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主母反杀日常
作者:三尺锦书
简介:
洞房之夜,入洞房的却不是新郎。
事情是怎么发生了,陆轻染不知道,但隐约她知道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
不久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婆家骂她厚颜无耻,偷偷给她下毒。
好在她天生嗅觉灵敏,能辨识毒物,才得以保全自己和腹中孩子。
她还有娘家,以为父母会给她做主,结果他们却将妹妹嫁给了她夫君。
“为了国公府和侯府的体面,你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亲娘丢给她一条白绫,逼她自悬。
“凭什么?”
我为你们着想,可你们谁又为我想了一点?
谁说摆在她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她偏要闯出一条路来,偏要破这个局,为自己讨回公道!
第1章 亲妹妹嫁给了自己的夫君
秋末冬初,霜寒初露。
今日是宣阳侯娶侧室的大喜日子,宣阳侯府处处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一拜天地。”
厅堂里,穿着大红喜袍的新人,一个是年轻俊朗的宣阳侯,一个是宁国公府的嫡次女,二人如秋月和春花一般,着实相配。
新人拜过天地,转身再拜堂上的宣阳侯府老夫人。
老夫人其实也就四十多岁,因着儿子争气,在新皇登基后不久被封一品诰命,正是得意的时候,再加上儿子娶亲,因此满面喜色。
“婆母,瞧这一对儿璧人,啧啧。”
说话的人坐在宣阳侯府老夫人身边,穿着妃色勾金线牡丹明缎外裳,戴着全套的南红头面,配上那张昳丽明艳的脸,仿若一朵盛开的芍药,美的惊心动魄,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而比起这对新人,厅堂里的宾客的目光多聚在她身上。
陆轻染啧啧了两声,接着笑了起来,笑得旁人莫名,但宣阳侯老夫人却心如明镜,脸腾地一下就黑了。
半年前,也是这样的热闹,她穿着自己亲手缝制的嫁衣,嫁给了当朝新贵宣阳侯谢绪。
半年后的今日,她做为侯府主母,夫君娶侧室,她怎么能不露个面,尤其这新娘还是她的妹妹。
新郎龙章凤姿,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但他却绷着脸,全身散发着寒意。新娘陆婉柔如她名字一般,温婉柔美,如一朵白莲,只是此时眼眸泛着水雾。
陆轻染笑得是,成婚半年,她今日才得见自己的夫君,她笑的是,宁国公府竟将陆婉柔嫁了进来,她笑的是这对新人在看到她以后,都笑不出来了。
他们不笑,她就更觉好笑了。
新人拜过高堂,再是夫妻对拜,然后送入洞房。
“等等!”
陆轻染出声,而随着她这一声,厅堂里的热闹似乎也一下被打断了,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她又笑了一笑,“按着规矩,新进门的侧室该给我这主母敬茶吧?”
说着,陆轻染看向那傧相,他是谢绪的好友,靖安侯府的三公子叶十安。
叶十安轻咳一声,此时的尴尬,在陆轻染看来,他显然是知道一些事的。
“叶三公子,我们宣阳侯府是最重规矩的,你可不能让我们在众宾客面前丢人。”陆轻染淡淡道。
叶十安看了谢绪一眼,见他始终垂着眼眸,而厅堂里所有人宾客都看着,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是该敬茶。”
陆婉柔听到这话,眸中水雾泛起涟漪,惹人心疼,但她却柔柔一笑,道:“自是应当的。”
她让婢女倒茶,接过茶后走到陆轻染跟前,弯腰敬茶。
“姐姐,咱们原就是亲姐妹,自小到大相亲相爱。如今同嫁一人,以后在侯府,更要和和气气,同心同力,不让老夫人和夫君操心。”
这话说得贤惠,说得体面,宣阳侯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陆轻染却没有接陆婉柔递上来的茶,“这话说得对也不对。”
“姐姐什么意思?”
“你我虽是姐妹,以前是一样的,但往后可就不一样了。”
“如何不一样?”
“我是正室你是侧室,我是尊你是卑,和和气气应该改为百依百顺,同心同力应该改为尊卑有别!”
这话一出,厅堂更静了。
“姐姐,你是不是心里不痛快?”陆婉柔楚楚可怜的问。
陆轻染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在嫉妒?怎么会,我太开心了,我还想着为夫君多纳几个妾室,这样才能为谢家开枝散叶。只是妹妹。你也要学着大度才是。”
陆婉柔脸已经有些难看了,“姐姐,教训的是。”
“跪下。”
“啊?”
“敬茶自是要跪着,怎么你以为你能和我平起平坐?”
陆婉柔脸上那温婉柔善的假象已经绷不住了,然手里的茶杯还端着,众人还看着,宣阳侯老夫人和谢绪也并未为她说话。
她暗暗咬了咬牙,只能跪下。
“请姐姐喝茶。”
她将茶杯举于头顶,当眼眸垂下的时候,那眼底的阴毒再也藏不住了。
陆轻染淡淡笑着,接过那茶杯,掀盖抿了一口,然后递了回去。
“喝了茶就要训话,可姐姐舍不得训你,只警戒你一句。”
陆婉柔深吸一口气,“姐姐请说。”
“你既嫁给了侯爷,以后就要改口了,要叫郎君,可别再叫姐夫了。”
姐夫成了郎君,在场宾客有没憋住的笑了出来。
宣阳侯老夫人脸发青,让身边婆子赶紧扶着陆婉柔进洞房,免得再丢人。
而谢绪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只在离开的时候看了陆轻染一眼,却不是看她的脸而是肚子。
她的肚子隆起来了,从那晚算起,应该有六个月了。
而他竟不知道,整个侯府都不知道,才让她今日有机会献身,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新人进去后,女眷们纷纷上前向老夫人向陆轻染祝贺。
“侯夫人原是有喜了,怪不得这些日子不露面。”
“老夫人和侯府定十分开心,祝贺侯夫人为侯爷生下小公子。”
“添丁进口,侯府是双喜临门啊!”
宣阳侯老夫人在这些庆贺声中笑着,越笑越难看。
陆轻染借口累了,让婢女夏竹扶着她离开了厅堂。
拐上无人的廊子,陆轻染冷眼看着府上的热闹。
“姑娘,您怀孕的消息随之就会传开,只怕……”夏竹满脸担忧。
陆轻染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冷笑道:“我在偏院躲了半年,我以为宣阳侯府会想办法帮我,可他们却是将陆婉柔嫁给了谢绪,等同于彻底将我抛弃了。我还能藏多久呢,只能搏一搏。”
半年前,她嫁给谢绪。
她没见过他,只知道他样貌俊美,而且因为战功,十分得皇上器重,可谓年轻有为。
能嫁给这样的夫君,于深闺中的她们来说,是极为幸运的。
可是谁能想到,洞房花烛,她与之云雨的竟是别的男人!
等到谢绪被众人推进新房,她才在知晓床上那人并非她的夫君。
“夫人,老夫人请您去东院。”
陆轻染刚回她那院不久,老夫人身边的徐嬷嬷过来了。
门外还有几个婆子,陆轻染知道,若她不肯去,那些婆子就会冲进来,将她绑走。
来到东院,宣阳侯老夫人看到她,呼吸一下子重了许多,脸青沉青沉,尤其看到她的肚子,恨不得直接剜下来。
“我谢家没有休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你却暗藏珠胎,今日还现身让我侯府丢脸,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留你到今日。”
“这碗药,喝了!”
陆轻染看向旁边方桌上的一碗漆黑的药汤,挑眉一笑,“不知这药是要毒死我腹中孩子,亦或是一尸两命?”
第2章 新婚夜入洞房的不是新郎
陆轻染在方桌旁的椅子上坐下,面上未有一丝惧怕,反而带着哂笑。
宣阳侯老夫人见她笑,心下怒火更压不住了。
“你这荡妇,你还有脸笑!”
“荡妇?老夫人骂谁呢?”
“当然是你!”
“我做了什么?”
“新婚夜,你和别的男人苟且,竟还有脸问你做了什么!”
“新婚夜入洞房的自然是新郎!”
“分明是……是那人!”
“是啊,怎么会是那人,而非夫君?”
“你,你什么意思?”
陆轻染眸光一厉,“你谢家不该给我一个说法?”
“你这个寡廉鲜耻……”
“新婚之夜,新郎来之前,屋里应该有喜婆和婢女,屋外应该有守卫,外人怎么会进来?我的婢女青竹原守着我,偏有人喊她去外院帮忙,这又是怎么回事?那人已经醉迷糊了,是有人搀着他进来的,搀着他的人是谁?”
一连三问,宣阳侯老夫人已经有些心虚了。
陆轻染眼睛眯了眯,她在偏院半年,一直在想新婚那晚的事,一直想一直想,总能想出一些疑点的。
“这碗药,我可以喝。”说着她还端起了那碗黑汤。
“想来这药是霸道的,只要我喝下去,我腹中孩子还有我,我们两个都活不成了。”
“只是,你宣阳侯府便不怕惹上大祸吗?”
宣阳侯老夫人听着这话,满脸困惑,“这话什么意思?”
“那晚那人是谁,用我提醒你吗?”
宣阳侯老夫人冷嗤,“长宁王么,他如今自身难保,你不会以为他能保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吧?”
“婆母,怕不是蠢吧?”
“你!”
“长宁王是先皇后唯一的嫡子,本是要立为太子的,因那晚的事,皇上才转而立了二皇子。可长宁王到底是皇上的儿子,我腹中便是皇家血脉!”
宣阳侯老夫人瞪大眼睛,显然是没想到这一茬。
“只要皇上认长宁王,便就要认我腹中这孩子。你谋害皇嗣,其罪当诛九族,宣阳侯府有多少人头,只怕还不够砍的吧?”
老夫人梗了一下,接着气势一下萎了。
陆轻染嗤笑一声,再举起那药碗,“这药,我喝了也不亏,毕竟有你宣阳侯府上下百余口给我们娘俩殉葬呢!”
说着,陆轻染真要喝了。
“别,别,千万别!”
宣阳侯老夫人踉跄的上前阻止,而这时陆轻染猛地用力将手中的药碗砸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
老夫人吓得一哆嗦,脸色惨白惨白的。
陆轻染哼了一哼,让青竹扶着她站起身来,“那晚的事,皇上和长宁王知道,你府上知道,宁国公府知道,其他人却不知。往后,我依旧是侯夫人,是这侯府的主母,我腹中的孩子,谢绪他咬碎了牙也得认。”
说完,陆轻染冷着脸往外走。
出了东院,走到后花园的时候,陆轻染见一穿着青色短打的小厮正躲在廊柱后面偷看。
“姑娘,是他。”青竹小声道。
陆轻染眼眸冷了冷,继而在园中的石凳上坐下了。
“你去唤李管家过来。”
“是。”
等了好一会儿,那李管家才来了。
他慢悠悠走上前,敷衍的行了个礼,道:“不知夫人唤老奴来有何吩咐?”
“将张青带来。”陆轻染道。
“张青?他此时在侯爷身边,应该顾不上您这头。”
夏竹指了指不远处的廊柱,“他在那儿。”
李管家往那边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眸静默片刻,道“夫人,今日府上办喜事,咱们都忙,您还是别添乱了。”
“带上两个护院,将那张青绑起来。”陆轻染闲闲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手顿了一顿,“杖毙!”
“这……夫人,您……您疯了不成,张青是家生子,父母都是府上的老人了,老夫人和侯爷都不会轻易动他,更何况夫人您。”
“本夫人身为主母,后宅之事都归本夫人做主,不过是杖毙一个下人,难道还做不了主?你大可去请示侯爷,问他可同意这一点。”
李管家大抵觉得有些荒谬,毕竟陆轻染虽顶着侯府主母的头衔,可一入府便被赶到了偏院,在侯府下人眼中,这个主母早就被侯爷嫌弃了,因此在他们心中也没什么份量。
“夫人稍等,老奴这就去请示侯爷。”
李管家走了,那张青也趁机溜了。
陆轻染不慌,还有闲心让青竹扶着她在园子里赏景。
“姑娘记得这张青的样子,就是他将长宁王带进新房的,那侯爷……”夏竹说到这儿,眉头皱了一皱,“侯爷难道会给自己戴绿帽子?”
陆轻染美眸一转,瞪了夏竹一眼。
夏竹吐吐舌头,也知自己这话说得冒失。
“张青是遵了谁的命令,我不知道,但侯府后来没有调查这事,至少证明谢绪有意遮掩。”
“那打死了张青,姑娘岂不是永远不知道幕后设局的人是谁了?”
“他不会说的。”陆轻染轻哼一声,“既然问不出来,那就杀鸡儆猴,让府上所有下人知道,谁才是侯府的主母,以后他们该敬着谁。”
往后的路很长很难走,她得给自己铺的平整一些。
这次倒是没等多久,李管家让人绑着张青过来了,也有不少下人远远瞅着这边的动静。
那张青梗着脖子,似乎无声说着:你休想从我嘴里问出什么。
陆轻染只淡淡扫了他一眼,而后冲李管家挥手,“打吧,一百棍,打完了才许他断气。”
李管家脸色难看,但侯爷让夫人做主,他自然不敢再说什么。
“将他绑到长凳上,打!”
随着一声一声的棍棒落下,张青原还能咬牙忍着,后来就绷不住了,惨叫起来。
陆轻染垂眸听着,耳边还有另外的声音,是前院的鞭炮和锣鼓,是那热闹和喜气。
许久之后,青竹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张青死了。”
陆轻染搭着青竹的胳膊起身,她看到了那些下人的战栗和恐惧,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晚上,陆轻染难以入眠。
偏院阴冷潮湿,再加上这半年来,她忧思过甚,胎气也一直不稳,又不能看大夫,不能补养,将她身体损耗的不轻。
也或许是那边正在入洞房,让她想起了半年前的那一夜。
许久,就在她刚有睡意的时候,突然听到一点动静。
她转过头,便见漆黑的夜里,一抹更黑的影子自窗户跳了进来,冷光一闪,他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刀,正在向自己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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