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乌泱泱的一群人。
神威一个人站在这群家伙的对面,不管怎么看都一副势单力薄的样子。然而事实却完全相反。
他一句话一个动作,就相当轻松的将对方的火力全部吸引到了自己身上,气的狮岭顾不上其他的,当即愤怒的跳脚道“什么你这个该死的小鬼,是在挑衅我吗”
神威笑容不变“真遗憾,凭你的实力还不够让我使出挑衅这种手段呢。毕竟和你这种脑子里长满了肌肉的家伙对战,就算赢了也不会感到有趣吧”
狮岭“混蛋”
狮岭彻底被他的话语所激怒,一把抄起身后兵器架上足有一人多高的巨剑,咆哮着朝神威扑了上去。
这把造型奇特的剑早在刚才一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它是被摆放在一个剑槽似的兵器架上,由狮岭的两名属下合力抬着走的,看上去就很重的样子。
剑是黑色的,大约两个手掌宽的剑身上
打着数个孔洞,乍一看和火○里桃地再○斩的斩首大刀十分相似,只不过把刀尖做成了剑尖。
在这样杀伤力显然很强悍的巨型武器之下,夜兔一族惯常使用的伞就像是便利店100円一个的儿童滋水枪一样,似乎并不足以匹敌对方。
这要是被砍到的话,身体应该会直接被劈成两半吧
想象了一下类似的画面,我顿时也紧张起来了,抓着栏杆的上方努力朝下看去,盯紧了神威的身影。
神威的穿着打扮很朴素。黑色偏襟长衫的胸口处还沾着几粒米饭,先前溅到衣领上的血液已经干涸。他腰肢向后一仰,轻松的避开了迎面而来的一道横斩,借力顺势做了几个灵巧的后空翻,眨眼间便重新和暴怒的狮岭拉开了距离。
“啊,危险危险。”
成功化解了对方致命一击的家伙毫无危机感的笑着,甚至还有闲心伸出手指了指那柄刚刚擦着他腰带划过去的剑,仿佛满含善意地说“这么危险的武器狮岭老板还是不要拿出来了吧,毕竟一个不小心万一伤到了自己可就不好了。”
“少废话”狮岭抡起巨剑再度冲了上去,火冒三丈的道“神威你这家伙我今天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瞧瞧不然第一师团、不,第九师团就跟你姓”
“那种由杂鱼组成的师团给我也用处不大,还是狮岭老板你自己留着吧,说不定在关键的时刻还能替你当当炮灰呢”
神威说着,再次侧身闪过了一道从上至下的重砍。
他的袖子是挽起的,露出的两截小臂肌肉流畅而又柔韧,抛去那张本就不怎么有气势的娃娃脸不说,就连体格上也只不过是个匀称挺拔的少年人罢了,和高出足足他一个头的狮岭相距甚远。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在面对这位第一师团的团长时却显得相当游刃有余,从始至终除了躲避和用伞格挡对面的兵器以外,几乎没有主动出过手。比起认真打架,倒更像是在戏耍对方。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这家伙似乎在有意把对方往动力炉的方向引。
回想起先前他和阿伏兔的那番对话,我看着一无所知的狮岭和他手下此刻正摇旗呐喊的小弟们,忍不住对他们露出了怜悯的眼神。
没想到吧,你以为自己是满含怒意前来狩猎的猎人,但其实早在一开始就已经变成了给这次“狩猎行动”背黑锅的猎物。
嗯这么想想的话,总感觉神威似乎成长了很多啊。
可能也不是成长。
毕竟这家伙小时候也有蔫坏的一面。
虽然我至今都没分清当年的猪肉事件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但多少也能证明,在坑人这方面他还是有天赋的。
这么一比的话,神乐就显得单纯多了。她小时候可连撒谎都不会。不小心坐碎了我用木头做出来的低配版乐高后还眼泪汪汪的来找我道歉。
跟这个害得我被打过一次屁股的家伙比起来简直是天使啊
唔突然有点想她了怎么办。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和神乐分开这么久,也不知道她跟着千本还有妈妈去了地球以后过得习不习惯。
要不今天晚上就给她写封信好了顺便还能把我找到神威了的消息告诉她。
我逐渐开始走神,已经在幻想起神乐之后会给我寄来什么样的回信了。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从下方传来。我本能的低头一看
,发现原来是在神威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动力炉上的什么东西终于被狮岭给斩断了,砸落在地面后顿时扬起了一阵白烟。
神威充满爆发力的身影既像是矫捷的猎豹,又有点像灵敏的猫,围绕着动力炉的四周上蹿下跳,很快就把狮岭完全激怒了,举着巨剑在他的每一个落脚处一通乱砍。
空气里的温度似乎变得更高了一点。
伴随着被小型爆炸所波及到的哀嚎声,第一师团的成员里似乎也有人发现了神威的打算,当即扯着嗓子提醒道“团长,你上当了这家伙的目的好像就是想让我们破坏动力炉”
然而打上头了的狮岭可听不得这些,此刻满脑子里估计都是狠狠地把神威劈成两半,因此想都没想地说道“闭嘴那也等我先杀了这小子再说”
虽然离得远有些看不清神威脸上的表情,但我总感觉听到狮岭的这句话后,他似乎变得更愉悦了一点。
嗯有点像是猫捉老鼠前尽情戏耍对方的那种感觉。
见状,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那个狮岭你们春雨师团的团长都是这种样子的家伙吗”
看上去似乎真的没有脑子这种东西,只是单纯的四肢发达的暴力狂罢了。
这么看来,神威能当上团长也是有原因的啊。
“单论作战能力的话,狮岭团长在整个春雨里也算是实力首屈一指的人物了,不然上面也不会选他做了第一师团的团长。”
阿伏兔这么说着,抄起手臂抱在了胸前“嘛,不过要论破坏力和给人找麻烦的能力的话,那当然还是我们团长更胜一筹了。”
我看着下方似乎在下一秒就能把隔热墙壁给打穿的两个人,一脸深沉地点了点头,心中满是赞同。
的确。
通过刚才这俩人间的相处我已经看出来了,神威这家伙现在就和熊孩子差不多,不管想做什么都没人能拦得住。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反抗期吗
可这家伙的反抗期是不是也持续的太久了啊。
我看着引导对方拆家拆的很欢乐的神威,说“你不去阻止他吗”
阿伏兔摇了摇头说“再看看吧,团长现在的样子暂时还没有动杀心。既然不会闹出人命的话就随他去吧。”
“…”
我顿时眯起眼睛,说“你刚才的语气,好像是纵容孩子在公共场合搞破坏的老妈啊。这就已经妥协了吗”
“那能怎么办呢,人啊这辈子总有会当老妈的时候,不管你是自愿还是被迫的,也总会有这么一天到来。所以说平日里要多感谢自己的老妈啊,知不知道做老妈也是很难的,知不知道老妈一天到晚都为这些混球小鬼付出了什么啊”
“可神威是很爱自己的老妈的啊。”
我站的有点累了,干脆趴到栏杆上支撑住一半的身体重量,一只手拄着脸说“虽然老爸是个抛妻弃子的混蛋,但他老妈可是个大美人哦。没有人会不喜欢自己的美人妈妈吧。他那时候可是很孝顺的。”
但一切都从那个下雨天起开始变了。
那个曾经在月亮下哭泣,无时无刻不将母亲的苦难藏于心底的家伙,突然间便说自己不再需要「家人」的牵绊,从此便抛下了一切一走了之。
直到今天,都没有再回来过。
从小到大,我也曾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而苦恼过。但不管怎么说,也都只是些睡一觉起来就会忘记的抱怨,并没有什
么不得不去思索的含义。
真要说起来的话,似乎唯独只有这件事,我始终没有想明白过。
“我知道。”
阿伏兔简短地说,然后语气一转,大声的抱怨道“所以说这小鬼果然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吧可除了米饭以外他好像也没吃什么啊,总不会是蒸饭时用的水被他吸到脑子里去了吧”
“嗯如果是反抗期的话,那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啦。”
我摩挲着下巴,一脸深沉地道“就算是千岁大人我,在前几年也有变得讨厌吃妈妈做的蛋炒饭的时候呢。那家伙从小就比不上千岁大人,所以反抗期久一点也很正常啦。”
阿伏兔嘴角抽了抽“不,这已经不是久一点的程度了吧。按照12岁才进入反抗期的国际惯例来算的话,这家伙的反抗期可比正常人要多出接近一倍啊,没有谁家的老妈能接受一个反抗期比别人家多一倍的混蛋儿子吧”
“这个问题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毕竟美人妈妈早就已经死掉了。不过如果她还在的话,说不定这家伙的反抗期延长症就能治好了呢。”
我把手放了下来,把下巴磕到交叠的两只手臂上,换了个姿势继续说“哪像现在,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打工,相见这么久居然对自己老家的妹妹连问都不问一句,知不知道如果不是遇到了千岁大人,小神乐的童年生活会有多悲惨啊简直太过分了”
说到这儿,我突然一顿。
等等,这么一想的话,这家伙是不是该交点抚养费给我啊
虽说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照顾的神乐,母亲那边才占了大头,但大人的关心又怎么比得上千岁大人这种“同龄人”给予的温暖呢
要不是不想被混蛋秃子给占便宜,小时候就直接让神乐改口叫姐姐了啊,等一下。这么说的话被占便宜的人岂不是变成了母亲或者说是千本
算了。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父子俩有一个算一个,通通都应该把神乐这些年的抚养费和生活费交出来才对
可恶,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不过没关系,现在想到也不算晚
这么想着,我脑中一转,果断开口问道“大叔你们春雨发工资吗”
似乎是没想到话题会跳转的这么快,阿伏兔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我继续问“神威的工资卡放在哪里你知道吗”
阿伏兔
阿伏兔眉心一跳,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再次露出了那种一言难尽的表情。
“小丫头问这些做什么别怪大叔我没提醒你,团长那家伙可不是会被你简单几句话就轻易给打动的人啊。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
“什么叫歪心思千岁大人可是在想很正经的事啊”
我说着朝他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说“他已经是个成年兔子了,是时候该肩负起属于自己的家庭责任了你觉得呢大叔。”
就在我从阿伏兔的眼里品出了疑似“你这小鬼认真的吗”的意思时,我们两人之间的这场关于“要不要偷神威工资卡”的辩论还没来得及开始,便被人给打断了。
来人顶着一张明显就是白痴的脸,和看上去被肥肉堆满的脑子,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匆匆赶到了现场,指着这两个在动力室里大打出手的家伙的鼻子破口大骂。
“都给我住手、住手神威、狮岭又是你们这个团长的位置是都不想做了吗给我停下”
据
说是春雨高官的现任提督大人被完全不听话的手下气的跳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拦下了还在四处破坏的狮岭,从额角的青筋来看,似乎血压也已经到达了某种临界值。
阿呆提督对打着伞安然坐在动力炉顶端的那个身影怒吼道“神威你在做什么,还不赶快下来你是想学你师父凤仙那样也不打算干了吗”
咦
听到了新鲜的消息,我好奇地问阿伏兔“这家伙竟然是凤仙的弟子吗”
“不然你以为他那个中二的要死的「第二夜王」的自称是从哪来的”
阿伏兔面无表情地吐槽道“当然,可能这小子只是单纯的想做第二个夜王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
我点了点头,觉得自己逐渐理解了一切。
在中二的年纪拜了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做师父,也难怪会长成现在的这副样子啊。
果然反抗期这种东西都是有原因的。
楼下,狮岭和神威站在阿呆提督面前,三个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阿呆提督的怒火似乎被这两人的话给激的更深了,头顶那仅有的一小撮十分有特点的毛都一起翘了起来。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左右,阿呆提督愤愤不平的离去了。剩下的神威和狮岭相看两相厌,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也紧跟着便散开了。
神威打着伞一脸轻松的坐上了升降机,转眼间便回到了我们面前。
阿伏兔见他走过来了,问“阿呆提督怎么说”
神威把伞夹在颈侧,一边拍着自己肩膀上沾到的尘土,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嗯好像是禁闭之类的吧一个星期不许去自己师团以外的地方什么的。倒是狮岭那家伙吃了罚单以后还想再去找元老院申诉,被白痴提督丢到87星云去打恐龙了呢。”
“…”
阿伏兔说“我怎么感觉你在羡慕啊,小鬼。”
“嗯有吗”
神威微笑着说“比起恐龙这种在6500万年前就已经灭亡了的生物,果然还是猎杀异形这种工作更适合我吧。”
“是说星海坊主最近在宇宙里到处清理异形的事情吗你这家伙连这也要和他比吗”
“嘛,谁知道呢”
神威说完便将伞收了起来,自顾自越过我们走在了最前方。就在我以为他们之间短暂的交流到此为止了的时候,这家伙却冷不丁又冒出了一句“看来是没有被吓到啊。”
他大约是思索了那么两秒钟,很快便做出了决定,用拳头敲击了一下掌心,说“果然下次还是应该再凶残一点比较好,这种程度的话确实没什么效果呢,毕竟之前当面杀掉了一个家伙好像也没有别的反应。”
我阿伏兔
落后一步并肩走在一起的我们俩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对方眼底看到了疑惑的情绪。
我盯着前方的那颗坠着辫子的后脑勺,心想这家伙刚刚不会是被打到了脑子吧。
还是说,自言自语这种行为其实也是反抗期和中二病里的一种症状
这么说的话,那我要是现在和他提起神乐抚养费的事,会不会也刺激到他,从而让这家伙的反抗期更延长了呢
可是钱这种东西就是很刺激人的话题啊。
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人能在提起钱的时候能做到外表跟心里一样冷静吧
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提到的钱不够多。
我们保持着这样的
阵型,一路畅通无阻的跟在神威身后进入到了一个房间里。
门关上,发出一声轻响。我这才从刚才的纠结中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跟着他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这大概是海盗们的宿舍或是专属房间之类的样子,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和家装布局一应俱全,就连门都跟外面通道的机械门不一样,而是采用了指纹密码的门锁形式,做了和正常家庭一样的推拉式外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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