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身体断开,仍不停扭动着,是一条蛇,蛇身黑白银环交错,一看就有剧毒!
草丛里的沙沙声越来越多,下一秒便如弹簧一般接连跳了出来。
漫天的毒蛇如雨落下,清语不断闪躲间,小腿处还是不慎被咬了一口。
毒素顺着伤口迅速流窜,四肢开始发麻无力,手里的匕首越来越沉,蛇群快速游来,将她团团围住。
嘹亮的鹰声传来,巨大的翅膀猛烈扇动着,蛇群接连被扇飞,剩下几条漏网之蛇都被啄住吃了。
清语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手脚已经麻木,呼吸都变得困难。
远处缓缓走来一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树下的清语,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眉头一挑,眼神变得玩味探究起来。
清语费力的抬眼看着他,不清楚此人是敌是友。
男子蹲下身,撩起她的裙摆,露出小腿处白皙的肌肤,上面赫然两个血洞,周围的肌肤已经发黑。
清语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动作。
男子低头缓缓靠近伤处,一股劲风袭来,男子瞬间飞身闪过,堪堪躲过这一击。
狐宴面色阴沉,眸中怒火如烈焰焚烧,眼尾处都泛了红。
他刚到这里便看见了令他怒不可遏的一幕,清语斜斜靠在树下,裙摆被掀开,露出了大片的肌肤,狐祟低头在那白皙的小腿处,远远看去就像是在亲吻那处的肌肤。
“狐祟!”
“你找死!”
疯狂的怒火燃烧着他的理智,阴戾的眼眸杀机迸现!
狐祟向后退去,面上玩味的笑意收起,“你冷静冷静,我是在救她。”
狐宴眉头皱起,回头看向清语,小腿裸露的肌肤处有两个血洞,周围的肌肤都肿胀了起来。
这是中毒的表现!
清语面色都有些发乌,说不出话来,眨了眨眼示意确实是这样。
来不及多想,狐宴来到清语身边,按着那光滑的小腿,口唇毫不犹豫的印了上去。
狐祟在一旁看着,眼中玩味之意更甚。
不多时便吸出大片的毒血。
清语凝眸看着狐宴动作,他不怕自已也会中毒么?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自已死了,他的病又怎么办,他救她不过是为了救自已。
第19章 少主强吻
清语再次睁眼时屋里乌泱泱围了一群人。
狐宴坐在床边,看见她醒来时眼底的阴郁迅速散去,手指抚上苍白的小脸,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语气紧绷,“没事了。”
芙因眼睛红红的守在一旁,看见清语醒来时眼泪终是憋不住,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公主,你差点就死了!”
“要不是少主替你吸了毒血,及时替您解了毒,我就再也见不着您了。”
夜蝶儿站在最后,看见清语醒来后,捏紧了指尖,眼神阴毒,怎么就没毒死这个女人!
水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一屋子人神色各异,清语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半靠在床边,心里清楚这一屋子人恐怕真正关心她的没几个。
也不想与她们虚与委蛇,安慰了芙因几句,直言自已累了。
众人这才依次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狐宴和清语两人,一时静谧无言。
清语拿眼瞧他,他怎么还不走?
狐宴面色阴沉,看着她的眼睛深邃又危险。
清语觉得他有些反常,下意识的想躲,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子被猛地拉了过去,腰间被冷硬的手臂牢牢棺。精致妖孽的脸在眼前放大,来不及反抗唇上已是一片火热。
清秀的眼眸睁大,慌乱间捏紧了拳头朝着眼前人的头颅挥去,被一把握住,挣脱不得。
狐宴闭着眼,疯狂的吻着那娇嫩的唇舌,特属于女子香甜的气息充斥着口腔,柔嫩的小舌令人欲罢不能。
清语怒极,几乎快要窒息,朝着那作恶的软肉狠狠地咬了一口。
可即便舌头被咬破狐宴也没有放开她,仍旧死死纠缠,口腔里的血腥气越来越重,在快要晕过去前狐宴才终于放开了她。
“啪”的一声,清语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你疯了!”
狐宴被扇了一巴掌也不恼,目光盯着那被磋磨得深红的唇,眼中一片暗色,抬手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低低的笑了,
“我是疯了,在你再一次快要死在我面前之时。”
“我只恨自已为什么如此大意,又让你处于危险之中。”
再一次?他在说什么?
真是疯的胡言乱语!
清语唇上滚烫的感觉和嘴里的血腥气无不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事实!
她被一只妖强吻了!
这令她恶心至极!
芙因一直守在门口,并未离开,听见屋里的动静,再三犹豫之下敲响了房门。
“公主?”
敲门声打破了两人僵持的气氛,两人的唇都还红红的,明眼人一进来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面上的潮红退去,两人都恢复了些理智。
清语背过身去,拉过被子盖在头上。
房门打开时,狐宴走了出来,芙因诧异的看着狐宴的脸色,嘴上还隐隐带着血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又不敢多问。
待到狐宴走后,才赶忙进屋,看见她家公主将自已的脑袋蒙着,一动不动。
“公主,你怎么了?”
清语听见芙因的声音,又见屋子里没了狐宴的身影,这才重新坐起身来,直直的看着腿上缠着的纱布。
今日的蛇群是巧合?还是有人蓄意为之?想到之前崖上的刺杀,妖族之中有人如此急切的要她死,看来剩下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了,不管怎样,她都得和芙因好好的活下去,直到离开的那一天。
芙因见清语不说话,注意到了那殷红的唇,“公主,你的嘴怎么这么红?刚才少主出去的时候我看他的嘴上好像也是红红的。”
清语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恼得一拳打在了被子上。
“备水,我要漱口。”
“可是公主你的腿……”
芙因担心清语的腿伤,不解为什么这大晚上的公主非得漱口,但看着清语沉着的脸色,还是打了一盆水来。
芙因将水端到床边。
水面倒映出女子姣好的面容和红的过分的嘴唇。
清语狠狠的漱了几次口,一向平静的脸色难得的出现了焦躁。
再等等……再等等……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想着离开后的日子,这才稍稍平复了情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直到天色亮起才渐渐睡去。
等醒来时已是正午。
芙因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进来,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生怕这药撒了一滴。
“公主,你可算睡醒了,快趁热喝了这药,这药可珍贵了。”
清语接过药碗,闻着浓浓的药味皱了眉头,深吸一口气将药一饮而尽。
芙因连忙将一块蜜饯放在她口中。
“公主,这是少主特地吩咐备下的,公主觉得可还甜?”
不知怎的,芙因觉得公主的脸色一下就不好了。
“这药还是少主特地去摘的,据说极为难得。”
芙因寻思着自已也没说错话呀,公主脸色为何更差了?
小心翼翼的接着说:“沧牙和我说,这灵药能增强人的体质,淬炼人的筋骨,是少主守了几天,打败了无数凶猛妖兽才摘到的,为此少主还受了伤呢。”
“我觉得,少主对您真的很好。”
好吧,公主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了。
芙因默默闭上了嘴。
喝完药后,芙因扶着清语来到湖心凉亭坐着。
凉亭风大,芙因回去拿披风。
清语看着湖中荷花摇曳,出了神。
“公主在看什么?”男子慵懒的声音传来。
来人一身月白色暗纹长袍,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里面春风荡漾,说不出的风流之色。
是昨日在树下的那个人。
清语:“你是何人?”
“我是谁重要吗?”男子弯起的眉眼莫名的邪气,“难道公主不应该先谢谢我吗?”
狐祟离得很近,音色低沉,“毕竟昨日,我也是准备替公主疗伤的呢。”
清语闻言,皱起了眉心,昨日虽事出有因,可被男子撩起衣物看了肌肤已是大忌,现下他还特意提起这事,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恰好此时芙因拿着披风回来,看见亭中来人,惊讶过后连忙行了一礼。
“参见二公子。”
因为对这里的人完全不熟悉,所以先前芙因特地请教过沧牙,沧牙带她见过这里重要主子的画像,其中就有这位二公子。
狐族二公子,狐祟。
狐族血统纯正的一共有两脉,其一是狐族少主狐宴,其二便是这二公子狐祟,他的血统仅次于狐宴,据说这二公子生性风流,最爱美人,惯会拈花惹草,对于族中的事物一概不理,族中的长老都对他颇有意见。
第20章 情绪失控
二公子怎么会来这里?
芙因担忧的看了一眼院外,这要是让少主看见了可怎么是好?
公主尚是待嫁之身,与二公子这样待着已是不妥,何况还离得这般近。
狐祟故意靠清语很近,想看看她的反应。
清语神色淡然,面容平静的宛如一汪清水,漆黑的眼眸冷冷瞧着他。
这人是狐族二公子?
表面上看着轻浮,可昨日在树下,他静静看着她时,那眼神仿佛看着死物一般,全然不是今日这般模样。
又或者,这人是故意装成这般模样?
她来到狐族已有几日,前面都不曾见过这位二公子,偏生在昨日遇险时碰见了,当真是巧合么?
狐族中人皆知她的身份,寻常男子一般都不会主动接近,这人却寻到了这儿,言语中更是有亲近之意。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清语思绪良多,按下性子回他。
“昨日那事纯属意外,相信二公子也不会放在心上,二公子今日到这儿,可是有事?”
狐祟见她丝毫没有平常女儿家的害怕娇羞之色,收回了轻浮的目光,只嘴角带着笑,探究的看着她。
“公主在这似乎不开心?”
“定是我那表兄太过无趣,不如由我来陪公主多说说话可好?”
这样的言语已是冒犯,芙因实在听不下去,正准备找个由头好让公主脱身离开。
不经意间注意到树下的阴影处一直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着暗色衣袍隐匿在阴影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少主!!!
狐宴在院门口不知看了多久俊美的脸在阴影处若隐若现。
正眸光深深的看着这处,透着丝丝凉意,只看得人浑身冷津津的。
他缓步向二人走来,眼中如含着冬日的风雪,一片冰冷之色。
目光扫过狐祟时,凝成了实质的杀意。
他看向清语,眼中的风雪瞬间消失不见,轻声道:“阿语在和他说什么?”
因着昨日的事,清语尚不想搭理他,微微侧了身子偏过了头。
这样的举动在狐宴看来,就好像是一副两人本是相谈甚欢,被他打扰了的模样。
长长的眼睫静静的垂下,掩下了眸中一片阴沉之色,再抬眼时却是盯准了狐祟。
阴郁又危险。
狐祟被那眼中毫不掩饰的敌意惊了一下,连忙开口解释,“只是随便聊了两句。”
芙因在一旁翻了翻白眼,刚才不是还调戏我家公主吗,怎的现下就怂了?
眼见狐宴眸中杀意越来越浓,狐祟深感不妙,随意找了个借口便大步离开了。
芙因深知此时自已在这不太好,也退下了。
兴许两人把话说开了,便也无事了。
亭子里只剩下两人。
清语压抑着内心的烦闷,缓缓吐出一口气,起身便准备离开。
昨日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与他没什么好说,好解释的。
她这般淡漠疏离的模样,狐宴脑子里仅存的理智就像是绷紧的一根线,一下子便被扯断了。
细弱的手臂被一把拽住,“就这般不想理我?”
“放开!”
他掐得她手腕生疼,力气大得她怎么都挣脱不开。
“为何与旁人都能说说笑笑,偏从不与我多说两句?”
“为何要看向别人?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狐宴死死拽着她,将人拉近,强迫她看向自已。
眸中是散不开的偏执。
“你是我的,我们很快便会成亲,往后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有什么话也只能与我说!”
“而不是在这和旁的人说笑!”
清语几乎被他气笑,他哪只眼睛看见她与旁人说笑了,分明是那人蓄意接近,怎就成了她的不是?
至于成亲,当真是痴人说梦!
清语扭了扭吃疼了的手腕,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之色,手腕定是青了,腿上的伤口也还未好,长久站着已是有些支撑不住。
狐宴见状,缓和了面色松了手,将人一把抱起,进了屋内坐下。
动作强势又不容拒绝。
他撩起衣袖,看着那白皙手腕处的淤青,眉宇紧拧,拿了药膏细细涂抹着。
“是我不对,阿语要恼我便恼吧。”
“我只是希望你能多看看我,多和我说几句话,阿语别再冷着我了,我实在受不了。”
狐族内但凡是有情人个个都浓情蜜意,耳鬓厮磨,恨不得日日都缠在一起。
可他的伴侣,始终不愿对他说多一句话,展露一个笑容。
妖族向来直白,从来不会掩饰对伴侣的爱意。
可她对他太过冷淡,使得他满腔爱意无处发泄。
他又怕吓着她,只能小心翼翼的接近,控制自已的情绪。
就为了她能多喜欢自已一些,多和自已亲近亲近。
今日这般情绪失控,索性将长久压抑的话全都倾泄出来。
清语面色冰冷,勾起唇角嘲讽。
“少主好大的脾气,只不过与旁人说了句话便这般怒火,难道我是什么物件不成,说不得,笑不得了?”
“阿语,我不是这样的意思,我心里只有你,我希望你的心里也只有我。”他凝望着她,深情又真挚。
“你我本无情意,又谈何入心呢?”
短短一句话,如同寒冰一般轻易刺入柔软的心脏,冻得人遍体生寒。
那张精致得颠倒众生的脸上难得的一怔,面上惨白一片,没有任何动作,宛如一尊静默的雕塑。
良久之后,他看着眼前的人,喃喃道:“本无情意?”
“怎么会没有情意呢……阿语分明……分明……”
话还未说完,狐宴捂着头痛苦的蹲下。
喉咙里隐隐泛着血腥气,双眸逐渐变得猩红。
面上可怖的纹路显现,如流水一样迅速蔓延至整张精致的脸庞,不断的朝着脖颈之下延伸而去。
他半跪在她面前,看着那张不为所动的脸,心直直的坠了下去,终于支撑不住倒下,手里死死拽着红色裙摆的一角。
狐宴发病的模样太过骇人,就算先前已经见过,清语仍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又见他抓着自已,想将裙边从他手里抽出,他用的劲很大,颇费了一半力气才将裙角抽了出来,抖了抖,像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冷冷注视了他几秒之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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