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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至龙拿着曲谱在做最后的细节调整，就坐在帐篷外根本不怕，头也没抬，“那今晚也看不到银河了吗？”
几人时跟着选定的最佳观测银河的地点来露营的，如果又下雨，估计又是无功而返的一天。
“哎一古，明天就是我们在新疆的最后一天了吧。”咸恩静脑袋靠在金恩惠的肩膀上，望着远处聚集在一起的云，感叹，“说好了追银河，我们只剩下今天了。”
许玥忧愁地看了一眼遥远天空上的云，本来还能多待一天的，然而节目组却突然催着他们加紧片头的制作。
甚至要求他们在到达土耳其之前将歌曲录制完毕。
这样一来明天他们只能回到城市中了。
虽然作词作曲无数的权至龙其实编曲也不多，然而在这种紧迫感之下他只能疯狂调动自己脑中所有的和弦和乐器音。
“对了，今天下午那两个孩子和你说了什么？”权至龙想到对方今天先是笑得开心后来又沉默的状态，当时本来就想问，但是被出来叫他们吃饭的其他人打断了。
许玥回想起来还是想笑，“前辈你确定你想知道吗？算了，你别问了。”
被吊足了胃口的权至龙，抓心挠肝又不想表现出来，“嗯。”
过了不到两秒钟，他又转头，“她到底说了什么？”
许玥认真看了他一眼，刚想开口，那边聚集云朵的天空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大的雷声，本来就满是星星的天空在那个方向独自因为雷暴而亮起。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咸恩静猛地从金恩惠的肩膀上抬起头：“哦莫，看起来真的要下雨了。”
“看来在新疆是看不到银河了。”李宰先叹了口气。
朴范倒是笑了，“但是刚才那个雷打起来的时候，那边很漂亮诶。”
申智英伸了伸腿，“反正还没下雨，再等等看呢。”
也许是他们的运气的确够好，今天的新疆光打雷不下雨。而在许玥和权至龙终于结束工作时，左边靠近山脉的天空中有一条亮度与星辰数量都远超普通星空的银河缓缓爬起。
“天！！！疯了吧！真的有银河！”咸恩静激动到跳起来，“看那边！”
她抬手指向正在以极其微小的速度慢慢爬上来的银河，“好漂亮！！！”
那条银河像是劈开星空一般慢慢爬至他们头顶，在蓝色的星后是带着浅浅橙色的底色。
宇宙寂静，所有人抬头仰望那条如同连接人间与天空的通道，每一颗微小的星星在银河中更为闪耀。
“抬头是繁星点点，低头是芸芸众生。”当流星划过银河时，许玥看着远处耳朵绑着红丝带的动物还有身边双手紧握开始许愿的几人，写下了这句话。
如果有一天，能够开演唱会，她要让自己的歌迷都在繁星点点下欢呼雀跃。
在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天空的时候，只有权至龙看到了她笔下自己看不懂的中文。
他伸出一只手点了点那几个字，“写了什么？”
许玥笑着转头看他，“前辈，你现在还想知道那个小女孩说了什么吗？”
权至龙耳朵都竖起来了还假装淡定，“你想说我也可以听一听。”
没有揭穿他的许玥把自己手下的本子递给权至龙，“前辈，好好学习。”
“？”权至龙满脸疑惑。
许玥笑出了声，抬头时天空中的银河仿佛落在了她的眼中，“前辈，小朋友让你好好学习。”
权至龙看了眼手下的本子，又看向许玥，她的眼中满是星河，而他的眼中是她。
他笑起来，仗着对方没有看自己，仗着镜头都在对准天空，毫不遮掩眼底深邃。他抬手用手中的本子轻轻拍了一下许玥的脑袋，语气中满是笑意，“行，前辈好好学习。”
许玥笑了一下，对着银河爱上眼睛十指紧握，“那我向银河许愿，前辈学业进步。”
自己玩笑般许愿，对方却虔诚双手合十，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希望你梦想成真。”
第17章
在那拉提草原的最后一晚，他们如愿追到了银河。
也不知道节目组是怎么联系的，竟然真的在新疆租了一个录音棚。
而在这里，许玥第一次见识到传说中能凶哭bigbang其他成员的队长。
这几天里她见到过温柔的他，见到过肆意的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严肃认真到面无表情的他。
因为从写歌到录制都全部由他们自己完成，录音经验最多的权至龙自然就担起了在录音导演的大任。
他头戴一顶黑色帽子，耳上是他常带的几对素圈耳环，在头戴式耳机的遮盖下只在某些特定的角度会有一闪而过的亮光。
听到里面朴范气息不稳的声音，他的眉头再次皱起。
整个录音棚里的氛围都因为他的眉头一皱而更加紧张，又来了又来了，嘴里不骂人，但是眼神会杀人的权至龙。
为了防止主题曲提前泄露，关了直播的节目组这两天也只派了几个pd轮流拍摄，原本以为每天就工作两三个小时的他们没想到在录音室的时间竟然会如此难熬。
“你别紧张，音准没有什么问题。”权至龙抬手拉过面前的麦，“但是你一张口唱歌就开始抖，是不是在太多镜头面前唱歌紧张。”
朴范：“……”Hiong，你是真不知道你自己工作时的压迫感有多强啊。
权至龙转头看了一眼pd们，“要不让他们出去？”
“……”朴范和无奈的pd对视一眼，他们出去也没用啊！他怕的是你面无表情的样子啊。
许玥就坐在权至龙身侧，明明白白看出了朴范的眼神中想表达的意思。
她低下头点了个外卖，“前辈，要不先吃饭吧。”
对方是个工作狂，又是个完美主义者，今天才是第一天录音就已经让其他几人感受到压力了。
权至龙抬手把帽子摘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行，先吃饭。”
他也知道这次录音不同于自己平时的工作，里面非歌手居多，可是只要一到工作状态他就想要让所有人都做到最好。
想到自己曾经和成员在录音室中的场景，权至龙的眼神黯了一下，抬腿离开录音棚。
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朴范最为心惊胆颤：“Hiong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放心吧，不至于生气。”许玥看了眼对方没怎么动饭，抬手拿了两个无花果，“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她轻轻关上门，顺着面前的走廊通道往外走，直到一个拐弯，就看到在懒懒坐在抽烟室中嘴里叼着根万宝路的权至龙。
他靠在沙发上，低着头左手拿着手机百无聊赖地滑动着，偶尔抬起右手用食指和拇指掐住烟时，一抹猩火在他的指尖微微闪动。
似乎察觉到不远处的目光，他抬头望去，在和许玥对视上时，悠悠吐出一口烟圈，白色的烟雾在两人之中弥散，模糊了两人的面容。
透过薄薄的烟雾，两人的眼神都毫不掩饰。
许玥的好奇探究，权至龙的直白逼人。
那一刻，许玥才知道，这个男人表现的再怎么柔软，本质上都是一匹野心勃勃的狼。
能够在这个圈子里爬到这么高的地位，能够在团队中令所有人心服口服，不可能只有温和的一面。
许玥的思绪仿佛随着面前的烟雾一点点飞散。
过了几秒，权至龙才将烟头摁在烟灰缸中，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走向许玥。
许玥嗅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烟味，眼神犹疑了片刻，还是抬手把手中的无花果递给他。
权至龙低头看着许玥修长的手中两个饱满的无花果，看了一眼不说话的许玥，最终用左手拿过一个，随手丢到嘴里。
轻轻靠在身后的墙壁上，许玥侧过头望向垂着眼睛的权至龙，他的眼中神色不明，嘴里微微咀嚼着口中的无花果。
“来找我？”权至龙也侧过头看向许玥。
许玥突然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无花果，不自觉地用手指捏了捏，“嗯，我看你没怎么吃饭就出来了，而且他们有点担心你是不是生气了……”
权至龙的视线也跟着放在她捏着无花果的手上，自己嘴里无花果的香甜味道已经冲散了烟味，也冲淡了刚刚心中那莫名升起的烦躁味。
难得身边没有pd跟随，没有任何镜头，他语气低沉，“刚才在里面突然想起了以前和成员在一起的日子。”
许玥当然知道去年那个引爆整个韩国的新闻，也知道对方是在服完兵役出来之后团就散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到了17年她们团还在活动时，那时听到权至龙solo回归的消息她们都快崩溃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没有任何宣发，没有任何活动，也没有任何打歌舞台。
也是在那种情况下，她们才得到了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一位。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他那么突然的回归，也有另一位成员事情被曝光的原因吧。
韩国高危职业：男团女团队长。许玥都替对方感到无奈了。
“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日子了……”权至龙叹了口气，手指在身边捻了捻，又想再来一根烟了。
许玥看着心情低落的权至龙，两个手指把手中的无花果捏出了两个坑，“……其实在我上这个节目之前我们代表问过我一个问题，问我后悔吗？”
话题的突然跳转让权至龙眼里有了好奇：“后悔？”
许玥点了点头，“前辈solo回归时我们团刚拿了一位，会那么突然解散的原因……”
她眯了眯眼，脑中闪过自己曾经的团员们，她们也曾像bigbang一样亲密无间，又在最后分崩离析，“是我把我们社长还有另一个财阀的头开了个瓢。”
权至龙原本懒散靠在墙上的身子默默坐直了，“因为……”
他未尽的语音通过表情传达了出来。
许玥点了点头，眼神放空：“女团嘛，特别是小公司刚有点起色又不至于大火的女团，被盯上很正常。”
权至龙沉默了，“那你后悔吗？”
“不后悔啊。”许玥把手里的无花果一抛一接，虽然最后还是有两个成员自愿跟着前社长走了，但是还是有成员和自己一样脱离了前公司不是吗。
无花果在她手中被狠狠捏开，红色的果肉果汁像是猩红的血液一般从她的指缝中流下，在白皙的手指上更显艳丽。
“你不怕他们再做些什么吗？”对方罪有应得，但是权至龙看着许玥的动作，又想到那天她说能把自己扛起来时的动作，真有些害怕许玥下手太重。
他从吸烟室拿出纸巾，一只手握住许玥的手腕，一只手用纸巾慢条斯理地从许玥的掌心向五指擦去。
那种既怕对方真出事又希望对方有事的心情，权至龙是第一次体验。
许玥的手缩了一下，然而对方握得太紧，她盯着对方带着些青筋的手背，感受着对方从掌心到指尖的温度，十指连心，所以才会让自己的心脏也感受到此刻明显的跳动吧。她安慰自己。
许玥的视线从两人的手中转移到权至龙身后空无一人的吸烟室里，摇了摇头，“我是中国籍，听说他们圈内有句话，中国人如果出事最难处理。”
她也不是单纯莽，她知道即使自己和父母有观念不同，他们也不会让自己受伤的，而且还有个天天盯着自己的哥哥呢。
包括后来一起离开的几个成员只要不说出去，对方都不会做什么事。说的难听点，这个圈子里的女生够他们挑选了……
只是唯一动手的自己被对方软封杀罢了。
纸巾慢慢漫上红色，而对方的手再次变成修长白皙的模样，两个人的手上沾染了相同的气味。权至龙点了点头，“那你现在的社长敢签你也挺厉害的。”
许玥小心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指尖的温度蔓延至手腕又继续往上，她把手背到身后甩了甩却没让温度下降，“崔勇浩社长啊，他是个挺有趣的人。”
听到对方的名字，权至龙觉得有点耳熟。然而韩国人名字的重复率太高，他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他没有细想，“以后也许有机会见面。”
明明是自己难过，而现在对方为了自己却愿意撕开伤疤安慰自己，权至龙心软的一塌糊涂。
“唉，”权至龙叹了口气，他现在对于自己的将来也有些迷茫，但是yg毕竟还是这个行业里的领头羊之一，而对方的公司，“要是之后你公司还是没撑住，你来yg试试。”
许玥笑着点点头，“那要是之后我们公司好起来了，前辈也有想要换换环境的想法，我们公司也欢迎你。”
权至龙笑了，“行啊，你们公司叫什么。”
她抬起手在空中画了一道劈开空气的线，像是昨晚他们追逐到的银河一般，“我们公司啊，叫银河。”
权至龙眼底的笑意渐深，“好，我记住了，银河。”
第18章
咸恩静过来找两人的时候就发现两人靠在墙上，都侧着头看着对方。
她脚步一顿，这气氛是怎么回事？
还以为两人会是愁云惨淡的模样，没想到出来却是这种和谐的氛围。
她朝着两人挥了挥手，“哎一古，你俩偷偷摸摸商量什么呢？”
权至龙把手中脏了的纸巾往垃圾桶一塞，压低了帽子，耳垂上的素圈耳环随之晃了一下，“我们在讨论现在这个样子，将来要怎么办呢。”
咸恩静：“？？？”只不过是录制一个主题曲，不必想的如此长远吧。
“嗯……没事的，大家都知道他们是素人，唱不好也不会怪他们的。”咸恩静往许玥身边一靠，叹了口气，“节目组后期应该会给修音的吧。”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现在韩国娱乐圈的生态环境，别说是素人了，专业爱豆的现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现在的观众很‘宽容’的，”咸恩静带着点苦笑，“他们现在唱的也还行了。”
她甚至觉得比某些“爱豆”唱的还好。
权至龙站直身子，左右歪了歪头舒缓了一下因为一直坐在录音设备前而僵硬的脖子。他右手拉了拉左手手指，让手也活动开，“但是他们可以唱的更好。”
说是他的私心也好，完美主义作祟也罢，他想让这首歌以最好的形式呈现在大众面前。
然后许玥和咸恩静就看到了“火力全开”的权至龙。
“这里的我字咬字轻一点，对，重来，这遍不错。”
“rap这部分节奏不太行，恩惠你跟着鼓点停顿。”
“和音的时候朴范你老是会飘，不要被恩静带走，她的声部和你不一样。”
“内，很好。”
咸恩静之前已经把几人的音准抓的没有问题了，在这两天权至龙又从小细节开始纠起，录音棚里的氛围也从原本的压抑变得越来越轻松自然。
朴范趴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看向天花板，新疆特有的各种花色图案纠缠在一起，让他看了有一点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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