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驰闻声回头,就见红纱披身,眼蒙红布的妖娆美人款款走来。
金色的铃铛在她细白的脚腕上,微微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白嫩如玉的小脚步步生莲。
红衣雪肤,牡丹娇艳,淡淡远山眉,乌发随风微扬,集清冷与柔媚于一身,像极了那古画中清尘绝世的宠妃。
裴云驰只觉女人说的那些都是借口,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整这么一身若隐若现的衣服,放大了她所有的优点。
玉颜娇飞,媚色无双,直叫人想不顾一切撕碎她。
“是吗,既然扮的是舞娘,那是不是要先跳只舞?”
第104章 裴老师,舞蹈基本功教学】
跳,跳舞?
裴先生难道是“见多识广”?这么懂那些花花道。
江晚音才走两步就发现衣服太长,手忙脚乱在那提裙摆。
裴云驰听着铃铛声不成调乱飞,忍不住起身走过去将人公主抱抱起:“你这是舞娘的衣服?我看是来扫地的吧?”
“是是是,就是穿着扫地的。”
江晚音可后悔自己瞎掰什么舞娘了。
裴云驰差点被气笑,这女人嘴随便哄,当他这么好忽悠?
他手忽然松一下,在女人尖叫掉小半下去,才又接住她:“行啊,我随便扔了个东西,你来扫。”
江晚音现在蒙着眼,也看不到男人的神色,听着他胸膛的震动声就知道他在逗弄自己。
她那小心脏可经不起吓,忙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脖子。
两手在他后脑勺交错,锁死。
男人依旧不放过江晚音,声音带着戏谑:“不扫地了?那还是舞娘呢?”
江晚音看不见只得努力把头往上仰:“我,我那舞蹈还没来得及学呢,而且衣服尺寸店家给我做错了。”
如此近距离,佳人在怀,裴云驰喉结不断滚动,汗珠都从额头沁了好些:“我觉得,也许这舞是要去了纱跳的。”
“啊?”
去了纱,不就是…小衣和绸裤了――
要命,裴先生那尊贵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都说了她还没学啊,他这是选择性屏蔽她的话嘛?
江晚音还没想出对策,就感觉他们已经出了房间。
她顿时瞳孔地震,这这这,她还穿着纱衣呢!
江晚音啥都顾不上了,把自己往裴先生怀里埋,就怕人家看到她。
“放心,我都让他们滚去一楼了。”
她都看不到当然怕了,江晚音抬手想解开蒙眼的布,不料裴先生不让解。
随后她就感觉自己被放到一个柔软的地方坐下。
“行了,这是我房间,你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
江晚音:……
裴先生这意思,是真要她解了纱……
不不不,这纱才是精髓,不对,是她不会跳舞啊。
虽然她小时候也做过梦,长大当个舞者什么的,但她做过无数个职业的梦了。
“先,先生,那个……”
“不会跳?也是,看你这呆鹅样,在古时只怕就是给舞娘洗衣服的小奴婢。”
江晚音:有被深深插一刀的感觉。
“我哪里像鹅了?”
“刚那走路姿势,可不是大白鹅吗?”
江晚音:你们裴家人是不是心有灵犀,一个骂我是鸭子,一个数落我是大鹅。
你们怎么不自己玩。
哦,不对,他们确实经常一起玩。
妹的!
“行了,我算是了解你些了,基本功都没有,既然你想跳舞给我看,我以后让人教你,今天就勉强我自己先来教你些基本功。”
什么?裴先生还会教舞蹈基本功?
不对,重点是她什么时候说想跳舞给他看了。
江晚音感觉她经常跟裴先生,脑回路不在一个频道。
裴先生看着最多比她大不到十岁,没想到跟她代沟比宋先生还多。
“先生,我不用……”
江晚音话还没说完,裴先生已经动手教学了,直叫她吓出鹅叫。
“舞蹈很基础就要会劈叉成一条直线,你看看你,这么僵硬。”
这一叉,绸裤不断发出破裂预警声。
“我,我都二十三了,怎么…嗷…可能一下…就能劈…成直线。”
“所以得下功夫,你柔韧性还是不错的,你看你单腿可以快挑成直角,这个叫大踢腿,有好几种,我回头查细了再跟你说。”
还查!就这样她腿都要断掉了,现在感觉经脉全处于麻痹状态,要失去知觉了。
偏偏这样其他就更深刻。
“先,先生,我练不来,真不行了…我天生骨头硬…”
“怎么会,你试试后翻,我记得你腰功不错,来我协助你。”
“别怕,头继续垂下去,腰往上提,对,你看这不是翻得很好,嗯?”
头部充血,江晚音已经眼黑目眩,男人还在哔哔:“不吃点苦,难道你想学刚才那小陈,回农村种田吗?”
说什么,听不清,又难受又……
明天她要买人去套麻袋,揍那个爱胡诌的梁秘书一顿。
男人也跟着喘气:“后翻练好了,我们继续练……”
还继续?吾命休矣!
不对,明天她还要上班啊?
江晚音一把扯开眼睛上的布带:“先生,不用练了,我会跳舞了!真的!”
裴先生眼眸幽暗:“哦?那让你表演。”
她直接给他表演了一个“狂热蹦迪”。
这第一支舞从教学到结束,用了二十来分钟。
“先生,呼…,既然舞跳完了,我就先回家了。”
江晚音抽了张纸巾胡乱擦了下,头发不成样了,回去还要洗头怎么办,洗不动了。
裴云驰还处在迷茫状态,今天的女人说实话,从里到外都让他震撼了。
看她往日娇里娇气的,竟也能这么虎!
好似反身把他采了就走,这绝对不能忍。
他手臂一揽又把人锁了回来:“不是连睡衣都带了吗?急什么。”
江晚音急了:“不是!舞都跳好了,怎么又绕回睡衣了。”
男人挑眉一笑:“不是你自己说买的睡衣?”
江晚音:“……”
“别浪费时间,我拿手机直接查视频,你今天得把几个舞蹈基本功记牢了才能睡。”
江晚音企图论理:“先,先生,你不用歇一下吗?这样…对身体不好。”
“你见我歇过吗?嗯?那腿软的小白脸一回要歇多久?”
不是,你个大佬也这么八卦干什么。
江晚音发现,她就是底层小虾米,连梁秘书都斗不过,还想斗赢他主子?
半夜两点,小鸟都早就归巢了,江晚音才终于拿到裴大佬的赦令,可以回去。
他本来还想让她直接就离职别干了,这江晚音怎么肯。
她使出浑身解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才得自由,飘着腿上了车。
这回江晚音是没力气在大门口下车了,直接让吴师傅送到别墅门口。
她迷瞪着开了门,小夜灯随着脚步声亮起,银光闪闪的什么东西在黑夜中发亮。
江晚音摇摇晃晃走过去,是菲利克斯在沙发上睡着了,连条毯子都没有盖,说明他不是预备睡沙发。
他这是在等我吗?
江晚音直接坐到沙发边缘,瞧着他恬睡的模样,只觉心里暖暖的。
那手忍不住就描绘起他精致的眉眼,一路顺着他的面部轮廓划过。
身体甚至不受控制地往前倾――
第105章 我宁愿与你在地狱相遇】
脸上不断传来的痒意,让菲利克斯早就醒了,他感受到越来越近的热气,就屏息没动。
如果Lisa真亲他,他就可以顺势表明心意――
只可惜等了一会,她抽身起来,菲利克斯探手握住那纤细的手腕,咬字含糊:“Lisa,你回来了?”
“嗯,我刚想去给你拿个毯子,既然哥哥醒了就回房间睡吧,”
不需要去拿毯子了,江晚音浑身卸去了力气,坐回了沙发:“这里让我躺好了,我想洗澡洗头又好累,先眯一会算了。”
“还是床上舒服,我抱你回去。”
菲利克斯起身又弯腰将人抱起。
女人身上虽然有沐浴露的味道,头没洗过,隐隐让他嗅到一丝很淡的冷香和……
男人的味道,他也成过彻底的男人,自然熟悉。
察觉到这些,菲利克斯上楼梯的脚步猛然一顿。
这个味道来自谁?
今晚得到女人男朋友身份的那一刻,菲利克斯从没想过缘分那么奇妙。
他爱上了陆斯恩(沈辞)的女朋友,那个从小让他为之嫉妒,又无血缘的哥哥。
那个人拥有了那么多,名正言顺的身份,庞大的财富,优秀的能力,众人称赞的性格和外貌,为什么还轻而易举得到他所爱之人。
什么好处都被他占了,真是让人讨厌啊,陆斯恩・特雷奇。
靠在菲利克斯怀里的江晚音本来已经阖上了眼,一阵颠簸让她微掀开眼皮:“哥哥怎么了?你是累了吗?要不我自己上去吧。”
菲利克斯抬脚继续走,声音飘忽在黑夜中:“不,我不累,你睡吧,我帮你洗头。”
江晚音困到就要晕过去了,意识迷蒙随便嗯了句。
菲利克斯将人一路抱到自己房间,将她横放到床上,去浴室接了盆温水,拿了毛巾和洗发水回到床前。
高大的身体蹲在床边,手指小心翼翼地打湿女人的长发,之后慢慢一寸寸给她头皮做按摩。
换水又一遍冲干净那些秀发后,菲利克斯起身时差点头晕没站稳。
他抬手叩击表盘,咔嚓一声,表盘自动转开,露出里面的急救药。
这是刚刚定制到手的表,本来有更方便的手环带药,可菲利克斯演过两次假“发病”了,总觉得以后还需要,就用了这种只有他自己知道带药的方式。
服了药,菲利克斯扶着门框缓了一会,心跳缓缓平静。
今晚他吃过太多药了,这一颗已经超了剂量。
无所谓,这点剂量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只是让肾脏超额承担,回头他会让人处理。
菲利克斯继续去拿吹风机,回来蹲在床边给睡得香甜的小女人吹头发。
开了最低档,一直吹了二十分钟才把那么多发丝给弄干顺。
接着菲利克斯换掉自己打湿的衣服,就去抱着小女人回到她自己的房间。
只是把人放下躺好后,他却舍不得走。
“你到底有多喜欢他?”
微冷的指尖缓缓描绘过女人的眉眼,菲利克斯回想起那晚她眼中绽放的样子。
一想起她那些乖顺的,妩媚的模样都被别人瞧见过,想要撕碎一切的愤怒自胸腔蔓延至脑中,理智在逐渐脱轨。
“Lisa,我要忍不住了,如果――你会不会原谅我……”
菲利克斯发现人果然是最贪婪的物种,起初他只想能在背后守护她便好,后来,他想至少能在她记忆中留下一抹难忘的回忆。
拥有她一晚后,当时他觉得死了都满足了,可现在他一点都不满足那一抹,那一晚。
特别是在知道她属于陆斯恩后,这种不满足达到了顶峰。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永远,时刻都无法忘记他――
菲利克斯不知道,他此刻只知自己如一个恩将仇报的卑劣之徒。
绝美的紫瞳在对女人诉说着深切的爱意,一边却趁着对方意识不清,一点点违禁。
“我早就该堕入黑暗,Lisa,你不该救我的,你不知你从腐烂肮脏的黑泥里拉出了什么。”
他外公和父亲贪恋无尽的金钱和无上的权势,而他挖空心思哄骗一个善良的女人,只为满足自己的情感寄托,原来那些贪婪极致的基因早已刻入他的骨髓。
江晚音隐隐感觉到什么,脚尖忍不住蜷缩,眼皮想睁开却实在重得无力:“唔…别闹了…阿辞…”
低声呓语中提到的名字让菲利克斯心脏猛然收缩,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听到了又是不同的感觉。
他的脑中开始出现拉扯,一种意志在催促他弄醒女人,让她知道,现在在她身边的人是他。
另一种懦弱的意志又在提醒他,她醒了,发现他的喜欢,就会要他离开,那他就连陪伴都做不到了。
一只白至透明,凹凸着青色血管的手加重描绘起女人的面庞轮廓。
菲利克斯决定把选择权交给女人。
“你想为我插上翅膀成为天使,却不知我早已堕落成撒旦。”
黑夜为银色的发丝镀上一层朦胧,它们散落在女人肩膀周围,如一根根交错的网。
男人高挺的鼻尖涔涔薄汗,呼吸越发急促,视线里有些东西刺痛了男人的眼睛,他狠狠的全部将其覆盖。
“不要闹了…我…好困…唔…”
女人呼吸频率变得急促到不正常,眼皮微微颤动却始终没睁开,眼尾盈出一滴泪珠折射出男人半明半昧的脸庞。
男人高高在上用无限怜悯的眼神凝视着它,却没有替她擦拭,反而露出一个纯净优美的笑容,在黑夜中犹如绮丽又神圣的堕天使。
他继续细声低语宣告自己的罪孽:“他们逼死了我母亲,我是否在重蹈覆辙,Lisa,对不起,我不知道。”
空灵优越的声音裹挟着无限缱绻,最后一句却是:“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宁愿与你在地狱相遇,能让我继续保护你。”
*****
第二天,闹钟响了三次,江晚音才啪一声关掉它,迷迷糊糊睁开眼。
昨晚,好像在做梦,梦到跟沈辞――
又感觉似乎看到菲利克斯的脸,真是什么乱七八糟,她是太累了吧。
“嘶――要散架了。”江晚音想起身,全身关节和肌肉都在叫嚣着要罢工。
裴先生不知道最近是被什么带坏了,明明之前他画风还比较正常的。
今天还要上班,要命哦,能不能去伪造一张病历?
不行不行,这太容易被戳破了。
认命,打工人起床!
江晚音艰难拖着身体洗漱,忽然发现自己头发好干爽。
“咦,我怎么洗过头了?”
她努力回忆了下,好像昨晚隐约确实听到菲利克斯说要帮她洗头。
女人最大的苦恼之一:洗头
他就这么在她不会醒来的情况下,给她打理干净了。
田螺哥哥也太能干了吧?
江晚音换好衣服下楼,空气里已经飘荡着一股香味。
“Lisa,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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