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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回同人)[咒回]爱丽丝不做梦——彼岸有马【完结+番外】

时间:2024-08-13 14:33:52  作者:彼岸有马【完结+番外】
  而更可怕的是,眼前的男人早已在悄无声息之间摘下了墨镜,以一种质问般的目光盯着她,漂亮的浅蓝色眼眸让梦子根本不敢多看。很心虚地,她一点一点挪开了视线,只敢盯着脚下瓷砖的接缝了。
  僵硬别扭的气氛持续了好一阵,最后还是由他打破的。
  “爱——丽——丝——小——姐——”
  他一开口,就把每个字都拖得好长,怎么听都像是在对她故意施加压力。
  “其实你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哈哈哈——”梦子的冷笑也被不自觉拉长了,而后话语才急匆匆地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话刚说出口,她又后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逞强什么。
  大概是人一旦说了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弥补吧。
  事到如今,无论是多说点模棱两可的话,还是多傻呵呵地笑几声,似乎都派不上什么用场了,糊弄的余地也早已不存在。梦子知道自己必须要给出回答才行了,不自觉抿紧了颤抖的嘴唇,深呼吸了好几个来回之后,才终于出声。
  “您是……呃。”
  连声音都在颤抖,但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是,长得很帅的那位咒术师先生!”
  相当投机取巧的谄媚回答,不过绝对算不上是什么错误答案,毕竟对方长得很帅,这一点的确是事实没错。
  至于咒术师的身份嘛,纯属是她瞎猜的。
  能在这种时候来到这栋大楼的,不是辅助监督就是咒术师。鉴于眼前这位先生一看就有着一拳捏死八只咒灵的体格,想必不会是和她一样的辅助监督。
  狡猾的逃避回答固然可耻,不过这话确实哄得对方很开心。他笑了起来。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他意识到了梦子确实喊不出他的名字,干脆一了百了,彻底死心了吧。
  直到这时候,电梯才终于抵达一楼,在清脆的“叮”一声中迟迟地敞开大门。
  终于等到逃脱的机会啦!——这样的欢呼才刚从梦子的心头冒出来,咒术师先生便跟上了脚步,与她一并步入其中。
  电梯轿厢内狭窄方正的空间把尴尬感浓缩了好几倍,无言的沉默也显得更加煎熬。梦子努力放空大脑,不去想自己刚才耍的愚蠢的小机灵,只死命盯着慢吞吞爬升的楼层数字,暗自祈祷着快点抵达八楼。
  “把手伸出来。”
  祈祷还没实现,倒是先听到了他的声音。
  电子屏幕上,数字依旧停留在“3”。迟疑了一下,她才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五指踟蹰般蜷着,被他轻轻掰直。他的手意外的很温热,在触碰时,几乎让人感到滚烫。
  就这么指尖当作笔,他在她的掌心中写下透明的几个字,平直的笔划落在掌中,微微有些痒。梦子很想缩回手,却被他倏地握住了,完全没有抽身的余地。
  他大概写了三个字。写完之后,又猛得抬起手来,用力拍了一下她的掌心,像是要把这几个字拍进她的心里。火辣辣的刺痛感害得她更加没办法缩手了。
  “现在记住我的名字了吧!”他得意似的笑着。
  “嗯——”
  梦子的这句应声听起来轻飘飘的,既不像是肯定,似乎也不是否定。
  她实在不好意思坦白说,他写得实在太快,以至于自己一个字都没看懂。
  事实确实羞于诉说,不过她那迟钝的表情已经暴露一切了。他夸张地猛叹一口气,看起来简直失望透顶。
  “是‘五条悟’啦。”他不太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五、条、悟。”
  梦子赶紧点点头,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
  这回的恍然大悟可不是演技,不过她还是不知道五条悟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余光短暂一瞥,轿厢电子屏幕上的数字依然是圆滚滚的“3”。梦子诚惶诚恐地向他伸出手,用力握了握。
  “五条先生您好,我是辅助监督有栖梦子,还请多多指教。”
  “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唔……多多自我介绍总不是坏事,对吧?”她讪笑着,“抱歉,我的记忆力很不好。日后还请您多担待了。”
  “没事。”
  尽管说着满不在意的话,可他的脸色却阴沉下来了,抿紧的嘴角透着些许沉闷感。话题也立刻归于沉寂,只余下呼吸声停留在方形的空间中。
  这是在对她生气吗,因为她坦白地说出了自己的差劲记性?但这种小事真的值得生气吗?梦子有些想不明白。
  她默默收回了手,余光瞥见到的数字“3”依旧停留在原处。
  只是眨了眨眼,楼层数字跳到了“8”,直向下坠的重力压得双腿酸涩。等到电梯门完全敞开了,她走出轿厢,可五条悟还停留在原处,向她微微颔首。梦子还没能说出道别的话语,电梯门便合拢了。
  原来他不打算来八楼吗?刚才走进电梯的时候,他并没有按下楼层数字,还以为他的目的地和自己一样,都是八楼。
  这点无关紧要的奇怪小事,梦子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很快就把这事忘记了。
  再者说,堆了满桌的事件报告已经足够叫人头大了。
  自从调岗到辅助监督以来,外勤没跑几次,正经的诅咒事件也没能处理多少,大多数劳动时间全都花在文书整理和行动沟通上了。估计这是新人必经的路途,当然梦子更希望自己能够赶紧跳过这个痛苦且无聊的阶段。
  仔细看看,贴在“待办事项”一栏下的便签纸上写着这是她本周必须完成的文书工作,具体是——
  关于1月11日在光之丘公园内祓除湖底一级咒灵的事件报告
  咒术师协会练马区支部2014年度经费使用情况(初稿)
  咒术师冥冥小姐的月度税务申报(注意:务必与她上月的实际行动情况比对)
  与练马区政府人员协商路面损坏的赔偿金事宜
  真是每一件事都让人头大到不行。
  梦子收起叹气的冲动,把写着所有待办事项的便签纸挪在了眼前的电脑屏幕上,伸伸懒腰再抻抻手臂,等浑身上下的筋骨都舒展开了,这才拿起笔,开始奋笔疾书。
  谢天谢地,发生在光之丘公园的事件并非由她全权负责的,只需根据任务日记整理出一份像样的报告就好了。这不是什么需要动用智慧的工作,也压根用不着回忆什么细节,就算是缺了宝贵的笔记本也可以轻松完成。
  洋洋洒洒写上好几页,最后不要忘记在落款处签上自己的姓氏。一笔划下去,斜斜的A实在写得太大,以至于紧随其后的risu都只能委屈巴巴地挤在角落里了。
  再添上日期,就可以把这份报告交上去了。今天是2014年……啊不对,已经是2015年了。
  笔头顿了顿。四下翻找好一会儿,到处都没找到涂改液,她只好把写错的“4”涂成一个难看的黑色圆圈,在旁边改正了。
  “有栖——”
  坐在前排的清水一二三用手指卷着黑色长发,眯起细长的深灰眼眸,笑眯眯地往他她桌边靠过来了。
  “一起去吃午饭吗?”
  感谢清水小姐格外简单的名字,以及总是乖乖地把自己的名牌挂在办公桌上的好习惯,她顺利成为了整个办公室里梦子最容易认出的同事。
  已经到午饭时间了吗?梦子后知后觉地这才看了一眼时钟。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上午的时间真是转瞬即逝。她其实挺乐意和清水一起度过午间时光的,可一想到等待着自己的工作,她就怎么都悠闲不起来了。
  “对不起,我这几天好忙。”梦子合起手掌,对她惨兮兮地一笑,“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吧,好吗?真是太抱歉啦!”
  “不要紧,用不着道歉啦。”
  清水满不在意地摆摆手,完全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才刚走开没多远,她忽然又折返回来了。
  原本还喧闹的办公室悄然间空无一人,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你听说了吗?最近会有一些比较大的人事调动。”
  “是吗?”梦子懵懂地摇了摇头,笨拙一笑,“完全没听到任何风声。”
  反正与自己无关。她想。
  对梦子来说能从档案室来到此处,已经是相当大的调动了。更多的认识调动,这种好事(也要可能是坏事)估计还要等待好久才会再次落到她的头上吧。
  “说起来,你今天上午怎么是和五条先生一起来的?”
  很忽然的,清水又说。
  她的问题如此突兀,打了梦子一个措手不及。她迟钝地点了点头,磨磨蹭蹭的小动作算是对这问题给出的答复。
  不过,五条先生的全名是什么来着?她又有点想不起来了。
  一直忘记别人的名字可不行啊。
  想问问清水的,可一抬眸,她也已经走了。空落落的办公室里只余下梦子,她的呼吸声甚至能在此处激荡出回音。
  五条先生,五条……哦对,他叫五条悟。
  五条悟,五条悟,五条悟,五条……
  ……啊。
  她意识到了一件重要大事。
  直到此刻,她才想起来,身为诅咒师有栖家唯一的后代,她的职责是杀死五条家的悟。
第3章 也许是使命吧
  「你要杀死五条家的六眼。」
  梦子还能记住这件重要大事,纯粹只是因为在自己仅剩不多能够清楚记住的童年记忆中,早已下地狱的族人们念叨过这样的话,而且说得义正辞严的,仿佛这就是有栖家天生的使命。
  非要杀死五条悟的理由,这会儿实在有点想不起来了。说不定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特别的理由——就好像天性邪恶的反派毫无原因地犯下恶事那样。
  至于为什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忘到现在才堪堪拾回,这……应该要怪最近多到让人无法喘息的工作吧?
  有栖小姐堂而皇之地为自己找了这么个无伤大雅的借口。
  再说了——她又接着想——虽说现在才想起这件重要大事,多少是有点迟了没错。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她想起来了,那应该也不算太坏?
  现在的职业能够离咒术师更进一步,这就说明自己在无意识中的确有在朝使命达成的方向前进嘛——实际上想当辅助监督的初心和家族使命毫无关系,纯粹是因为之前在档案室的工作无聊又低薪。但这有有什么要紧的?
  只要耐心且勤恳,沿着眼下的这条路继续前进,实现使命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根本不必过多担心,她知道杀死五条家的悟的办法。那就是……
  “有栖,区政府的工作人员打电话来了哦,是要和你沟通我们的咒术师把道路砸坏的事。”清水站在桌边,用手掩着电话机的听筒,冲她挥了挥,“转到线路8了,辛苦尽快接听咯。”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午间时光一溜烟消失无踪,喧闹声不知不觉回到了室内。梦子回过神来,忙乱地点了点头,在堆满纸张的桌面上寻找起电话机的踪迹。
  明明记得和政府人员的电话沟通约在了下午三点,怎么提前打来了?
  梦子郁闷地这么想着。恼怒感才刚冒出头来,忽然瞥见了摆在桌面一角的小闹钟,电子屏幕上的数字写着明晃晃的“3”。
  居然是自己一不小心发呆了太久,真是罪过!
  罪恶感让梦子赶紧加快了速度,可惜还是没能快到哪里去。费了好一会儿,她才顺利接起电话,电波那一头已经是满不耐烦了,她只好对着空气点头哈腰,被政府人员明里暗里抱怨了好几句,羞愧到耷拉的脑袋都快要碰到地毯了。
  说实在的,她从没有比此刻更像是一个标准的东亚社畜了。
  勉勉强强安抚好了电话那头的区政府,再三保证未来的行动绝对不会再对城市设施造成任何伤害,她总算是能把待办事项中的“与练马区政府人员协商路面损坏的赔偿金事宜”这条划掉了。
  毫无疑问,与政府那帮墨守陈规的家伙对话,绝对是精神打击。
  瘫在扶手椅上放空大脑不愿再多思索一秒钟的梦子如是想着。
  可惜,不再多动大脑费劲思考,这种好事是不太可能降临在新任辅助监督的身上的。余下满满当当的待办事项都忍不住在嘲笑着她这天真的念头,无声地催促她赶紧开始干活。
  忙里偷闲,发呆了整整五分钟,梦子还是没有缓过劲来,但她现在只能乖乖地坐直身,继续与文书工作搏斗。
  印在白纸上的文字与电脑表格中的阿拉伯数字密密麻麻,就这么尽数铺开在面前,只消看上一眼就足够让人胆寒了。梦子尽力打起精神,努力抑制住蠢蠢欲动的睡意。
  她的工位在角落里,是距离窗户最远的位置,从来都晒不到日光,也无法知晓太阳究竟运转到了什么位置。她坐了好久好久,办公室的灯逐一熄灭,只余下电脑屏幕的冷光还投在她的脸上,刺得眼睛干涩生疼。
  不过是恍了恍神,夜晚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到来了,为困倦营造出最佳的温床。眼皮变得好沉好沉,疲惫的大脑不堪重负,悄悄坠入昏沉之中。
  稍微睡一会儿吧,就一小会儿。梦子想。
  结果一睁开眼就是白天了。
  这是什么现实主义恐怖故事吗?
  梦子盯着自家公寓挑的天花板,总感觉这一切有点微妙。
  棘手的工作全都干完了吗?她是怎么从办公室回到家里的?完全没有一点印象了。
  乱糟糟落在脸颊上的发丝带着清爽的柑橘味洗发水的味道,毛绒睡衣很温暖地包裹着她,今日份的黑色衬衫和西装马甲也已经早早地挂在床边。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完成了这堆事情的来着?依旧没有印象。
  难道是梦游了吗?或者是有了不得的田螺姑娘大发慈悲降临到了这间小小公寓,扛着她一路回到家?
  可能性似乎很多,不过貌似哪一种都不太合理。
  梦子索性不去想了,抬手按掉三秒钟后即将响起的闹钟,换上得体但总让她觉得无比束缚的衬衫,转身给日历上的数字“14”画上一个歪歪扭扭的叉。
  走出房间,又被倒在地上的扫帚绊了个踉跄,可她依旧不愿意把它扶起来。打开左手边的门,被风吹得干透的西装外套吸饱了冬日的寒意,冷冰冰地往脸上拍。她猛吸了一口气,用力关上。
  可恶,又忘记这是阳台的门了!
  费劲地打开一扇又一扇其他的门,绵软的泡沫从掌心中浮起又冲走。披上和昨天一样的羊绒外套,沿着老旧钢铁楼梯往下走,顺利挤上早高峰的电车。抵达练马区支部的时候,没有忘记向保洁大叔问起小海龟日记本的下落,可惜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尽管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果然还是免不了沮丧。
  这个早上发生的一切充斥满了熟悉的既视感,仿佛昨日重现,梦子忍不住开始怀疑,担心自己是不是陷入时间循环之中。
  当然了,时间循环只是她的胡思乱想而已,毕竟她有很多证据——其中包括了空空如也失去了最后1/8草莓蛋糕的冰箱置物架,以及今天在电梯厅没有遇到那位祝她生日快乐的池面帅哥。这些现实足以说明她的时间尚未变成环形,依旧在正常地继续向前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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