男人了,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到落地窗前。
不远处传来“滴”的一声,好像是谢执砚开了空调。
宁芋萱没管他,欣赏着眼前超宽视角的城市景观。
家里的别墅也有大落地窗,入目是郁郁葱葱的庭院,赏心悦目。
但毕竟这里更高,视野更好,和别墅相比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观景体验。
身后传来脚步声,接着缓缓停在她身边。
宁芋萱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景色,嘴上道:“如果真的买下这里,我要在这里摆一个躺椅。”
谢执砚在她身边开口:“我们的家,你想放什么都可以。”
第75章
“我们的家”四个字,让宁芋萱的心中微动。
她轻抿了下唇角,没搭话。
宁芋萱不确信,自己是否能接受真正和谢执砚住在一起。
在她看来,现在似乎还太快了。
只是扪心自问,对于今后可能会和这个男人共同生活这件事情,她似乎也没有那么排斥。
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宁芋萱索性先不去想了。
房子是精装修的,餐桌沙发之类的基本家具都有。
但毕竟面积大,又是没住过人的新房,就算有一些基础家具,看起来仍旧是空荡荡的。
不像宁芋萱自己家里,客厅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摆件,房间里也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装饰品,还有很多创意家居。
自打母亲带她和宁时越搬到北城,家里的布置一直都是这样的风格。
大约是因为宁芋萱什么都喜欢,看到好看、新奇的东西就要买回来摆在家里,而母亲又对她一向纵容。
于是不仅是她自己的房间,家里其他的区域也都放满各种她买回来的东西。
宁时越对此嗤之以鼻,他自己的卧室就非常简约,除了必备的家具,装饰品都很少。
但宁芋萱觉得家里就是要摆满东西才温馨,并且嫌弃宁时越的卧室看起来和酒店差不多,一点没有家的感觉。
就像现在这间公寓,观景阳台空荡荡的,宁芋萱看着就觉得少了很多东西。
一个躺椅远远不够。
宁芋萱在阳台踱步了一圈,又停在左边角落。
她开口:“这里可以摆一个花架,上面摆几盆多肉,给这里增加点颜色,又不会挡住看风景的视野。”
谢执砚在一旁“嗯”了一声。
宁芋萱眨了眨眼睛:“你的‘嗯’,是指你没有意见,还是你帮我记下来了?”
谢执砚淡淡笑了笑:“都是。”
宁芋萱:“我才刚开始说呢,除了这个阳台,其他地方我也有很多东西想放。”
而且说一出是一出,她自己说完,说不定过会儿就给忘了。
所以她这句话的意思是:你确定你都能记住?
谢执砚却道:“不错,很有女主人的气势。”
宁芋萱:“……”
“那你这个男主人呢?”宁芋萱问他,“你对家具的风格就没有什么要求?话说回来,我只去过郑阿姨在的那间老宅,还没去过你平常住的地方。”
不知道谢执砚的家里是什么风格?
估计和他本人一样,一眼看上很有距离感,都是黑白灰色系吧。
谢执砚悠然看着她:“不是很远,你想去的话,今天也可以带你去那边看看。”
宁芋萱瞥他一眼。
谢执砚读出她眼神中的警惕,从容道:“这里虽然还没有完全布置好,但该有的家具都有,也已经让人都打扫过一遍了。”
意思是如果他想做些什么,不用非把她带回那边的家。
宁芋萱被他说得脸颊有些燥热,看向窗户外面:“那等下次有机会你带我去。”
阳台看得差不多,宁芋萱又回到客厅。
“我想在这里放个大地毯。”她说,“还有这边,或许可以摆个秋千。我以前就想在院子里装个秋千玩,不过因为各种原因没装成……”
宁芋萱一边说,一边绕着客厅走了一圈。
“这里。”她停下脚步,“这里摆我的玩具熊刚好。哦对,我还有一个猫猫造型的茶几,也可以放在这。”
她毫不客气地规划着,似乎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差点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人。
谢执砚无声地看着宁芋萱。
她或许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此刻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期待和向往。
这让他的唇角也不自觉挂上了浅浅笑意。
宁芋萱还在思考茶几放在哪的问题。
“不过茶几放这里好像也可以。”她看向客厅的沙发旁边,“和墙纸的颜色也很搭配,到时候上面放个花瓶,让我妈妈帮我搭配几枝花。”
大概是这个决定实在很让人纠结,她终于想起了谢执砚这个人。
宁芋萱扭头看向谢执砚,问他:“你觉得呢?我的小书房里有一个猫猫造型的茶几,你应该也有印象吧。我想再买一个差不多的,你觉得是摆在这里的沙发旁边,还是刚刚那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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