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宫里的皇子公主们都死光了,谁来陪阿妧读书玩乐。
谢煊自嘲,论心机手段,谢行之与他不相上下。
本来没有人能够从他手中将阿妧抢走,但谢行之除外。
除了共享,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那便将宫里的尚书房重启,为阿妧挑选陪读的事我来,去和她姐姐宋姀交谈的事交给你,谢行之,你看如何?」
谢行之这次没反对,他只警告起别的。
「谢煊,你心思太过深沉,你少对妧妧动手动脚,你那水滴石穿的法子不见得多高明,管好你自己,少动我的女人。」
谢煊淡淡一笑。
「你瞧不上我的水磨工夫,我也看不上你厚颜无耻的模样,你我半斤八两,到时只看成果便是,疯狗难以驯化,小姑娘根本就不喜欢。」
谢行之气笑了,笑的极其诡谲。
「谢煊,总有一日我要杀了你,我要找到办法....」
谢煊闭目,摁揉着疼痛的额角,他强行将谢行之的意识驱除。
瞬间,整个头脑和四周都静了下来。
他也没有硬撑,觉得疲惫便睡下了,只要他深度入眠,缓过疲乏,谢行之就会出现。
戌时。
原本在矮榻上沉睡的男人悠悠转醒。
谢行之缓缓坐起身,他望着不远处的鎏金螭兽香炉,隔着烟雾,他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明明只有一个白日而已,但他就好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
这种借着他人身躯存活的感觉,令他如鲠在喉,却又无计可施。
他静坐了许久,低头扫了眼身上的寝衣,目露嫌恶。
“来人!”
李大福一直守在殿外,听到这与众不同的声音,他身体反应比脑子还快。
他立刻跪到屏风外,“陛下,奴才在。”
他心中极为忐忑。
他是在御前近身侍候的大太监,就算以往他不知情,但这几日下来,只要不傻都能看得出来陛下身有顽疾。
经常头疼不说,且一到了晚上陛下就仿佛是被鬼魅附了身,完完全全换了一个人。
李大福是在昨晚发现的不对劲,今日午时他被召至御前,那时陛下朝他温和一笑,只说了一句:
“朕有双魂症,晚上出现的那个男人也是朕,管好你的嘴,如果你做不到坦然面对,那便自我了结,不要让朕发现你的不妥。 ”
在李大福看来,哪个陛下都很令人生畏,但晚上出现的陛下更为可怕。
“你个狗奴才又在臆想什么?”
李大福战战兢兢回话:“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谢行之冷声吩咐:
“去找一身白色的里衣,以后别让朕看见这种黄灿灿的颜色,又不是女人,穿红着绿,矫揉造作,恶心。”
李大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帝王御服大都是黄色,即便不是黄色,那衣饰上的祥云图腾和龙纹刺绣也都得是金丝银线。
这是规制,这是皇权地位的象征....
“蠢奴才,你还不快去!”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准备。”李大福吓得立时回了神,连滚带爬的出去安排。
仅片刻,雪白雪白的里衣,款式最低调的玄色龙袍,不带任何夸张纹饰的皂靴,一一到位。
谢行之面色有些阴郁,扫了两眼,勉强满意。
他挥退了服侍的太监,自己动手穿衣,随后便去了御书房。
等看到了御桌上的折子,他再次怒气上涌。
第33章 烦躁
谢行之冷笑,他把手里的奏折扔到一旁,施施然的坐到龙椅上。
谢煊可真个惹人嫌的伪君子,竟私自篡改他的旨意。
诛九族的改为诛三族,凌迟的改为腰斩,砍头的改为白绫。
虽说谢煊改过后那些人的死相看起来确实是比较好看,但他最厌恶有人和他对着干。
谢行之越想越烦躁。
这世上为什么要有他们这种古怪的病症,两个强势的男人共用一个身体,且还要各退一步共同拥有一个女人。
简直是荒谬。
阴沉沉的坐了半天,他又去摩挲着右手指的刀伤,心里嗤笑。
伪君子就是爱琢磨瞎讲究,又是药膏又是纱布,就他矜贵。
谢行之嫌弃的把缠绕在指尖的布条扒拉下来,看了眼时辰,他扔下一桌子的公务,起身就往殿外走。
他要去找妧妧。
刚走出殿门,就又被事情拦住。
今日夜间上值的还是那个性子有些直白呆愣的凌风。
陛下登基之后,也为他们封赏了官职,凌云是外廷御林军统领,而他是内廷禁卫军的统领。
他行礼后回禀:“陛下,谢信的下落找到了。”
谢行之真的很烦。
谢信是废帝谢怀和郑贵妃的爱子,受宠不说还差点捡了谢煊的太子之位。
他没把这个废物点心放在眼里,但他极为厌恶这样一个傻子在他面前上蹿下跳。
上回就让这人跑了,害他白白忙活。
这次他要亲自斩下此人的头颅,省的这蠢货总是跳出来惹人嫌。
“带路,朕要亲自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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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信长得和废帝谢怀非常像,五官秀气文质彬彬,他之前确实很受宠。
短短几日,他不仅与太子之位擦肩而过,且还落得现在这番下场,他心里痛恨交加,对谢煊恨之入骨。
此时他藏匿在一座青楼的后院里。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人,怒斥:“你说什么!让本皇子好自为之?让你主子来见我!”
“他上次把我从茶楼提前救走,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如今他想半途而废,做梦!”
“他难不成是怕了那个胆敢造反不孝不悌的谢煊,这才打了退堂鼓,是不是!”
眼见他发疯,黑衣男人沉稳应付。
“二皇子别闹了,宫里恐怕已经查到了你的踪迹,趁着时间还来得及,你赶紧离开,明日尽快出城,如果想活命就不要再回来了。”
谢信受不住这样的落差,他不想做丧家之犬。
他要翻身,他想杀了谢煊,他要做皇帝。
他母妃郑氏教导过他,只要有一丝生机,就必须要抓住。
“让你主子来见我,我手里有无数金银财宝,都被我藏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只要他见我,我就把这些交出来。”
黑衣人眼风微动,显然是心动了。
他顿了片刻,松了口:“我现在回去禀告主子,你现在去地窖里藏好,没有收到暗号,不要出来。”
然而谢信没有等到好消息,反而等到了谢行之。
他藏在地窖里,先是听到马蹄声在前院停下,后又听到女人的尖叫声。
他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很有一种死到临头的绝望感。
他该怎么办....
谢行之站在大堂鄙夷的看着乌泱泱的人群,甚至有几个男人连裤子都没穿就被人从被窝里提了出来。
他扫了一眼,很是瞧不上。
普通男人就是登不上台面,就那么一丁点,短小不精悍,微乎其微大可忽略不计,那处长得如此潦草,还有脸出来寻欢作乐,当真是不知所谓。
他冷声吩咐:“去查查这背后的东家是谁?这里面有官职的都抓到外面去。”
说完,他又一脚踹开侍卫搬来的椅子,嫌弃的不得了,脏的要死。
他语气幽幽:“朕身为一国之君,大半夜的还在为国为民的操劳,他们倒是潇洒,裤子一脱可劲狂浪。”
“一个个的平日里装腔作势满口之乎者也,此时再看,不过是些狐群狗党,全都拖出去先打再说,给朕好好杀一杀这不正之风。”
凌风行礼后便去安排,陛下没说打多少,那就要一直打,他要看着才行,省的闹出人命。
眼下整座青楼已经被包围住,谢信插翅难逃,最后,谢行之冰冷的视线定在后院方向。
他沉着脸,信步往后院走,站在院子中环视了一圈。
老树枯井石桌房舍,这些无异常。
他又去看脚下,沿着院子他缓缓踱步,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
他侧头朝身后示意,几个训练有素的侍卫上前研究一番后找到了机关。
在谢行之的同意下,地窖被打开。
谢信被拖出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求饶的话术。
“陛下,我想明白了,我只是我母妃的一颗废棋,我背后肯定还有一个人,您留着我还有用。”
谢行之的面容一半被身侧的火光映照着,一半被暗沉的夜色覆盖住。
他眼底渐渐染上猩红,他不适合京城,他就是谢煊心底的恶,就是他人演变出来的怪物。
他真的很喜欢杀人。
在北漠,打开城门,关外的蛮子根本杀不尽,那种畅所欲为的杀戮很大程度的缓解了他的病症。
方才前院混乱嘈杂,他强忍下想将所有人杀光的躁动,而此时,面对谢信,他再也忍不住。
他神色冷漠,声音里有着森森寒意:“那背后之人是谁,其实你根本不知道。”
“你说你这样的废物,有何脸面存活于世。”
谢信确实不知道那个帮过他的人是谁。
他察觉到杀意,急忙开口:“我藏了不少钱,我用钱来买我的命....”
谢行之沉默片刻,忽然轻嗤一声。
“你倒是提醒了朕,你娘她贱婢一个,她出身低微一穷二白,你的银子都是从哪来的?”
“痛快的死法你不要,非得自作聪明,没想到你骨头这么硬竟还敢藏银子,那朕就给你剔剔骨。”
说完,他突生一抹烦躁,“把他带到谢怀和郑氏面前施刑,我倒要看看这一家三口的情意有多深。”
谢信被堵住嘴拖了出去,前院吵吵闹闹的还没结束。
谢行之解决完蝼蚁,他便驾马直接去往平阳侯府。
这次熟门熟路,他翻了墙找到方向后很快就到了桃安居。
轻轻推开房门,霎时馥郁芬芳,淡香袭人。
他走进内室,本以为已经睡下的美人,此时正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
月光洒下,少女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小脸莹白如玉,红唇嫣然,明眸含笑,整个人美好又脆弱。
谢行之心尖狂颤,他站在原地,眼底翻涌着情潮,目光渐渐灼热。
“妧妧,我好想你。”
第34章 感觉
听到谢行之说想她,宋妧纤长的眼睫闪动着,她甜甜的笑起来,朝他招手示意,让他过来。
那模样不扭捏,又乖又美。
仅是不到一日未见,但谢行之却觉得这个时间仿佛很长很长。
他的一双眼睛隐藏在暗影里,眼底落寞和怅然的情绪一闪而过。
他三两步走到床边,一把就将人死死的抱住。
“怎么还不睡?”
宋妧软软回话:“因为我在等你。”
随后她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察觉到那手臂越收越紧,她拍拍腰侧的那只手,软声说:
“行之哥哥,先放开我,有些痛。”
谢行之把脸埋在她的颈侧,狠狠地嗅了嗅她身上的体香,最后没忍住,又亲吻了她的脖颈和耳垂。
他靠在这又嫩又香的颈窝上,低语:“妧妧,我好想你。”
他心里很不解,世间芸芸众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体魄,为什么他没有?
他明白,他其实就是谢煊,但他只想做谢行之。
“妧妧,我带你走好不好,我们离开京城....”
他渐渐止住话音。
走的再远又如何,谢煊必然会出现。
他眼底深处涌动的病态的痴狂,他口中喃喃:“妧妧,我带着你一起死,好不好。”
“我一定会抓住你的手,我一定带着你重新投胎转世,我们去一个没有谢煊的地方,只有你我,没有别人。”
这次的话宋妧终于听清了。
她面容上没什么变化,但心里还是很吃惊的。
这男人除了有人格分裂症,原来竟还有抑郁症躁郁症,病的很全面,真的很可怜。
她身子稍稍往后退,两人视线相撞,她蹙眉不解。
这怎么眼睛又红了?
她知道这不是哭,但又不懂这是什么病,她双手捧住这张俊脸,柔声说着:
“行之哥哥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不去死,我们要好好活着,行吗?”
柔声细语的安抚,谢行之赴死的兴致淡了些,泛着幽光的黑眸静静地看着她。
“那你亲我。”
宋妧的脸颊不受控的开始发热,她轻喘两声,“不....不行,我们不能做这样的事。”
“那就一起死。”冷冰冰的一句话,透出一丝诡异。
“行之哥哥,你听我说,男女有别,我们是朋友,我们做这样的事,要被人笑话要被人说的....”
宋妧越是说,眼前男人的脸色便越是难看,她吓得赶紧闭嘴。
“朋友?宋妧,你豆粒大的脑子是被谢煊给吃了不成?谁是你朋友?”
谢行之气的双手发颤,恨不得此时将这小姑娘的衣服扒光,狠狠把人按在床上,狠狠地教训。
“妧妧,我活着也是个被你气死的下场,我觉得我还是早些陪着你死了算了....”
宋妧急慌慌的亲过去,粉唇印上带着一丝凉意的薄唇,她小心翼翼的啄吻,有些笨拙生嫩。
“行之哥哥别生气。”
“不生气也行,那你再亲亲我。”谢行之盯着那张樱唇,沉声诱哄。
一回生两回熟,宋妧又亲上去,亲了两口,笑着问:“行了吗?”
“不行,亲到我满意。”理智告诉他要适可而止,但身体不这么想,谢行之当然不会委屈自己。
宋妧趴过去,扶住他的肩膀。
她还没动作,就被人按住后脖颈....
谢行之吻上那抹胭脂唇,撬开她的齿关,带着狂霸气息,唇齿交缠,极尽缠绵。
他无师自通,把人放到床上,手解开她的里衣,掌心下是鹅黄绣梨花的小衣。
小衣下是他未见过的春光,他轻轻覆了上去。
高耸起伏,丰盈柔软,他手指动了动,还没等好好感受,他就被人推开。
宋妧捂住自己,有些委屈,“不可以,你太过分了!”
这声音一出,她自己都惊住了。
又娇又媚,好似带着钩子,明明是生气的话,偏偏就像是在撒娇。
她觉得心口怦怦跳,胸腔内的气也越来越薄,她不懂自己这是什么了,只能羞得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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