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200磅的负重,戴芙终于好受了许多,她大喘一口气,拖着酸痛的胳膊爬上岸。
“有没有搞错?为什么硫酸要加热?烫死我了。”
戴芙下半身的衣服已经被硫酸腐蚀,露出里面黑色的鳞甲制服。
正是蝙蝠侠用振金为她打造的那一身。
高台上的小丑震惊地看着他们,难以置信叫喊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没有人可以进入硫酸池还完好无损!戴芙,你究竟是什么人?!”
戴芙扯扯嘴角,她用还在颤抖的手对他竖起中指,“你不配知道,乡巴佬。”
她给杰森换上全新地阿卡姆套装,顺便拉起坐在地上活动肩胛骨的他,严肃道:“我最晚九点就要走了,现在还剩四分钟,抓紧时间干掉他。”
杰森张了张嘴,看样子是想问她为什么,但在接触到戴芙的眼神后他坚定道:“好。”
小丑气急败坏地朝他们开枪,杰森敏捷躲过,戴芙则不闪不避,子弹穿不透她的振金制服,她依然毫发无伤。
枪声吸引了守在门口的犯人门,他们齐齐冲进来,不管不顾朝里面射击。
戴芙赶紧把制服头盔戴上,保证自己的皮肤不会露出一丝一毫。
戴芙:“你去杀小丑,剩下的人交给我。”
她挥舞起利维坦之刃冲进人群。
脚很痛,每一次跑动都让她的脚伤更重,但是她不能停下,只要多干掉一个人,杰森就能多一分精力截杀小丑。
那一次与企鹅人的交锋,他就是这样,在她手里塞上一枚小小的炸弹,替她拦住试图阻拦她的马龙,让她全心全意为自己的不公复仇。
现在他也遇到了同样的事,那她也要帮助他,扫除一切障碍,给他一个亲手复仇的机会。
她的腿上还沾着硫酸,她毫不客气地对着犯人的脸招呼,他们立刻哀嚎着倒地。
她快速收割着,振金刀刃无往不利,不到两分钟,半数手下都丧失了行动能力。
剩下的十几个人握着棍棒僵立在原地,只要戴芙往前一步,他们就立刻恐惧地后退一步。
就在她想要继续挥舞刀刃之时,身后的高台处传来小丑惊恐的喊叫声。
戴芙立刻回头,只见他一只手扒着高台边缘,整个身体悬空在硫酸池之上,悠悠荡荡好似下一秒就要降落。
“不要!我不能就这么死去,我还没有见到蝙蝠侠崩溃的表情!”
“我要杀了你红头罩!我只要再杀你一次,蝙蝠侠一定会恨我,他会天涯海角地追杀我,我要死在蝙蝠侠的手里,而不是在这个破池子里!”
杰森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脚踩上小丑的手,用力碾动。
“我管你想怎么死,我就要你死在这里。”
骨骼断裂声传来,小丑刺耳的尖叫几乎要穿透众人的耳膜。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缓缓松开,见杰森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表情变得阴狠又不甘。
他借助最后两根手指让悬在半空的身体悠荡起来,之后一个松手掉下去。
那一点悠荡起了作用,他的下落轨迹出现偏移,整个人的上半身摔在池子外,只有小腿泡进了硫酸池。
“啊啊啊啊啊!!!”
他痛得尖叫,再不复半小时前的运筹帷幄,狼狈地蜷缩成一团企图逃离这里。
但就在这时,戴芙一个大跳跨进了硫酸池,大片大片的绿色液体溅出,泼了小丑满身。
她不顾小丑的尖叫,一把握住他的脚腕,把人往池子里拖。
“不!不!戴芙!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还有事没有完成,我不能死在这里!”
戴芙充耳不闻,继续一步步后腿。
“戴芙!你放过我我就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对你非常重要,关系着你能不能留在这个世界!”
戴芙不以为意,“真是够了,我已经识破了你的计谋并做好了对策。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死吧。”
硫酸再次淹没了小丑的小腿,他发出了不似人类般惨烈的嚎叫声。
“我说真的,你与这个世界的锚点并不是店铺,更不是那个破庄园!”
时间所剩无几,戴芙只能加快速度,一个用力把人整个拉进硫酸池。
“是那艘快艇!是柯布拉的……”
戴芙按住他的头让他沉进去,烦躁地咕哝,“我就想在走之前看你死,你就不能懂点事?”
高台上的杰森突然惊慌地叫住戴芙,“他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小丑还在扑腾,戴芙一边控制着他一边被硫酸烫得原地蹦跶。
她几乎听到了时间倒计时,秒针在她的脑海中“滴答滴答”地转动,她微微抬头看向杰森,露出一个笑容。
虽然表情被头盔挡住,但她相信杰森一定可以接收到她的情绪。
“我们会再见的。”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就消失在池子中。
失去了戴芙的控制,小丑终于再次冒出头来。他的面部肌肤已经被硫酸腐蚀得不成人样,眼球几乎挂不住,马上就要掉下来。
他看着高台上的杰森,想要说什么,嘴唇却先一步融化。
杰森定定望着他狼狈挣扎的身影,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扯起嘴角笑了一声。
他在此刻忘记了全身的伤痛,笑声越来越大,直至前仰后合。
小丑的眼球记录下这一幕,之后它再也坚持不住从眼眶中脱落,“扑通”一声掉入池中。
小丑不甘地沉入硫酸池。
九点的钟声响起,哥谭各大电台以及商场大荧幕突然同时黑屏,行人纷纷驻足,惊慌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因为这往往预示着罪犯们即将犯下惨无人道的罪行。
但当画面亮起,屏幕中出现的却并不是那些让他们恐惧的脸。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绿色硫酸池,池子正“咕嘟咕嘟”冒着不祥的泡泡。
随着泡泡的升起与破裂,零星的黑色碎布也被带了出来,但它们并没坚持几秒,顷刻间就被硫酸溶解。
除了“咕嘟”声以外,那边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搏斗,时不时有枪声和哀嚎声传来,拳头打在□□上发出的闷响和骨骼断裂的声音交织着,似乎有人在不管不顾发泄自己的怒火。
不知过了多久,那头终于安静了下来。
在路边驻足的市民们呆呆看着大屏幕,紧张地握住双手,祈求上天保佑。
靴子踏在地板上的“咯噔”声就好像有人在他们心头打鼓,紧接着画面一转,屏幕中出现了一个带着红的头盔的男人。
刚刚经历过的激烈战斗让他喘息不已,他的面具带着冰冷又凶恶的压迫感,这让镜头外的市民们揪起了心,大气都不敢喘。
红色头盔的怪人却突然把镜头拿远了一些,带着他们看了一圈倒在地上痛呼的罪犯们,之后在脸颊边比了一个“耶”,下一秒关闭视频。
电视台恢复了正常,商场大楼的电子屏也换回了之前的广告,观众们却还驻足在原地,呆愣地看着这一切,齐齐发出疑惑。
“啊?”
林荫坊中心商场顶楼,蝙蝠侠刚拆除小丑留下的毒气弹,就看到大屏幕上红头罩的身影。
他抿起嘴,一下子卸力靠在墙壁上,深深呼出一口气。
“幸好,幸好。”
新城中学的校长办公室,夜翼正一边跟罗宾通话一边打包毒气弹。
“我这边完成了,你呢?”
罗宾雌雄莫辨的少年音传来,傲慢道:“我早就结束了,承认吧,我就是比你强。”
夜翼据理力争,“我花了那么长时间疏散学生,慢一点是正常的吧!”
考文特里的钟塔顶部,罗宾坐在围栏上晃着脚,不屑地“切”了一声。
“你们有事瞒着我,我都知道。现在危机解除了,可以告诉我了吧?”
夜翼在那头吹起口哨。
罗宾:“……”可恶!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和钟塔对面的商场屏幕上同时出现了红头罩的怼脸特写,两人不再说话,安静的看着这一幕。
直到红头罩比出剪刀手后切断画面,夜翼才笑了一声,“干得漂亮。”
罗宾嫌恶的皱眉,“装什么可爱,真恶心。”
*
杰森来到班乔寿司店,这里刚刚发生了大规模爆炸,警察已经搭起封锁线,防止万一产生二次爆炸会波及到无辜的路人。
他心下慌乱,立刻掉头回到戴芙庄园。
距离还有两个街区时他就看到了直冲天际的滚滚白烟,这里已经被炸成一片废墟,农田里的小麦和茄子失去生机,垂头耷脑地匍匐在地。
他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手足无措。
虽然小丑说庄园和店铺并不是锚点,但他还是怕。
万一呢?万一他们都错了呢?万一戴芙真的不会再回来了,他该怎么办?
在真正见到戴芙之前他不敢有侥幸心理,他只能在心里不断祈祷,希望戴芙能平安归来。
旁边的土地发出异动,一只手从土里伸了出来。
他定睛一看,被炸得焦黑的泥脸从地里爬出,他呆滞着表情看着眼前的废墟,喃喃道:“泥……”
杰森没有说话,他没有那个心力安慰失魂落魄的泥脸,只好拍拍他的肩膀。
泥脸转向他,虽然两颗眼珠朝向不同,但杰森知道在看自己。
他突然朝废墟中跑去,杰森叫了他一声他也没回应,他只好跟上。
离得近了才发现这栋三层小楼并没有被完全炸毁,一楼还有两个房间完好无损,一个是关押企鹅人和黑面具的牢房,一个是一楼最东边的房间。
泥脸直接奔向最东边的房间,拧开把手走了进去。
他见过戴芙背着他神神秘秘地进入过这个房间,他原本想来看看,但却觉得既然这是她的秘密,他没有权利在不经过她的同意下私自查看。
但是现在她不在了,整栋房子也只剩这一处好房间,他看一眼应该没问题吧?
泥脸都进去了。
他忽略了企鹅人的求救和黑面具的咒骂,一步步来到房间门口。
房间门与其它房间并无不同,只是上面挂了一块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杰森的水族馆”。
他定定看着这块门牌,喉咙干涩。
他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遮光窗帘把一切阳关隔绝在外,只有细小的壁灯散发出幽幽蓝光。
整个房间被打造成一个拱形的玻璃隧道,色彩绚丽的鱼群零散地分布在各处,他在跟戴芙一起下水时见过其中的大部分,只有零星的一些他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但就算不知道耶没有关系,戴芙在水箱地角落里为这些鱼做了身份卡,只要他扫上一眼,轻而易举就能知道这些鱼的名字。
不过这里与其说是水族馆,不如说是水母馆。因为比起鱼群,这里数量最多的是圆润可爱的水母。
有些水母不会发光,它们在灯光的照射下透出些微蓝色;有些自己就能发光,它们就好像小灯泡一般在水里活泼跳跃。
还有体态优雅的海天使和小飞象章鱼,他们一同组成了如银河般梦幻又闪耀的画面。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说过想跟戴芙一起看水母,但是因为各种原因,直到现在都没有看成。
他望着这些水母,不自觉牵起唇角,眼中却浮现出水汽。
泥脸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头顶的水母,泥浆从嘴角滑落。
“妈妈……泥……”
杰森就走到他身边,与他一同坐下看水母。
他指着一个个头比较大的,顶部呈黄色的水母问泥脸:“你知道那个叫什么吗?”
泥脸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呆呆地拖长声音,“泥……”
杰森:“那是蛋黄水母。这个呢?”
“泥……”
“这是澳洲斑点水母。”
“……”
……
“杰森,你信我吗?”
“我们会再见的。”
他仰面躺下,看着上空绚烂的水母银河,像之前一样坚定回答。
“当然!”
*
一个小时前,哥谭港码头。
一个穿着红色花衬衫,须发皆白的老头痛苦地弯腰捂着腹部,指着面前的两只变种龟愤怒咆哮。
“懂不懂尊老爱幼?!我都快六十了,怎么能扛起来就跑?!你们不知道自己的龟壳子有多硬吗?!”
麦奇不好意思地锁着脖子,这个老头让他想起斯普特林老师,有时他把斯普特林老师气狠了,他就会跟这个老头一样气急败坏地骂他,然后罚他单指倒立看其他人吃披萨。
这是什么酷刑?这就跟在瘾君子面前抽大|麻却不分给他一口一样可恶!
当然他不赞成任何人吸食上瘾物,他只是打个比方。
他脑子里天马行空,偷偷撇眼拉斐尔,却见拉斐尔一脸无所谓的看向别处,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
柯布拉气得脸色涨红,他大步上前狂拍拉斐尔的肩膀,“说你呢!说你呢!不知道把背上的叉子换个地方吗?老头子我的肋骨都要硌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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