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弥再也忍不住,双手捏紧棉被一角,转身只露出一双眼睛,“你好烦啊陆鹤野!”
男人笑容愈发大了,毫不掩饰逗弄她的心思,“你把我的好奇心勾起来了,你不得满足一下吗?”
毫无特殊色彩的话从这混蛋的嘴里出来之后,莫名奇妙增添了一种调情的感觉。
夏弥干脆豁出去了,紧闭双眼,“那天我本来是早上七点醒的!但你硬生生把我拉回了卧室里!整整做了两个小时,我都出不了卧室!”
控诉一经出口,情绪愈发激动,“都是因为你!我走路都难受!”
“噗嗤”一声,男人再也忍不住,瞥见夏弥这可爱又恼怒的小表情后,干脆笑出了声。
他眼尾溢出笑,明知故问道:“这么严重啊?”
夏弥冷哼,“你说呢?”
陆鹤野做出一副反思状,“好,那我这次轻点?”
夏弥都懵了,“你刚刚不是说不弄我吗?”
话音刚落,眼前便被一片黑暗覆盖住,什么也看不见了。
“陆鹤野!你做什么!”
随后,夏弥便察觉到一双结实有力的大掌将自己牢牢地控制住。
“你说呢,宝宝,你说我做什么。”男人低哑的嗓音出来。
夏弥憋着一口气,“你不是说不弄吗?你个骗人鬼!流氓!混蛋!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
耳边传来一阵呼吸声,连带着他的声音,“宝宝,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男人在床上说得话是不能信的。”
夏弥心扑通扑通跳,“可是你从没对我说过这句话。”
“那现在你知道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墙壁上的挂钟显示此刻已经上午十点。
紧闭的窗帘把一切日光都兜出去,卧室内暗得和黑夜没什么区别。
窗外的杂音早已消失,夏弥此刻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眼上蒙了一块布。
像暂时失明一般。
黑暗下,她心都提了起来,有些害怕。
“陆鹤野,你在哪儿?”
男人此刻站在床下,目光像匹饿狼一样,紧紧盯着夏弥。
他手上拿了个蓝牙音响,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打开手机蓝牙,连接音响。
拇指在屏幕上随意滑动,随机找了首节奏感很强的英文歌。
摁了播放键放在床尾的梳妆台上。
两秒后,极短的前奏铺满整间卧室,随后便是磁性的女音。
自那次在万物生的二楼之后,他发现做这种事的时候,旁边放着沉景的音乐也是一种别样的浪漫。
“I know that you been waiting for it, I'm waiting too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待,我也是
In my imagination I be all up on you
在我的想象中全部是你
I know you got that fever for me,
我知道你为我狂热不止
And boy I know I feel the same my temperature's through the roof
可男孩,我的热度同你一样已冲上云霄。”
夏弥听到英文歌之后,脚踩了下棉被,白皙的脚在浅蓝色被子上更显白了。
看得陆鹤野喉结上下滚动几下,眼神愈发晦暗,喉咙有些发痒。
“陆鹤野,你在干嘛?”
小姑娘边说着话,身子边往后缩着,一副害怕的模样。
人在失去视觉的情况下,其他感官都会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夏弥此刻也不例外,听觉系统是往日的五六倍那样发达。
这也代表着一会儿身体的感觉是最强的。
而陆鹤野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方盒,动静声吸引了夏弥的注意。
“陆鹤野,你说句话好不好。”
小姑娘的声音都在发颤,仔细去听还能听到哽咽。
至此,陆鹤野才回她,“在拆盒子啊,宝宝。”
男人的语气倒是稀松平常,和夏弥的紧张完全不是一个次元。
夏弥原本悬着的心落了不止一点,“什么盒子啊?”
“bi孕套。”
他根本没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说出那个名字。
夏弥瞬间愣住了,随即反应有些大,“那你能不能先把我眼上的东西拿掉?”
她双手根本没被禁锢住,但刚刚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和陆鹤野做了个约定。
那就是任由他办自己。
陆鹤野眼神扫过来,“宝宝,你觉得呢?你想破坏约定?”
夏弥顿了顿,熄掉了刚刚那个想法。
男人看到这一幕,嘴角弯了,“乖。”
第76章
后来那一整天, 夏弥都没能出去,被迫在出租屋里躺了一整天。
一觉从中午睡到了傍晚,醒过来的时候整个天都黑透了。
七点一刻。
窗外彻底落入黑幕, 夏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喉咙干得过分。
眼前一片黑,床尾的梳妆台放着一架落地灯,是客厅的那盏,暗黄色的灯照得卧室内充满了氛围感。
周围很静,给了夏弥一种此刻还是在梧州大学读研的那段最黑暗的时候。
落寞感将她包围, 眼眶瞬间发红发酸,滚烫的泪无声地滚了下来, 砸到浅蓝色棉被上。
夏弥盯着天花板缓了好一会儿,后腰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时, 才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这是北境, 不是梧州。
身侧传来光源,她下意识偏头, 便看到了陆鹤野正倚着床头, 棉被半盖在身上,低眸盯着手机看, 手机静音,媒体音量关闭。
那一瞬间,夏弥承认, 心里某处塌陷了。
男人听到动静声,扭头恰好和双眼通红的夏弥对视上。
愣了一秒,手机自然滑落, 凑上前,双手捧住夏弥的脸颊, 语气很低很柔,“怎么流泪了?”
两人做完都沐浴过,各自身上的味道都是同一种沐浴露的香气。
夏弥闭了闭眼,任凭热泪滑落棉被中,朝着男人的怀里钻了钻,声音闷闷的,“没什么。”
陆鹤野能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轻声问:“宝宝,说出来,我想知道。”
他态度虔诚,此刻的模样和几个小时前的那个狠戾完全不同。
夏弥呼出一口气,缓缓道:“天太黑了,我以为现在是在梧州。”
她说罢后快速转了个话题,“陆鹤野,我饿了。”
知道她不想继续说,陆鹤野也没硬逼,“想吃什么?”
“馄饨。”
陆鹤野在她侧脸上落下一吻,“等着。”
随后,便下了床,身上套着夏弥提前给他准备好的睡衣。
-
夏弥在床上缓了五分钟,起身拉开窗帘,盯着窗外的小城看了一会儿,才转身走出卧室,准备洗漱。
她刚刚做了个噩梦,梦里回到了在州大读研的那三年,梦到了最无助的那段时间,也梦见了一个人。
一个让她决定毕业就离开梧州的人。
陆鹤野动手能力很强,出门买了趟馄饨皮,自己和了馅料,仅仅用了半个多小时,便给夏弥煮了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出租屋没放置餐桌,两人就在客厅的茶几上吃的。
头顶的灯作用并不大,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勺子和瓷碗碰到一起的清脆声。
夏弥慢吞吞吃着,刚下肚几个,一抬头便发现对面的碗早空了。
男女吃饭速度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她以前在州大还特地和室友郝运比赛吃饭谁快,当时是她赢了。
“你吃饱了?”夏弥眨眨眼,“吃得还好快。”
陆鹤野嗯了声,“不太饿。”
夏弥小声嘟囔,“不饿还吃那么快。”
男人笑了,“你说什么?”
夏弥撇撇嘴,“没事。”
“偷偷说我坏话呢吧?”陆鹤野从兜里摸出盒烟,点燃上,“怪我折腾你时间太久了?”
讲这种话题完全是面不改色。
夏弥倒吸一口凉气,刚好咬住了舌头。
全是被他的话吓得。
陆鹤野看这场景,起身换了个方向,坐到她那头,夹烟的手挪走了。
“我看看,想吃肉了?还咬舌头?下次咬我的。”
他话语间全是坏笑,一副轻佻模样。
边说着,左手扶住她下巴,虎口刚好抵在那儿,让她张嘴,像哄小孩一样。
“张嘴,啊。”
夏弥眼睫低垂着,照着他的样子做,啊出了声。
果不其然,透着粉的舌尖上一抹鲜红,格外扎眼。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陆鹤野的目光越来越深了。
夏弥蹙眉,嘶了一声,“算了,我先继续吃。”
说完这话,她想把下巴收回来,但无奈面前这人用的手劲儿不小,所以自己下巴的管理权现在都在他那儿。
“等会儿再吃。”陆鹤野忽然开口,声音晦涩,“先让我亲会儿。”
男人说到做到,干脆利落地弯下身子,凑近她,呼吸都打在她脸上,带了些淡淡的烟草味。
夏弥瞪大双眼,就这样眼看着他的薄唇贴上自己的,还不停地细细碾磨着。
像是故意般,她能感受到一抹湿润在自己舌尖上不停的游走。
再也忍不住,喉咙里发出几道呜咽声。
她齿关一收紧,干脆咬在上面。
随后,男人抽离开,倒吸一口凉气。
夏弥冷哼,“我还在吃饭,好不好。”
陆鹤野嘴角微扯,拿烟的手凑近自己,盯着她重重吸了口烟,而后偏头吐出。
烟雾缭绕间,夏弥看清了他眯起来的那双黑瞳,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以前抽烟的时候,呼吸都很浅,抽烟的速度都会很快,细支烟燃得也很快。
但陆鹤野不一样,他都是猛猛地抽一大口,过肺之后再吐出,和她完全不同。
夏弥不适合这种,她容易醉烟,就像醉酒一样的感觉,头晕乎乎的,整个人像是飘到了云端。
陆鹤野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放在烟上,顺手把烟盒递给她,“想抽了?”
夏弥垂眼,盯着那盒蓝黑色的万宝路,还是爆珠的那种。
她下意识伸手去接,嘴里说得却是:“我读研的时候戒掉了。”
手还没碰到那根烟,陆鹤野便收了回去。
她一脸茫然地抬头,目光里透着疑惑,好像在说:为什么拿走?
“戒掉了还抽?”陆鹤野深邃的眸子盯着她,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夏弥,你不老实。”
夏弥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那你为什么能抽,我就不能抽?”
陆鹤野冷哼,“你能抽。”
夏弥冲着他眨眨眼,“那你给我一根。”
陆鹤野扯了个笑,“抽我可以,抽烟不行。”
夏弥都懵了,是真的搞不懂为什么所有话题到他那儿,都能完全变了一种味道,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陆鹤野把那根烟放回烟盒里,干脆利落地抛进茶几旁边的垃圾桶。
烟盒掉落在垃圾桶里,发出啪的一声。
夏弥蹙眉,“干嘛扔了它,好浪费。”
“不干嘛,和你一样,开始戒烟。”
夏弥啊了声,“为什么?戒烟很难的。”
说戒烟就做到,那根燃了一半的烟被他掐灭扔进烟灰缸里。
“没有为什么。”
那晚是个无解的命题,但自那天开始,陆鹤野真的说到做到,再没买过一盒烟。
烟瘾犯了的时候就嚼个口香糖,很简单地读过去。
出租屋租了一整个月,之后的那几天两人逛了逛这座小城,连带着市中心的网红景点都看了。
最后又在出租屋里呆了几天,原因是夏弥喜欢和陆鹤野住在那儿,给她一种两人是结婚很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
但生活总得继续,自从地震过后,万物生就让她委托给许倾倾照料了,她现在也是时候回去了。而且陆鹤野的觅夏也要等他回去正常运作。
回湘恩的飞机起飞后,夏弥瞥了眼隔壁的陆鹤野,之后又盯着窗外发呆。
陆鹤野凑过来,递给她一瓶水,“在想什么?”
夏弥闻声回头,“在想,如果我们能一直住在北境就好了。”
“喜欢那儿?”他问。
夏弥摇摇头,“也不是,就是喜欢和你住在一起。”
陆鹤野挑眉,“你这是在对我发出同居申请吗?宝宝。”
夏弥愣住了,啊了声。
“那回湘恩之后,我搬去和你一起住?”
夏弥眨眨眼,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个界面,“太……太快了吧。”
男人笑了,“快什么,之前又不是没一起住过。”
话毕,夏弥没再讲话,像是默认了这个“同居申请”。
陆鹤野的执行力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刚落地湘恩,便直接带着夏弥去了自己的住处。
联系搬家公司把要带过去的行李都搬了过去,根本没用多长时间。
那天晚上,夏弥躺在床上,侧头看着一旁的陆鹤野,还有些不习惯。
“睡不着?”陆鹤野眼都没睁开,像是猜到了她在盯着自己一样。
夏弥眨眨眼,“有点。”
“不习惯我在这里?”他偏头瞧她。
夏弥顿了顿,“也不是,就是感觉怪怪的。”
倏地,陆鹤野起身,反身覆在她上方,都把夏弥整懵了。
“那做一次?”
之后,那晚的阁楼里传来的声响不亚于一场交响乐。
-
十二月二十号那天,夏弥忽然收到了郝运打来的电话,声称她要在平安夜前一天举行婚礼,邀请她参加。
这消息属实是吓了她一大跳,要知道,郝运可是出了名的单身主义者,怎么会这么早且毫无征兆的结婚。
电话里的情况也不方便多说,所以夏弥干脆订了明天下午的机票,准备去梧州待几天,酒店也提前订好了。
郝运是梧州本地人,她在梧州独居的时候,是郝运经常陪着她的。
之前最难熬的那段时间,也是郝运带她走出来的。
所以这趟她是非去不可。
傍晚,万物生打烊之后,陆鹤野在觅夏忙了很晚才过来,过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酒气,估计是应酬去了。
原本在京城发展的觅夏此刻把总部迁移到湘恩,少不了的要和当地的政.府还有各种老总打交道。
他毕竟不是招商过来的,而是自己带着资源过来的,和那种被邀请的投资商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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