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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货店禁止驯养饿虎——璞玉与月亮【完结+番外】

时间:2024-08-20 17:14:10  作者:璞玉与月亮【完结+番外】
  许野愣了。
  杭攸宁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他们是坏人,他们会杀了我,我不想死!”
  他把杭攸宁抢回来,纯粹是因为她不想走。
  他全然没有想过,她说得是真的,这不可能啊。
  一来,那个表叔真的是杭寻的表弟。
  二来,杭攸宁只是个孩子,孩子怎么能看出来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直到多年后,他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张通缉犯的照片。
  那女人,长着一张肉乎乎的圆脸,阔鼻子,嘴唇却很小,笑起来眼睛就不见了。
  她作恶多端,拐卖了几十个女生,还杀过人。
  她是他们那个时候,还没听过的——人贩子。
第8章 刺目的红裙子
  张淑芬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来,抱着一只大西瓜。
  她眉飞色舞,逢人就讲:“火车站那边,有人推了个板车卖西瓜,卖不完剩下的,一分钱一斤,这么大的西瓜呢。”
  杭攸宁一听,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去姑姑那里,肯定是在火车站睡了一夜。
  不过她也没拆穿,接过西瓜浸在井水里,一边想着,怎么跟她妈开口说许野的事情。
  张淑芬本来进去换衣服,刚进去,又急三火四的跑出来:“杭攸宁!你姐的衣服呢?”
  “不是在窗户那边晾着呢么?”
  “没有了!”
  杭雅菲那件时髦的红裙子,怕坐火车给弄脏了,就留在家里了。
  杭攸宁连着其他衣服一起给洗了,晾在了后窗边上。
  那时节一般都是把晾衣杆在窗外头,但是她就怕人顺手牵羊,晚上就把杆子支在屋里头,借着窗缝的风吹。
  怕什么来什么。
  两人把家翻了个底朝天,都盼着千万是杭攸宁记岔了,可是家就这么大,没了就没了。
  张淑芬越找越窝火,最终一把扯起杭攸宁的耳朵,把她拎到小卖部门口,大声骂:“你瞎啊你!你姐那衣服多贵啊!现在有的是犯贱的贼骨头,瞧人家穿好的就眼热……”
  杭攸宁知道,这不是骂她,是骂给左邻右舍听呢。
  杭攸宁不停地说:“妈,你小点声,小点声。咱们生意做不做了……”
  张淑芬也知道,但她忍不住,杭雅菲在穿上花钱一向大手大脚,说不定这裙子得几十块。
  几十块,天爷啊!够她们娘俩吃俩月了。
  这个点大家都在午睡,陆续被吵醒了,都出来看热闹。
  胡奶奶道:“估计是看雅菲穿着噶漂亮,眼红,夜里就来当贼骨头。”
  赵婶也说:“慌煞个人!夜里攸宁小囡一个在家里,有贼趴窗户!”
  “衣裳是小事体,安安耽耽是大事体,想想那个电厂小囡……”
  “讲的对,淑芬,你多瑟小心。”
  张淑芬这时候上来大大咧咧的劲儿了,她道:“没事,那小姑娘多漂亮啊,咱们家这个,贼不惦记!”
  大家笑起来,紧张的气氛有所缓解,大家都在讨论着这些年自己丢了什么东西,同仇敌忾的骂起那个不要脸的“贼骨头”来。
  杭攸宁也跟着笑,看西瓜冰得差不多了,就去切来给邻居们吃。
  这西瓜是真的好,甜滋滋,肉乎乎的,一刀下去响声特别脆。
  张淑芬总觉得自己还在东北,得让所有人知道自己不好惹,心里不痛快,就得扯开膀子骂一顿。
  而这南方的风土人情大不一样,很多心思都像是这曲曲折折的河道,不知什么时候就把一个人得罪狠了。
  杭攸宁胆子小,她谁也不想得罪。
  看着众人把瓜吃了,她才松了口气,又问张淑芬:“妈,我下午想出去买两本旧书,那书被姐姐扯坏了,不还回去,押金要不回来。”
  张淑芬答应了,她也不赞同杭雅菲撕书,那不是糟蹋钱么。
  “早点回来啊!”
  杭攸宁并没有去旧书摊,那两本书她买下来了,现在早粘好了。
  她趁着张淑芬不注意,拿了两个糖包,一包是白糖,一包是红糖。
  又把自己攒的零食搜罗了到一个编织袋里,有姐姐喝剩一半的麦乳精,有上回留下来的爆米花,还有小半包年糕……
  她馋得咽口水,但是心里却是快活的。
  她要去看许野。
  她不知道许野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来这里。
  她只知道许野变了,他原来虽然是他们嘴里的“坏孩子”,但是眼睛是亮的,腰总是直的。
  现在的许野,佝偻着腰,长发遮住眼睛,总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郁。
  杭攸宁朴素的价值里:人精神萎靡,那一定就是吃得不饱。
  她决定要努力,让许野把腮上凹下去的肉,再长出来。
  张淑芬不给她零花钱,但没关系,家里开杂货店,总有一些过期的东西,她很会攒吃的。
  等许野吃得饱了,他又是那个神采飞扬的小野哥了。
  带着这样快乐的念头,她跑到了许野的住处,是一个渡口,叫鸡鸣渡,旁边有一片民房。
  昨天晚上许野不肯说,可他身上有一股水腥味,再看他走的方向,她就猜到了,外地来务工的人,多半住在那一片。
  听说原来是一个清朝大官的宅院,非常阔气,民国的时候就已经被隔得七零八散,租给渡口搬货的苦力住。
  这里的房子又湿热,又破旧,胜在租金便宜,对于手里没钱,和急需落脚的外地人,是个好地方。
  许野具体住哪间,她也不清楚,正好门口有个羊角辫的女孩,蹲在地上画画。
  杭攸宁蹲下来问:“问一下,这里有一个东北人过来租房子么,高个,长头发。”
  “女孩”抬起头,杭攸宁吓了一跳。
  她梳着羊角辫,穿着一件只有小孩子会穿的,嫩黄色连衣裙,可是一抬头,又黄又糙,满脸的皱纹。
  她恶狠狠的白了杭攸宁一眼,转身就跑进了巷子里。
  杭攸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往里走去,每走到一个院子,就踮起脚看一眼。
  这里大半都是乱的,堆满了杂物和垃圾,墙壁上都是水渍和青苔。
  就在这时候,一个带着笑的声音传来:“哟,小玉来了,给你吃糖。”
  是在拐弯处,杭攸宁走过去,想去打听一下。
  可她的脚步停在那里。
  那个黄裙子的女人蹲在地上,腮帮鼓鼓的,应该是含了一块糖,她面前是一个中年老男人,嬉笑着解开裤腰带,露出两只多毛的大腿。
  然后,他把她的头摁在了自己的裆部。
  杭攸宁其实并不清楚他们在干什么,湿腻的午后,巷子里尿骚味,混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动物气息。
  她要吐了。
  这时候男人身后又走出几个人来,年轻一点,有几个甚至有点面熟,是来过杂货店的小混混。
  他们嬉闹着,闲聊着,熟练地解开裤带,在排队。
  杭攸宁往后退了一步,她想跑,可是不知道怎么,就踢到了一个汽水瓶子。
  那些人就寻声望过来,还裸露着白生生的屁股,恍惚间,像是一群直立行走的公猪。
  杭攸宁终于吐了。
  她一边干呕,一边踉跄着往外走。
  “妈的,这哪来个姑娘啊?”
  “正好还没够呢!”
  那些人笑着,纷纷地朝这边走过来。
  杭攸宁拼了命的往外爬,可是脚软使不上劲儿,就在这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
  回过神来的时候,杭攸宁已经被人拉进了其中一个院子。
  这是一个稍微干净一点的院子,天井里种着夹竹桃和月季花,她被拉进了其中一个房子里。
  这间房很小,床铺上乱七八糟的堆满了东西,地上放着一个便盆。
  那伙人的声音在外间议论:“跑哪去了?不会有麻烦吧?”
  说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过去。
  杭攸宁松了口气,她大口喘息着,才看清拉她的是个男青年。
  皮肤坑坑洼洼,长脸,小眼睛,看上去很敦厚,他一脸严肃道:“这里乱糟糟,女孩家覅要乱走。”
  杭攸宁艰难的抑制住自己的呕吐感,只是胡乱点头。
  他说起话来一板一眼的,解释道:“我在塑料三厂上班,在你家买过东西。”
  塑料三厂是个很吃香的单位,就在小卖部前面。
  杭攸宁道:“多谢你,我来找我哥…他是从东北来的,很高,头发遮住眼睛……”
  男孩想了一下,道:“你阿哥是勿是姓许?”
  杭攸宁点头,男孩说:“你搁里等些,我帮你叫伊过来。你覅要乱走。”
  他要走,又停住脚步,道:“那是我老爹,你别怕。”
  他不说杭攸宁还没发现,杂乱的床上,被子上有隐约的起伏,只不过被太多的杂物埋起来,人又是头朝里躺着,看不清楚。
  杭攸宁小声说了句叔叔好。
  对方没有回复,大概是病得很重,她只能讪讪的站在那里等着。
  屋里很暗,大概常年不能见阳光,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贴着奖状:“顾阿福荣获五一优秀工作者”,落款是塑料三厂。
  顾阿福应该就是刚才那个男孩,看来他的确是塑料厂的人。
  抽屉也是塞满了东西,没有完全合拢。
  杭攸宁的目光突然定在那里。
  抽屉里,有一抹刺目的红色。
  它太红了,红得跟这个破败的家格格不入。
  杭攸宁就像中了邪一样,一面心里喊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一边慢慢的走过去,朝那抹红色伸出手。
  是一条红色的裙子,上面是一些漂亮的波点,时髦又漂亮。
  跟杭雅菲那件,一模一样。
第9章 他的父母都姓顾
  杭雅菲在外贸公司上班,裙子是在广东买的,全镇,乃至全市,都绝对没有第二条。
  杭攸宁脑子嗡得一声乱了,她往后退了一步,条件反射的想离开这里。
  可是她刚打开门,就看到了顾阿福。
  她不知道他是回来了,还是从来都没离开过。
  他站在那里,眼神幽深:“你干什么去?”
  “我该回家了。”
  “你不找你阿哥么?”
  杭攸宁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再次重复一句:“我该回家了。”
  她努力的看着顾阿福的脸,他的脸在阴影里,木然,呆滞,带着一股死气。
  他跟那些杀人犯不一样,可是,他跟好人也不一样,为什么呢?
  就在这时候,顾阿福移开目光,道:“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
  “我送你。”
  顾阿福就像没听见一样,就率先走出门。
  此时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头顶的衣服轻轻摇晃着。
  但不知道为什么,杭攸宁就是感觉,在暗处,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
  “那娘们儿屁股,老子一手都兜不住!”
  就在这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了嬉闹声,顾阿福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是刚才那群流氓。
  他们勾肩搭背,一边走,一边眉飞色舞的聊着下流的话题,一边走着。
  杭攸宁站在那里,她不敢置信,许野也在他们其中。
  他们也看到了杭攸宁,其中一个人笑起来:“哟,这不是刚才那个么?”
  “原来是来找顾阿福的啊!”
  “顾阿福,你的妞把哥的鸟看了,你怎么赔啊?”
  顾阿福看着许野,没有说话。
  杭攸宁也看着许野,这样的许野让她很陌生。
  他穿着件破烂的牛仔衣,就像不认识她一样,带着懒洋洋的笑,任凭那群男人对他污言秽语。偶尔听得不耐烦了,就眯起眼睛。
  顾阿福收回目光,对她说:“走吧。”
  巷子很窄,擦身而过的时候,其中一个男人突然伸出手,去摸杭攸宁的屁股。
  杭攸宁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灵活躲开了,他措手不及,摸在了顾阿福身上,这更引得这群人放肆的大笑起来。
  他们走了很久,还能听见笑声。
  顾阿福把她送到了巷子口,道:“别来这边,很乱。”
  “谢谢。”
  杭攸宁脑子昏昏沉沉的,这一切都让她觉得怪诞而恐怖。
  顾阿福为什么偷杭雅菲的裙子?
  许野为什么要跟这群流氓混在一起?
  又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她?
  她闷头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菜市场。
  日头明亮,人来人往,菜贩们响亮的吆喝,爷叔和阿姨们挑挑拣拣——这是她最熟悉的一个世界。
  杭攸宁眼睛一酸,只觉得要落下泪来。
  出来时雀跃的心情,此时变成了一种说不出口的难受和恶心。
  但计划好的事情,还是要办完。
  她坐在渡口的台阶上缓了一会,就去了陆阿姨家。
  陆阿姨家距离蒋家里并不远,格局也差不多,巷子口有许多老人在一边择菜,一边聊天,陆阿姨的儿子也在其中,还背着书包,看样子就是刚放学就跑回家做饭。
  杭攸宁小心的打了个招呼:“你好。”
  “阿姐!”
  他认出了杭攸宁,站起来寒暄道:“你怎么来了,我本来想今天去谢你的。”
  杭攸宁不知所措咬咬嘴唇,把那个红糖包和白糖包递过去,道:“我来看看阿姨,给阿姨喝,多增加营养。”
  那时候糖还要凭借粮票才能买,红糖和白糖,是十分拿的出去手的礼物了。
  陆阿姨的事情,她也做不了什么,但看她那样痛苦,她心里很难受,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才想到给他们送一点糖。
  吃了糖,心就没那么苦了,杭攸宁笨拙的只能想到这个。
  “介个哪好意思?是我要去多谢谢你的。”陆阿姨的儿子推拒着。
  “拿着吧,陆阿姨不容易,你也不容易。”
  老人在一旁劝:“收落下吧,讲声谢谢,以后要记得阿姐”
  “是的呀,小北,何个家里出了事体,都要互相帮帮忙的!”
  叫小北的男孩红了眼圈,最终还是把东西收下了。
  杭攸宁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并不想去他家里坐,好在小北也没有这个意思——陆阿姨刚睡着,他很怕吵醒她。
  两人就坐在巷子口,一边择菜,一边聊天。
  杭攸宁问:“你姐姐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小北道:“讲是外地盲流,弗好查。”
  老人们道:“这几年,也不晓得哪为事体,来了噶多外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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