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公司的下属,抱着花来探望他。
却被护士以不能打扰病人休息为由拦在门外。
等他人再清醒过来时,其实也只过了一天而已。
床前护士瞧他醒来,问他感觉怎么样?
薄司寒反应有些迟钝,困难地张了张口,他的嗓音像被沙砾磨过一般沙哑。
“不是什么大事。”
那护士就很快离去了,过不片刻,叶珊满脸是泪的跑了进来。
一把扑过来抱住他。
薄司寒明显地怔了一下,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随即也勾唇而笑。
这件事很讽刺,原来真的有天道好轮回这一说。
曾经他施予叶珊的无情,同样也报应到了他自己身上。
而周然那天跑出去以后,想了很多办法去找苏语鹿。
最后根据线索,在苏语鹿与薄司礼逛商场时,在婴儿用品店里堵住了两人。
怒气冲冲的冲进去,语鹿手里拿着件婴儿的小衫,转过身来,满脸狐疑的望着他。
怀孕让苏语鹿原本幽怨的眉眼变得无比柔和。
她的头发又变回了黑色,已经长了一些长度,刚好可以浅浅的绑起来。
整个人气色红润,很有精神。
并且充满了柔软的母性光辉。
周然陡然发现,他从来没有看到她状态这么好过。
所能想到的关于她的画面,不是在哭,就是在跪着求薄司寒,求他放过她。
周然视线移到她的腹部,双脚不自觉的后移。
“语鹿,这个……”舌尖打颤,莫名有些恐惧。
语鹿立刻就懂了。
咬了咬下唇,抬手挽住了薄司礼的胳膊。
“周然大哥,我快要结婚了,你不祝我幸福吗?”
嗯……
就这样了。
周然一阵无言。
这还需要再解释吗?
人家是幸福的一家三口,眼前的男人若不是肚子里孩子的生父。
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即将过门的妻子,肚子里揣着别人的种?
他失魂地呢喃着:“我终于知道憋着一口血,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了?”
突然又亮了眼睛,眉眼处有些莫名的悲伤:“苏语鹿,以后你别再叫我大哥了。今后啊,咱们就各走各的路了。”
第200章 婚前协议
语鹿的嘴角僵硬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
周然走后,她还能装聋作哑的继续给小孩挑选胎衣。
薄司礼却有些不高兴,目光不经意瞥向周然刚站过的位置。
“一个下人而已,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让我很不舒服。”
语鹿拉了拉他的衣袖,什么话都没说。
走到另一排选购区。陈列在柜台上的蕾丝手帕,十分精致可爱。
男孩子用蕾丝手帕,未免有点娘娘腔,但她还是忍不住买了一打,刚好八张,这样一天就可以换一张。
等到走出商场,再想到周然,心底实在没忍住,竟还是感到有些凄凉。
在车上才对薄司礼说。
“周大哥这些年待我不坏。”
也就言尽于此了。
*
离结婚的日子只有两个月时间,薄司礼开始陆陆续续筹备一些婚礼事宜。
其实都不需要苏语鹿经手,有专门的婚礼策划师,会把每一个单项列出几十种选择。
苏语鹿只需要在几十种中选出一个她最喜欢的,说yes就可以了。
单单是这样,语鹿仍会觉得每天都疲惫不堪。
也会忍不住埋怨薄司礼。
“假结婚而已,不必搞到全世界都知道吧?”
薄司礼正在挑选婚礼现场要铺的花。
按照苏语鹿的喜好,全部选的是白色的花,马蹄莲、百合、白蝴蝶兰、白玫瑰。
修长的手指滑过花梗。
“我可是把这场假结婚当真婚礼来办的,毕竟我又没有第二次机会可以重来。”
好吧。
语鹿以为他的意思是,反正有了小孩也可以打着不找后妈的借口一直单身。
然后苏语鹿便低头开始看一下宾客名单。
薄家还坚持着一些老传统。
比如宾客的请柬不用电子请柬,而是用纸质请柬。
当然不至于手写,否则几百个宾客,手写断了都写不完。
还有薄家是先办婚礼,后扯结婚证。
当初设置这个规矩的时候没有给出任何理由,薄司礼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他们家里好像都是这样的。
“也有办完婚礼一直没扯证的。比如司寒他父母。”
苏语鹿罕见的失声:“什么?薄司寒是非婚生子?”
薄司礼狡黠得意地看了她一眼:“当时爷爷觉得他母亲身份低微,上不的台面,虽然举办了婚礼,但是按着不许领证。后来他母亲生完司寒,见捞不到什么实际的好处,就跑了。现在想来,当初这条规则就是为了防着女方分家产吧,毕竟领了证就具有法律效应。”
薄司礼嘴角突然淡淡地扯了一下,笑得有些不明。
“不过就算领了证也不保险,我们家还要签婚前协议。”
“……”
语鹿脸上抽搐了一下,嘴边的动作瞬间滑稽无比。
有这么歧视女性的吗?
“你说你们有钱人累不累?累不累?千防万算,最后能得到个啥?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
薄司礼大笑了起来,两只大手撑在黑桃木桌边沿上。
“恰恰相反,这些条款都是为了保护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
“我们家的故事很多,有时间慢慢跟你讲吧。”他止住了笑,起身从一个公文袋里抽出一叠需要她签字的资料。
“刚好说到这个,我们就直接来。这是你的婚前协议,你看了觉得可以接受的话,就签字吧。”
语鹿放下手中的请柬,接过资料。
好歹她是学法律的,否则这么多繁杂难解的法律约定,还真是要人命。
渐渐地,语鹿就拧了眉。
“你给我这么多?”
股票、期权、房产……
如果说薄司礼是千亿富豪的话,那拿到语鹿手里的这份财产,直接把薄氏分走一半。
语鹿有点看不懂他这个操作。
薄司礼没好气的摇头。
“你还是学法律的呢?还没看明白?这份条款你真正能够得到的部分只有一百万,而且是在你顺利诞下孩子以后才能兑现。”
“剩下的部分,都是给我孩子的。”
语鹿这下明白了。
“行。”
找他要了一支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
反正转来转去左边出右边进他薄家的口袋。
薄司礼似有似无的勾着唇,等她签完字,没等她检查一遍,就把那叠资料拿走了。
他刚把资料装进公文袋里,把公文袋又锁进保险箱。
“对了,你结婚你妈妈那边……”他背对着她锁保险箱密码。
“我不想要我妈妈知道我结婚。”
最近苏语鹿也去探望过岳静宁几次,岳静宁看到她肚子大了,天天都在问司寒什么时候跟她结婚。
语鹿总不能告诉她,我现在已经准备嫁给他哥了。
岳静宁不把她打流产才怪。
语鹿只能骗她说已经在准备了。
她的想法是,结婚到生小孩所有都瞒着岳静宁,等自己生完以后再告诉岳静宁自己跟薄司寒婚事吹了,孩子爸爸带走了,只给了自己一笔抚养费。
理由她都想好了。
就是豪门剧的经典台词——给你一百万,离开我儿子!
这不赶巧么,薄司礼都把一百万准备好了。
本来他们家就是高门大户,拿钱买断关系也说得过去。唉,反正,走一步算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
其实,岳静宁也给薄司寒打过两次电话催婚。
薄司寒那边的回话也是,已经在准备了。
这倒是让语鹿很震惊,他竟然会帮着自己撒谎。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语鹿摇了摇头,将这个讨厌的人挤出脑外。
薄司礼定了定神。
“行,既然你家人不出席,我也没有父母长辈,也不想要远房亲戚来插手婚礼。这倒简单,就让神父证婚就行。”
“嗯。”
两个人就像统一战线的战友,三五下就把还没定下来的事迅速敲定。
薄司礼这人就是这点儿好,凡事都商量着来,脾气又好,说话又软,总之让人心情舒畅。
等到语鹿肚子近六个月大时,也就到了婚礼前夕。
薄司礼知道语鹿不想把婚事的事闹太大,所以严格封锁了所有消息。
只允许宾客内部分享。
连新闻媒体都没有邀请。
第201章 婚礼前夕
婚礼前夕,倒数第三个晚上。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语鹿已经出现了腰酸腰疼的毛病。
医生建议她可以每天睡前泡泡热水澡。
语鹿泡浴时,因为太舒服了,差点睡过去。
迷迷糊糊有人推门走进来的声音。
她睁开眼。
看到阮生玉手里拿着一个吹风机,就坐在浴缸边缘,指尖虚虚地探进温水里,搭在语鹿肚子上。
语鹿目光一瞥,吹风机连着的线已经接上了墙面上的通电插口。
脊背因紧张,不自知地挺拔了些许。
好了……其实从住进来,到知道薄司礼跟阮生玉的过往。
语鹿逐渐明白自己是中了薄司礼的连环套。
这人嘴巴上说着是想帮自己。
其实打的是她肚子里孩子的主意。
顺带拿她做报复阮生玉当年的精神出轨的工具。
因为知道容易成为阮生玉的箭靶子。
平日里,语鹿对阮生玉都是避开着走。
没想,躲得了初一躲不开十五。
人家还是主动找上门。
阮生玉咧开涂着腥红口红的嘴唇,一股浓烈酒气扑面而来。
“你信不信,司礼根本就不爱你。他这么大张旗鼓的跟你结婚,就是为了气我。”
阮生玉摸了摸语鹿的肚子说,陷入了某种追忆似水年华的情绪里。
“你都不知道,我们曾经多么相爱。你是永远不可能取代我在他心里的地位的。”
语鹿听的真是一肚子气。
真就神他妈烦这种女人,为了个男人成天成日哭哭啼啼,爱爱爱!
她心里顺便也把薄司礼给骂了一顿。
这两人的年纪加起来都快七十岁了,你们有问题自己内部解决啊!凭什么抓她来做他与阮生玉虐恋情深play中的一环。
语鹿沉了沉脸:“那你想怎么样?”
“我给你一百万,你离开他。这一百万,够你吃喝不愁一辈子了。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
阮生玉还是对苏语鹿做了一些调查的。
只是能查到的都是明面上的消息。
比如家庭背景,年纪姓名罢了。
所以阮生玉以为,苏语鹿就是那种小门小户,一心想靠着肚子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孩。
然而没想到语鹿一听到阮生玉拿钱侮辱自己。
本来还挺同情她的,突然就觉得她落到如今这番境地是活该!没有敌意,也生了怨气。
少瞧不起人了!一百万还不够薄司寒给她买库里南的一个零头。
有了身孕的缘故,她脾气大的要命,觉得但凡是委屈着自己个儿的,她一件都忍不住了。
她蔫坏一笑,就事论事埋汰她一句。
“就算我离开他,也轮不到你啊!你倒好,也不怕给他惹一身腥,张嘴闭嘴都是爱,谁知道你爱他什么!”
阮生玉没想到这么个贫贱女孩也敢跟她杠嘴,情绪陡然激动。
“你去死!”
拿起吹风机就往水里扔。
亏得当初语鹿在准备考警察时学了一些浅显的格斗技术。
眼疾手快,扯过一张毛巾捆住阮生玉的手。
人刚从水里出去,阮生玉一个不稳连人带吹风机一起跌进水里。
语鹿撑着腰,大口喘息着,隔了一会儿缓过神来,捋了一把乱发,才去把插头从插座上拔下来。
穿上浴衣后,她把阮生玉从浴缸里拖出来,左右手连环开弓,给了昏厥过去的阮生玉好几个大耳刮子。
这才把已经电晕厥的阮生玉给抽的缓了口气。
等薄司礼回来,知道了这个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阮生玉扑到他腿下恶人先告状,说苏语鹿趁他不在的时候欺负她。
苏语鹿真是忍够了,堪堪走到阮生玉跟前,抬手一挥,一记响亮得“啪”。
脆生生地打在对方原本就高高肿起的脸上。
“你敢打我?”阮生玉懵了一瞬,睁大了愤怒的眼睛瞪着苏语鹿:“论辈分,我可是你奶奶!”
“打得就是你。”语鹿冷嗤,抬手又是一巴掌:“让我好好教教你!刚才那几巴掌是为了救你!现在这几巴掌,才叫欺负你!”
“你也好意思自称奶奶,哪家奶奶没脸没皮心积虑的勾引自己的孙子!猪油蒙了心的下作玩意儿!”
阮生玉本来已经落了下风,这下在薄司礼面前又失了脸面。
整个人像发了疯,撕破了嗓门大叫着朝语鹿扑上去。语鹿摆出架势,抬脚就往她胸口踹了一脚。
在薄司礼印象里,苏语鹿一直是个不争不抢的小白兔性格。
没想到泼辣起来也不遑多让。
换平时,薄司礼最怕这种吵架打架的事,只是一看到苏语鹿挺着一个圆滚滚的肚皮,还能凶神恶煞的把阮生玉揍的屁滚尿流。
薄司礼乐的不行。
可转念一想,万一苏语鹿摔一跤,就不好笑了,直接掐腰抱起语鹿离开了是非之地。
等把她安顿在房间里,又下楼去。
哪里晓得苏语鹿是杀红了眼,扑过来拽他的头发就开始骂!
“这姓薄的一家,上辈子是矿工来的吧,最喜欢挖深坑让人往里跳。”
“还有薄司礼你个孬种,拖泥带水算什么男人!”
“你也稍微对你自己上点儿心好吧,你又帅又有钱干嘛老跟这种玩意儿拉扯不清?”
“因爱生恨的报复游戏很好玩儿吗?你是不是闲得慌啊?”
薄司礼再强大的内心也激烈颤动了下。
沉默地站在那,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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