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鹿才知道自己是误会了他。
第214章 持证上岗
既然他不是幕后主使,就不能因为他们兄弟之间有嫌隙随便冤枉他。
对此,语鹿后来想来当时在警察局因为一时冲动而指认他的话,的确有些过分。
只是,这个小孩语鹿还没想好该怎么去处理。
现在小孩头上担了薄司礼遗腹子的名头,贸然告诉薄司寒这是他的小孩,那场面光是想想都觉得滑稽。
而且她也不能确定薄司寒会不会信。
更心悸的是,若是他知道真相,认同真相,那她和孩子又会被他掌控在手上,
之前费尽所有力气从他身边逃走,又有什么意义?
最终“不告诉他”战胜了“告诉他”。
因为倘若今天怀孕的人不是苏语鹿,而是真正的薄司礼的太太,而这个孩子,又真的是薄司礼的种。
很明显,薄司寒是可以为了自己的野心勃勃,亲手将侄子杀死的……
语鹿不是圣母心。
只是觉得这个人很可怕,很可怕。
这人身上可以调教出的嗜血冷酷天性,天晓得这样的父亲能教出什么样的小孩。
再者,薄司礼之所以会英年早逝,薄家兄弟间之所以会亲缘寡淡,不就是托了当年薄风的言传身教吗?
她不能让她的小孩变成第二个心狠手辣不近人情的薄司寒。
语鹿最后只求他一次,若他不肯答应,就按他的心意来。
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等医生把那团被扒拉出的血糊糊的肉团端到他面前时,她再告诉他,那到底是谁的小孩。
语鹿紧紧咬住嘴唇,指甲刺入掌心,就是那一瞬间的心酸。
一个人,总得为自己做出的决定,付出代价。
当然,她也一样……说到底,如今变成这样,她真的谁也不能怪。
要是她早点成熟一点,懂事一点,果断一点早点离开薄司寒……事情是不是就完全不一样了?
屋子里,干净的布置,淡淡的消毒水气息。
语鹿是自己主动进手术室的,自己爬上了手术台,并将两腿分开并固定在支架上。
“不要打麻药,我要好好的感受一下,有多痛。”
恰好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正好铺到她的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大概用不了多久时间,那里就会塌下去,等那团肉从自己体内被剥离出去的时候,就代表着她跟薄司寒彻底划清界限,谁也不欠谁了。
她知道不打麻药一定会非常非常痛。
但她一定要自己记得那种痛,这样以后每次再想起薄司寒,她就会想起这种痛不欲生的痛。
多痛几次,她就不会再想他了。
语鹿躺在病床上躺了很久,一直等着医生进来。她手只能放在身子两侧,都不敢去碰肚子,月份大了以后,胎动已经越发频繁。
她怕一抚摸到胎动,就会哭出来。
薄司寒一直在门外,医生一直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尝试说服这位父亲留下这个孩子。
“她的身体条件不算好,刚才她在这里我才说小孩很好,其实有几个指标不太稳定,她才28周,但是宫缩已经很频繁了,可能会早产。”
“还有我看了她以前的病历档案,她身体不太经得起折腾。”
医生又找出引产视频给薄司寒看。
薄司寒压根不想看,挥着手去拦。
但视频里传出产妇撕心裂肺的嚎叫声,还是引得他偷瞄了两眼。
接着,心情异常烦躁的将平板电脑打翻在地。
薄司寒走出去,走到走廊通风口,兀自吹了好一会儿风。对视频上那些撕心裂肺痛哭的孕妇,他并没有生出多少同情心。
甚至对苏语鹿肚子里的遗腹子,他也并没有消减掉杀意。
但他很犹豫……很动摇……
病房的门被打开,出现的不是一身白大褂的医生。
而是那个里子早已烂透了的男人。
语鹿一看见他就忍不住要皱眉,想找东西遮一下自己:“你怎么来了?”
“你给我下来。”他漫不经心的命令。
“你又发什么神经?”
薄司寒什么都没说,只是帮她穿上内裤。
她肚子大,行动不便,固定在支架上的腿放上去容易,收回来找不到支撑力。
薄司寒掐着语鹿的腰,把人抱下来。
软绵娇嫩的感觉让他有些失魂,只是没想到她瘦的这么厉害,明明是两个人,抱在怀里体重一点没见涨。
他心里是有埋怨的,他都把人让给薄司礼了,薄司礼都不给他照顾好,真是该死。
然后,拉着语鹿的手就往外走。
语鹿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心如擂鼓,手心里都是汗。
被直接拉进电梯,下了楼,走到医院大堂。她一路都在追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可薄司寒搭都不搭理她。
走到楼下,迎面碰到了周然。
薄司寒开门见山。
“她的资料呢?”
“哦,在这里,刚才你给我打电话,我就叫人把东西送过来了,你瞅瞅,是不是这些?”
语鹿看到周然递给薄司寒两个文件袋。
一个文件袋语鹿很眼熟,是她的。
里面装的是她的所有身份证明,包括护照、户口簿,还有身份证之类的。
因为当时想着要出国,就把所有的东西都装到一起,以备不时之需。
薄司寒点了点东西,就把苏语鹿拉出医院,推进车里。
等车再次停下时,已经是民政局门口。
男人先下车,然后拉开车门,望了一眼民政局门前的徽标,又朝语鹿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就这样还不忘威胁。
“你给我老实点,我就留你儿子一条命。”
此时民政局工作人员刚好准备下班,又被薄司寒半路堵了回去。
他朝柜台甩出户口簿。
“我们来登记。”
这些工作人员准备以系统已经关闭为由,把两个上门群众赶走。
但看薄司寒来势汹汹,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来结婚,倒像是来讨债的。
这人不好惹,工作人员也知道见好就收。
其中连忙拿起户口簿看上面的信息,另一个戴眼镜的小胖子笑着打哈哈。
“来登记结婚哈?”
笑了一会儿,目光落到语鹿那肚子上。也不知哪根筋没搭对,也许是看到眼前这位小姐跟其他登记结婚的小姐脸上表情不一样,并没有那么多喜气。
竟然问了一句。
“小姐,你是自愿跟他结婚的吧?”
薄司寒危险地眯起眼,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表情代表着他现在心情非常不爽。
“她是自愿的。”
他干净利落的替她回答。
答完仍觉得心里不舒服,黑着脸杀气森森的又问了一句:“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不情愿的?”
工作人员被吓的户口本都从手里滑落出去。
接着就是一系列的填表。
两个人都要坐下来慢慢填。
薄司寒填的很快,填完还会很不放心的朝苏语鹿那边看上一眼。看到语鹿虽然填的很慢,但每一项还是认真看过以后一笔一划的写上去。
薄司寒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眼底有着淡淡的笑意。
“登记信息没有问题……”
“那两位请往这边走,我们把结婚证件照照一下。”
……
“好,请两位再靠近一点,不要那么不熟。”
“先生,麻烦你稍微笑一笑,你脸黑的就像包办婚姻一样。”
“好的,两位再靠近一点点,就这样,很好!两位太上相了,简直甜炸了!”
闪光灯和快门键同时响起,不多时,就拿到了快照。
照片被贴上红本本后,“啪!”的一声,在两人的名字和照片上盖了一个戳。
工作人员把结婚证递给两人,笑着祝福。
“恭喜你们,结婚了!”
第215章 丑话说在前头
没有婚礼,没有婚纱,没有蜜月。
什么都不会有。
等走出民政局,薄司寒便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结婚只是一笔交易,你别想多了。”
苏语鹿自然点头应好。
薄司寒用奇怪地眼神望着她。
她才轻轻的说:“我没有意见。”
明明顺着他的话说,他的眉头还是锁着的,有着淡淡的戾气。周然把车开过来,他拉开车门,让她钻进去。
自己绕到另一边上车。
“你准备住哪里?”
“我……”语鹿愣了愣,然后把手轻轻的放在肚子上:“住哪里都可以吧,我回妈妈那里住。”
“你只能住薄家,或者住我家。”薄司寒语调平缓:“你要是想妈妈过来照顾你,我把她接过来。”
“嗯,也可以吧。”她点头同意,实在是没有什么情绪可言。
薄司寒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语鹿没有情绪,或者是没有反应,完全是因为实在是太疲惫太困倦,大脑完全没办法去细想每一个环节。
鬼知道她这一天都经历的是什么啊,简直跟做梦一样。
车子摇摇晃晃,她几乎是秒睡过去。
睡前心里还在嘀咕,怎么绕了这么一大圈,还是被这个人捏在手里了。
等她刚闭上眼睛,头靠着车窗,因为失重,三番五次往旁侧掉。
突然有一双坚实的臂膀扶住她的肩膀,把她整个身体放倒放在车座上,语鹿察觉到自己的头枕在一双坚实的大腿上。
西裤的质量很好,蹭着脸又柔又棉。不多时,又一件尚带余温的宽大西装外套落了下来,盖在她身上。
她眼皮沉的厉害,实在睁不开眼,心里想拒绝,却还是下意识的朝衣服里缩了缩。
然后一只大手落下来,轻轻的拍她的肩背,像是慰哄,最后就一直放在她肩膀上。
隐约又听到薄司寒在给薄司泽打电话……
也不知睡了多久,最后车子把人送回了薄家。
薄司泽夫妇和薄司简已经在屋里等候多时。
薄司寒叫醒睡的很熟的语鹿,语鹿双手撑着座椅爬起来,西装外套从肩头滑落。
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看到薄司寒西装裤上一大片口水,她有点羞耻,抬手擦了擦嘴角。
薄司寒一言不发,扯了张湿纸巾,很粗糙的擦了两下,就下车了。
……
看着薄司寒和苏语鹿一起进了里屋,屋里的三个人,至少有两个表情都很精彩。
好在薄司泽还算镇定,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不就是大嫂突然就改嫁给二哥变二嫂了吗?又不是大象鼻子上长出了香蕉,有什么稀奇的。
佣人把语鹿的行李搬了进来——早上也同样是这个佣人把语鹿的行李搬上车。
薄司泽眸光一动,笑了笑:“折腾一天了都累了吧?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们了。”
待两人稍作梳洗后,人都到齐,一桌人都坐下后,气氛略有一点尴尬。
薄司泽最是擅长搞饭桌气氛,率先端起酒杯。
“那我们第一杯,就祝二哥和嫂子,新婚快乐!”
可惜他也有难得滑铁卢的高光时刻。
除了他,其他人都没有具备,依旧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特别是薄司简,脸色沉的要滴出水来,毕竟苏语鹿上午都还是他大嫂呢,怎么到了晚上就变二嫂了,还是有法律效应那种。
他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薄司泽气定神闲的没有丝毫反应,傍晚接到薄司寒电话时,倒是已经知道了事情大致始末。
薄司寒毫不避讳的在电话里对薄司泽说,他刚才已经对苏语鹿动手了。
薄司泽眼皮狠狠跳了一下,语气倒还沉稳。
“哦?那你得手了吗?”
“我改变主意了。”
“……”
“你们想要薄司礼的小孩活着,而我,只想要寰宇。”
薄司泽有点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二哥,你不妨明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有什么是我接受不了的。”
“如果那小孩是我的,那他名下的51%就可以由我掌控。”
这当然要比把小孩杀掉,自己再去市面上慢慢收购寰宇股票来的更快更容易。
从操作层面而言,没有什么问题。
可薄司泽的太阳穴还不能自控的突突跳起来……嘴角僵了半天……
哦……不是……
他没毛病吧?
这样?
也行?
薄司泽假意咳嗽了两声,小声问道:“如果我没理解的错的话,二哥你是想把大哥的孩子过继到自己名下?”
其实薄司泽心里猜的是另一层意思,但是他觉得太滑稽了,根本不敢说出来。
薄司寒懒得跟他两个表演双簧。
直截了当。
“我已经跟苏语鹿领了结婚证,法律承认的婚姻。”
薄司泽:“……”
真不愧是二哥,大哥尸骨未寒……大概也只有二哥才能干得出来……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反正薄司泽觉得自己是干不出来!
真是太他妈畜生了!
但换个方向想,似乎也是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既然他肯出手保护小孩和小孩的母亲,又愿意管理寰宇。
就不说体面不体面了……反正这家人,爷爷都能娶孙子的心上人,二哥娶了新寡的大嫂,好像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薄司泽果然内心比较强大,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当然,他知道不接受也不行,二哥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天王老子来了都阻止不了,自己又何必去凑这个不愉快。
后来在薄司寒和苏语鹿回薄家以前,就把事情简单跟小简说了一下。
只是这孩子,说好听一点是重情重义,说实在点就是茅坑里的石头,不懂得变通。
认死理儿就觉得二哥说什么为了孩子和寰宇好,本质上就是在为了旧日的恩怨报复大哥。
如今在饭桌上,苏语鹿倒是既看不出开心还是不开心,她似乎饿慌了,他们在举杯的时候,她只拿起筷子夹东西吃。
很快就把面前的一大盘鱼吃掉了三分之一。
温知知明白自己在这种场合没有说话的份儿,小心翼翼的看自己丈夫的脸色行事。
而薄司简忍了又忍,最后还是一拍桌子站起来。
“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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