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骑哥哥:快午休了,时间恐怕不够回家做饭,去外面吃?」
「云骑哥哥:问了师父她们,都没时间,就你我二人便好,想吃什么,我去买。」
「云骑哥哥:在忙?无妨,时间充裕,我在将军府前的花苑等你,来时一路小心。」
“不好了不好了!”幼清急道,“应星,你先吃饭,做些准备,我午后再来寻你。”
说罢便没了踪迹。
应星打开玉兆,上面飘出景元的消息。
因他的“云骑哥哥”太扎眼,他成了应星第一个主动修改备注的联系人。
「景元:应星哥,中午一起吃饭?若无空便作罢,来日再约,注意休息。」
应星默然半晌,随后点开输入框,在上面点了点。
*
将军府前。
叮的一声,景元打开玉兆,便见一条讯息弹了出来。
「应星哥:来日再说。」
景元刚想回复,头顶便吹来一阵风,幼清压着裙摆施施然坠下,好似一朵翠色的莲花,景元立即伸出手,左右摇动,找着接她的位置,还好,幼清笔直地落在他的怀里,就是发型散乱,两个扎好的发髻成了简单的双马尾,景元还未见过她这种打扮,不禁举着她瞧了一会儿,幼清拍拍头上的树叶,还在和他道歉:“抱歉抱歉,久等了,肚子饿不饿?我们这就去吃饭。”
“不急。”景元摸摸她的头发,“发髻松了,要重新挽上么?”
幼清摸摸脑袋,还好首饰没有丢,她没有挽发,而是松开绳结,垂下长发,景元心领神会,给她在脑后簪了一个发包,用簪子横簪过去,这才有了几分温婉的味道。
“是不是太扮嫩了…”幼清脸红道,“这是长辈们爱给我梳的头。”
“并非是扮嫩…”景元挽着她说,“而是像小妹妹,觉得罪过。”
“哦?云骑哥哥也会觉得罪过?”
“当然,云骑哥哥的道德心更高。”
幼清被他逗得笑声连连,两手抱着他的胳膊,蹦蹦跳跳道:“我可不觉得罪过。”
景元一笑,反驳道:“我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当然当然…高高的,确实顶天立地。”
这段时间总是在一起,幼清已经习惯和他挽着手,景元并不避人,倘若谁揶揄他们的关系,便默许,手心始终攥着她。
幼清陪他在附近用了午饭,就是时间紧迫,没了午休的间隙,幼清有些愧疚,和他承诺晚上会亲自过来接他,晚上由他点餐作为弥补,景元用指尖勾勾脸颊,不自然道:“是与应星哥一起么?”
幼清点头,“今天下午也在工造司,不过下午应当不会太忙。应星的架势…好像要做那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东西呢!”
城
“他的话,应该能做到。”
幼清眨眨眼,景元问:“怎么?”
“你和丹枫说了一样的话。”幼清说,“应星在仙舟人眼中也是颇具才干的类型么?”
“自然。应星哥年纪轻轻,冶炼技术便已登峰造极,怀炎将军都赞不绝口。”
“怪不得。我还以为是我大惊小怪…”幼清说,“这样的人才…”
生在这里,生在这个世代,确实有些可惜。
师伯大器晚成,也得是想要修道,应星那样的性格…会看得起这样的路吗?
仿若飞萤赴火,不死不休的决绝…
幼清垂着眼眸,正想得出神,景元忽然停下脚步,她抬起头,对面有两个熟面孔,幼清张开口,对方也伸出手,看着她道:“幼清!”
“方伯伯。”幼清一笑,偷偷把小手从景元的掌心抽出来,背着手道,“午安,许久未见了。”
“是啊…你们俩…”方习瞧了瞧,他们气色好了不多,方习也是听说景元在将军府辅佐将军,这才特地过来瞧瞧孩子,虽然消瘦了…但迎面过来时,两个人带着笑,方习也放下悬着的心,没再提别的事,而是从怀里取出一个鼓鼓的红包,招呼着幼清过来。
幼清瞧瞧景元,他点头,她才小步走过去,方习道:“景元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跟镜流也算老相识…”
说着就把红包往幼清怀里塞。
“答应你的,伯伯一直想着呢。买点好吃的,你要是想,再赏点给景元,你决定。”
景元道:“方伯伯,我不是你的好侄儿了吗?”
“我还分着给不成?”
这下景元也不好逗趣,耳垂微红地默认了。
幼清觉得红包烫手,但现下也没有调皮的心情,更没那么羞了,便大方道:“多谢伯伯,晚上我就去买好吃的。”
“这样多好。”方习拍拍景元的胳膊,道,“你们好好的。”
“嗯。”他抿唇点头,方习暗暗叹了口气,又扬起笑容,对着幼清说,“下个月棋王争霸赛,咱们一决胜负。”
“我哪敢去…”幼清推辞说,“您是总冠军,平时让着我,我可不敢跟您动真格的。”
“小丫头,是怕让我丢面吧?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要来啊!”
不等幼清拒绝,方习一拍景元,另一个前辈也摸了摸他的肩膀,就这么离开了。
看到他俩都好,他们两个老家伙还有什么多话担心的必要?人的路都是要自己走下去的。
看着两位前辈走远,幼清扭过身捏捏红包,和景元笑笑:“天上掉馅饼,晚上要吃什么?”
景元过来拉着她说:“家里食材不少,等回家一起做吧。”
“真不想点菜?”
“想一起做。”
幼清妥协道:“好,我听你的,那晚上我来接你。”
将军府到了,外面的云骑站得庄严肃穆,幼清便松开他的手,用目光送他,景元一步一回头,等到进了门才彻底断开视线,幼清瞧瞧时间,又唤来佩剑,踩着它飞到了工造司。
不知道元帅有多忙,幼清觉得,她才是比元帅还忙的那个。
*
这边应星还在整理笔记,幼清来时就看到空荡荡的工作室贴满了设计图纸和一些记录,应星握着包子,边吃边记,幼清见状,不免道:“中午就吃这些?”
“吃了一屉。”
“…”
该说不说,这个年龄的男性确实能吃。幼清坐在他身边,探头瞧瞧,应星见她把头发解了,甚至还多给了她两个眼神,幼清摸摸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应星道:“这样的打扮更适合你。”
难以相信这是从应星嘴里冒出的话,幼清趴在一旁道:“真是的…我偶尔也想当个小孩子啊。难道你们真的怕被云骑抓走吗?”城
应星猛地咳嗽起来,差点被包子噎死。
幼清大力拍他的背,吐槽道:“行了,叫你干吃,你就噎着吧!”
虽然嘴里这么说,幼清还是给他递了水杯。
应星吃完包子,继续画着图纸,幼清问:“无需我帮忙么?你要是真的想锻造有情…恐怕得需要材料罢?”城
“嗯。不过我已商议出代替品,早已集齐。”
“这么厉害?”幼清先是惊喜,又对对手指,忍不住道,“但是…我包里确实有合适的材料,就是得找一找,你需要么?”
见她主动提起,应星放下手中笔墨,看向了她。
他思索片刻,还是转身,和她道:“你手里的剑,是用石头筑成的。”
“石头?还有这么厉害的石头?”幼清问,“是什么样的?”
“自天空缝隙坠落…颜色斑斓的石块。”
幼清一听就明白了,她拍拍桌子,惊喜道:“当真?是师伯告诉你的?”
“不。是我亲眼所见。”
“是么?看来剑魄有意让你窥见天机…”幼清抚着断情道,“倘若这柄剑真的是由补天石制成…”
“补天石?”
“嗯,我们那的天曾经开裂,发过洪水,是女娲娘娘用石补天,这才修好裂缝。有些石块并不合适,便被丢弃或者堆放,这些石头是珍贵的灵物,千金难买。”幼清托腮道,“我当然没见过女娲娘娘,但是这石头掉在东海一块,也没人碰它,更没人敢抢,我就揣兜里带走了,现如今还在我的口袋里呢。”
应星挑挑眉,颇感兴趣地望着她,幼清抱着乾坤袋道:“这还是我幼年干下的混账事呢,估计沉在最里面,掏肯定是掏不到了,如果你想拿出来铸剑,我得去袋子里给你寻寻。”
“钻进去?”
“对,钻进去。”
应星起身,冲着她走过来,幼清赶忙拍住袋子,摆手道:“你去没用,也不知道在哪,只能我去。”
“若其中还有别的能用上的材料,不如一并带来。”
看出他真的很想去看看,幼清只好道:“罢了罢了,你我同去也行,但是我们必须找个人在外面看着,否则很容易迷路,在里面转个十七八年的找不到袋口也是有可能的…”
应星皱眉,幼清不敢去看他的目光,心虚目移,应星眯起眼睛,几乎确认了他的裁断。
她肯定是进去过,然后困在自己的口袋里十七八年才出来。
不是迷糊鬼转世是什么?
第55章
既然要找人盯梢,那必然要叫一个人来工造司。
他俩的朋友圈百分百重叠,自然只能叫其余四人过来,其中唯有白珩看起来还算清闲,幼清瞧瞧时间,恐怕并不充裕,又觉得应该提前说一声,不好冒冒然喊别人跑腿帮忙,便和应星说:“你且先实验冶炼着,我问问白珩明天什么时候有空。”
应星道:“嗯,便先如此。也要看看那石头材质是否合适。”
“我之前也炼过仙器,不过确实没什么领悟便放弃了,只能记得一些基础的内容。凭借我的能力,想要和师伯比肩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幼清望着他说,“若用仙石炼器铸剑,恐怕要耗费许多年岁,不然我先给你做个忆境,你若是觉得耗费时间太长,大可带进去做。”
应星道:“先看材质如何。朱明仙舟冶炼机械水平放眼寰宇也难有与之比肩,交由机械来做,耗费不了多少功夫。”
“用机器完成吗?”幼清抿抿唇,点头道,“也好,听你的。”
她这么说着,便团出一块白色的云雾,幼清左右瞧瞧,问他:“做好了,给你放在哪里?”
应星随意一指,幼清看过去,那里立着一个衣橱,幼清打开橱门,衣服少得可怜,里面空空荡荡的,她便把这团雾放了进去。
“里面要布置成什么样就随你高兴好了。”幼清拍拍双手,看他还在书写画图,她望过去,应星神情专注,几乎在身边形成了一个屏障,让人无法靠近,幼清坐在旁边,托腮瞧着,应星似乎仍在消化他的所学,紧接着,他拿出冶炼枪,取了一些材料炼制试了试,而后再进行修改和比对…
这里是他的办公桌,旁边便是冶炼用的器材,后面、侧面的大门都可以敞开,若是开始煅造,恐怕要将门通通拉开散热。
眼看这里没她的事了,幼清便起身道:“那我先走了,你需要什么再和我联络。”城
应星似乎应了一声,不过不明显,他全情投入,没时间和她客气,幼清小幅度挥挥手,不再打扰,便这样离开了。
也不知景元何时散,她飞到将军府前,向窗口探头看过去,景元恰巧就在她的视线内收拾书架上的文书,一场大战后,将军却不显轻松,桌上摞着无数文件等他批阅批阅,六司总领无法解决的事务都堆到了将军这里,腾骁连连叹气,幼清耳力极好,还能听到他私下的抱怨:“成了将军后便很少上阵厮杀了,真想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不如下次由你做代理将军,我去杀敌好了。”
景元笑道:“您说笑了,景元才疏学浅,怎敢处理将军的事务。”
“谦虚。”腾骁说着,真的起身,把景元按到座位上,景元挣扎着要起来,一派惶恐的模样,腾骁却不准他起身,将地衡司的上书递给他,说道:“今日便将这些处理了,否则不准离开。”
景元两手捧着文书,腾骁却在旁边伸伸懒腰,拿起武备比划起来,这还不够,耍了两下便说:“有策士辅佐,你放心去做,今日午后本该去督促新军习武…真怀念以前做总教头时,和那群新兵蛋子们舞刀弄剑的日子。”
这么说着,腾骁便扛着刀推开大门,就这样走了。
幼清鼓着腮帮,替景元气不过,地衡司的文牍怎么说也得有二十封了吧!竟然就这样丢给了景元…
唉,但想要磨练晚辈,确实需要切身去体会。
不过…磨练他做这些干什么,难不成钟意景元,有心让他继承衣钵?
想到这,幼清算是彻底明白了腾骁的安排。也算是煞费苦心啊…
将军府中只有几位策士和守卫的云骑,幼清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帮帮他,毕竟景元眉头紧皱,越看越为难。
正当她打算迈进去时,景元起身,拿起两份文书,和一旁的策士道:“山听姐姐,我出去一趟,将这两件事落实落实。”
山听便是腾骁的策士了,闻言,对方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景元拿着两封信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幼清背着手守在门口,等他出门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景元本来一脸正色,见了她,先是惊讶,随后便化出温柔目光,笑着拉过她的手,问道:“来的好早,等很久了?”
“我刚到。你要去哪?”
景元无奈甩甩手里的信件,“自然是去为将军分忧。”
“可是很棘手的事?”
“有些,不然也不会积累到现在。”
“可有我帮得上的地方?”
景元沉吟半晌,摇摇头,“不必。但若想同行,可以一起。”
幼清跟在他身边,挽住他的手,幼清笑问,“我这应该不算打探机密吧?”
“算何机密?陈年旧事了,还在闹腾。”景元叹气,“最可怕的不是怪物,而是泼皮无赖啊。”
这么说着,景元便与她抵达了地衡司,还没进去便瞧见几个蹲守门口的人,不怀好意地盯着大门口,不论哪个执事或官员出来都要闹上一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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