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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孕——皆皆【完结】

时间:2024-08-18 17:12:55  作者:皆皆【完结】
  “这二呢,你刚才想必也听到了,我和那何四大爷说的,咱们这行当,讲究的是银货两讫,断然没有预支的道理。”
  秋三娘抬眸,冷笑一声:“且说那些个郎君蜜里调油时直道定将我们赎出去,真等发达了,路上遇见了,却是一个赛一个的翻脸不认人。”
  “所以我要是信了你的话,我才是个傻子。”
  苏遮月看着她半点不通情面的脸色,只好颓然地放下了手。
  窗外的凉风吹来,吹得苏遮月发丝轻动,她眼睫轻颤,低敛下去的美眸中似乎晕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
  秋三娘看她这副样子,饶是她这般心硬的人,也觉出了几分可怜来。
  这入阁的姑娘刚来都是这副样子,一门心思想走,她想到这处又指着苏遮月警告道,
  “我也劝你别想着逃,妈妈在这陇安府里的眼线多着呢,就你这副娇娇软软、弱不禁风的身子,恐怕还没出面前这条街,就给逮回来了,到时候就不是眼下这个睡屋睡床的待遇,是得把你腿给打断,扔柴房饿个三天三夜的!”
  苏遮月被她吓得一个激灵,忍不住伸手按住膝盖。
  她之前被周婆子折腿时已然捱过一次断腿之疼,虽然现下已经不疼了,但那疼的印象太深,她不想受第二次。
  只是张惶的眼神里还透着一丝怀疑,疑心这秋三娘是不是吓唬她,都是王法管辖之地,总不至于明目张胆地逼良为娼吧。
  秋三娘做这行当,看不出她的怀疑就是瞎了,当即说道:
  “我真不是吓唬你,我是亲眼见过好几个这么跑的,说起来也是蠢的厉害,都是一来就想跑,别说这个时候盯得最紧,一个姑娘家到这人生地不熟的,连这陇安府的地形都没摸透的,就一味逃,那还不是铁定被抓。”
  苏遮月其实也没想着逃跑,倒不是秋三娘这番话有道理,而是她想到玉荷青竹她们上回能找到李府,这一回,肯定也能找到她。
  她暂且在这里休养,她们一定会来寻她的。
  那时候不管这浮云阁是什么龙潭虎穴,她都不怕了。
  她心中想定,便与秋三娘郑重点头道,
  “姐姐放心,我不会逃的。”
  秋三娘也不管苏遮月的说辞真不真,反正逃了吃苦头的也是她自己。
  只是,还有一事。
  她眼一瞥,落到苏遮月的腹部。
  苏遮月注意她眼色,心猛地一紧,顿时将双手挡在腹前,护得严严实实。
  秋三娘这时狐疑地上下打量她,揣测起她的身份来:“你是不是大户人家的外室,怀了孩子,被主母发现了,毁了容给逐出来的?”
  她看苏遮月这眼眉间偶尔流出的媚态,也不像是个什么正经的贵家夫人。
  苏遮月听了一愣,她还没想着给自己编什么合适的身份,但见秋三娘给了她这么个借口,她忙点了点头,“是,是这样。”
  “那你这孩子……”
  秋三娘说到这里,停住了声音,但脸色分明写着“留不得”。
  苏遮月见她脸色,整个人瞬间变得刺猬一样,声音陡然增高,
  “不,我要把他生下来。”
  秋三娘深深看了她一眼,心想这姑娘还不知道,这有娘没爹,没个正经身份的孩子以后会多难做人,到时候一个贱籍,没的书读考官,又没本钱做买卖,连种地都没祖田,走到路上更是会处处被人戳脊梁骨,被丢石头叫狗杂种……
  这样的例子,她见的太多了。
  真要为这孩子未来考虑,就应该打掉。
  不过她此时也不好做这个恶人,日子还长,等人在这浮云阁待上一阵,也就全明白了,到时候只怕求着妈妈要一碗落子汤。
  秋三娘又问:“对了,你叫什么?”
  “我姓苏,名遮月。”
  苏遮月没想着隐匿自己的姓名,更希望报了真名出去,能叫玉荷她们更快找到她。
  “行,那我就叫你遮月,不过你这副长相就是作丫鬟,怕也是会吓着客人。”
  秋三娘左右瞧着,递上了一条白色丝帕,
  “先用它遮着吧。”
  苏遮月接过,系在了耳畔,又将头发松了松,移下一些来,不仅遮住了她半边脸上的疮疤,也遮掩了另一边眉眼的魅色。
  “不错,这样就好了。”
  秋三娘笑了起来,心想这也是个聪明的。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三声敲锣声,秋三娘听了便道:“这是要放午饭了,按说该是你替我去取的,不过眼下你腿伤着,我便自己去吧。不过等你能动了,我可要讨回来的!”
  苏遮月愣了一愣。
  她从前一直有丫鬟,便是最差的时候,身边也有阿香服侍,委实不知还要自己去取饭菜。
  不过她眼下既然成了丫鬟,也应该既来之则安之,这些活必得熟悉起来,也好捱过这段日子。
  秋三娘出去的时候,苏遮月便仔细打量起这个房间。
  这房屋不小,甚至比她之前在李府的寝卧要大,因是待客和住寝合一起的,入门算是前厅,摆着时新雅致的红木桌椅,妆台,铜镜,挂画无一不缺。
  地上铺着红绒毯子,但不是满铺在地的,只是铺了从门进去的一条。
  顺着毯子,一直向后,是两张床,一大一小。
  大的在前,顶上有浮华靡丽的帐子,小的在后,只是一顶青灰素帐。
  两张床之间用艳红的帷幕隔着,此刻都已经撩了起来,挂在两边的立柱上,若是放下来,大床上的人就难看到后面还有小床。
  苏遮月心想这大约类似于宅院里的耳房,为了贴身丫鬟既能随时起来服侍,又免得惊扰主人休息。
  苏遮月眼下就躺在这小床上,她左侧边还有一架美人屏风,后面是沐浴用的木桶,这浴桶的大小快赶上她这张床了。
  秋三娘取来饭菜的时候,苏遮月已经从床上起来,挪到了食桌前的矮凳上。
  她总不好叫秋三娘给她送到床上的。
  而且她伤口不疼,只是起来时得小心些,免得将伤口弄破了,又流出血来,难以愈合。
  见秋三娘来了,她便撑了起来,虚虚地向她行了一礼。
  “三娘。”
  秋三娘见她这般乖觉上道,倒是有点喜欢了,便将饭菜放下,与她一起用膳。
  从秋三娘口中,苏遮月渐渐明白了这浮云阁是个怎样的地方。
  这是陇安府最大的青楼。
  陇安府,坐落在南北运河的交汇处,下辖至少十来个苍梧县那样的县城,是中原地区最为繁盛的州府之一。
  而这么大的州府里,上至官吏勋贵,下至行商走贩,三教九流,都和苏遮月所在的这浮云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浮云阁里掌事的人不少,分工明确,等级森严,最顶上有两个人。
  一个姓朱,没名,只称朱妈妈,也就是秋三娘一直与她提的妈妈,手段非常厉害,管着内里的姑娘们,从没有不服帖的,若有到楼里的客人也是她派人迎候,安排,便是老鸨一样的身份了。
  另一个姓万,是个男人,不常见,连秋三娘都不怎么见过几面。
  秋三娘提起这个人来,语气十分隐晦,
  “这万爷是在外头专管迎来送往,结交官吏贵人的,举凡来往这陇安府的,总会有些顾忌着身份,不方便明着来咱们阁里的,那时就会由他安排一顶不起眼的轿子,将姑娘抬了,入了夜,偷偷送到人家府上或者客居的宅院,完事了便再接出来。”
  “这事顶要紧的就是一个隐秘,所以万爷这人轻易也不露面,一露面,大家都知道一定是有大人物来了。”
  苏遮月原先只知道一个勾栏院,赵姨娘就是那里出来的,已经是个人精了,但那还是县城里的地方,现在才知道到州府这层的青楼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秋三娘夹着一溜菜,不无羡慕地说道:“但咱们浮云阁这么大的地方,能得这样机会的女子,也是凤毛麟角,若得了这样的机缘,平日里都可以闭门,不接客。”
  “哪怕她伺候的官人一年就要她去那么一次,她都能在这阁里像神仙似的被供起来。”
  她话音里的艳羡几乎都要溢出来。
  苏遮月听着,却想,怪不得之前秋三娘说这阁里很难逃出去,像这万爷能认识这么多上面的官吏,要找人,确实就是打个招呼的事了。
  上面有通融,这下面,三教九流的人都由那朱妈妈打过招呼,更是如渔网捕捞一般。
  还好她没想着逃跑。
第48章 接客
  说完管事的,便是阁里的姑娘了。
  苏遮月起初只想着她认识秋三娘就可以了,其他的人应该与她无关,然而听了秋三娘的话,她又愕然了好一阵。
  原来这浮云阁里有春、夏、秋、冬四院,秋三娘之所以叫这个名,就是因为她是秋菊院里的第三名,所以叫三娘。
  往后呢,便是四娘、五娘……
  秋三娘拿了酒壶,自斟了一盏酒,叹息了一声:“我们这些都属于没名字的。”
  “若是后头的娘子,接客接得好的,得了彩多的,便能到我这个位子上来,那时那人便唤作秋三娘。”
  她说着也给苏遮月倒了一盏:“你是‘秋三娘’的丫鬟,不是我的丫鬟,若是我的名被别人抢去了,你就得去服侍她。”
  苏遮月双手接过她的酒盏,却没喝,只问道:“那是别人来服侍姐姐吗?”
  “还服侍?”秋三娘听了哂笑一声,“从秋四娘往后的姑娘,是不需要服侍,也没资格有丫鬟的。”
  端茶倒水,洒扫房室,取饭食点心这些个杂活都得自己来,秋三娘一级一级升上来,一早习惯了这些,所以方才去取个膳也没有多不情愿。
  “至于新的秋三娘,喜不喜欢你,愿不愿意用你,那都得按着她的心思来。”
  “她要是不喜欢你,叫你去浆洗衣裳,或是厨房烧火,那你就成了这阁里最低等下贱的丫鬟。”
  秋三娘喝下一口酒,眼眸渐深,她还有一句没说出口。
  这种丫鬟,是没有半点身份的,随便哪个客人,都能扯掉她的衣裳,随时随地要她的身子。
  且这是不用给钱的,算送的。
  不过一般来浮云阁的客人都要脸,不会要这种丫鬟,多数是一些小厮下人,见了自家主子在阁上快活,自己憋不住了,便乌漆嘛黑寻一个来撒火。
  这种丫鬟,染病得极多,一旦发了病,就丢出去自生自灭。
  苏遮月听得一愣一愣的,捋了一会儿方才听出了秋三娘话里的意思。
  这是在敲打她,与其换个新主子不知人好人坏,更应该好好伺候她,保住她的位置,也能保住自己不至于成一个可怜的低等丫鬟。
  苏遮月想到这里,便给秋三娘斟了一杯酒,
  “三娘放心,我明白的。”
  放下酒壶,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问题,忍不住好奇地问:“那三娘前头呢,是叫秋大娘,秋二娘吗?”
  “噗——”秋三娘笑得差点喷出酒来,“那多难听啊!”
  “她们都是有自己名字的,也有自己不用离身的丫鬟,算是这秋院里真正的姑娘了,等闲是不会被替掉的。”
  她嘴角扬起一道讥讽:“只有她们不想接的客人,才会落到我们的头上,你说会有什么好货色吗?”
  都是一些歪瓜裂枣,要么穷要么抠门的男人。
  “原来是这样。”
  苏遮月点了点头,想来另外三个院子也是一般无二的:“我之前听得说阁里还有花魁?”
  “是啊,不过那是在院子里有名有姓的姑娘里挑的,和我们,可扯不上半点关系。如今的花魁叫谢染,那是春兰院里的姑娘。也算是当之无愧,我见了那么多女子,实在没有一个比的上她的。不过……”
  秋三娘突然伸手,撩开苏遮月的发丝:“你这半边脸要是没毁,好像真能比她美些。”
  “三娘说的什么,我不过只是三娘的丫鬟。”
  苏遮月放下发丝,低低一笑,尽职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她不是秋三娘这般在浮云阁里浸淫多年的人,一心往上看,求个出头之日,她对那花魁之位可半点都没有向往,只求在这房里安稳度日便成。
  在玉荷她们找来之前,她越低调越寻常,才是好事。
  秋三娘酸溜溜地说道:“不过这花魁虽好,也只是一个对外的招牌而已。能让外人见的,都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儿。”
  其实是她心里明白,以她的姿色,能坐到秋三娘这个位子已经是到头了,花魁她是想都不用去想的。
  不过还有一个是她可以寻的机会。
  “哎,要是那般,才是天上掉馅饼,砸中谁就是谁的。”
  她这话轻的仿佛呓语,苏遮月没听清,问道:“姐姐在说什么?什么掉馅饼?”
  “就是万爷。”
  秋三娘走到妆台前,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万爷挑人不是全看姿色的。”
  她欣赏了一番,才回过头去看苏遮月:“他那边往来的贵人,总有些不寻常的,我听说从前便有一个夏七娘,那只一张白净的脸,矮矮小小细瘦的身子,真是半点不出奇的,竟然就被挑上了,简直是平步青云,那以后就是独门独户的院子,不接外客。”
  秋三娘举起四根手指,在苏遮月面前晃了晃,
  “那可是四个丫鬟配着伺候,最尖尖的花魁也就四个,还日日各种参汤温养着,那日子叫姐妹们都羡慕得眼红!”
  苏遮月看着她脸上无尽的憧憬,抿了抿嘴,倒是不好与她说,自己从前的婢女便不止四个。且若不是苏遮月在李府的院子小,住不下,玉荷她们恐怕还不止带那么一点人。
  不过苏遮月知道自己纵然她说了,秋三娘估计也不会信的。
  “后来呢?”
  秋三娘为自己梳着发:“什么后来?”
  苏遮月问:“那夏七娘后来如何了?还留在这院子里吗?”
  秋三娘满不在乎地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年纪到了,兴许被贵人赎出去了吧。”
  苏遮月听了却想,再怎么好命也有人老珠黄的一天,那将她捧上天的贵人若是一朝失势,或是就单纯喜欢上了别人,不要她了,那不是还是一般无二的可怜。
  不过她瞧着秋三娘眼下的日子,相比起来,侍奉一个人,确实比侍奉来来往往的人要好多了。
  她便将这话吞进了腹中。
  这浮云阁里白日是清净平淡的,姑娘们都歇在自己屋里,到了日头一落,灯笼一挂,那便是真正热闹开始的时候。
  苏遮月端见秋三娘在妆镜前拾掇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打扮得姹紫嫣红的,然后便是开了窗,巴巴地往下瞅着。
  苏遮月也与秋三娘一起看,听着她指与她听:
  “那是谭都尉家的老二,他啊,一看就是去找芙兰的……”
  “那是张举人,哼,穷得都快当裤子了,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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