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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是离大谱。
“不是。”亚历山大否认。
莱伊松了一口气。
“瑞士信贷集团，我都不用问你现在想做些什么，和这一套流程区别不大不是吗？你下一步是不是就准备去找投行合作，你有几个狐朋狗友同投行关系甚密我是知道的。”
莱伊：......别骂了。
“您觉得我不应该和华尔街这群人搅合到一起？”莱伊谨慎发问。
“不，我觉得如果华尔街这些人未来要写一本合作黑名单大全的话，俄罗斯商人肯定名列第一，实在说不好你们谁更危险。”
“爸爸，我是您亲女儿。”莱伊委婉道，“您没必要为了骂我，连自己也一起损。”
“你不是总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当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来你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人家玩剩下的把戏而已。”
莱伊悻悻：“说不定就是有傻子看不出来呢......”
“你还要不要往下听？”
“听听听。”莱伊赶紧点头。
和瑞信宣告合作后，霍尔多夫迅速联系上伦敦的渣打银行，西班牙的电视集团，同他自己的私人银行一起，对收购通讯集团这件事势在必行。
这样大的动作很难隐瞒下来，很快其他几位巨头就得到消息。
“另外一位巨头，契尔科夫，也想要这家公司，你知道他这个人背景很不简单，他和华尔街的量子基金关系密切，索罗斯后来同意为他投资，他同时引入了挪威和法国的资本公司，这场投标游戏最后情况变得非常复杂。”亚历山大顿了顿，“军方对此很不满。”
军方控制一半通讯线路，其中有三条保密度极高，霍尔多夫和契尔科夫都想从军方手里全都抢过来，一人独占所有，他们似乎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那是因为他太招摇了。”莱伊说，“霍尔多夫不应该让其余的人知道这件事。”
“这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体量这么大的融资游戏只要有心去查，一定能查到出处，太多外资牵涉其中，他跟索罗斯玩到一起还不算过分，毕竟索罗斯对俄罗斯态度很友好，但其余几家可没有安什么好心。”
“那个时候外来资本已经渗透整个国家金融体系，很多在美国不合法的商业斗争进入俄罗斯后都变得合理合规，他们因此更加肆无忌惮。怂恿霍尔多夫、契尔科夫这些人为他们拿到更多东西，比如石油公司、化工厂、矿山，当然还有通讯路线。”
“你那个时候才十二岁，不能理解那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年末，包括我在内十四人乘坐私人飞机前往南法尼斯，进行了一场长达五天的谈判，这里头有银行巨头和能源大亨，有央行行长、军方高层和副总理，但最后谈判破裂，大家不欢而散。这场商业战争的结果就是随着参与人数的不断增加，所有人的精力都投入到相互攻歼中，私人银行中的流动资金越来越少，没有人意识到危机即将到来。”
“什么意思？”莱伊听得聚精会神。
“我们之中出现了分裂，并非每个人都希望卢布价格稳定，尤其是拥有能源矿产的那些人，毕竟这批商品是通过美元来结算，那一年因为亚洲经济危机，大宗商品价格全线崩溃......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到通信公司的归属权上，这笔生意牵涉到很多东西，巨额利润、华尔街与欧洲的利益、还有日益攀升的国家债务。”
亚历山大拿起杯子，不疾不徐品尝起其中那道苦味。
等了几秒，依然没有回应。
“讲完了？”莱伊一头雾水。
“嗯，讲完了。”
“之后呢？”
“之后发生什么你不是一清二楚吗？”
“您怎么这样啊！”莱伊觉得不理解，她一开始以为亚历山大想借霍尔多夫的失败敲打她，结果发现俄罗斯爸爸真的是在认真讲故事，还是一个只有开头没有结尾的故事。
她只能靠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推断：“最后契尔科夫获胜，拿到国家通信公司的股份，可是高层不满意大量外资涌入通信行业，赶走了他，之后才轮到您捡漏。您是告诉我，要等那些大人物斗得你死我活，再上去摘桃子？”
亚历山大耸耸肩，不置可否。
莱伊：......这又什么意思？
“这些人你都认识不是吗？还是说你平时只顾着向你舅舅学习，没想过回来汲取一下原始经验？”亚历山大刻薄起来和莱伊不相上下。
“您怎么老是和舅舅比来比去。”莱伊真诚劝道，“咱们是一家人，他们倒霉了哪还有我们的好日子。”
“你还知道这个道理了呢？”
“当然，这一次经历马尔代夫这件事，我便想着要是舅舅使不上力，我只能求您，要是您也没法子接我走，真不知道要在那里呆多久。出事了掏钞票也没用，卡卡他们好歹还能问一问俱乐部，让他们老板想想办法，我手底下那群人，我自己都搞不定的事情他们就更加不行了。”
亚历山大听了莱伊这话，总算找到了一些养女儿的欣慰感。
果然还是要吃苦才能逼人成长，莱伊之前是聪明，一点就通，但做事总是要推一下才愿意动一下。又因为她出生时家里已经权势滔天，遇上什么事都嚷嚷着砸钱解决，闯祸了也总有人帮她收拾残局，没有丝毫危机感。
她那群朋友也大差不差，环境稳定时期折腾个小小商业斗争没问题，真要等到大萧条的时候猛虎出山，就完全不够看。
“您把问题留给我自己琢磨，要是我琢磨错了该怎么办？”莱伊惴惴不安，她觉得有很多东西一闪而过，只是自己没能抓住。
“琢磨错了我能怎么办，困在灾区还能给你安排直升机，受伤了可以想办法医治，要是直接被海浪卷进海里，现在估计连尸体都收不着。”亚历山大冷冷道。
“会有这么可怕吗？”
“你看看刚刚提到的那些人，现在都在哪里？”
“那您更应该告诉我答案，到底我应该从这件事中学些什么？”
“你要是自己理解不了，就算一次能爬上岸，迟早也得掉下去。”亚历山大说，“走吧走吧，别在这里碍眼，赶紧带上你那个男朋友走。”
莱伊目瞪口呆。
这真是亲爹吗？
“不留我住一晚？”莱伊试探道。
“不了，看你们闹心。”
莱伊：......
“我跟您都一年没见过面了。”莱伊偶尔也会对老爸撒撒娇。
亚历山大额头上青筋一跳，预感到这种时候准没什么好事。
“有事？”亚历山大皱眉。
“不是，我是想问问您。”莱伊扭扭捏捏，“能不能给我买一支英超球队呀？我看上了曼彻斯特城，可是钱不够。”
亚历山大：？？？
“你在做梦吧。”亚历山大无情拒绝她，“我给你买支球队捧你男朋友？你可真会替你父亲着想，你怎么不带他去瑞士银行下头的金库直接搬钱呢。”
莱伊有点着急：“不是捧他，我真觉得英超挺赚钱。”
“你不是看上人家的转播权了吗？还没买到手？”
“没有。”莱伊干巴巴回答他，“没有这么多钱。”
“真没用！”亚历山大不耐，“还差多少？”
莱伊报了个数。
“你买，我出资，这个项目收益到我拿40%。”
他怎么不去抢呢！“5%――”莱伊说，“不能再多了，再多我去银行借贷款，您一分利都别想拿到，守着自己那几条破通讯线路过日子吧。”
亚历山大：这孩子欠揍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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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等我写完欧冠就结婚，不过应该还有好几章hhh
晋江不允许上高速，我只能说我尽力
这个故事还是很有意义，意义在哪后面再写
第43章 石油指数
“你会想我吗？”机场里，莱伊紧紧抱住卡卡，非常做作地与他上演一场分别大戏。
“当然会，我每天都会想你。”
“每分每秒都要想我。”
“你也要想我......”
因扎吉在一边看不下去：“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腻歪了，飞机都要起飞了！”
莱伊轻哼一声：“菲利浦，你偷偷约我的秘书别以为我不知道。”
很快她又换了个表情，笑眯眯道：“你帮我监督好Ricky，不许他去酒吧夜店，下次我来米兰就把珀莉也带来怎么样？”
卡卡：......怎么还当着我的面大声密谋呢？
他超委屈，“我从来不去那些地方，只有菲利浦会去！”
因扎吉：喂，别太过分了你们两个！
“比赛加油。”莱伊最后在卡卡脸上亲了一下。
卡卡低头吻住她，又缠缠绵绵好一会儿，才说：“我一定会拿冠军！”
莱伊特别想说你别一大早就立flag，很容易出事啊！！！不过看了一眼一旁捂着腮帮子装牙疼的因九老师，还是没有给卡卡泼冷水。
“拿冠军咱们就结婚。”她点头敷衍。
“那金球......”
“别在乎那个球了！”莱伊真的很崩溃，“你是要和球过日子吗？还是说今年谁拿金球奖，我就嫁给谁？”
那不行！卡卡立刻拒绝：“你不可以和别人结婚，除了我。”
“呵呵。”莱伊冷笑，“你想的挺美。”
*
新的一年，仍然按部就班生活。
莱伊每个月会飞一趟米兰，不时现身球场看一看比赛，意大利记者眼尖地发现她手指上多了一枚戒指，赛后采访的时候追问卡卡，卡卡也很坦然表示两人有结婚的打算。
粉丝哭倒一遍，不过因为对象是莱伊，所以大部分人表示接受良好。
毕竟很难说这件事上是莱伊占了便宜，还是卡卡占了便宜。虽然卡卡拥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一副美好的肉｜｜体，还有非凡的球技以及优秀的人品，但他的女朋友除了人品略有不足之外，别的该有的都有，并且有一个优点特别突出，那就是有钱。
唯一的那个缺点，也得是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广大人民群众还是非常认可她，认为她是一位善良可爱聪明的企业家。
反而是替卡卡羡慕嫉妒恨的男人不少，什么叫婚姻改变人生啊！人家小贝夫妻努力了这么多年都没挤进去的上流社会，他倒好，一步到位。甚至有些特别缺德的媒体声称卡卡结婚后不会再踢球，他得回去帮老婆‘继承’家业。
这个疑问也被带到卡卡面前。
卡卡：......
“是的，我会问问莱伊留了什么岗位给我。”卡卡非常认真回答记者的问题，“退役后能直接担任公司CEO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但如果我没赚到钱，我担心她可能会掐死我。”
**
从一月开始，国际石油价格开始一路狂飙向上，沉寂几年之久的华尔街对冲基金大手们纷纷死灰复燃，像是根本没有吃过教训一样，重新投入大宗商品炒作中。
这种增长并不正常，中东大规模战争已经结束，欧佩克国家为了控制油价选择大规模增产，但就是在这样供大于求的市场状况下，石油价格出现跳升，从去年初每桶25美元的价格攀升至58美元。
查特拉在树状图上标了一个点，随后将纸张递给莱伊。
她扫了一眼，是张WTI原油价格走势图。
目前世界上有两种基础原油，分别是WTI与布伦特，前者在纽约商业交易所进行交易，后者在伦敦国际石油交易所，这两类原油的价格是预测世界经济变化的一个重要晴雨表。
“你觉得原油的价格会跌？”莱伊问。
石油价格上涨对于俄罗斯富豪来说自然是利大于弊，罗曼・阿布拉莫维奇已经靠疯长的石油和有色金属成为俄罗斯新首富，他这两年又是买游艇，又是定制私人飞机，相当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现在莫斯科的超级富豪比纽约还要多得多，而且大部分持有流动资金，成为推动当下高奢产业发展的主力军。
游艇价格越炒越高，在阿布的带头内卷之下，没有接近两百米的游艇都不好意思拿出去炫耀一番，更别说什么私人岛屿、庄园别墅、波音飞机，这些人甚至为了证明自己财富的独特性，专挑花里胡哨的私人订制，伦敦街上出现不少辆镶满了黄金钻石的超级跑车，闪瞎路人双眼。
莱伊觉得这么攀比下去，换成谁到最后都得吃不消。
而且也不是人人都希望石油涨价。
“如果再涨下去，情况就不对劲了。”查特拉笑道，“没有理由不是吗？产能已经拉到最大，没有战争，没有骚乱，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价格？现在华尔街那些对冲基金公司持有的原油空头头寸已经超过五十亿美金，大部分人都在看跌油价。”
“世界银行说是人为因素推动价格上升。“
“这是让华尔街背锅说辞。”查特拉不屑，“你看，我已经在这一块市场工作了将近二十年，负责任地告诉你，对冲基金对大宗商品的价格起不到决定性作用，如果一定要说有多大的影响，大概就是八美金左右的差额，就算原油是五十美金一桶，价格仍然虚高。”
“我们前阵子跟空头作对，砸了一大笔钱进去，强行推高了市场价格，现在是不是该收手了？”
五个月前在眼前这位年轻客户的授意下，查特拉逆着市场上如火如荼的做空趋势，在市场上以30美金/桶价格入手了一大笔原油，导致本来已经出现下降趋势的油价被强行拉涨一波，这一涨就像是给它续了命一样，上涨趋势完全停不下来，半年内直逼60美金大关。
好几位对冲基金经理因为亏损过多已经平仓离场，查特拉担心原油价格会因为对手掀桌不干而暴跌。
莱伊也犹豫了半会，她从中捞到足够多的好处，按理来说收手上岸是最好的选择，但就像查特拉说的，现在原油的价格根本不正常。
她斟酌开口：“有没有可能，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我们没办法解释的机制，影响着这些原本就来源于自然的商品价格。”
“什么意思？”
”你看看此前数据，每次石油价格异常跳升，多半都会赶上经济衰退，虽然也没有什么能证明两者之间存在必然关系，但一次两次是偶然，十次八次多少说明点问题。”
的确存在这个没办法解释的规律，只不过查特拉他们之前都没往这上面想过。
“你家现在还控制多少石油公司股份？”查特拉问她。
莱伊思忖：“不多，和巅峰时期没办法比，但是在你们看来应该还是不少。”
毕竟东欧一块的石油出口量摆在这里。
“没想过减持？”
“已经减过很多次了，而且油价涨跌对我们影响其实不大，价高多赚，价低少赚，怎么都是赚。”她说的话挺欠揍。
查特拉就很气，不然怎么说这个世界上存在太多不公平呢，别人苦心经营产业，辛辛苦苦，一辈子操劳。这些人倒好，油从地底冒出来，抢过来就说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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