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知的人设就是靠打听别人隐私支撑的?”乐归白了她一眼,但也知道不给她一个交代,她肯定要追问个不停,于是敷衍地解释一句,“没到那一步呢。”
“没到哪一步?”阿花追问。
乐归突然板起脸:“你再问我就把你镜子摔了!”
阿花:“……”有靠山了,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啊。
意识到自己问不出什么了,阿花心念一转,又问:“你的秘密暴露没有?”
她说的秘密,是乐归已经知道帝江能听到自己心声的事。
“没有,”乐归扫了她一眼,“你不会想拿这个跟他邀功吧?”
“我说了不会告密就不会告密,你少小瞧人,”阿花有点气愤,随即气愤又被好奇遮掩,“所以你是怎么保住秘密的,一般人知道真相后,见到当事人难道心里不会立刻引发联想?”
“……你别管我是怎么保住秘密的,你就知道我能保住秘密就行了。”乐归强装镇定。
【开玩笑,我才不会告诉你和帝江短短相处一夜,已经在心里写了十篇强制爱小*文的事。】
阿花见什么也问不出来,顿时觉得无聊,把镜子放回镜架后继续擦,擦着擦着突然觉得不对……奇怪,她以前不是最讨厌被当成镜子一样摆在桌子上吗?什么时候开始她会主动把自己摆上去了?
意识到这件事的阿花僵了片刻,最后调整了一下镜架的角度,钻进镜子继续睡觉。
大殿之内终于安静下来,乐归依然双腿无力,勉强去了窗边正要坐下,某个地方便传来酸酸的痛感。她动作一僵,认命地去找了个软垫,这才扶着墙缓缓坐下。
尊上他……确实太凶了。
想起他抽出手时玩味的笑,乐归脸上便浮起一阵热意。
【不过我也不差,在他又想单方面搞完事就撤时抓住了他,对他做了一样的事,所以我们扯平了。】
乐归想起昨晚在她手中的帝江,眼角泛红呼吸凌乱,好像一瞬之间变成了有七情六欲的凡人,脆弱得她一只手就可以决定他的命运,哪还像平日那个总是居高临下运筹帷幄的魔王大人。
【……完蛋了,我竟然觉得他有点可爱,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虫上脑?完了完了,我不会要冷脸洗内裤了吧?】
乐归生出巨大的危机,下一瞬身上的日光被阴影覆盖,她下意识抬头,便看到了某人出现在大殿门口,身后是魔气凝结的阳光,清晰地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光。
乐归醒来时他已经不在寝殿,所以这是两人自昨晚之后第一次见面,乐归的脸突然红了,正羞涩地等着他朝自己走来,结果这人径直朝着寝殿的方向走,只是经过大殿中央时轻轻扫了她一眼。
那眼神,就像在看垃圾。
乐归:“……”
直到人消失在前往寝殿的走廊,乐归才意识到,自己被无视了。
【被无视了,我竟然被无视了,这个垃圾昨晚还跟我酱酱酿酿,今天竟然无视我?!】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走廊消失的方向怒骂:“帝江,我艹你大爷!”
爷——爷——爷——
回音荡气回肠,下一秒帝江重新出现,手里拿着一盒缓解身子不适的丹药。
“你说什么?”他扬起唇角,表情称得上和煦。
乐归:“……”
骂人被抓包的下场就是,药盒是扔过来的,晚上也不能再回寝殿睡觉,而是留在前殿思过。
乐归睡了一天本来就不困,吃过药更是浑身舒畅,干脆拉着阿花闲聊。
两人聊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就在阿花第五次想回镜子里休息时,乐归突然道:“阿花,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又想干什么?”阿花现在一听到‘帮忙’两个字,就忍不住提高警惕。
乐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还记得我在三界试炼大会时交的那个朋友吗?”
“李……行桥?”阿花回忆他的名字。
乐归点头:“对,就是他,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人脉,可以帮着查查他现在在哪,过得怎么样。”
“为什么要找人帮查,直接问我不就好了?”阿花斜了她一眼。
乐归眼睛一亮:“你知道?”
“不知道,先知镜没那么无聊,什么人都要留意一下。”
“……那你废什么话。”
“我乐意。”
乐归深吸一口气,默念三遍‘大局为重,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却还是忍不住嗷嗷着扑了过去,阿花早就防备着她,当即跟她打成一团。
同一时间的魔界入口处,浑身沐血的青年已经无力思考,只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前方的防护结界时不时闪过雷霆万钧的紫白电流,他却因为鲜血糊了眼睛察觉不到,终于在下一瞬碰触到结界,一阵抽搐后彻底昏死过去。
泡在池子里闭目养神的帝江倏然睁开眼眸。
第43章
风平浪静的一夜过去,乐归被太阳晒醒时,舒服地伸了伸懒腰。
【还以为再次睡地板会睡不着呢,这不也睡得挺好,可见……今天的地板怎么这么软?】
她倏然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依然在苍穹宫前殿的窗下睡着,只是身下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大床,床上还铺着厚实的褥子。
能在苍穹宫随便弄张床的人,好像也只有那一个了吧。
乐归抱着身上的被子翻个身,静静看着安静的大殿。
这屋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夜猫子,这会儿除了她醒了,其他东西都还睡着,平日总是热热闹闹的大殿此刻寂静一片。
乐归发了会儿呆,不知不觉间又想到了李行桥。
因为帝江这个人物只在小说开头出现过,后续的剧情对于乐归来说没什么参考价值,所以她来了低云峰之后,很少去想原文剧情的事,也没有在帝江面前想起过李行桥,所以她可以确定的是,帝江并不知道李行桥是这个故事的男主,也不知道他可以造出第二个无量渡。
这大概是她目前来说,唯一成功隐瞒了帝江的事,至于她知道帝江能听到自己心声这件事……
【虽然目前来看秘密保守得还算成功,但不代表之后也能一切顺利,最好还是找到李行桥,确保自己有个计划B可以备用。】
乐归思考得过于专注,等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捻着被子的缎面。这被子可真柔软啊,冷暖自动调控,还流光溢彩的,乐归虽然是个凡人,但也能看出它的特殊,说不定和忘还泉一样是帝江的伴生法器。
【……尊上对我这么好,我却只想利用他,还要准备计划B,我可太不是东西了。】
乐归抱紧软乎乎的被子,第一次生出类似愧疚的心理,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在小说世界待了这么久,她的心态其实也在悄悄改变,刚穿过来时对这个世界的排斥心理,到今天已经几乎完全消失了,也不再将这里的人当成一个个没有灵魂的铅字,她甚至不再认为这是虚构的世界,而是一个笔者机缘巧合对这个世界做了真实的记录,又机缘巧合地以小说形式发表在她的世界里。
如果没爹没妈没亲人的话,她说不定真的会尝试着彻底融入这里,可是……乐归一想到天天盼着她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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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爸妈,就忍不住咬住了被角。
【对不起了尊上,我爸妈就我一个闺女,没我真的会活不下去的,虽然你现在对我挺好的,但我还是得回家去,所以只能继续利用你了。】
乐归长叹一声,刚下了决心,殿外突然传来一道活泼的声音:“王后,小的给您送肉包子来了。”
乐归迷茫:“什么肉包子?”
她是自言自语,声音很小,外面的人听不到,殿内却响起睡意正浓的回答:“听声音好像是后厨的人,你赶紧端进来,给我闻闻。”
阿花说罢,看到乐归还坐在床上发呆,便打着哈欠催促,“快去啊,凉了闻起来就不香了。”
“你是狗吗?整天闻闻闻。”乐归吐槽着,还是老老实实去端包子了。
送包子的人耐心在门口等着,一看到她过来立刻殷勤行礼:“参见王后。”
乐归已经懒得说还没结契不算王后的话了,看着他托盘里皮薄馅大几近流油的包子,馋虫顿时被勾了出来。
“……后厨不是早就废弃不用了吗?怎么突然想起蒸包子了?”她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来。
来人讨好地笑笑:“昨日一早尊上就吩咐了,后厨重新启用,以后负责王后您的一日三餐,要不是后厨太久没用诸多东西需要添置清理,昨日小的就来给您送饭了。”
乐归一顿,突然想起昨天……不对,应该是前天晚上了,她在忘还池里,对着帝江用心声说想吃包子。
乐归静默一瞬,试探:“早饭的样式那么多,你们怎么想起蒸包子了?”
“是尊上吩咐的。”来人回答。
还真是他。
她当时只是为了遮掩秘密,才尝试说些乱七八糟的,没想到帝江却记住了。
“王后,王后?”
乐归猛地回神:“……嗯?”
“您不喜欢吃包子?”来人紧张地问。
乐归笑笑:“没有,我很喜欢,谢谢。”
说着话,她把包子接了过去。
来人顿时松了口气,又行了一礼后才转身离开。
乐归盯着盘子里的大包子看了许久,终于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油滋滋的,满口流香,和她想吃的那种一样。
【……呜呜呜尊上你别对我这么好了,显得我这个人特别不是东西,要不然我不利用你了,直接启用计划B吧。】
乐归设想了一下,在魔界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帝江要成婚的前提下,她突然跑去找另一个男人……嗯,就算帝江有十亿分之一的可能不跟她一般见识,估计其他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她能不能顺利离开魔界还得两说。
【所以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继续利用了,幸好尊上看起来不是那种恋爱脑,对我虽然特别了点,但也没有爱得要死要活,估计我走了也最多是生几天气。】
乐归一边觉得对不起帝江,一边含泪吃了俩大包子。
阿花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她进屋,一伸脑袋就看到她站在外面吃包子,登时就怒了:“乐归!你竟然吃独食!”
“独什么食,这本来就是尊上专门叫人给我做的。”愧疚归愧疚,该炫耀还是要炫耀的。
阿花冷哼一声,等她把包子拿进来后抢了一个,用力地吸了一口香味:“少骗人了,他哪有那闲工夫。”
“真是他叫人给我做的,我那天在心里说想吃包子,他就叫人重启后厨给我做了,”乐归刚吃完俩大包子,现在已经不饿了,靠在阿花放镜子的桌案上甜蜜又忧愁,“唉,你说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阿花:“……你照照镜子。”
乐归抬头看向镜子:“怎么了?”
“没事,就是让你看看自己秀恩爱的丑恶嘴脸。”阿花跟她相处这么久,还是狠狠学会了几个新词的。
乐归抹了把脸,没有说话。
“不过他对你确实不一样,”阿花评价,“这叫什么,铁树开花?”
乐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叹气:“应该是吧,虽然开得不太明显。”
阿花白了她一眼,把手里的包子放回盘子里:“我觉得吧,你先别急着矫情,主人这举动,明显是打算跟你摊牌了。”
“摊什么牌?”乐归不懂。
阿花微笑:“你心里想着吃包子,他就叫人给你做了包子,这跟直接告诉你他能听到你心声有什么区别?”
乐归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整个人都绷紧了:“什么意思,他知道我知道他能听到我心声的事了?”
“你觉得呢?”阿花反问。
“不可能!”乐归当即否认,“我明明没有暴露!”
“那就是他不打算瞒着你了,”阿花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呦呦呦,这叫啥?夫妻之间坦诚相待?没想到主人万年不开窍,一开窍就这么上道,要我说你就主动点,把你已经知道他能听到你心声的事告诉他得了。”
“不行,不可能,想都别想。”乐归拒绝三联。
她直觉现在她和帝江的关系还暂时处在可进可退的状态,帝江对自己或有好感,但不至于太深,而一旦这件事挑明了,两人的关系势必会发生质的变化,到时候就真的收不住了,而这种收不住既对帝江不公平,也会让她的离开产生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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