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坐正身体,用手指勾勾,它们便俯冲过来,把景元包围了。
“这乾坤袋确实无奇不有。”景元抚着小团雀的脑袋,笑意温柔,“这可是仙家的灵雀?”
城
“大差不差,这些小鸟虽不会背诗,也不会讲话,但贵在可爱且长寿,用来把玩再合适不过。它们啄花蜜而食,平时也不爱乱飞,就当给你解闷。”幼清摸着下巴说,“是什么时候了…看见这窝鸟没了父母照料,奄奄一息,就放在乾坤袋里吸灵气,没想到都长这么肥了。”
“在外无需吸食灵气么?”
“不必,出来透透气也是好的。”
听到这里,景元算是彻底放松,开始摆弄起小鸟的羽毛来。
小团雀很是喜欢这个陌生人,围着他蹦蹦跳跳,景元取了两朵紫藤花,鸟儿埋在里面吃了一会儿,就要窝在他头发里睡着,幼清赶紧把它们吹到紫藤架上,小鸟们倒也随遇而安,挤着自己的兄弟姐妹合上了小眼珠。
景元贴着她躺下,幼清抬起双手规划着他们的家,“你要不要再添几件衣服?我帮你把衣服都拿回来了,衣柜只挂了一半。对了,书房也布置好了,要不要添点笔墨,不过在家办公并不明智,还有大厅放了两排椅子,我们没什么访客,不如改成茶房,和外面的院子打通,留作喝茶用…”
景元笑意温和,深深地望着她,幼清又见他用目光溺她,声音都弱了下去,最终变成了一句小声的控诉:“不说话,就看着我…”
景元说:“好看。”
幼清红了脸,躺回他的臂弯,嘟囔两声,景元的手去摸她的脸颊和脖颈,幼清嘀咕着:“我在说正事…想和你商量的正事…”
“家里一切由你做主。”
“我们两个人住,怎么能我一个人做主?我也想你帮我做个决定啊。”
“嗯…你的决定便是我的决定。”
“真是聊不下去了。”
景元笑道:“那就睡觉。”
幼清背对着他,哼哼着:“和你聊天真叫人生气,就只知道说好好好,嗯嗯嗯,是是是,对对对…”
“嗯嗯…”
景元埋在她的肩头,手抚着她的肚皮,烫得人舒服极了,幼清盖着他的大手,手指勾着自己的系带,景元一边挑着,一边将呼吸打在她的皮肤上,他想要贴她的肌肤,但衣物阻碍,他用鼻尖拱了拱,收益甚微。
“心思在别处,嘴里就敷衍。”幼清伴着他的手解开系带,衣物垂落,他的鼻尖唇珠都滚在肩背,景元轻吸一口气,手心也向上烫去,幼清扣着他的指缝,合眼加快了呼吸。
身体被他磋磨得热了起来,这人却停在中途,用拇指压着中间,手心却托住了她的肋骨处,就这么搂着她的,幼清红着脸张开眼睛,回头瞧瞧,景元已经埋在她背上睡着了。
“什么啊…”幼清用肩膀顶他的高鼻梁,景元吃痛,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又像个小兽,钻进她的颈窝,压着她磨蹭。
“哎呀…”幼清被他蹭得痒死了,恨不得把他甩下去,但听到他醉意朦胧间呢喃着“清清”,幼清又没了脾气,背对他向后贴了贴,他哼了一声,张口咬着她的肩头。
丝毫不痛,更像是表达亲密的方式。
城
背后一片湿热的潮气,幼清的睡意都被弄得暧昧迷蒙起来,还好,景元很快便没了动作,彻底老实下来了。
第52章
景元在家休养,闲极无聊,还真的埋头钻研起菜谱来了。他幼时有人侍奉,也算养尊处优,长大之后都在军中,吃着随吃随热的半成品军粮,没什么烹饪的机会,幼清便从最简单的教起,蒸米饭、炒菜、面条之类的,景元学得认真,但与她做菜,更多时候是在腻歪。
他正试着切菜,幼清便伸出手来,帮他摆放刀具,景元一顿一顿地切片,薄厚倒是得当,就是切一片要半天,幼清看不下去,握着他的手说:“用指节顶着刀刃,下手快准狠…”
说着便行云流水地切了一碟薄片。
城
她在这示范,景元没事做,便搂住她的腰,把头压在她的肩上看,幼清被他的头发弄得痒了,不禁躲闪着说:“在学吗?”
“学呢…”手却收紧,贴得很近。
幼清停住动作,似乎正在思索,很快,她放下刀具,让他切,他环着她切菜,幼清侧身抱住他,盯着他的动作,手也没忘揉揉他的背,景元将下巴贴在她的额头,问:“这样?”
“嗯,熟能生巧,慢慢来。”
他笑着说好。
这样不论谁在做,两个人都能抱在一处,幼清手把手地传授,等过了两天,她觉得差不多了,便站在一旁,让他准备午餐。
没了幼清的帮助,景元显得有些窘迫,尤其是炒菜时,油噼里啪啦地往外蹦,幼清在旁边着急道:“有水啊!你铲子上有水!”
景元的手握着锅把,人离得远远的,轰隆隆的抽风扇卖力运转,遮盖了幼清的叫喊声,景元也抬高声音,嚷着:“什么!?”
他俩只有一道门的距离,却像在千里传音。
结果就是…一切都糊了。
景元将两叠烧炭端上锅,米饭也因为放的水太少,变成了梆硬的锅巴。
“好吧…”幼清安慰道,“第一次自己做饭,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分明是一场灾难。
景元叹了口气,立刻去外面给她买了一份食物,自己则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把失败的作品偷偷吃了。
结果可想而知,景元闹了一天的肚子,幼清喂了一碗汤药才让他舒坦些。
有了这次经历,幼清不敢放手了,一日三餐都是两个人贴在一起做的,不论发生什么幼清都能补救,景元却不想这样总是依赖她,总是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偷偷尝试做饭,某天夜里,厨房轰的一声,幼清惊醒,飞到楼下去瞧,只见景元从烟尘中走出来,活像一个钻了烟囱的小灰猫。
他戳在旁边,可怜巴巴的,幼清叉腰盯着他,最终也没有责怪,还随手修好了厨房。
把景元也弄干净之后,幼清推着他回到房间,将云骑军的装束挂在衣架上,和他说:“明天就是复职的日子了吧?好好休息,明天才能面见将军。”
景元笑道:“不留我了?”
幼清捂着额头说:“大材小用,快去军中发光发热吧!”
景元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压着她说:“恐怕我当真没有烹饪的天赋…日后只能吃,不能叫你享用了。”
“各有所长,你再负责其他部分就好了。”
“你想要什么?想我负责什么部分?”
幼清本就是梦中惊醒,现在被他暖烘烘的一裹,整个人都困乏起来,她打着哈欠道:“暖暖就好…”
说着便钻进他的怀里,景元的发丝还有点糊味儿,幼清吹了口气,他又是香喷喷的小猫了。
景元笑呵呵地抱住她,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幼清在他胸口胡乱磨蹭,嘟着嘴说:“就要这个…”
软硬合度,适合枕着。
景元低头捏捏她鼓起来的脸蛋,幼清埋在他的胸间,看样子是真的困了,景元没再闹她,而是问:“我明日便要去将军府…你要去何处,午间有闲暇,便去找你。”
“到时候发定位吧…”
“好。”
“我要是有空,也可以去找你…”幼清闷在里面说着,“想吃什么,要提前告诉我啊…”
景元说着好,再低头去看,幼清已经吐上泡泡,睡得可沉了。
*
次日,太阳尚未升起,景元便起了。
他已穿戴整齐,想到要去的是将军府,景元并未穿戴轻甲,天蓝的云骑校衣,简单利索,却衬得他身材修长,再加上这一月受苦,景元消瘦不少,更像一位彬彬有礼的年轻文官了。
他拾起发带,随意绑了个结,确认准备无误后,他拿起武器,刚想悄声离开,便听床上传来一声略带急切地呼喊:“景元!”
幼清猛地惊醒,没看到他,不禁怕了。
景元快走两步,回到房间,幼清见了他才恢复呼吸,揉着额角说:“你起的好早…”
“抱歉,还是吵醒你了。”景元替她揉太阳穴,幼清倒在他怀里,闷声道,“这就走了?”
“早些去,若能赶上晨练便一起,也显得郑重些。”
“嗯…”幼清一声小鼻音,带着一点不满和起床气,弄得他浑身软绵,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想让她缠着,幼清被他举着小猫一样举到腿上,她勾着他的脖子,哼哼唧唧的…显然是不太高兴。
景元带着笑意问她:“来不来?”
幼清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她埋在他怀里,也不说想不想,反正就是压着他,不准他走,景元环上她的腰,抬着她的下巴端详她,幼清眯着眼睛,见到他的脸,她又把脸躲到他的颈窝里了。
让人觉得甜蜜又无可奈何。
景元拍拍她的背,摇晃她说:“清清,你且睡一阵,中午见,如何?”
幼清看了看时间,再过一会儿便是云骑晨练的时刻了,现在不走肯定会迟到,她也不想耍小性,不如说…这不是任性,而是担心他暂且不适应军队的生活,潜意识中不想他离开的表现。
但她更不想让他为难。
幼清往后蹭了蹭,从他的腿上挪了下来。
景元张着胳膊,怀里少了个人,一下就冷了,他收回手臂,将她卷在被里,低声道:“一会儿见。”
“嗯。”她闷闷地哼出一声鼻音。
景元走后,幼清也睡不着了。
天刚破晓,她望着冷清的家,忽然明白景元这阵子说的“没事做所以心慌”的感觉,她打开玉兆,群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两句话,幼清看看应星亮起的头像,幼清思索片刻,还是起身,将乾坤袋和断情都带在了身上。
*
应星通常都会早起上工。这时候头脑清醒,也没人打扰,若不是有着急的活,他通常也不会熬夜。
罗浮工造司与朱明没什么差别,外派人员不少,但他们这些短生种很难接触到核心的内容,应星见无法融入,索性直接放弃,恢复了自己单干的状态。
就是不成想今日幼清会来。
她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应星一眼就看到了她垂下来的两缕头发。
今日梳得什么发髻,活像个十五六的小丫头。
应星第一次见她时也是这样的感受,殊不知幼清结丹时便是这个模样,她也确实是个十五六的小丫头。今日她穿了一身翠色的裙装,倒像是晚辈给小辈买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应星轻笑一声,但没有停下工作,幼清看他没反应,只好走进去,咳嗽一声。
他还是装作没看见。
“哎!”
应星放下手里的东西,略过她去拿另一个,幼清控诉道:“应星!”
“做什么?”
“你该说早上好啊!你的礼节呢!”
应星淡淡瞥了她一眼。
幼清拍拍胸脯,心想一日之计在于晨,也不能被他活活气死不是?于是按耐下即将爆发的小宇宙,皮笑肉不笑道:“我来找你,你都不欢迎我?”城
“所以问你做什么,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交流。”
“你就这样对出生入死的好朋友啊!”
应星用手蹭了一下她的脑门,一道黑印勾了出来,幼清哎呀一声,赶紧把脑门变得干干净净,她指着他说:“好啊…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应星淡笑,低头摆放着要用到的零件,问她:“吃了么?”
“…没呢!被你气饱了。”
应星丢出几个子,幼清伸手抱住,只听他不咸不淡地说着:“去吃些东西。”
幼清嘟嘟嘴,低头看着手里的小零钱,别扭地问他:“你…你吃了吗?”
“不必管我。”
看样子是没吃,幼清扭头要走,应星仍是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嘴里却说着:“多吃点,既然要铸剑,便免不了消耗体力。”
原来他还记得,也知道她来干什么的,这样看,她确实和他说了很多废话,但是好朋友之间哪有天天说正事的,不就是要说很多很多“废话”吗!再说了,难不成还要她来抡锤子?干嘛让她吃饱了?他自己都没吃!
这么想着,幼清还是在附近的早点店买了两份早餐,应星看见她拎着早餐回来,动作顿了顿,幼清干干巴巴地喊他:“快点来吃饭,一会儿就凉了。”
她也没管他过不过来,便把食物摊在桌子上,用手捏着饼吃了起来。
过了会儿,应星也洗干净双手,过来和她一起站着吃完了饭。
此时太阳才完全升了起来。
应星带她去了工作室,那些从丹枫处淘来的破铜废铁都被他分门别类冶炼成了可能要用到的材料,可见他准备充分,幼清道:“一会儿见了师伯,要紧紧跟着我,否则迷失在忆境中,魂魄很难归体,还有可能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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