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够,又多拆了两个。
穿过毒雾,落地后出现了三个岔道口。
走在前头的陆楚二人停下脚步。
叶蝉衣道:“要不按照你们的直觉,随便选一个方向?”
反正其他甬道,还是要回头拆一遍的。
陆小凤再三确认:“当真?”
柳天问把人往前一推,他身体一歪,再次进了右边甬道。
这一次,他们对上了密密麻麻,像是眼睛一样的一排小洞,小洞里面还会喷火。
叶蝉衣兴奋了:“你说我们要是将它的火苗堵回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能不能直接把里面的机关给烧毁?还是直接就是切断了空气,只有灭火的效果?
楚留香瞬间想到了可以万针齐发的“飘渺针”,当即道:“用方才所得暗器。”
“老楚聪明!”他们乐颠颠回去捡暗器。
五人双手夹满暗器,排成一排对着墙壁上的出火口。
那黝黑的洞穴,像是野兽盯着他们的眼睛。
柳天问道:“我触发机关了?”
叶蝉衣点头:“来吧!”
咔!
轰――
猛烈的火焰,从一个个黑洞里面冒出来,抖动着火舌。
唰唰――
右手左手接连甩出去暗器,旋身侧踢。
叮叮――
暗器穿越火舌,打中内里。
砰!!
一声巨响后,眼前的墙壁轰然塌下。
他们往后退了几步,躲避尘土。
扬起的尘土静止后,他们才看到背后的机关,以及机关背后……又一堵墙。
柳天问拿起腰上挂着的小工具:“衣衣,来。”
叶蝉衣跃跃跟上:“好咧!”
……
青衣楼丝毫不愧对它的外号“机关楼”,里面的机关花样百出,随着往里面走的深度,机关难度逐渐升级。
叶蝉衣感叹了一句:“这里的机关,好像比凤阳府的要好玩诶。”
好玩?!
陆小凤忽然觉得,花满楼的未来,大概会和花老爷十分相似。
一路拆了十多道机关后,他们进入了一个类似大堂一样宽敞的地方。
最前面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背着手,看着叶蝉衣他们,在他左右两边,还站着三十多短打窄衣的杀手。
“这么人齐?”叶蝉衣疑惑,“你们失业了?”
踩着台阶走下来的陆小凤,差点儿没被这句话弄得踩空。
十七阴沉的眼神,瞬间从一干人中,锁定叶蝉衣。
“你是谁?”
他的声音,就像掩埋了一百年的尸体一样,带着浓重的恶劣气息。
叶蝉衣感觉阴风阵阵。
“江湖朋友送了个外号,叫‘冰蝉仙子’。”
冰蝉仙子?
听到这个外号,杀手都忍不住眼角抽抽。
近几个月,这名号在江湖可不要太响亮了,甚至不混江湖的老百姓,都知道有个叫“冰蝉仙子”的女子,专爱整治搅乱江湖的人,手段还一次比一次奇怪,让那些想要找破绽的人无从入手。
他们瞬间警惕起来,每一根筋骨,每一块肌肉都调动到最高防御状态。
叶蝉衣茫然。
她说什么了吗?
不就是报了个名号而已,为什么这群人如临大敌一样看着她。
“你们十七楼所有杀手都在这里了?”叶蝉衣抛去疑问,看向十七。
十七眼神越发阴深:“是。”
收到其他楼的人最高级别的燃烟求助,他们都放下了手上的事情,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这里的确是能回来的全部人了,任务出得远的同伴,就没有办法了。
叶蝉衣有些失望。
这青衣楼……不太行,没有传说中的一百零八楼就算了,每个楼里也没有一百零八人!
区区三十余人,做壮丁不太够啊!
她眼里的失望,落在十七眼里,实在是一种挑衅。
他觉得非要给对方一点苦头吃,对方才能明白他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十七身上瞬间升起来的杀气,让柳天问震颤不已。
熟悉的味道啊……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十七。
十七莫名打了个寒颤,从腰后掏出来两把剔骨刀。
这两把刀,都是精钢打造,锋利无比。
他最喜欢用这两把刀,给别人剔骨了。
“咦?”叶蝉衣看着那两把武器,疑惑道,“不是说你以前是仵作么?你后来改行当杀猪佬了?”
她疑惑得真情实感,没有丝毫嘲笑的意思。
中年人还挺爱岗敬业的嘛,当过仵作,做楼主都要在义庄底下开,当过杀猪佬,改行之后,杀猪刀还不离身。
“噗……”陆小凤没忍住,笑了。
他笑得真诚,只有嘲笑,没有别的意思。
花满楼感觉自己肩膀上多了一颗脑袋,有点儿想要推开。
这颤抖的笑声,对他来说还是响亮了点儿。
楚留香展开扇子,稍稍遮挡住自己上扬的嘴角,给杀手们留点儿面子。
柳天问笑得没有丝毫掩盖。
十七阴郁深沉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他接受不了这种侮辱――即便叶蝉衣当真没有这样的意思。
双刀在他手上转了两圈,被他牢牢握住,一跃而起,挥斩而下。
斩的对象,便是叶蝉衣。
柳天问眼睛一亮,闪到叶蝉衣面前:“这个留给我,其他人你们看着分!”
三十余其他人,瞬间看了过来。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我们三个每人十个,给衣衣姑娘留六个?”
“你看我像是能打六个的样子吗?”叶蝉衣眼神幽幽。
她练武才几日!
花满楼建议:“要不我们背对背,围圈打?”
陆小凤道:“可矣!”
站成一排的四人,瞬间背靠背,围成一个小圈。
“衣衣不是说想学‘流云飞袖’,我今日便教你怎么用可好?”
叶蝉衣雀跃起来:“好啊!”
陆小凤抬脚踢走刺过来的细剑:“衣衣姑娘‘分花拂柳手’新练,还不够熟悉,练完‘流云飞袖’,再练练‘分花拂柳手’。”
武学奇才楚留香有话说:“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要是将‘飘渺针’融入‘分花拂柳手’或者‘流云飞袖’中,会多一种出其不意的效果。”
叶蝉衣抬手,劈向冲来杀手的肩膀,听到楚留香的话,她手腕一转,“分花拂柳手”用得比平时重了一些。
“噗!”杀手呕出一口血来。
他不肯吃亏,抬脚要铲叶蝉衣。
花满楼听到响动,将叶蝉衣拦腰环住,提起来,往前一甩。
【出腿!】
叶蝉衣身体比脑子跑得快。
她不会腿法,只会“脚底抹油”这样和腿法挂钩的轻功。
下意识,她用上了这招。
脚背直接踢上了滑铲的杀手下颚。
杀手仰面后倒,快成残影的双脚,在他腿上踢了好几脚,踢得人双腿前折,以头部为支撑点。
那连续踢向双腿的脚,就踢到了对方臀部。
哧溜――
杀手倒仰翻滚再翻滚,撞到了好几个同伴。
叶蝉衣也平安落地,无惊无险。
柳天问近乎压着十七在打,对方根本没有多少还手的力气。
可遇上一个能不被她打死的人,实在是太太太难得了,柳天问后期都收敛了很多,逐渐找回了年轻时候,揍人的节奏。
心有余力的情况下,她就顺脚帮孩子们踹几下那些杀手,给孩子们多喘一口气,顺便指点一下出招。
“衣衣,下手再往左偏一寸,可以省点力气,别把手打疼了。”
“小凤凰,你那招‘飘渺针’指法不对,别把灵犀一指的习惯带进来,劲要外放!”
“阿楚的‘分花拂柳手’不用太留情,这群杀手身体素质还行,你本来就不带杀气,还收着作甚。”
“我的幺儿七童哟,你这么温柔,是要给他按摩还是揍他哩!”
说着说着,她反应过来了。
柳天问一拍脑袋:“哎哟,瞧我,你们是故意的呀!是要给衣衣练手对吧?”她摆了摆手,“那你们下手轻点,别把人打死咯!衣衣,‘分花拂柳手’再转腕下沉时不必用力,顺着力度沉下去便好,力气留给上扬时。”
杀手们:“……”
爹的!
虽然他们也感觉到了,但是被别人一五一十说出来,还是要更气一些!!
更气的杀手们,下手就更狠了。
然后他们便发现……
那叫“冰蝉仙子”的女人,越打越兴奋。
@#*¥!
杀手们气得语言输出系统紊乱。
这一架,打了两个时辰左右,叶蝉衣有些累了。
其余四人便速战速决,将这些人的穴道点了,拿铁索捆住,开始拷问。
问出青衣楼第十八楼所在后,其余人遣镖局送往凤阳府府衙,他们压着那招供的赶往徽州府。
徽州府所在的青衣楼第十八楼,坐落于一座河鱼禽兽集中贩卖的市场后头。
叶蝉衣闻着空气中传来的腥臊味儿,觉得青衣楼真是重口。
按照惯例,他们先吃了一顿好的,再压着人前去十八楼。
在他们进去之前,这杀手还嚣张嘲笑:“十八楼高手如云,你们死定了!”
两个半时辰后,四十三个高手被赶出来,送往凤阳府。
叶蝉衣掐指一算。
这杀手比普通人耐磋磨,送去搞水利工程妥妥的。
勉强够了。
最重要的是,凤阳府的奇异盲盒店开张的日子,就剩两天了。
有些局,得再推一把。
第65章 全都是套路
叶蝉衣他们离开凤阳府多久,霍休就查商品的来源查了多久。
他主要跟着花家那几个总钻偏僻地方的管事走,出没于深山老林里,为此,他还错过了街头巷尾讨论被清剿的十七楼的事情。
只是,他一无所获。
他只查到,花家庄子也有一座地下仓库,里面堆了不少奇异盲盒店的货物。除了如今市面上常见的那些货物之外,还有好些是见所未见的东西。
比如,有一种饼一指节厚,却很多孔洞,还特别容易碎。
他不过是拿出来看时用力了一点,就发出“咔嘣”一声响。
还有一种装在细长瓷瓶罐子里面的水,稍微摇一摇,晃一晃,就有大量白沫冒出来。
他当场就把这玩意丢进了池子里。
霍休怀疑,叶蝉衣知道会有人来探,特意在里面下毒。
好灵敏的女娃娃。
偷了两样东西出来一探究竟的霍休,当时面对着山间湖泊的眼神都幽深了。
只不过。
就算是庄子里的地下仓库,也远远达不到提供漠北、保定府、凤阳府以及杭州府四个地方的库存。
一定还有什么地方,是他遗漏了。
霍休目光闪烁。
“还有一天盲盒铺子就开业了,我倒要看看,倘若霍天青要货,你们从什么地方拿出来。”
一指节厚的饼,在他手中散成粉末。
霍休拂袖而去。
在他离开后,霍天青从旁边的林子里闪出来。
他走到霍休刚才站立的地方,捻起那饼的碎屑闻了闻。
长身玉立的青年,嘴角有一抹极其浅淡的笑容,一闪即逝。
末几,他也背着手,从另一个方向离开此地。
霍天青离开后,远处山坡阴凉处,冒出来一颗头颅。
那不是上官飞燕是谁!
她已在此闭关了近半月,秘籍才修炼了一半不到。
“或许,我该先回去,借叶蝉衣他们的手,把霍休弄死!”
方才,她可是被霍休头顶上的绿条吸引来的。
根据上面的字,她知晓霍休对她不明消失一事,生了疑问。
要是找不到合理的理由,那个人可能会毫不犹豫丢弃她这颗棋子。
此外,霍休竟还想连同花家的地产,一同收到手上。
上官飞燕都笑了。
花家要是那么好扳倒,轮得到他霍休来占这个便宜?!
她当时不敢靠近,只能远远辨别上面的字。
奇怪的是,她分明离得很远,那字却像是近在眼前一样,轻易就能看见。
上官飞燕心里大喜,觉得这是自己武功有长进的缘由。
这《葵花宝典》,还真是好东西!
或许,她不该像以前一样怕霍休,她现在哪怕没有杀死对方的能耐,至少也有自保的能耐了。
念及此,上官飞燕向霍天青的方向追去。
现时。
叶蝉衣他们星夜兼程,刚刚回到,匆匆吃完饭,草草洗漱一下就全体躺睡了。
在他们吃饭的时候,花老爷本来是怒气冲冲跑来问责的,见他们一个个都瘦了不少,气得让厨房给他们炖了一锅汤。
就……帅老头生气的方式,也挺特别的。
两霍一飞燕回到花家庄子时,他们已呼呼大睡。
当晚发生在客厢的月下暗会一事,三人齐齐掀起锦被盖头顶。
林仙儿一夜战七郎的事儿他们都看了,区区两个老少郎君,不算什么。
别吵他们睡觉。
昱日。
睡饱的叶蝉衣,精心收拾了一个仙气飘飘的淡紫色妆容,额头上用闪闪发光的小水钻贴了朵清莲。
一大早就在院里和霍天青谈论珠宝鉴定的楚留香,不吝夸道:“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衣衣姑娘,今日甚美。”①
青衣公子与蓝衣公子同坐,长身玉立,俊颜各异,锦鲤池与假山花墙做背景,天边白云点缀,微风揉碎,也不失为好风景。
叶蝉衣酝酿半日,只得一句:“真是赏心悦目。”
看小姑娘竭力憋出一句话,楚留香很给面子,真诚道:“多谢衣衣姑娘夸赞,楚某心亦悦之。”
叶蝉衣默了。
罢了。
和楚留香之流比什么夸人。
“对了,陆小凤呢?”
花花不必问,肯定已经起了,并估摸着等她睡饱再来。
现在嘛,肯定在路上。
果不其然,在叶蝉衣震天的敲门声里,花满楼出现在客厢院子里。
陆小凤也洗漱好,一脸痛苦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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