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她突然想起桃源村那天晚上的流星雨,那是她这辈子看过的第二场流星雨,后来偶然听到阿花说,那一场流星雨几乎让帝江勉强恢复几分的灵府再次耗空。
“你傻站着干嘛呢?”阿花突然问。
乐归猛地回神:“啊……哦,没事,就是太久没回来了,有点近乡情怯。”
“……虽然时间上已经过去百年,但实际上你才走了两个月,近个屁的乡情个屁的怯。”阿花白了她一眼。
本以为她会反驳自己,结果乐归出乎意料的安静,阿花顿了顿,迟疑:“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乐归反问。
“谁知道你啊,总是神神叨叨的。”阿花别开脸,假装不在意。
乐归笑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还在列队欢迎她的幽泞们,想了想还是进殿了。
按照时间线来说,虽然这个时候的李行桥男主光环已经渐渐出现,但新的无量渡却是他继承无忧宫的剧情之后锻造出的,如今帝江活着,无忧宫也不可能更换主人,那他还能不能制造出新的无量渡就不好说了。
【我才不是舍不得离开帝江,只是与其离开魔界冒险等一个薛定谔的新无量渡,不如把握好无忧宫已经存在的旧无量渡。】
乐归用这个理由安抚好自己,总算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冲向幽泞们。
虽然对她而言才两个月没见,但进入苍穹宫的瞬间,她惊悚地发现自己对这里竟然很想念,再想想第一次来时的惊恐情绪,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抓起一坨幽泞亲了一下,绿色的史莱姆瞬间变成红色,尖叫着‘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跑回架子上。
乐归:“……”
短暂的安静后,她扭头问阿花:“它这是高兴还是生气?”
“你说呢?”阿花无语地指了指其他幽泞。
乐归这才发现它们已经在自己面前排好了长队,满脸期待地等亲。
【好像小黄人的剧情哦……】
乐归失笑,捧起最前面那坨亲了口,然后眼睁睁看着它变成红色,像前面那只一样尖叫着跑走,而队伍们默契往前赶了一位,继续眼巴巴地看着她。
乐归亲了一个又一个,亲到只剩最后两坨时,其中一坨从背后使劲拽出一小坨,乐归这才发现还有三只。
“这只好小,”她惊奇地捏起躲躲藏藏的第三只,“我记得殿里没有这么小只的啊。”
地上那两只立刻骄傲地挺起胸膛。
“你们生的?”乐归震惊了,“不是说幽泞都是沼泽孕育吗?你们还会生小幽泞?”
“正常幽泞还朝生暮死呢,他们喝了这么久的忘还泉水,有什么不可能的。”阿花从她怀里把自己的镜身掏出来,在手里掂了掂便从巴掌大的小镜子变成了半人高的铜镜,然后轻轻松松拎着摆到了桌案的架子上。
乐归对小幽泞爱不释手,直到玩得红透了才放下,小幽泞的父母立刻跳上她的手心。乐归笑笑,刚亲完第一个要去亲第二个,幽泞们突然尖叫一声,跳下她的手心就跑,跑的时候还不忘揪上自己的小幽泞。
……还没亲呢,跑什么?她若有所觉地回头,果然对上一双淡漠的眼睛。
“再敢亲我,就杀了你。”他轻启薄唇,就差把嫌弃二字写在脸上了。
乐归:“……”
要是往常,帝江在说完这句话后,乐归就算不冲过去亲个够本,也要凑上前耍个贱,但一想到两米之内他能听到自己的心声,而且还知晓了她最大的秘密……虽然他没信,还把她当成脑子有病的人,但乐归还是有点不自在。
【太难了,真是太难了,人怎么可能没有秘密呢,就算是再恩爱的两口子,也有在心里暗杀对方八百回的念头吧,可他什么时候想暗杀我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想暗杀他他一清二楚,真是太不公平了!】
乐归突然叹了声气。
“又抽什么风?”帝江也察觉到了过于沉默的气氛,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你抽风,你才抽风,你全家都抽风呜呜呜不行啊,我不能在心里骂他,万一被他听见了怎么办……】
乐归痛苦地捂了捂脸。
“魔气吸入太多,中瘴气了?”帝江神色淡淡,却突然朝她走来。
【啊啊啊啊你个魔鬼你别过来啊你要是过来了我知道你能听到我心声的事岂不是暴露了快走开快走开快走开……】
尽管乐归在心里疯狂呐喊,但两人之间还是越来越近,而且最糟糕的是乐归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思,随着他越来越近,心里的吐槽也越来越不受控制。
一步两步三步……两人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阿花已经不忍心再看了,直接跳回了镜子里。
唉,其实她在被乐归要求保密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秘密根本就守不住,毕竟帝江这个人的存在,对于乐归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提醒,时刻会让她想起他能听到她心声的事实,而她一旦联想
了,帝江就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她已经知道这个秘密。
随便咯,反正自己信守承诺就好,至于乐归能不能守住秘密,那就是她的事了。阿花本着死道友不死贫僧的原则,果断封闭了镜子开始睡觉。
随着帝江的逐步靠近,眼看着就要突破两米的界限,乐归想到自己的下场,顿时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
帝江又迈了一步,她的心声清晰地出现在自己耳边——
【尊上的衣裳怎么又没穿好,真是不守男德,真想当着殿内所有微生物和法器的面狠狠撕碎他的衣裳,把他摁在地板上**,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露肉给别人看。】
帝江的脚步倏然停下,神情逐渐微妙。
也很难不微妙吧,本以为她在发癫,结果她在发春。
乐归靠着小聪明躲过一劫,默默往后挪了两屁股,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超过了两米,她这才松一口气,可下一瞬帝江又朝她走来。
她就像巴甫洛夫的狗一样,第一反应就是想心声的事,但一对上他的眼睛,小聪明就再次上线。
【看什么看,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还以后都不准亲你,你说得算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按在墙上亲,把你亲得双眼泛红眼角含泪,用沙哑的嗓音低声对我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命都给你可以吗?’】
帝江嘴角动了一下,就在乐归以为他要走了时,他突然就这么蹲在了她面前,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啊啊啊你怎么还不走……不走就对了,做了我的男人,怎么可以再离开我,识趣的话就自己脱光了去桌案上躺着,再找条绳子把自己捆起来,最好是勒得紧点,我要看你的肌肉在粗糙的绳索下泛红沁血,我会往上面浇一层酒,看着你痛苦的表情一口一口地……你怎么还一直盯着我看,再看我可就亲你了!我亲了啊!】
乐归心神一动,当即就要亲过去,却被帝江无情地捂住了嘴。
“亲过小畜生的嘴,还敢来亲我?”他不悦开口。
乐归乌拉乌拉说了句话,帝江没听清,这才松开她。
“你竟然嫌我脏?!”乐归震惊加伤心。
帝江一脸坦然:“不行?”
乐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一下他的嘴。
帝江:“……”
“好了,现在你也脏了。”乐归挑衅勾唇。
帝江突然笑了:“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啊。”
乐归被他笑得一抖,扭头就要爬走,却被他一只手拎起来。
乐归惊恐大喊:“尊上我错了我再也不偷亲你了你要干什咕噜咕噜……”
温热的水突然淹了过来,她本能地直起身,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帝江的忘还池里,而刚才还拎着自己的帝江也在池子里,只不过两人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
“把嘴洗干净。”他闭着眼睛,莹白的热气略微遮住了他的容颜。
乐归谨慎地估算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确定超过两米后默默往下缩,直到还剩个鼻子在外面呼吸。
【呜呜呜呜太羞耻了,偷偷在心里搞黄和当着人家的面搞黄能一样吗?这跟把初中时候写的玛丽苏小说当着所有人的面读出来有什么区别……哦不,初中写的玛丽苏小说里可没这么多黄色,啊啊啊我死了算了!】
【不行,我不能总用这种办法掩饰真实的心声,实在是太羞耻了,我得想点别的……唱歌肯定不行,一直唱累得慌不说,还容易引起怀疑,最重要的是重复唱歌很难保持精神高度集中,万一走神的时候又想到心声,前面的努力可就白费了,那想点吃喝玩乐之类的东西?】
乐归斟酌半天,决定试验一下,于是正在假寐的帝江便听到了鬼鬼祟祟的水声。他慵懒地靠在池壁上没动,仿佛真的已经睡过去了。
距离一点点缩短,乐归在踏入两米的范围内时,默默调整一下呼吸。
【想吃包子,皮薄肉多的大包子,咬一口热腾腾油滋滋,从嘴里香到胃里,我还没去凡间玩过,想去真正的凡间玩一圈,我想去吃酒楼看杂耍阿巴阿巴……】
乐归已经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好险,刚才差点又去想心声的事了,幸亏阿巴了两声糊弄过去了。嗯,一定是因为我还不够熟练,多练习就好了。】
乐归又一次伸出试探的小脚。
【包子包子包子,我爱吃包子,尊上的厨房好像八百年没用过了吧,我上次去的时候门都锁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蒸……】
走近一步,帝江的脸愈发清晰地映入眼帘,乐归又一次失神,急急往后退了退。
【苍天啊!谁来救救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难?想我乐归一世的节操和清白,难道注定要毁在这里吗?!】
帝江闭目养神的功夫,乐归已经在心里演了十场大戏,正当她还在痛苦纠结时,帝江终于耐心耗尽,一抬眸某人便被一股大力扯进了他怀里。
撞在他胸膛上时,乐归本能地抓了几下,一不小心便在他光洁的皮肤上留下几道鲜红的抓痕。肤色苍白,愈发衬得抓痕妖冶勾人,乐归默默咽了下口水,一抬头就对上了帝江深邃的眼眸。
【……真英俊啊,这么英俊的一张脸,就应该被反复**,坚毅的脸上流露出脆弱,凌厉的眼睛里泛起泪花,一边轻声求饶一边让我再重一点,像一朵贪吃又脆弱的花。】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被动触发技能的乐归绝望闭眼,总觉得帝江这次肯定会弄死自己,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有所动作,于是又小心翼翼睁开眼睛。
依然是四目相对,只是帝江这次的眼神里多了一分探究。
乐归心里咯噔一下,不管不顾地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唇齿研磨间,帝江依然在盯着她看,她心虚地咬了一下他的唇,含糊道:“看什么看,我洗干净了。”
帝江依然看着她。
“尊上……”她软软地唤了他一声。
帝江眼眸微动,将人抵在了池壁上,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明明水温是热的,也不知为何池壁却凉得厉害,就像那天狸君府中的汤泉……乐归不合时宜地想起一些事,当即抗拒地抓住他的手指。
“我不要只自己……”她的脸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因为羞耻感没有完全褪去,总之红得一塌糊涂,眼睛也因为情动泛着水光。
帝江盯着她看了许久,再开口声音也有些哑:“那便一起。”
【一起?一起什么?】
乐归刚冒出这个疑问,便又一次被他吻住。
水温越来越热,后背的池壁越来越冷,乐归昏昏沉沉间总算不用再想些有的没的,一直紧绷的情绪也总算可以放松。
虽然池水很浅,但人在水中就是容易没有安全感,乐归轻轻揪着帝江的衣角,直到某人的手探进裙中,她才倏然抓紧他的衣裳。
水面大雾弥漫,遮掩住一切场景,直到良久之后,伴随着乐归一声低吟,水面上浮起三两个泡泡。
乐归重新回到前殿时,已经是翌日下午,阿花正坐在桌案前擦镜子,一回头看到她,顿时吓了一跳:“你怎么这副样子?”
乐归不解:“我什么样子?”
“还能什么样子,纵、欲、过、度!”阿花发出非常重的重音。
乐归的脸刷的红了,下意识回头看一眼幽泞们的架子,确定最小的那只还在睡觉,这才低声制止:“你能不能小声点,这里还有孩子呢!”
“这有什么,你们凡人可真是放不开,”阿花不以为然,顺便伸长了脖子嗅了嗅,神情渐渐困惑,“奇怪,我怎么没从你身上闻到尊上的灵力?”
乐归的脸更红了,蓦地想起昨晚帝江冰凉的手指。
【……活了一万年的老妖怪就是不一样,就算什么经验都没有,也能把人折腾哭。】
乐归正走神,阿花突然搬着镜子出现在她面前。
猝不及防看到镜中的自己,乐归吓一跳:“你干嘛!”
“让你看看春心荡漾四个字怎么写。”阿花悠悠道。
乐归看一眼镜子,还真
是……
“……你可真无聊。”她眼神虚浮地转移话题。
阿花:“所以你和主人已经灵修了?”
“你对我们屋里的事怎么这么感兴趣?”乐归不高兴了。
阿花:“废话,我作为先知,还是第一次看到实力差距这么大的两人灵修,想知道会对你们各有什么影响多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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