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铃铛有什么用?”
“这东西为什么要带一根绳子?”
“这个毛毛的圈圈是用来做什么用处的?”
……
一番问话,让欢场老手都几乎支撑不住,整个人羞愤欲死。
他觉得对方并不是单纯好奇,而是想要趁机羞辱他!
花怀闻好几次想要打断他们的对话,却架不住柳天问的话太密,四王爷的回答悲愤中又带了点兴奋,他完全没有插嘴的机会。
见到新天地的柳天问,啧啧感叹,扭头就要四王爷叫一声来听听。
四王爷拒死不从。
“要面子。”柳天问明白了,“那说说你平时都是怎么玩的?”
四王爷:“……”
这姑娘怎么这么不正经!
花怀闻欲言又止。
柳天问直接握着花怀闻的手,用寒光凛凛的刀刃贴住四王爷小兄弟:“不肯分享?那就割了吧。”
“我说!我说!”四王爷拼命撅着臀,要躲开匕首。
一开始,他说得十分不情愿。
但……
变态的世界,常人大概无法体会,他说着说着,人开始亢奋了,说得神情扭曲,想要手舞足蹈,却碍于双手被捆绑在床尾,只能拉得床柱“嘎吱”作响,自己弯成大-麻花。
柳天问全程摆出一个津津有味,认真倾听的表情。
要不是还要拿着匕首对准立起来的棋子,花怀闻肯定要帮她捂住双耳。
太污耳朵了!有什么好听的!
外头听到亢奋举动声音的护卫,却没有半点反应。
他们早已习惯。
“啧。”听了两刻功夫的柳天问对此评价,“玩得真花。”
不像她,暂时只想玩玩小花朵。
四王爷的经验,又岂是短短两刻可以讲完的经验?
不过柳天问已经不想再听。
太粗暴了,她用不上。
她抬手点住了四王爷的穴道,用黑布将他眼睛蒙起来,耳朵也堵住。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你能看、能听的了。”她将人扭过去,对准黑漆漆的乌木斗柜,还给盖上被子,就怕污了自己的眼睛。
安心当个柱子挂件吧!
花怀闻脑子里还在思索,不知沈浪他们什么时候,可以把人引过来,将事情彻底闹大。
冷不防,面前出现一张背着手,仰头看他的灿烂笑脸。
“沈浪他们要过来,肯定得花不少时间。”柳天问似乎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我们得帮忙拖点儿时间才行。”
花怀闻看着被制服的四王爷,心道,这都把人制服了,再怎么着,都能拖上一个时辰吧?
这人再不行,房事上一个时辰应该也得要?
“你不会以为,将他制服了,外面的护卫就不会进来吧?”柳天问眨眼。
谁办事这么安静?
花怀闻转念想到关键。
呃……的确不可能。
再说,听四王爷刚才的话,他平时玩那么花,那么激烈,怎么可能会安静如斯。
“那……”花怀闻蹙眉,开始想怎么应付的事情。
柳天问已经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她用飘渺的气音,呵在他耳边。
“傻乎乎的小花朵,我们来演不就好了。”
她又在他耳垂上轻咬一口,转身跑掉,用带着山泉涤荡奔走的清脆嗓音,朝他回眸笑道:“好哥哥,来追我和哑巴姐姐呀……”
花怀闻被一声“好哥哥”,吓得愣在原地。
他们聊的时候,可没说要模仿到这种程度啊!
柳天问无奈,只能回头拉他:“来呀……来嘛……好哥哥要是追到我,我们就随你怎么样~”
花怀闻没见过这等场面,手足无措。
“我教你……”柳天问拉着他带着薄茧的食指,轻轻捏着,眼里带着看热闹的促狭,低声道,“你要这样……”
她耐心教他。
花怀闻也只得忍耐羞涩,努力配合,不想拖后腿。
刚适应了如何配合追逐打闹,弄出动静来。
柳天问已经停下来,被猝不及防的他,从后面环抱住。
花怀闻愣了一下,红着脸要松开手。
他没想到对方会停下来。
“一味追逐打闹也不是事儿。”柳天问根本没在意这件事情,转身环住他脖子,杏眸流转的光带了几分戏谑,“我们得来点儿别的动静。”
花怀闻紧张吞着唾沫。
柳天问的手指,轻轻点在他脖颈上,随喉结上下滚动。
她一把跳起来让花怀闻抱住她,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往门上撞去。
花怀闻担心不小心撞伤她,一手抱人,一手垫在她后背上的木条上。
嘭――
门扇轻响。
两道人影落在门扇上。
门口的护卫:“!”
又来。
烛火剪影,只能瞧见被举高的女子,低头捧着一张脸。
有些声音隔着门扇,都能清清楚楚听见。
啪――
一只纤细的手被另一只大手压着,紧紧扣在门扇上,再慢慢滑落。
“好哥哥,你温柔些,受不住了……”
护卫:“……”
他们约摸是要工伤了,也不晓得王爷能不能发点补银。
真正受不住的是花怀闻。
明明他们衣衫整齐,除了亲亲抱抱,哦,还举了个高高以外,什么也没干,怎么他就生出自己是一个禽兽的错觉。
这一个多时辰,柳天问忙活得很,又要装作嬉闹,又要教花怀闻怎么装出动静来。
不过她倒是没有半点不乐意。
光是看花怀闻脸红耳赤,某些控制不住的反应,以及羞窘得要钻地板的样子,她就感觉快乐满满。
再也没有比逗小花朵更令人快活的事情了。
等到沈浪和朱七七当真引得长街喧闹,一群老百姓围在此地看热闹,且将皇家护卫引入院子这边来,花怀闻已经脸红成一只大龙虾。
沈浪将人引来以后,他们就不需要做戏了,而是要换一身得体衣裳,向圣上解释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庭广众之下,皇家丑事被揭穿,隔着一道帘子的圣上,勃然大怒。
“不知姑娘可有实证?”
柳天问得意抬起下巴:“自然有。”
她刚才让四王爷说那么多,讲那么久,可不是单单听他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为了模仿房中事,拖延时间,也只是一方面原因。
更重要的是,人在得意的时候,就容易露出马脚,她顺道找点蛛丝马迹,深挖证据,也不过分。
四王爷活该如此!
“……以上所说的地方,我不清楚在哪里,不过有这些物品的地方在何处,相信宗人府比我们要更加清楚,不会找不着。”
圣上转着扳指的手顿了顿,被气得扯平的嘴角,重新多了一抹笑意。
这姑娘倒是厉害,连他也敢算计。
圣上身边的御前护卫也不蠢,闻言怒斥一声:“大胆!”
“诶……”圣上抬手阻止御前护卫,踩上了柳天问设下的坑,“宗人府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便可以换一任宗令和宗正了。”
要是宗人府几位主要官员在,肯定要跪一地,满身冷汗,为表忠心高喊着“臣必定竭力配合”云云。
大理寺和刑部,倒是要松一口气。
柳天问得到保证,人就安静了许多,老老实实配合录口供,被放走。
折腾到这时,天色已然开始泛白,露出朦朦胧胧的光来。
朱七七也配合完成,从另一头出来。
柳天问不失时机夸她:“七七姑娘真是厉害,短短时间就能将此事办好,一看就是巾帼须眉、当世英才!”
朱七七都被夸得脸红了,拉着她的手臂,开始娇羞撒娇。
嘴上连连说着“才没有”,心里却是乐开花。
柳天问拍拍她的脑袋,开始夸她漂亮又仗义云云,直接把人说得恨不得和她黏在一块,生生世世都不要再分开。
沈浪看得啧啧称奇。
没想到朱大小姐,还有这么乖巧娇羞的模样。
他转头看向花怀闻,眼睛在对方肿胀破损的嘴角滑过,关心起他们这几日过得可好,有没有受伤。
这几日……
花怀闻很是脸红。
沈浪大概明白,不再为难他。
此事告一段落后,沈浪他们要往北去,柳天问却要回西南小镇,将消息告知那位不幸姑娘的娘亲。
他们就在虎丘长亭辞别。
朱七七拉着柳天问,头挨在她肩膀上,恋恋不舍极了。
“我们肯定还会再见面的。”柳天问揉着她的脑袋安慰她,只差亲上一口了,“不用伤心。”
沈浪也不催促,任由她们依依惜别老半天,才策马离开。
柳天问望着滚滚灰尘,也要和花怀闻、李观鱼道别。
不过……
她一个铜板的钱都没了,想问两人借几两碎银。
花怀闻也没带。
李观鱼倒是毫不吝啬,掏出一小沓银票,直接给她。
“这么大方?我将你家院子烧了,还差点儿冤枉了你,你怎么还对我这么好?”柳天问不太懂他。
花怀闻警惕起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观鱼只是一笑:“我觉得与天问姑娘投机,甚是心喜。天问姑娘拿了我的钱,少不了下次再见要来寻我。我只是给自己留一个见你的机会。”
花怀闻:“!”
他就知道!
柳天问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安心收起银票:“谢了。”
既然是借,她肯定会还。
少女已换下脏兮兮的乞丐装,一身绣蝶淡粉长裙,明媚而清丽。
就连远去的背影,都透着一股子轻盈、灵动。
蝴蝶成精一样。
绚烂美丽。
李观鱼家中院子须得重建,率先和花怀闻告辞。
花怀闻笑意淡淡和他作别以后,拔腿回家拿了银票和马,丢下一封信,追赶上去。
马蹄哒哒,没多久就追上甩着草叶的柳天问。
刚告别不久就相见,柳天问也是高兴的。
“小花朵!”她快步跑过去,问他,“你怎么来了?”
花怀闻下马,牵着缰绳,看着她认真道:“我想和你一起。”
主要是……
按照对方的性子,要是他不跟紧一点儿,对方再看上个合心意的男子,就真的没他什么事儿了。
柳天问窃笑:“就算你不来找我,等我回西南办完事情,也会回来找你的。”
这么合她心意的人,可不好找。
“太久了。”花怀闻抿唇,“西南与江南相隔千里,一来一回不知耗时多久……”
他等不得那么久。
“你没有事情要做?”柳天问知道,花怀闻喜欢读书却不喜欢功名,正和家中力争从商。
要证明自己,耗费的力气必定不小。
花怀闻自然有事情要做。
他的商队刚建立两年,目前只在苏州小有作为,还不够看。
追寻真爱是自己的事情,要不是有着充分的理由,他也不会抛下商队,给别人添麻烦。
对君子来说,这样自然足够妥帖。
可……
这么一来,也显得他追上来的目的,不够单纯。
“有。我可以顺道去蜀地,寻一寻蜀绣生意的门路。”花怀闻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柳天问也没有介怀,她反倒对花怀闻说的生意很有兴趣。
两人共乘一匹马,一同往西南进发。
去时,柳天问赶路。
别人家娘亲等候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她并不忍心让对方再多等。
即便……对方得到的消息,注定会令自己悲伤,但也好趁早认清楚身边人的真面目,不可再浪费生命在这样的人身上。
李员外被抓的消息,并没有柳天问抵达的快。
她帮人也十分雷厉风行,让对方冷静一个时辰,好好思考。
“如果你想要摆脱李员外,现在就能写好和离书,我能帮你想办法让李员外摁好手印,签署好和离书。只不过你那大儿子一个同谋的罪名,是绝对脱不掉的,你二儿子还没查清楚,只有三儿子在你身边,年纪尚幼,你还能保住,让他跟你姓,归娘家一脉族谱。”
李夫人姓扈,家中排行第六,年轻时候也是受尽宠爱的娇娇女。
可她错看情郎,早已经和家里决裂,她保不准家里还愿不愿意帮助她。
“好办,直接问问就行。”对方若是有这个心,柳天问并不介意帮忙跑个腿,只要对方不恩将仇报,她便觉得只是举手之劳。
扈六娘犹豫着点头。
柳天问就拖着花怀闻走了一趟。
扈家在龙州司,成都府北,恰好可以让花怀闻先去那边待几天,她来回跑几趟,将事情全部搞定再与他汇合。
亏得扈家是爱女儿的,兄嫂也并不介怀家中多两口人,便让扈家大哥跟着跑了一趟,赶在京城抄家令下达之前,先将人捞出来。
扈六娘抱着懵懵懂懂的小儿子,朝柳天问磕头,磕得血肉模糊,涕泗横流。
柳天问生怕她失血过多,晕死过去,赶紧把人扶起来,好话说上一箩筐,激励她“女子何处不为家”、“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贞洁算个屁”、“人活一世开心最重要”、“女子当自强,找到兴趣忙”云云。
听得三个人都开始迷糊了。
刚到成都府,柳天问就和他们告别,去寻花怀闻了。
扈家大哥都没来及说,自家蜀绣也不错,可以合作之类的事情。
花怀闻在成都府待的时间不算短,还特意租了个小院子,地方不大,倒是被布置得像模像样。
深秋时分,庭院枫树三五棵,落得一地红叶为毯。
树木底下有摇椅案桌,白日浴光,最是舒适。
不过小院无人。
她便躺在树下摇椅,睡去静候着。
等到醒来,夜幕已深,空气中飘着一股饭菜香。
一睁眼,头顶红枫漏月光。
她撑着手坐起来,发现头上多了一个薄枕,身上多了一层厚厚的毯子,就连四周,也被一架四时屏风围住,不漏半点寒风。
这种熨烫妥帖,让柳天问很受用。
她循着香味跑到厨房。
花怀闻把锅中菜蔬铲起来:“饿了没?这是最后一道菜了,你先拿进去吃着,我刷完锅再进去。”
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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