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凤茹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这副表情做什么？咱们村后山本来就有这种石头，只不过很少而已。我小的时候听说有人挖到了一块石头，搬回家去腌咸菜，结果不小心被自家儿孙砸坏了，露出了里面的绿色，好家伙，卖给镇上的员外，卖了几十两呢！”
严凤茹小时候的几十两，那可是好大的一笔银子。
如果她有这个运气能挖到这样的石头，那当时她就不用卖身为婢了。
不过当时，她的确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天天跑到山上去挖石头。
但挖这种石头的概率就跟挖到野山参差不多。
慢慢的她也就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玉珠最喜欢听严凤茹说村里的故事，譬如以前怎么怎么样，以前发生过什么，以及村里人怎么样。
在这一点上，她就像是一个乖宝宝，乖巧得听着严凤茹讲过去的故事。
所以严凤茹其实并没有起疑，只当她“老毛病”又犯了。
顾玉珠把空间的事情说了一遍。
严凤茹沉默。
“这几天忙着房子的事情，还真把这件事给忘了。不过要找这种石头可不容易。”
严凤茹毕竟是成年人，她思索片刻，“但可以去银楼问问。”
顾玉珠和小婉一听，对视一眼，同时眼睛一亮。
没错了。
这东西有交易就有市场。
这种东西不管在哪个时代，不都是当做饰品的吗？去银楼首饰铺去打听，一听一个准！
严凤茹有些为难，“不过娘接下来没时间，咱们的房子还有一些手续要办，等办下来，娘再陪你们去，或是等你哥哥有空再去。”
严凤茹的想法还是跟这个时代的妇人差不多。
虽说自己对两个闺女从小不拘着。
但毕竟女孩子大了，总不能还跟小时候一样到处疯，到处野。
这样说出去多不像话？
顾玉珠吐了吐舌头，“好。”
然后跟小婉对视一眼，两人的神色中有着彼此都明白的默契。
等严凤茹一出门，顾玉珠和小婉就又出门去了。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带上了小七。
第258章 彩玉轩
“我们要去就去京城最有名气的彩玉轩怎么样？”
说起要去首饰店打听玉石的事情，顾玉珠首先就想到了彩玉轩。
这个彩玉轩在京城诸多金银首饰楼中算不得最显眼的，但跟其他金银楼比起来，彩玉轩这个名字最直接，与顾玉珠想要找的动作也最为贴近。
小婉做过详细的调查。
所以她点了点头，“嗯，先去彩玉轩，然后去万宝楼，再去点翠阁。”
彩玉轩，万宝楼，还有点翠阁，可以称得上是京城最大的三个金银首饰楼。
当然，除了这三个地方之外，还有譬如胡氏金银楼，张记珍宝楼之类的地方。
反正实在不行就一个一个走过去。
顾玉珠听了很赞同小婉的意思，“行，就按你说的去做。”
两人带着小七去了彩玉阁。
将军府距离彩玉阁不远，不过就是一条街的距离。
除了这个名字听上去玉器很多之外，也就是因为这个距离近了。
顾玉珠以前也是很喜欢逛街的，并且乐此不疲，完全逛街不买东西那种。但是到古代之后，这种情况就完全反过来了。
只要逛街就必须买东西。因为古代这个基础设施并没有那么完善，道路也不好走，一旦出来就必然是因为要买什么东西，要不然出来一趟就亏大了。
至少顾玉珠是这么想的。
两人到了彩玉轩门口，却被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忙道：“抱歉。”
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姑娘怎么跟她们道歉？分明就是她们不长眼睛撞了您！”
顾玉珠那个暴脾气！
原本她还想说没关系，被那姑娘身边的丫鬟打扮的女子这么一说，她的火气就上来了，可恨现在没有摄像头，分明就是这女子撞上她们的好不好？
小婉的神色立即凛了起来，一脸不悦。
那女子立即道：“青儿，不许胡说！”
那丫鬟竟一点都不害怕，反而顶嘴，“小姐，我哪有胡说，分明就是！”
女子呵斥道：“行了！”
那个名唤青儿的丫鬟瘪瘪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但那表情，还是像被顾玉珠她们欺负了一样。
顾玉珠就不高兴了，“我跟我妹妹从外面往里面走，我们的眼睛是看里面，看脚下的，而这位姑娘迎着光往外走，眼睛是望着天的，所以难免会有看不清楚来人的时候，所以究竟是谁撞到了谁，只要脑子正常都知道。”
“我与妹妹原本不打算计较，但是这位小姐，你这丫鬟咄咄逼人的，还死不认错，总不会是小姐不好意思说，故意借这丫鬟的嘴说给我们听吧？”
小婉也道：“我阿姊说得对。”
对面的女子的目光落在小婉身上，只觉得心头一跳，立即转移了视线。
她低下头，温声道：“是，是我的不是，我给两位姑娘赔礼道歉了。”
青儿不乐意了，“可是小姐……”
女子皱眉，“好了，干娘还等着我们呢，赶紧走吧。”
说完，忙不迭得走了，就跟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一样。
那个叫做“青儿”的丫鬟不得已，只好快步跟上。
顾玉珠忍不住吐槽那两人，“那两个人看上去好奇怪。”
小婉心里笑了一声，自家迟钝的阿姊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不过表面上她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随口问了一句，“什么奇怪？”
顾玉珠瞥了小婉一眼，“你不觉得那两个人奇怪吗？”
这时，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可不是奇怪吗？主不主，仆不仆的当然奇怪了。”
一个一身红衣的少女走了过来。只见她眸光清亮，只是说起方才那少女时，语气颇有几分不屑。
顾玉珠：“……”
见两人愣神，这红衣少女也没搭理她们，直接哼了一声，转身走了。临走之前还不忿道：“不过就是个乡下来的破落户，自以为攀上了公主就了不起？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顾玉珠：“？”
小婉好心提醒，“好像是在说刚才那女子。”
顾玉珠松了一口气，“哦，幸好不是在说我。”
小婉：“……”
好吧，阿姊还是跟以前一样迟钝。
不过迟钝也有迟钝的好处，她并不怎么在意别人或是贬低或是鄙夷的目光，只活成自己想要活成的样子。
这个样子，不知道该有多少人羡慕呢！
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小插曲，顾玉珠和小婉谁都没把它当回事。
两人进了彩玉轩，立即就有小厮迎了上来。这家店的小厮看人的目光极准，一听说她们想看看去，立即就带她们去看了上好的白玉。
玉器这东西，首先得料好，其次才是雕工和寓意。
不过两人的穿着打扮普通，所以看的也是普通的白玉，这些白玉色泽不错，就是个体不大，花纹也简单。这种花纹和水头的东西价钱不高，即便是两人可能出身差一点，也不至于买不起。
顾玉珠完全不知道，眼前的小厮是个行家。能根据客人的衣着打扮来判断客户的家境。这样就能避免客户看中了却买不起的尴尬。
不过自从发现空间能吃玉石之后，顾玉珠对空间能用的玉石也有了一些细微的感应。
如果只是普通的材料，那么那种受吸引的感觉并不是很明显。
因此顾玉珠跟小婉一致认定，普通成色的玉石恐怕对空间的作用不大。
所以她们感兴趣的并不是普通的玉石。
不过小婉倒是看出来了，这小厮很显然是从她们的衣着打扮来判断她们的消费能力。
这一点在富裕的地方是很常见的，倒不是说被轻视了。或许是从小被拐卖的经历，小婉对一个人的恶意十分的敏锐。
她从小厮身上并没有轻视之类的情绪。
所以应该就是为了避免尴尬，所以把她们带去她们能承受的区域内。
“小婉你看那块玉，是金镶玉吗？”
顾玉珠看着这些玉石，眸光发亮，因为没有女孩子能够拒绝亮晶晶的东西。
小婉看向顾玉珠指的那块金镶玉，不知怎么的，印象中竟然出现了另一块做工更加精细，并且玉石更大的金镶玉。
可是她应该没有这样的东西才对。
不过她没有怀疑自家阿姊的眼光，也由衷的赞叹道：“嗯，好看。”
顾玉珠：“……”
“小婉，你也太敷衍了。”
第259章 定制服务
顾玉珠心里感慨的却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
现代技术虽然高超，但古人也不差。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其实古人更令人惊叹，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多可以帮忙的高科技。这些造型精致的饰品全部来自匠人那双巧夺天工的手。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令人惊叹。
小婉眨了眨眼睛，“阿姊，我没有。”
顾玉珠：“……”
算了，小婉这厮就是她的一个“吹”，顾玉珠对这一点有着十分深刻地认知。所以她干脆也就不问小婉了。
不过看了好一会儿，顾玉珠就意识到了一件事，她悄悄对小婉道：“小婉，你有没有发现这边的玉器虽然精致大方，但都很……”
顾玉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要说不好看吧，这边的玉器还有金镶玉，银镶玉的，反正看上去都是十分精致小巧地。
小婉莞尔，自家迟钝的阿姊总算意识到了。
她没说话，直接对身边的小厮道：“有没有别的？”
她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银瓜子塞给那小厮，小厮捏了捏手里的银瓜子，心里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这双利眼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他赶紧把人带到了饰品更加精美的地方。
顾玉珠望着小婉出手阔绰，恍然大悟，哦，原来在这小厮眼里，她们是两个穷姑娘啊！
不过很快，顾玉珠就没心思吐槽了，因为眼前的玉器不管是造型还是品质都不是之前那批货能比的。肉眼可见的品质提升了一大截。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顾玉珠想，怪不得她刚才看那些玉器总觉得哪里不对，现在明白了。
那些玉器好看是好看，但在有钱人眼里，有些过于朴素大方的，基本上可以称得上是“小孩子的玩意”。
但她还是没有感觉到很强的吸引力。所以她立即就变得有些意兴阑珊。
那小厮也是察言观色的好手，立即就意识到了眼前的两个小姑娘似乎对他介绍的那些东西不感兴趣。
他心一横，就道：“两位客人没有看中满意的东西吗？”
顾玉珠和小婉对视一眼，小婉立即道：“小哥，我们是从外地来的，就是想过来看个稀罕，你带我们看个稀罕呗。”
她还表示，“如果我们有看中的……”
她看向顾玉珠，顾玉珠立即无赖道：“如果咱们的荷包不够，就找娘要去。”
小厮一听，明白了，哦，这俩小姑娘虽然衣着打扮朴素，但是人家家里有钱。有钱人总有一些奇怪的癖好，只要有钱买得起，人家穿什么衣服他们这些外人自然是管不着。
于是立即热情道：“不如请两位客人移步二楼。”
两人对视一眼，眸子一亮。
两人去了二楼，又遇到了那位红衣少女。
不过那女子见了她们，只是冷淡的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顾玉珠却是大开眼界，二楼果然不一样。
不仅布置得更加雅致，里面的东西也更精致，一看就知道不是一楼的那些大路货。小婉悄悄看向顾玉珠，顾玉珠立即就意识到她的意思，不过她还是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虽然摇头，但顾玉珠还是饶有兴趣道：“没事，虽然，但我们可以看看，这些东西做得真好看。”
小厮立即笑：“是，我们彩玉轩的饰品都是经有数十年经验的能工巧匠精心制作的。”
“若是两位姑娘有想做的样子，咱们也是可以做的。”
顾玉珠和小婉对视一眼。
小婉立即看了一眼面前那一整套镶嵌的红色宝石的头面，“什么样的宝石玉石你们这都有吗？”
小厮闻言，立即就笑了，语气十分自得道：“客人您说笑了，要不咱们这儿怎么叫彩玉轩呢？基本上市面上有的颜色都有。”
小婉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道：“什么颜色的玉都有？”
小厮露出一个十分职业的笑容，但十分保守道：“只要是市面上有的颜色，我们彩玉轩就有。”
顾玉珠和小婉对视一眼，眼珠子一转，笑着道：“小二哥，是这样，我想要一块紫色的玉，雕个紫气东来的坠子，可我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合适的玉料子，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
她稍稍顿了顿，装作十分善解人意地样子道：“要不这样，你们能不能帮我找找这个石头，我买石头，如果有合意的石头，就找你们的师傅来做？”
小厮一听，立即就明白了。
“原来客人是想自己选料子？请跟我来。”
顾玉珠的眼睛一亮，小婉却耸了耸肩，心里了然。
毕竟有需求的地方就有市场，这个世上就不缺脑子活络的人。这个彩玉轩竟然还给客人提供石头，看来买石头在京中贵人圈肯定已经形成了一个相对完善的市场。
这一点，顾玉珠也十分赞同。
果然，她们被小厮带去了后院，后院的一个房间里面摆了许多架子，架子上放满了形式各异的石头，地上也堆着不少，并且还有不少衣着华贵的人。
只是大家都各持身份，并没有发出什么喧哗声，只有小声议论。
顾玉珠和小婉的到来并没有让人觉得异样。
小厮礼貌道：“客人尽管挑选。”
顾玉珠一到这里，就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奇怪的气息，这种气息是什么又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不一样。她觉得，这或许就是空间需要的东西。
小婉见顾玉珠神色有异，立即小声问道：“怎么样阿姊？”
顾玉珠忙不迭点头，“嗯嗯。”
小婉脸上出现了几分喜色。
她干咳了两声，“那我们先看看，挑选好了再叫你。”
小厮很懂，立即就后退了数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顾玉珠和小婉则微微点了点头，上前走了数步后，发现那小厮果然等在一边，并没有上前来介绍，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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