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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焰沉声道：“不用，我有分寸。”
清风茶馆离中医研究院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霍焰走下车，抬步朝茶馆二楼的雅间走去。
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走到雅间门口，他一眼就看到顾燕影坐在临窗的位置，手里端着一杯清茶。
循着脚步声转头，顾燕影一双清冷的桃花眸淡淡朝他看来，身周的气质果然和之前大不一样。
一瞬间，霍焰确定了自己推测出来的那个答案。
现在，就看顾燕影的态度了。
第237章 打出狗脑子
霍焰性格沉稳却不迂回，向来是光明磊落的人。
大步走到桌前，他在木椅上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顾教授，你的来意，现在可以说了。”
顾燕影轻笑一声，毫不意外他的直接。
不过他没有着急开口，而是给霍焰倒了一杯茶，意有所指地说道：“这茶不错，试试看。”
碧螺春，佛动心？
霍焰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在桌上连敲三下，叩指礼，以示尊重。
喝完一杯茶，顾燕影主动开口道：“我这一次失踪又出现，想必你们对我身上的事情很好奇。聪明如你，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猜测。”
霍焰颔首：“不错。”
“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顾燕影轻笑着转动手里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茶杯，“我之所以能活着回来，或者说死而复生，的确是因为和灵雨有了一样的奇遇，绑定过系统。不过，你我还没到知无不言的地步，具体情况就不详细说了。”
霍焰凤眸微眯。
以顾燕影多疑谨慎的性格，他本也没打算一次碰面就挖出他身上的核心秘密，这需要一个长期的试探到信任的过程。
但，灵雨？
他没错过顾燕影眼中的挑衅，但并不上当，沉声问道：“所以呢？你今天请我来，透露这个消息，有什么目的？”
说到正事，顾燕影挑眉轻笑，放下手里的茶杯正色道：“无量组织的高层盯上灵雨不是一次两次，他们并非纯粹为了报复，而是为了灭口，这点你应该已经察觉了吧？”
问是这么问，但顾燕影满眼写着“如果这都没有察觉，你多半是个傻子”的神色。
霍焰目光平静，冷冷扫了他一眼。
顾燕影继续：“他们忌惮灵雨，无非是因为她的系统能查到不少情报机构难以查到的内容，太过神通广大，他们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
“就算他们知道系统也有局限性，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查到，但他们不敢赌。因为一旦暴露，就是身败名裂。”
“如果现在我站出来，说我身上也有系统，做出一副追查到底的姿态，你说他们会不会着急？”
“只要一着急，他们就会露出破绽，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霍焰问：“你想以自身为诱饵？”
“对。”顾燕影点头，“我要是就是打草惊蛇！”
“你怎么让人相信，你愿意为我爱人做到这一步？”
这是宣誓主权，在反击？
顾燕影轻笑一声，不徐不疾道：“我以为，这次我舍命救了灵雨之后，不少人都会发现我对她情根深种，为她做什么都可以，只是碍于她已婚身份只能默默守候，不予打扰。”
霍焰目光陡然转深，眼神凌冽。
顾燕影也不避开，就这么转动着手里的茶杯，淡淡含笑直视着他。
看在守在门口的王宇眼中，这两人一言不合就能打起来，甚至打出狗脑子，空气中都充斥着浓郁的硝烟味。
他听到了什么？！
是他太迟钝吗？他是真的没想到，顾燕影竟然喜欢，不，深爱苏灵雨，他还以为他乐于助人！
但转念一想，似乎又不那么意外。
毕竟苏灵雨长得那么漂亮，别说男人看了移不开视线，就连女人都抵抗不住她的魅力。至少他自己，经常觉得他在秦珍心里比不上苏灵雨的一根头发。
雅间里。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顾燕影轻笑一声，说道：“说笑而已，别紧张。放心，我不会让人把我和灵雨的关系往桃色方面想，不会给她带去困扰。”
“我的想法是‘利益’，对外释放出霍家想要为灵雨报仇雪恨，不惜重金，频频找我出手的消息，那些人就会坐不住。”
霍焰压住心里澎湃的情绪，淡淡颔首：“可以，我同意！我会制定周详计划，也会保证你的安全，尽量让你不死于非命。”
顾燕影眉头一挑。
霍焰站起身，主动伸出手说道：“这次我爱人遇险，多亏你救了她，改天我会带她登门感谢。”
“哦？”顾燕影跟着起身，看了一眼他伸出来的手，淡淡一笑，同样礼貌性地握了握，“我心甘情愿，但期待下次见面。”
两个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看起来相当平静。
但其中的暗流涌动，看得门外的王宇后背一阵阵发凉。
还好还好，还好没有顾燕影这么一号人物惦记他的老婆，不然他可做不到团长这样八风不动，淡定交锋，他只会在地上打滚求宠爱这一招。
事情谈完。
霍焰起身走出雅间，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他下意识回头一看，只见顾燕影双手撑在茶桌上躬身咳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唇角竟溢出一丝鲜红刺目的血迹。
察觉到霍焰的目光，顾燕影转眸看来，挑了挑眉。
霍焰收回目光，大步离开。
……
霍焰离开清风茶馆，坐车前往52师的办公大楼。
一路上，他脑子里的分析就没停过。
很快，车子抵达52师办公大楼。
霍焰一下车，立刻就有值守的小战士跑过来，把他引到三楼的小会议室。
王政开，殷红旗，市委书记秦林峰，霍建国四人早就到了，门一开，他们四人的目光就同时看向站在门口的霍焰。
霍建国直接问道：“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吗？顾燕影到底是怎么回事，真跟你说的一样，绑定了系统？”
事情重大，王政开等三人也很关注。
霍焰没有二话，一五一十把今天和顾燕影碰面的情况说了，非常客观。
至于两人对话时的针锋相对，或者说争风吃醋，就没有必要说了。
顾燕影咳血的那一幕，他也提了提：“我怀疑顾燕影受伤严重，不知道是不是执行系统任务的时候受的伤。国家方面如果要表态，这是一个着手点。”
王政开点头，又道：“顾燕影心思深沉，不是一个好掌控的人。但他才华惊人，国家也不愿意错过一个高精尖人才，怎么对待他的确是个问题。”
“他现在没跟我们交底，很多事情都不明朗……霍焰，你性格沉稳冷静，思虑周密，和他联络这事还是只能交给你。”
“必要的时候，我希望你能不拘小节。”
“等等！什么不拘小节？”霍建国不赞同，大声道，“你怎么不直接说让我儿子利用顾燕影对他媳妇儿的感情，从顾燕影那里套话？是觉得说不出口吗？！哦，你说不出口，我儿子就能做得出？”
王政开无奈一笑：“但那是最快的办法，不是吗？”
他又看向霍焰：“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对待顾燕影比较好？霍焰，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第238章 我们团就你醋劲最大！
“以诚相待。”霍焰言简意赅说出四个字。
“以诚相待？”王政开沉吟一句，若有所思。
霍焰点头：“种种迹象表明，剧情线并非一成不变，人心善恶也不是盖棺定论，把顾燕影钉死在‘反派’和‘犯罪分子’的标签上，显然不合适。”
“总的来说，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给顾燕影更多的时间和信任。”
“最后，我坚决反对用玩弄人心的手段达到目的，特别，你们想利用的人是我的妻子！”
“容我提醒，这种行为也和保密条例相冲突！”
他说话声音很平静，但眸光坚定，一看就不容商议。
王政开摊开手，看向殷红旗。
殷红旗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哈哈大笑：“我就说了，霍焰不可能答应！小苏同志是他的心头肉，你让她对顾燕影用美人计，他下下辈子都不可能答应！你要是再说得直接一点，我都怕他掏枪！”
王政开不干了：“他敢！”
护犊子的霍建国立刻起身撸袖子，跟着大吼：“他不敢，老子敢！”
王政开：“来来来，练一练。”
“练就练！”
两个暴脾气凑一起，天花板都要被掀飞。
秦林峰笑着道：“好了好了，都是从二三十岁年纪过来的，有什么不能理解。霍焰和小苏同志感情好，我们求之不得，可不能让他们小夫妻闹矛盾。再说小苏同志现在是双身子，更不能用这些事去打扰她。”
这话说得特别在理，王政开想了想点头：“行，那就这样。”
他又指向霍焰：“这事还是交给你，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结果。”
霍焰严肃道：“是！”
小会结束，秦林峰离开会议室。
他也忙，还要替招商引资局的坐镇，去市政府那边见几个外商。
如今国内处处都要发展，经济是重中之重，招商引资是一点不能忽视。
除他之外，参会的霍焰等人都是52师的，霍建国也不是外人。
等秦林峰一走，只剩下自己人了，王政开朗笑出声。
霍建国还记得刚才的狗屁事，拿一双虎目瞪着他，他却得意炫耀道：“怎么样，老子演技不错吧？要不是老子一不小心混成了师长，去文工团也能混口饭吃。你儿子送我那本《演员的自我修养》，我可是没少看！”
殷红旗拆台道：“看是看了，就是一直没翻页。”
王政开：“……”
霍建国满头雾水地问道：“什么玩意儿？你们在干啥，演戏呢，玩儿呢？！”
“废话！”王政开笑道，“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傻，傻得让霍焰忽悠他媳妇儿去用美人计？他可是我52师的人，是我的兵！”
殷红旗笑着解释道：“秦林峰那老小子一肚子心眼，昨晚上在电话里就隐约透露过，让小苏同志去套话的想法。我们今天就是借题发挥一下，把他要说的话说了，让你该骂的骂了，他就不敢开口了，省得麻烦。”
王政开点头：“不就是玩心眼子，我们军方也不差！”
霍建国叹为观止。
霍焰保持沉默，眼神却毫不意外，显然早就猜到。
……
从52师办公大楼离开，霍焰回到野战尖兵团，随意吃了午饭，快速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谢荣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把拉住他，带着几分八卦问道：“听说你情敌回来了，没死成？”
霍焰问：“你从哪儿听说的？”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陈周跟我说的。”谢荣军啧啧出声，一脸同情，“你完了！人家英雄救美，那是救命之恩，你媳妇儿就算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对你那情敌另眼相待，你小子危险了！”
“是吗？”霍焰从怀里掏出一本红色的结婚证，相当淡定道，“我持证上岗，军婚受国家法律保护，你觉得我会怕？”
谢荣军：“……？”
被刺激大发了，这兄弟是疯了吧？
谁没事把结婚证揣兜里走，不都是放饼干盒里收起来，丢衣柜里放着的吗？
“你就直说吧，你现在是不是担心死了，生怕你媳妇儿不要你了？”谢荣军道，“你可不是心胸宽广的人，我们团就你醋劲最大！你要是真怕，我让我媳妇儿去探探口风，替你多说几句好说。”
“没有。”仔仔细细把结婚证贴身放好，霍焰淡定拒绝。
“真的没有？”谢荣军不信，“搭档这么多年的老熟人了，虽然你看着八风不动，沉着冷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是私底下，真不会急得晕头转向吗？”
霍焰冷冷扫他一眼：“没有。”
他“嘭”一声关上门，把满头黑线的谢荣军关在门外，气得他在门外直跳脚。
办公室内，他又掏出红艳艳的结婚证看了看，目露深思……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结婚证重新办一张？据说现在民政局办结婚证，能拍照了，他想要。
在办公桌前坐下，他又想到当初那一幕。
那一个晚上，当他看到苏灵雨被人撞得落水，他肝胆欲裂，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江水浑浊，流速很快，裹挟着不少杂物，有的地方水下还有暗漩，非常危险。
那时候，苏灵雨积攒的功德值还不足够兑换平安符抵挡死劫，一旦体力不支或者运气不好，几乎只有死路一条。
看到顾燕影于洪流中扯住她的手，之后又果决放手把生的机会留给她，说实话，他心里对顾燕影只有感激。
他无法想象，如果他来不及游到苏灵雨身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洪水卷走，失踪，他会崩溃疯狂成什么样。
幸好，她没事。
顾燕影平安归来，他也是真的觉得挺好。
不过该了解的情况还是要了解清楚。
拿出笔记本，霍焰开始梳理思绪。
上午和顾燕影的交谈，他留意到一些细微的地方。
第239章 顾燕影的两个要求
（第一，顾燕影说他“绑定过系统”，一个“过”字，似乎意味着顾燕影曾经绑定系统，但现在已经解除绑定。）
（第二，有个疑问，顾燕影绑定过的系统，和苏灵雨的系统是同一种系统吗？）
（第三，顾燕影有没有从系统中得到超越时代的东西？）
（……）
整理了一下思路，霍焰闭眼沉思片刻，合上笔记本，一个电话打给郝院长，请他帮忙联系一下蒋玉凤。
宜早不宜迟，他要请他们两人做中间人，下午再和顾燕影见一面。
他们一个是顾燕影的恩师，一个是顾燕影唯一的亲人，有他们两个帮忙劝说，顾燕影应该会愿意多谈两句。
上午他和顾燕影定下“合作计划”，坦诚也是合作的前提。
更何况，上头很关注。
……
下午两点半，清风茶馆。
霍焰走到预定的雅间，郝院长和蒋玉凤已经到了，正在说话。
见他走进来，两人同时起身打招呼。
“霍团长。”郝院长笑呵呵的。
蒋玉凤和霍焰打过不少次交道，又跟苏灵雨关系密切，心里把霍焰当晚辈看，叫了一声“小霍”。
霍焰回礼，两位都是他的长辈，虽然他军衔高，但也从不托大。
三人落座之后没多久，顾燕影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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