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知道我在东方城堡内。」
「连鸠都进不来有重重结界守护的东方城堡,炎妖又算什么。」谁助他一臂之力很明显。
「说得好,既然知道有我在,你还敢放任圣兽落单。」依然轻柔的声却隐透危机。
兰飞皱眉。「说清楚你的话。」
「用眼睛来看吧!」灭扬手,庞然之物重重落下,过大的冲力激飞花瓣,震撼空中平台!
花瓣纷飞下的紫瞳,颤睁着,不敢置信瞳中所映出,双翅无力垂下,蛇头瘫软一旁,重伤挣扎的大鸟身。
「赛达!」她骇然,正想冲出,一道回光砍落脚边,制止了她。
「怎么――」灭一脚踩着赛达想抬起的蛇头,痛得它嘶嘎低鸣。「对这只你连正眼都不敢看一下的座下圣兽,也会痛心?」
「你想怎么样?」揪心之痛,听着赛达的哀嚎,兰飞第一次深刻体认这句话,她咬牙切问。
「我想看看,灵界圣兽被一刀一刀活活割死的惨状是什么样!」艳丽的面容笑着,依然一副云淡风清,手指却再次划下环光砍向赛达,血花飞溅,庞大的鸟身痛颤呻吟。
「住手――住手――」看着道道环光砍在赛达身上,兰飞椎心喊着。
灭纵声而笑。「瞧瞧你这只圣兽,平时那么会撒娇,落到这副凄惨模样,明知主人在眼前,还死都不肯开口求救。」
「快住手!」紧压着唇,泪滑下面颊,兰飞深呼吸,毅然拭过泛出的泪,道:「它只是只幼鸟,天真的……什么都不懂,只想讨我欢心,你要对付的……该是我!」
灭冷眸低笑。「我说过,我只想看灵界圣兽被活活割死的惨状。」
见她再次挥手要划下环光,兰飞高声喝喊:「青泉――」
强烈昊光灿扬地面时,高塔上的月帝一震。
「月帝?」席斯见他忽睁开眼,神情焦虑。
『飞飞……』他想起身,眼前的水晶球却开始发光。
窗外的天空也云层涌动,气流纷窜。
「看来,贺格公爵出关了,空中都城快出现了。」席斯看着天空道。
月帝沉眉,望向水晶球,这是贺格公爵传来的讯息,他将上空中都城!
……要我为了一己之私,而让无辜人陪着受罪,我……做不到!
永远顾全大局的兰飞。三界钥约百年一次,各方都慎重以对。思及此,月帝毅然断绝对外感应,坐回水晶球前,专心回应贺格公爵,等着三界钥约将到的时辰。
此刻,他只能希望自己的想法没错,无声之灭对兰飞没有恶意!
空中平台上,兰飞紧紧将赛达的大蛇头抱在怀中,颤唤着。
「赛达,没事了、没事了。」她轻轻拍着它。
「主……主人……」看到主人紧盯着自己,它淌下大大的泪。
「痛吗?我马上帮你治疗。」她慌了,忙以灵力疗抚着它的伤口。
「主人……终于看着赛达……嘎……没有睡着……」它好高兴。
滚烫的泪滴落赛达头上。「主人……没睡着……哭得眼睛红了……嘎……赛达不要你……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抱紧它,面颊摩挲着它的蛇头,只能不停地说着这三个字。
赛达从蛋孵化就在她身旁,虽然在灵界由蝶迦罗陪伴它最多,但就某方面面言,兰飞可算它的母亲,身为母亲却不敢看自己的孩子,她深觉自己的失败。
「灭出马,果然就是不一样!」鸠的声大笑传来,身旁还跟着焦独和炎妖,显然部下救出她。
「啐,这只蛇头鸟可整惨我,等一下我要亲自解决它!」炎妖一身的创痛,看到瘫死地上的赛达,恨恨道。
看着眼前这一幕,焦独想走上前,却被鸠拦着。
「对付她,由本殿下来!」
斗篷下的磷光绿瞳犹豫,望向灭后又退下。
「灭,你怎么说!」鸠问站在一旁的人。
拂掠飘长的黑发,灭淡然一笑。「当初的交易,春之圣使是属于我无声之灭。」她的手掌飞绕漩涡光泽,正想往兰飞而去时,对方怒喊。
「无声之灭,苍将,杀了父亲之后,你也想杀了我吗?」
这句话震住了灭!「飞飞……」
「你果真是苍,我早该想到的,拥有划开空间的能力,令大司圣忌惮,定住你需得魔皇大公的缚言咒,除了远古神魔,还有谁!」
「你想起小时候的一切了。」
「拜樱花印之赐,你所下的封印随着年龄成长威力退去,最后终于让我想起你当年的容貌,金色神性的无声之灭!」
从握住青珀见到魔皇大公后,兰飞就明白了一件事,远古神魔个个都是由至上界的天使堕入魔界,因此他们都拥有金色的神性面,黑色则是他们入魔后的另一面,灭、破、殒、裂、毁,所代表的是他们拥有的力量!
「现在我明白了,小时候跟着你的那半年,为何周遭的景色环境都是人界不曾见过的,原来那就是妖魔界,父亲带着我被妖魔袭击,后来我跌入妖魔界遇上了你,怎么,如今你以黑色的魔性面出现,本体留在妖魔界吗?」
鸠等人听到兰飞的话,全愕然。
「灭,这模样当真是你的分身?」鸠讶然,仅仅一个分身,几乎是他们全部人的力量都还比不上。
灭幽然一笑。「魔皇大公亲自所下的缚身链咒,岂是能随意挣脱的。」
「你不惜以分身来荒魁之原是想杀我吗?」
「飞飞,我――」灭也就是苍将动容地上前。
「站住,你只要敢靠近我,青泉杖会再砍你一刀!」杀气恨极的目光瞪向她。「父亲当年办得到,我也能办到!」
如被雷打到般僵住,苍将摇着头。「不,不是你想的这样!」
「不是我想的!」兰飞扯声狂笑。「父亲是你杀的,可是你亲口承认的,到现在你想否认了,可笑!」
苍将哑白了脸色。
「你无话可说了……唔……」兰飞忽捂紧胸口。
「主人你怎么了?」赛达急问。
「飞飞……没事吧?」苍将忧问,立于一旁的青泉杖却飞起指向她。
「不要过来,否则我……」连续以灵力为赛达疗伤,又灵力大耗的叫出青泉杖,面对苍,急怒攻心下,她胸口痛绞。
「主人、主人振作点――」
「蝶、蝶迦罗――」她拚起最后一口气大喊。「你――当真不来……」兰飞趴在赛达身上,青泉杖摔落地面。
「好机会,焦独、炎妖――抓下她!」鸠喊着。
「不准碰她!」苍将怒道。
此时一记长啸叱吼,龙形之影轰立在兰飞眼前。
大龙头看到她的情况,火炯的龙眼飘怒,不知为何,兰飞觉得在荒魁之原的蝶迦罗,额上的麟纹图形特别明显,甚至绽出毫光。
「蝶……迦罗……」兰飞惊讶的看到眼前的圣兽在光芒中,龙形之影顿化人形,却不是平常的蝶迦罗所化的模样,而是……
「谁都不能伤害我的女儿。」扬长的紫发飘飞于空,昂然面对鸠一群人。
「父、父亲!」蝶迦罗是……父亲!?
「你果真没死!」幽幽的声带着一抹惊叹与欣慰。
「苍!」看到她,兰紫佑也笑了。「总算能在离开前见到你。」
「离开?」
「我已无法再寄体于蝶迦罗的身躯,与幻龙族的长者约定已到,龙麟纹该归还幻龙族的龙神。」
「因为我而造成你的死亡,你恨我吗?」
紫佑摇着头。「不关你的事,是喋血之殒设计了这一切。」
「若非我替殒挡下青泉所化的利器,或许你不死,但是我无法坐视不管,因为他是我的兄长!」
「过去了。」他长声叹息。「青泉杖之创一定让你痛苦不已吧!」
「能再见你一面,什么痛苦都值得。当年没见到你的尸体,后来……」她看向愣住的兰飞,叹笑。「来到人界,见到和飞飞在一起的座下神兽,才真正引起我的怀疑。」
「果然瞒不了你,还记得我们有个约定吗?」
「我俩谁先走,必定由另一个送到最想去的地方。」
「今天就请你送我一程吧!」
「这是怎么回事?」诧异至极的兰飞终于开口。「父亲为什么会是蝶迦罗?」
「飞飞。」兰紫佑蹲下身,抚上女儿的面颊,柔声道。「真正的蝶迦罗在当年那一战就死亡了,它虽不是我的座下圣兽,却为了让我达成心愿而亡。」
「什么心愿?」
深深端详着爱女,他微笑道:「陪着我的女儿成长,直到另一个能保护她的男人出现。」
兰飞摇着头。「不可能,蝶迦罗,一定是你故意化成这样来骗我!」
「孩子,我与你都继承过春之印,透过春之印,你一定也能感觉到,我是谁?」
额上的悸动早让她明白了事实,她却不敢相信,红了眼眶,抽噎问:「为……什么?」
「我能抛弃世上一切,却无法放下我的女儿,与其像个严父管教你,我选择当你的座下圣兽保护你,像个朋友般陪着你,现在……另一个能保护你的男人出现了,我的时间也到了。」
「不要――父亲――」她抱住眼前的人,那温暖的慈爱依然是小时候的感觉。「只有你能保护我,求求你继续留在我身边,不要放下我――」
「飞飞。」安抚着怀中的爱女,他轻叹。「你心中是爱月帝的,好好珍惜得来不易的感情,我虽不后悔当年的选择,却依然对你母亲愧疚。」
「我不爱――我谁都不爱――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要她如何接受,与父亲才一见面又要再分手。
「别哭,女儿,你平时可没这么多愁善感,我最爱看你骄傲笑着的模样,让为父看看你的笑容。」他捧起爱女的双颊,柔声哄着。
「你留下来,我天天笑给你看,好不好?」她哽咽。
「飞飞……」兰紫佑抑回眼眶的酸热,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女儿,我的好女儿,你是最成功的春之圣使,让父亲助你最后一次吧!」
说完,一道龙形之气由兰飞顶上灌入体内,顿时,灵气盈满周身。
「好好照顾赛达,它会是你最强的灵界圣兽!」
「父亲――」眼前的人影消失,兰飞忙抓出去的手却只有虚空一片。
苍接住了那飘落的龙麟纹片,此时天空一片云清散扬,宏伟的城堡缓缓浮现。
「空中都城。」苍悠喟。「百年一次的三界钥约,我参与了无数次,这次心情最为复杂。」
「你……也要离开吗?」兰飞梗着声。
「我得将这龙麟纹片送到灵界,这是我对紫佑的承诺。」
「你与父亲到底……」
「该说我们是结义之交,光城圣使和远古神魔,很多人扭曲我们之间的一切,但是只有我们内心知道,这份情远超过世人所能认定的爱情。」
「我不明白!」
「往后还有很多你不明白的事等着你去学。」苍将走到赛达身边,道。「让我带它回灵界吧,这些伤都很浅,我只想让你正视自己的灵界圣兽。」
「你……是为了我而再次来到人界吗?所以……」不惜再次挣脱魔皇大公的缚身链咒,兰飞问出心中的疑惑。
苍将看着她。「我只想看看你,看看长大后的你。」
「苍!」见她抚上赛达,身形开始朦胧。
「好孩子,别难过了。」一如当年,那回首的容颜充满温柔与慈爱。「或许,有一天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当年我与你父亲的一切。」
「无声之灭――你竟敢利用本殿下――可恨!」看着灭与赛达消失,鸠终于气得大喊。
此时空中都城八方奇光,灿射千里,显示三界钥约时刻已到。
「太好了!」见此,鸠总算一吐怨气般大笑。「此次妖魔界由我姊姊梅丝达当伴驾贵族,本殿下定要她给你一个教训!」
「我们春、夏、秋、冬四季司圣聚集,梅丝达也不能不顾忌三分吧!」兰飞环胸。
「前提是你们四季司圣真能聚集得了。」
兰飞背手,对着空中道:「还不快出来,戏都看够了。」
尾声
(更新时间:2006-04-12 03:04:21)
「唉,难得看你有感情流露的一面,正想看看接下来会怎么发展。」一道绯红之影昂立东方高塔。「你好呀,鸠,本人是代表火焰生命和留住的夏。」
夏!鸠沉目。
「还是,你想见识、见识秋的转化和重生。」t景台另一端,黄衣修长的身躯飘逸。
「总算都愿意出现了,到底在荒魁之原埋伏多久。」兰飞没好气。
「中途打断你和圣兽增加感情的机会,会令我过意不去。」夏很有礼貌。
「倒是托飞飞之福,我们见识到传言中的远古神魔。」秋光想就回味。
「好家伙,你们从头看到尾。」她霍霍磨牙,每天忐忑不安的等着同伴,这票家伙倒是悠悠哉哉出现。
鸠朝他们冷笑。「用不着得意,四季司圣是永远聚集不了!」
「你这么笃定!?」兰飞一副小朋友别乱说话的神情。
「除非奇迹出现,否则要想冬能出现,作梦!」鸠啐道,就算冬能从魔宫溜掉,也出不了妖魔界。
「冬,你还打算看别人爬到你老姊头上吗?再不出来,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笑声像在鸠耳边响起,才回头,就感到一阵凉意扫过,原本站在炎妖旁的焦独,那大黑的斗篷下,飞出一道雪白身影,拂过鸠和炎妖一身寒意。
「想尝尝属于冬的净澈和沉眠吗?」
阳光下,一个清灵俊逸的银发少年,淡笑地立于兰飞身畔。
「你――」鸠和炎妖震惊到极点。
「你一直知道是我。」看着兰飞,翔笑道。
「从席斯说有人暗中助我,我就开始怀疑,因为在我握住那颗石头前,唯有与你交手过,后来握住青珀后,又见到『焦独』,我就更加确定!」
「那道磷光球是护住你最后的灵气,好几次看你危险,我都差点冲出来。」
「真正的焦独呢?」鸠怒问。
「早挂在他想袭击我的山峰上。」
「你杀了他?」
「是他自作孽。」冬耸肩。
「你和灭两人是有默契的串通好。」否则依无声之灭怎么可能看不出焦独是假的!
「我得感激她带我出了妖魔界,还能监视你。」
此时一道浩瀚的气撩动而来。
「上父!!」
感觉到这股气,春、夏、秋、冬四人同时跃起,消失于空!
鸠气得握紧双拳,切齿喊:「我一定会宰了你们――」
「鸠殿下,别气了,好好欣赏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壮观不更好。」席斯来到t景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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