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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一趟，架子还变大了啊。”晏青看着鹿娩娩的背影评价道。
鹿娩娩脚步一顿，回头看了晏青一眼，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便进去了。
等鹿娩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时，侍从也从外面回来，禀报了刚才鹿娩娩在小道上惹出的乱子。
“公子，她把江祁年的爱徒给打了，还让她当众出丑，江祁年怕是要过来找麻烦了。”
“找麻烦？”晏青掸了掸衣摆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唇角一勾，“那正好，让他把万剑宗欠的几个亿灵石给我结了，我就让他来找这个麻烦。”
侍从听到后明显一愣，随后明白了晏青的言外之意，恭敬地退了下去。
彼时，无尘殿。
谢挽凝已经沐浴更衣，头上的伤也不严重，就是血流得有些多，看着吓人，但这种皮外伤好得也快。
但是谢挽凝始终咽不下这口气来，她竟然被鹿娩娩当众羞辱，原本她可是要去抓鹿娩娩回来处置的！
“大师兄，师尊……你们，你们要为挽凝做主啊，我今天差点被鹿娩娩给杀了，她就是想杀了我，你们要保护我啊……”
谢挽凝嘤嘤哭泣，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而下，好不可怜。
她从未如此失态过，今天可谓是丢尽了脸面，势必要让鹿娩娩付出代价。
江祁年看着谢挽凝这个模样，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顾拾温却叹了口气，责备道：“你就不该擅作主张一个人去找鹿娩娩，她如今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你不是她的对手。”
“大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谢挽凝本来就气得要死，还听到这话，更是火冒三丈。
“我哪里是一个人去的，我明明是叫了你身边的师弟一起去的，要不是因为叫了他们，我也不会受奇耻大辱……呜呜呜……”
谢挽凝捂住了脸，只觉得丢死了人，再也不敢面对顾拾温身边的亲信。
顾拾温看着她这幅模样，心底有些恨铁不成钢了，每次出一点小事都感觉天要塌下来一般，日后还怎么和鹿娩娩斗下去？
从乌祸阵开始，顾拾温就对鹿娩娩彻底改观。
这个小丫头绝对不像外表那样人畜无害，果然不出所料，她的心机颇深，还知道在小路上动手。
若是在无极山外，很快就会引来其他弟子，到时候她就被动了，但那小路除了谢挽凝还有特许的弟子，没人会来。
谢挽凝真是着了鹿娩娩的道，非要说的话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师尊，鹿娩娩已经回到了历星阁，历星阁的大门现在依旧紧闭，不让任何人进去。”
谢挽凝听到弟子的禀报，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晏青他是什么意思！想要和我们对着干吗？鹿娩娩做了这样不可饶恕的事情，他还要保着她？”
“师尊，师尊你亲自出马吧，直接去历星阁把鹿娩娩抓回来，你看看她把我打成什么样了，她就是要我的命啊，师尊……”
谢挽凝聒噪的声音吵得江祁年也很头疼，他不是不想出去，只是……
“你们先下去吧。”
顾拾温让闲杂人等都退下，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才将原委娓娓道来：
“挽凝，不是师尊不愿意为你出头，只是晏青算是万剑宗中最不能得罪的人，师尊哪怕是去了，晏青不开门，我们也不能硬闯。”
“什么――？！”
谢挽凝听到这话，嘴都气歪了，她实在是不能理解。
“什么叫不能硬闯，师尊可是万剑宗的宗主，是一宗之主，晏青一个历星阁的小小长老还能翻了天吗？！”
谢挽凝不相信江祁年竟然惧怕晏青，更无法相信他不为自已出头的事实。
“师尊，你不是最疼挽凝的吗？你连仙灵根都愿意为我去寻，为什么不愿意为挽凝出头？！”
“吾……”江祁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说的话顾拾温都已经替他说了。
“晏青表面上是历星阁的长老，但他和傅青隐一样，都不服管，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掌管着万剑宗上下的全部开销，哪怕是师尊，也不好得罪他。”
第一百七十章 你有什么头绪吗
“不好得罪？”谢挽凝擦了擦眼泪，气愤道：“什么叫不好得罪，有什么不好得罪的，师尊，大师兄，你们就忍心看着挽凝受辱吗？！”
谢挽凝哭得心碎，江祁年看着也无比的心疼。
他走上前来，“阿凝，你不要在哭了，这件事吾会为你想办法的。”
顾拾温见状也放软了语气，宽慰谢挽凝道：“师妹别急，我也会想办法的，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另一件事，鹿娩娩的替补今日就会到了。”
“只要那个替补到了万剑宗，拜入了师门，鹿娩娩就再也没有任何用处了，到时候我们有的是机会除掉她。”
谢挽凝经过顾拾温的提醒才猛然想起来，对，她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灵根容器，只要鹿娩娩还在万剑宗，就有的是机会除掉她。
这一次是她太过于莽撞了，才吃了亏，只要下一次鹿娩娩还敢出历星阁一步，她一定要让鹿娩娩有来无回。
“好了师妹，别哭了，哭得脸都花了，这样可就不好看了……”
顾拾温伸出手替谢挽凝擦去眼泪，江祁年看见了眼中多少有些不快，但他毕竟是谢挽凝与顾拾温二人的师尊，终究也是什么都没有说。
鹿娩娩的替补是晌午到的山门，也是盛京人土，一位四品官员的女儿。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她在一次出游中意外被顾拾温给救下，顾拾温当即就觉得她身上的气场有些不同。
顾拾温留了个心眼，在照料她的这几日偷偷探查了她的灵根，没想到竟然也是仙灵根。
简直是送上门来的肥肉，而此女对顾拾温也颇有好感，顾拾温就顺水推舟直接推荐她拜入万剑宗。
鹿娩娩睡了一天一夜才起来，期间晏青倒是也没来打搅她。
鹿娩娩起来后发现篮子里的黯枭也不见了，只有一些斑驳的血迹还留在上面。
鹿娩娩倒是也并没有怎么在意，走出门后听到墙外的喧嚣声，便问晏青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过是一个新弟子入门罢了。”
鹿娩娩飞到墙头上眺望，看见不少人都在赶着看热闹，都往无尘殿的方向去了。
“是内门弟子？”鹿娩娩问道。
“是啊，排场是不是挺大的？堪比你入内门那会儿了吧。”
晏青的调侃让鹿娩娩翻了个白眼，她从墙头跳下来。
“原来晏师叔那时候就开始注意我了？”
晏青兀自喝了口茶，才解释道：“别误会，喜欢看热闹是人的天性，而且那时候我也十分好奇你一个乡下来的穷丫头是怎么让江祁年那么关注的。”
鹿娩娩讽刺一笑，“晏师叔现在还好奇吗？是不知道了结果之后觉得特别无趣？”
毕竟让江祁年在意的不是鹿娩娩这个人，而是她身上的仙灵根啊。
“是啊，无趣得很，和你一样。”
鹿娩娩耸了耸肩膀，没再搭话，跟着晏青的脚步往天哲室的方向走去。
半路上，晏青忽然侧头问道：“我桌上的点心少了一些，你有什么头绪吗？”
鹿娩娩：“………”
鹿娩娩心虚地别开脸，摇了摇头。
晏青看着她这幅模样倏地笑出了声，继续往前走去，就在鹿娩娩以为已经翻篇的时候，晏青又冷不丁地说道：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多让人买来送到你房里，不过不许再拿我桌上的，我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鹿娩娩听进去了，说了声知道了，晏青发觉她回来时心情不太好，便也没多说什么。
天哲室，是万剑宗研究秘术阵法的地方，诸多的试炼秘境都是在这里被创造出来的。
晏青看着年纪并不大，至少外表上与顾拾温他们差不多，但对于试炼秘境的造诣却已经让鹿娩娩大开眼界。
但试炼秘境终究只是被固定设计好的关卡，无论什么人进来试炼都是一成不变的，晏青想要创造出会因人心而变化不同的秘境。
用他之前的话来说，就是再创造一个乌祸阵出来。
“人心变化无常，想要达成这样的效果，秘境是无法做到的，晏师叔。”
鹿娩娩说出了自已心中所想，这一点倒是与晏青不谋而合。
晏青：“所以？”
鹿娩娩：“我们不是神，不能够时刻洞察人心，也做不出变幻莫测的秘境，但让人致幻，将他们内心的喜怒哀乐引导出来还是轻而易举的。”
晏青闻言眯了眯眼睛，真没想到鹿娩娩与他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他也这样想过。
“我不懂药材，不过即使弄到了能够让人致幻的药物，作为旁观者，我们也无法设身处地的观测他们心中的欲念和恐惧。”
鹿娩娩直到晏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弄清楚他的目的。
原来他的真正目的是观察这些人，探查人心的欲、望与恐惧，这算不算是有钱人的恶趣味？
“鹿娩娩，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试炼的时候我的确都在观测，我也并没有将你的秘密告诉任何人，而且我现在还给你提供了庇护所，作为回报，你应该替我实现这个微不足道的愿望。”
鹿娩娩闻言拧了拧眉头，打心底有种被窥探而不太舒服的感觉。
在九霄硫焰境里，他将自已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自已却全然不知情，甚至完全记不起来有他这么个人。
等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上一世自已在试炼秘境里的一切不是也都被他看在眼底了？
自已的那些狼狈，不堪，痛苦，全部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的出身甚至比皇室还要高一些，像他们这种含着金汤匙出世的，定然会把别人的痛苦经历当做是乐趣一样观看。
晏青完全就是对生活无欲无求，所以才想看别人的人生找乐子，复刻出一个乌祸阵。
“听闻你和傅青隐的关系还算不错，找致幻药物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就来负责如何将人心中的幻境呈现出来。”
鹿娩娩看着桌上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器，心中有些五味杂陈，但她还是选择答应下来。
“好啊，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对钱没兴趣
“有什么想问的，趁着我心情好，你问。”
鹿娩娩歪了歪头，问出的唯一问题就让晏青有些难以回答。
“晏师叔家缠万贯的，为什么不自已去找傅青隐，还要通过我这一环？”
晏青暗暗吸了口气，废话，傅青隐要是能够轻易被灵石收买，那他何必要大费周章呢？
万剑宗的长老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而晏青天生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从未低三下气的去求过人。
他也知道傅青隐的个性，自然不想去碰壁而丢了面子。
“你的问题太多了，做好你自已的事情。”
鹿娩娩的手在方才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晏青的胳膊，从而也窥探到了他内心的想法。
原来是怕傅青隐不和他合作，丢面子才不肯自已去的。
要她说，这些有钱人真的脑子有洞，面子对于他们来说就那么重要？
鹿娩娩难得露出一丝真心实意的笑意，却是带着讽刺的笑，“我才刚问了一个问题，晏师叔就嫌多了？而且你不是说心情好可以回答我的吗？”
鹿娩娩属于是明知故问，晏青看着她柔润的眼眸还有那圆乎乎的脸，忽然很想上手捏一把。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嘶……晏师叔，松手。”鹿娩娩忽然被捏住脸，熟悉的感觉攀上心头，让她有些不快。
“我说了，你的话太多了，你要做的就是听我的话，少问那么多问题。”
晏青发觉鹿娩娩的脸颊手感还真的挺好，又捏了两下才松开，临走前他还叮嘱侍从再买些卿云斋的点心送到鹿娩娩的房里去。
若是她需要，随时都可以跟那些历星阁的弟子们说。
表面上这些历星阁的弟子们是晏青的徒弟，实际上他们都是晏青的侍从，是他从家族里带回来的人。
在整个历星阁里没有一个万剑宗的人，而晏青也从来不从万剑宗的弟子们挑人进历星阁，所以在外界看来想要进历星阁简直比登天还难。
鹿娩娩嫌弃地瞪着晏青离去的背影，真是的，好好的干嘛要捏她的脸？
一个两个的，都是那么的让人讨厌。
鹿娩娩想到了司欲，他不仅爱用手捏她的脸，还爱动嘴……
鹿娩娩揉了揉被捏得有些发疼的脸，司欲倒是不会捏这么重，而且他长得极为好看，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
晚上，鹿娩娩趁着宵禁时溜进了清心堂。
之前鹿娩娩回来与傅青隐一起修葺了闲字门，如今闲字门已经完全焕然一新，傅青隐也说自已欠她一个人情。
所以鹿娩娩来问傅青隐关于致幻药物的时，傅青隐什么也没多问，直接给她开了药方。
“傅叔叔，这个药方对修者也管用吗？”
傅青隐抬头深深地看了眼鹿娩娩，“那要看是什么境界的了，如果是对我的话，哪怕是加大剂量也没用。”
鹿娩娩大概心里有数了，看来这东西不能直接给江祁年顾拾温他们用了，有点遗憾啊。
鹿娩娩：“那这种致幻是否可以控制？”
傅青隐：“什么叫控制？你说来听听。”
鹿娩娩：“就是能够控制他们看见的幻象，例如他们最喜欢的或者最恐惧的。”
傅青隐：“致幻的根本就是将人心外的一堵墙击碎，让他们变得脆弱敏、感，至于控制他们看见的幻境是需要引导的，药物并不能做到引导作用。”
听傅青隐这么说鹿娩娩一下子就理解了意思，需要引导才能够知道人心的欲、望与贪婪。
虽说这东西对于高阶修土不管用，但万剑宗的大部分弟子们的修行境界都不高。
进入试炼秘境的也都是些初中阶梯的弟子，境界也都不会超过化神期，这东西应该能够满足晏青那变态的窥探欲了。
“药方是给你了，不过这药材很贵，一般人买不起，你拿了也没什么用。”
鹿娩娩没想到自已临走还要被傅青隐泼一盆冷水，她朝着傅青隐吐了吐舌头，“傅叔叔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能有多贵？”
“一副加上人工的成本，也需要一万多灵石。”
“一万多？”鹿娩娩反问，傅青隐还以为她是被惊叹住了，却不料她下一秒笑起来，“我还当是多少呢，小意思！”
也就是晏青养的一条狮狗的月花销而已嘛！根本算不上有多贵！
“多谢傅叔叔了，那我先走啦！”
鹿娩娩欢天喜地地抱着药方跑了，傅青隐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这丫头从乌祸阵里出来还变有钱了不成？怎么说话都这么豪横了。
晏青的侍从护送着鹿娩娩从清心堂回到历星阁，鹿娩娩回来后就将药方给了晏青。
“傅师叔说这药方很贵，一副要一万两灵石，每年试炼的弟子那么多，这一下子就要上百万灵石了，晏师叔，你舍得下血本吗？”
“血本？”晏青将药方递给侍从，“按照这个药方，先来一万份。”
鹿娩娩瞪大了眼睛看着晏青，看来还是她草率了，晏青不是家缠万贯，他可能就是钱多到没地方花才想要瞎折腾的。
“晏师叔，你家究竟有多少钱？我真的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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