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祈辰是带着禁卫军来的,这也表明了皇上的太子,姜云月和谢绪只能随他进宫。
他二人先往外走,裴祈辰慢了两步,他回头看向陆轻染。
“刚才剑拔弩张的,陆大夫没事吧?”
陆轻染摇头,“我无碍,多谢六殿下关心。”
“陆大夫客气。”
说完这话,裴祈辰又将一锦盒交给陆轻染,“这里面是太医院配制的药丸,可防治百病。其实是有些多余,毕竟陆大夫本身医术高超,可这也是我的心意。”
陆轻染接下,“谢六殿下。”
一行人走后,陆轻染打开锦盒,见里面有一颗黑色药丸,正是太医院调配的防治疫病的,而且一人只一颗。
他给了她,那他呢?
陆轻染轻叹了口气,转身交给了青竹。
“谁有需要,你就给谁吧。”她道。
青竹已经吃过她调制的药丸了,所以不需要这一颗。
青竹收起来后,小声道:“六殿下这是知恩善报。”
“嗯。”
陆轻染听隔壁院儿有动静,她带着青竹过去,见白氏正指派着下人收拾东西,并一箱一箱的摆到了院子里。
见到她进来,白氏冷淡淡道:“你是真有本事,国公府被你害的家破人亡了,宣阳侯府也要被你害的惹上了大麻烦。”
陆轻染好笑道:“反正如何都是我的错,您又要后悔生我了吧?”
“你死了就好了。”
“那可惜了,我还要好好活着呢。”
白氏回头,恨恨瞪了她一眼,“离白家远远的!”
陆轻染耸肩,“你不认我,可白家认我。”
“我要和你断绝母女关系!”
“不是早断了吗?”
白氏恨得咬牙切齿,但其实陆轻染有些不懂,她恨她什么呢,当一切真相都解开了,分明是她们咎由自取啊。
可她宁愿原谅欺骗她的人,也不肯接纳她自己生的女儿。
或许,她和她的母女之缘注定是孽缘吧。
这时陆婉柔从外面跑了进来,“娘,您这是做什么,您要离开侯府么,要丢下我吗?”
陆婉柔跑到白氏跟前,双手抓住白氏的胳膊,哭求道:“如今侯府遇到困难了,您别这时候离开,帮帮我们吧。”
白氏冷着脸抽出自己的胳膊,“我可没这本事。”
“不,您是白家人,只要您想,一定能帮到侯府。”陆婉柔急道。
白氏轻嗤,“你们利用完我,还想利用白家?”
“娘……”
“陆婉柔,我将你养这么大,可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没有,娘对我极好。”
“是了,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白氏眯眼,“你和你的亲生父母联手欺骗我,利用我,甚至下毒谋害我。我早就清醒了,只是想将你这虚伪恶毒的嘴脸看得再清楚一些。如今,我看够了,看恶心了,所以我要走了。”
“娘,求求您,再帮帮我吧!”陆婉柔跪下哭求。
“你们所有人,全都该死!”
白氏说完,大步往外走。
第132章 出狱
白氏不顾陆婉柔的哀求走了,决绝的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陆婉柔见识了白氏的态度,也不再求了,眼泪一擦,撑着地站起身来。她转身看向陆轻染,眼神阴毒,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你得意了?觉得报仇了?解气了?别忘了,你还是宣阳侯夫人,侯府出事,你休想独善其身!”她一字一句咬着牙道。
陆轻染无语:“陆婉柔,回去照照镜子吧,看清楚自己多可笑。”
说罢,陆轻染懒得再搭理她,转身往西院走。
“我知道你有本事,只要你能帮侯府渡过这次危机,我,我不跟你争侯夫人的位子了,我让给你!”陆婉柔大喊道。
陆轻染好笑,她原就是侯夫人,如果想要这位子,可以一辈子都是,何需她来让。
“我和谢绪已经和离了。”她转头看她,耸耸肩道:“所以恭喜你,只要谢绪愿意,你就是侯夫人了。”
“你们和离了?为什么我不知道?”陆婉柔不可置信的问。
“你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谢绪没告诉你。”
“你什么意思?”
“或许是他已经知道当初在凛州救他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听到这话,陆婉柔瞳孔猛地一震,“陆轻染,你告诉他了?一定是你,是你告诉他了!”
“不论你信不信,我没有告诉他,也没有兴趣。不过你是真蠢还是假蠢,没发觉他早就开始怀疑了?”
“他,他知道又怎样,他爱的是我,不是当初那个救他的你!”
“是么,那我问你,这几日他有去你那院吗?你费心费力讨好他的时候,他可给过你回应?”
陆婉柔摇头,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不,他是爱我的,他爱的是我!”
陆轻染可没有兴趣跟陆婉柔讨论谢绪爱谁,她比较关心的是宫里的情况。
及至入夜,谢绪才回来,一身颓废,像是打了一场败仗似的。
陆轻染正要睡下,见他来了。她没让他进屋,而是堵到了门外。
“侯爷,夜深了。”她冷淡淡道。
谢绪低着头,笑了一声,“我是不是太蠢了,让你觉得可笑?”
“是。”陆轻染诚实道。
“可我从什么时候开始走错了?错在哪儿?我怎么会让谢家走到这一步……怎么会……会让我这般狼狈?”谢绪抬头看向陆轻染,双目都是迷茫。
陆轻染蹙眉,“侯爷问我?”
“我不知问谁。”
“侯爷自诩一直坚守本心,或许某个时刻动摇了,那时就开始错了吧。”
谢绪重重垂下头,思忖了很久,“婶娘做的那些事,我也有觉得不对的时候,却没有据理力争,如你所说,那时便开始错了吧。”
“侯爷打开不必为自己开脱,你错的太多了,也错的太离谱了。”
“我纵容他们害了你。”
“所以这是你,是你们侯府的报应。”
谢绪苦笑着点头,“铁证如山,皇上也袒护不了婶娘,她已经认罪了,并关进天牢,等候发落。至于我,我有包庇纵容之嫌,暂剥夺军权,再行定罪。我特意来此将这个消息告诉你,你应该会很开心吧。”
“大仇得报,我确实开心。”
“开心就好。”
谢绪凄凉的笑了一声,“明儿一早,我们去官府盖章。”
翌日,陆轻染早早起身,来到谢绪的院外等他,却被告知天还未亮他就出府了。
“好像是京郊大营那边出事了,侯爷匆匆忙忙的就出去了。”管家道。
既有事,陆轻染只得先回去等他消息。
而她回去不久,工部尚书的孔三姑娘命人给她送来了请柬。早已猜到是什么事,陆轻染当下便带着青竹出了府门。
大理寺外,陆轻染与孔三姑娘碰头。
孔三姑娘上前先行礼,“劳烦侯夫人陪我走这一趟了。”
陆轻染点头,但仍有不解,“姑娘要来这里为李朝荀作证,为何还要我一起?”
孔三姑娘默了片刻,道:“夫人曾说我若来为他作证,官府不会泄露我的身份。”
“是,我说过。”
原来她还是有顾虑,所以要她一起,好践行她的承诺。
“那我们进去吧。”
她们进入府衙,官差先去禀报,而后请她们去了大堂。
路上,孔三姑娘坦言道:“因云月将军获罪入大牢,我爹才允许我来为李先生作证的。”
“尚书大人的顾虑,相信大理寺会理解的。”
“他能为保我清誉而舍命,我却……却不敢为他作证,实在有负他的深情。”
“姑娘可知他有一门亲事?”
“知,我不介意的。”
陆轻染叹了口气,“姑娘不敢为他作证,可他那位未婚妻却为了他劫狱了。”
听到她这话,孔三姑娘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不会再纠缠他了。”
“不,我不是这意思,只是希望你二人跟许姐姐说清楚,免得她再做什么傻事。”
孔三进去录了口供,还需要一些程序,李朝荀才会被放出来,不过许卿卿可以先放了,宋毓川给她行了方便。
陆轻染在府衙门口等许卿卿,不想她和孔三姑娘一起出来了。
许卿卿打量着孔三,左瞅瞅右瞅瞅的,嘴里还不住的啧啧出声。而孔三则是一脸羞愧,低着头,不敢言语。
“李朝荀还挺有本事,竟然会得你这样的官家小姐青睐,我原以为定是个相貌丑陋亦或是有什么毛病的才会喜欢他。不过你是不是不了解他,他这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性子倔得很,一张口就之乎者也的听的人头晕,你喜欢他哪一点啊?”
许卿卿是真诚发问,也颇有耐性的等着孔三回答。
孔三低头好久,才小声回答了一句:“李先生哪哪都好。”
许卿卿扑哧笑了出来,“好吧,看来你俩就是天定的一对儿,我把他让给你了,你往后好生待他吧。”
孔三姑娘红了脸,“不不,我对不起你,我再也不会横插入你们中间了。”
“别,我和他本来也没什么,虽定了亲事,但我俩之间是亲人,彼此依靠而已。”
李朝荀像是物件一般,许卿卿和孔三你推给我我推给你的。陆轻染有些好笑,而这时她看到一对母女仓皇的朝这边跑来。
“救命!救命啊!”
第133章 救人
大理寺门口有守卫,见这情形,忙持长枪上前。只是还没到跟前,一利箭破空而出,刺穿那妇人的大腿。
妇人惨叫一声,重重摔到地上。
“快跑……快……”
妇人顾不得疼,推着女儿,让她赶紧跑。而小姑娘已经吓傻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身子战栗着,眼泪直流。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陆轻染不及反应便看到那妇人中箭倒地,稍稍回神儿再望过去,见是几个穿着铠甲的将士追了过来。
大理寺的守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脚步顿了一顿后,正要继续上前。那几个将士追了上来,并喝止他们。
“别靠近她们,她们染病了!”
京中的疫病,大家多少都听说过的,因此一听这话,那几个守卫忙止住脚步,还往后退了退。
那几个将士也不敢靠近,只隔了十几步将那母女俩给围住了。
“我们没有染病……没有……”妇人声嘶力竭的大喊着,抬头四望,期冀有人能帮她们。
先时还有围观百姓,一听有疫病,纷纷跑走了。
“我们没有发烧,身上没有红斑,求你们看看,仔细看看,别抓走我们!”夫人绝望的哭喊着。
而这时小姑娘终于回过神儿来,见母亲身下那么多血,终于嚎啕出声。
“我看她们好好的,也不想染病了,你们怎么确定?”许卿卿皱着眉问那些京郊大营的将士。
“去去,离远一点,小心连你们一起抓起来!”领头的将士不耐烦道。
“嘿,你们说抓人就抓人,好大的威风啊!”许卿卿双手叉腰。
“你要阻碍我们京郊大营办事?”
“你少给我扣帽子,我就问你们凭什么伤人!”
那将士当下手就握住了刀柄,这时宋毓川出来了。
“你们京郊大营在我大理寺门前抓人,我们还不能问问了?”他皱着眉下了台阶,走到许卿卿跟前,将她护到了身后。
许卿卿天不怕地不怕的,又挪开一步,继续与那京郊大营的领头对峙。
宋毓川斜睨了她一眼,而后叹了口气。
“我跟他讲理呢,你叹什么气。”
“跟当兵的讲理,你有没有脑子?”
“当兵的也得讲理,你才没有脑子!”
“许卿卿!”
“你嚷什么,这是在外面,要是在家里,我早揍你了!”说着她还亮了亮自己的拳头。
宋毓川气的咬了咬牙,但也不能不护着许卿卿。
这二人一来一回的,那京郊大营的将士多少也看明白了一些。他先向宋毓川抱拳行了礼,而后解释道:“他们家的一个邻居染病了,而她家男人去过邻居家,我们奉命将他们带走隔离,可这母女俩却跑了。这街上这么多人,一旦接触她们,必定染病啊,不得已我们才射伤她的。”
“这疫病有这么可怕?只要接触就会染上?”许卿卿问。
“这不好说。”那将士道。
这么说来,这母女俩不顾劝阻,逃走在前,将士们射伤她也是合情合法。
只是这妇人腿伤得很重,还在汩汩往外流血,若不及时医治,怕有性命之忧。可看这些将士,并未打算给她请大夫。
陆轻染实在于心难忍,拿出帕子捂住口鼻,想上前为那妇人包扎。
“不能过去!”那京郊大营的将士拦住了她。
“我做了防护。”陆轻染道。
“那也不行,你要是敢过去,我们会一并将你也带走!”
这将士态度坚决,有宋毓川跟他说好话,他也不松口。
“宋寺卿,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您就别让我们为难了。再者京中是什么情况,想来你比我们更清楚。”
宋毓川指着那妇人,“总不能不救人吧?”
“原也是她咎由自取。”
陆轻染看看那失血过多的妇人,已经惶然无助的孩子,她一咬牙,直接冲了过去。
京郊大营的将士们没拦住,忙将她也围了起来。
“快多叫一些人来,不能让她们三个跑了。”
陆轻染不管这些,她跑到那妇人跟前,先看了看她胳膊上,并没有红斑,再看那小姑娘,胳膊上也没有。
她们此时与正常人无异,许染上了,许没有染上。
“你们可接触过那患病的邻居?”她问。
妇人摇头,“孩子她爹去那家串门,刚进了院子就被那家人给轰出来了,说是家里人着了风寒发烧了。眼下这时候,只要发烧就会往疫病那方面想,他家也是好心,怕真传染给我家男人。哪知过了一日,那家人就被带走了,凡是跟他们接触过的都要被带走。我家男人拿着菜刀跟他们硬拼,让我带着闺女赶紧往外跑。”
妇人一口气说完,已是昏昏沉沉。
陆轻染忙喂了她一颗参丸,再看她腿上的伤,需得先拔箭。眼下没有麻沸散止疼,只得让那妇人咬牙忍住,而她利落的一把拔下了那箭。
妇人惨叫一声,接着昏死了过去。
这时,许卿卿从府衙拿来了一些细布扔给了她,她忙给这妇人包扎。见血终于止住,陆轻染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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