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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雨：“……”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仿佛察觉到她的软化，男人已经扣住她的后颈，仰头吻了过来。
安静的夜色里，一点点声音会被无限放大，分外清晰。
何况在这个时候，苏灵雨更是紧张。
卧铺车厢的小桌板上，摆放着那盆霍焰特意带回来的芍药花盆栽，开得极好，香气盈盈。
苏灵雨之前疑惑他为什么要带这么一盆花，送给别人也就好了，他非不听，第一次顽固的执意要带着回家。
见他实在喜欢，反正也不用自己伺候，她便也懒得管了。
但是，当她白皙的双臂压小桌板的边沿处，咬唇支撑着发软的身体，近距离和这盆芍药碰面，不用刻意呼吸，就能闻到那股清香，她觉得这花也不错。
可以挡住她羞红的脸。
某个瞬间，她忍耐地咬唇，忽而抬头看向窗外的月色。
在她那双妩媚漂亮的杏眸中，芍药花的花枝在轻轻颤动，高空之上悬挂的那一轮月亮也在不停摇晃着。
那一弯月亮明明在天空，却像是倒影在水面，清清幽幽，被石子儿突然破开，湖水荡起一圈圈涟漪。
晃晃悠悠。
惹人沉醉。
……
下火车的时候，苏灵雨腿一软，差点摔倒，单手提着两个大箱子的霍焰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直接将她从车上抱下来。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秦珍等人：“……”
只有人偷笑，没人说话。
姐妹私下聊天的时候怎么浪都行，明面上还是要矜持的。
苏灵雨将垂落的头发撩到耳后，坚信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条真理，脸不红心不跳的让霍焰就这么揽着她。
她没注意到的是，走在最后的那一道清隽身影，看向她的眸光带着几分克制和复杂。
在家休息了三天，苏灵雨到中医研究院上班。
刚一上班，就得到一个大消息：
顾燕影辞职了，调岗了。
第182章 或许，他是真的喜欢她
顾燕影辞职的消息，是秦珍告诉苏灵雨的。
办公室里，苏灵雨刚给自己泡了一杯玫瑰花茶，舀了一勺蜂蜜放进去，秦珍就咋咋呼呼冲了进来，告诉她这个变动。
“怎么这么突然？”苏灵雨手中的木勺掉进杯子里，一脸惊讶问道，“你从哪里听说的，他调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秦珍更惊讶：“他居然没跟你说吗？他不是喜欢……”
说到这里，秦珍的声音戛然而止，突然抬手捂住嘴巴，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充满心虚地看着苏灵雨。
脸上带着知道自己犯错了，讨好的笑。
苏灵雨警告地瞪了她一眼，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他喜欢我？你这么迟钝的人，你居然有那方面的神经雷达？”
难道，她真的没推测错？
顾燕影真的对她有别样的情愫？
秦珍“嘿嘿”一笑，难得反驳：“你说我迟钝，难道你不是最迟钝的吗？不过，我也是汪宜泠提醒我之后，我才发现的。”
苏灵雨不敢置信：“汪宜泠，提醒你？”
“等等等等，你一句反问，侮辱了两个人！”秦珍佯装不满。
苏灵雨：“我侮辱了什么？”
“我的智商和汪宜泠的情商！”
苏灵雨：“……所以？”
“所以，顾燕影就是喜欢你呀！之前你被下药的时候他那么紧张，甚至不肯把你交给陈周他们，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了吧？”秦珍道，“汪宜泠只是性格冷，不爱说话，不是傻，她肯定也能看出来啊。”
苏灵雨：“……所以，是你傻？毕竟你没看出来。”
“……大小姐，给我留点面子！”秦珍撒完娇，又兀自感叹道，“之前呢，我还以为顾燕影是因为蒋医生的缘故对你特别照顾，根本没想到，他居然会喜欢上你。毕竟你……哎，你……”
话没说完，秦珍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过了一秒之后，她才又惋惜地说道：“我知道霍团长很好，但如果你没有结婚，其实顾燕影也挺不错的。”
“他独来独往，不沾人间风尘，要是有人把他拉下神坛，让他染上七情六欲，看他为爱沉沦，想想还挺爽的。”
苏灵雨抬眸，无语看着她。
秦珍一秒闭嘴：“我就是说说，说说！”
但也仅仅只过去一秒，她便又忍耐不住问道：“你不去劝劝顾燕影吗？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我们中医研究院的编制多好呀，福利也好，放弃真的可惜了。”
“别人劝不动他，但要是你去，他肯定听你的。”
苏灵雨没有继续搭理她的意思，直接赶人：“走走走，都上班时间了，你赶紧走。”
秦珍：“……”
“去去去，给我把门关上。”
门一关上，办公室清静起来，但苏灵雨的脑子有点乱了。
顾燕影……
她在心里念了念这个名字，突然回过神来，敲了敲系统：【小统子，顾燕影在干什么？】
系统立刻响应，小奶音道：【没干什么呀，就在家里发呆。】
苏灵雨：【发呆？他在自己家里，还是在我师傅家里？】
系统道：【他去年租了一个小院子，哦，不，是买的。他买了一个小院子，收拾好之后，今年就住到那边去了。】
【还别说，那个小院子看着就像是你会喜欢的那种。有花花草草，有鹅卵石走道，树下还放着两把躺椅。】
苏灵雨：【……他现在情绪怎么样？你帮我看看。】
系统过了两秒，才回答：【我看着他不太好。】
【他手里拿着的那本书，已经有一个小时没翻页了。之前口渴了端起桌上的墨水瓶喝了一口，居然没发现味道不对。洗澡没脱衣服淋了半天水，湿漉漉的在地上坐了半天……】
【宿主，我感觉他有老年痴呆症的前兆。】
苏灵雨：【……】
系统的小奶音充满不可思议：【顾燕影这个病娇反派，是真的崩了呀！他居然喜欢上你了，天，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苏灵雨问：【你也觉得他喜欢我？】
系统无辜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身边好几个人都这么说，唔……应该没得跑了吧？要不然，你去问问霍焰？顾燕影想挖的可是他的墙角，他肯定最警觉了。】
【话说回来，宿主，你要去安慰安慰顾燕影吗？我感觉他的状态，的确是不太对劲呢。万一他真挂了，我们这个任务世界的剧情线就更崩了吧。】
苏灵雨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她也不知道顾燕影是怎么想的，但她摇头：【我当然不会去。】
【我也不能去。】
【我所剩无几的良心告诉我，和他保持距离，对谁都好。】
……
很快，整个中医研究院都知道顾燕影离职的消息。
虽然顾燕影行事独来独往，几乎跟同事没有交集，但他每周会去参加义诊队，光这一点就很加分。
他为人清冷却温和，孤傲又谦逊，矛盾冲突的气质带来的神秘也很令人好奇，而好奇的下一步就是欣赏。
在院里，特别是年轻姑娘的心里，他的人气一直很高。
看到他经过就脸红心跳，推推搡搡，经常发生。
因为朱美晨来闹过那么一次，从蒋玉凤口中听说他孩童时期的遭遇之后，一些年长者也对他多有同情，多有关照。
知道顾燕影辞职，不少人心里都觉得可惜。
不过当郝院长说顾燕影是在学校支持下组建了生物工程科研所，以后会拥有自己独立的团队，主导的项目是几百万的大项目之后……这种可惜，又都变成了羡慕和激动。
什么辞职，这是高升！
“以后要是顾教授做出了大成绩，我一定要跟别人炫耀一下，说当初他还跟我当过同事呢！”
“顾教授调去哪里了，是不是还在京城大学？我还想把我侄女介绍给他呢……对，等会儿我去问问蒋医生去！”
“人往高处走，顾教授这是在走上坡路呀，哈哈！好事！”
“蒋医生，你家外甥有前途啊！”
“……”
怕苏灵雨多想，蒋玉凤特意到她办公室宽慰她：“燕影不是因为你走的。他挺好的，从湖城回来之后休息了两天，精神状态很不错。他自己也想做科研，之前就拒绝过郝院长，现在只是回到了正轨。”
汪宜泠向来不善言辞，或许是担心她，也找了个时间对她干巴巴道：“换了一份工作而已，哪里都是为国家发光发热。”
“……”
苏灵雨本来还没多想，但被这么一宽慰，她不多想都不行。
她恍然想到她来中医研究院报到的那个夏日，她正坐在中医研究院大堂填写入职记录表，顾燕影穿着一身白衣黑裤走到她面前，在她桌子上轻敲两下，笑着喊她“大小姐”的样子。
当时她对顾燕影只有害怕厌恶，只想退避三舍，可谁知道，他后来竟然会舍身救她，还是一次，两次。
那时候的他经常对她笑，不讲分寸，可后来的他，连搀扶都会注意尺度。
她很难相信顾燕影竟然会喜欢她，可这么一回忆，那些鲜明的记忆却都明确地指向了一个答案……
或许，他是真的喜欢她。
因为喜欢，才会后退。
所以他离职真的是因为她？
……
初夏时节，气温悄然回升。
下午五点半，苏灵雨按时下班。
还没走到院门口，远远就看到熟悉的树荫下，高大英挺的男人站在军绿色的吉普车边，一双沉静的含笑凤眸看着她。
她情不自禁的莞尔扬唇，加快步子朝他走。
才走到霍焰身边，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两三个同事从他们身边经过，一边走，一边议论着顾燕影离职的事。
“顾教授是真的走了呀？”
“听说他这次调岗，还有别的原因……”
“……”
苏灵雨看向霍焰，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
第183章 “既然要奖励我，今天晚上……”
“上车。”霍焰道。
“嗯。”苏灵雨应了一声。
霍焰虚虚挡在她头顶，等她上了车之后，才绕到另外一边上车。
坐稳了，苏灵雨将车子前后排挡板拉起，一双水盈盈的杏眸看向身边的男人，欲语还休，似乎在组织语言。
霍焰没催她，只是沉默而温柔地看着她：“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没关系。”
“嗯。”苏灵雨又应了一声，想起系统的话，莫名地想叹气，撒娇依偎进他宽厚温暖的怀里，幽幽说道，“顾燕影离职了……”
霍焰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我刚听到了。”
“不少人觉得他喜欢我，你觉得呢？”苏灵雨手撑在他胸膛上，微微直起身体看向他的眼睛，“你会不会也觉得他喜欢我？”
霍焰：“……”
他温柔又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说话，但又什么都说了。
对上他沉默却不惊讶的眼神，苏灵雨懂了。
“你早就看出来了？”她问。
“嗯。”
“那你怎么不生气？”苏灵雨好奇。
她这么问，霍焰反而笑了，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我生什么气，我能感觉到，你爱的人是我。”
苏灵雨：“……”
怔了一秒，她也忍不住笑出声，双手环住男人的劲腰，脸颊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是的，我喜欢你。”
难得这个古板严肃的男人说到“爱”，她不好意思回以“爱”，但一句“喜欢”，她说得很自然。
她喜欢这种轻松的相处，坦诚的沟通。
仰头在男人坚毅的下颌上轻轻一吻，她笑得杏眸弯弯：“奖励。”
霍焰瞬间呼吸发紧，重重吻上她的唇，接吻间隙，趁机跟她提要求：“既然要奖励我，今天晚上多给我一次？只有两次，不够。”
苏灵雨：“……滚蛋。”
每天两次还不够，这人是要上天吗？！
霍焰低笑出声。
他知道，她允了。
喜欢或许没有爱那么浓烈，但她只喜欢他。
……
吃过晚饭，霍焰说有公事要处理，出门了。
苏灵雨没放在心上，捧着一本医术古籍坐在书桌前面，聚精会神地看着。
这本医术古籍，是别人借阅给她的。
在系统信息检索的帮助下找到平替的各种药材，又经过大半年时间的反复实验，她和陈满仓联合上交的五味化瘀膏已经由某个国药企业的研发部成功研发出来，名字改为小五味化瘀膏，表示是平替。
平替的药膏虽然效果不及原版，但也有八成的药力，非常不错。
上周刚一推出，就打出了偌大的名声。
这么一来，可以预见的，之后的收益会非常可观，本来效益不好的药企盘活有望，从领导层到员工都非常振奋。
为了感谢苏灵雨的捐赠，除了记着给她和陈满仓分红，药企的领导人打听到苏灵雨的喜好，特意借阅两本家里传世的医术古籍给她。
苏灵雨像之前拿到《蒋氏金针纪要》一般，打算先把这两本医术古籍通读一遍，然后再誊抄一遍。
她心神全部都沉浸其中，根本没想过霍焰这一次处理的“公事”会有什么蹊跷。
霍焰出了门，直接交代开车的王宇：“去柳枝胡同。”
王宇惊讶扭头：“团长，我们要去找顾教授吗？”
霍焰顿了顿，颔首。
在苏灵雨的心声中，顾燕影是将来会杀害她的人，因此，上头包括霍家，虽然放任顾燕影在苏灵雨身边活动，但却从未放松对他的关注。
顾燕影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中。
当然，除了监控，再没对他有别的人身限制……在他真的做出危害个人，危害国家的事情之前，都不会有。
不过，顾燕影搬家的事情，搬到哪里，霍焰早就收到了信息。
二十多分钟之后。
吉普车在柳枝胡同的胡同口停下。
此时夜幕四垂，天上一轮弦月，胡同两侧也亮着点点灯光，时时能听到带着人间烟火气的笑声闹声传来。
霍焰走进胡同里。
前行几分钟后，他站在一扇木门前，叩响门上的拉环。
很快，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穿着白衣黑裤的顾燕影站在门里，见到霍焰前来，一双清冷的桃花眸中没有丝毫意外，也没有出声，只是淡淡让开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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