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想,她绝不可能告诉你,第一楼就在关中阎家大宅背后的山上,十五楼就在杭州府乱葬岗的空坟里。”
叶蝉衣挑眉:“这么详细?”
倒是意外之喜。
上官飞燕像是见鬼了一样,看着霍天青。
在这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莫怪此人忽然背叛了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看着绿字再次策马奔腾,呼啸而过,霍天青移开了眼睛。
既然叶蝉衣已将红鞋子的人全部擒住,那他也不用再假装什么情深意切了。
柳天问左看看右看看:“结束啦?”
热闹就这样没了?
“娘……”花满楼颇有些无奈,“我已报了官,算算时辰,也差不多要到了。”
柳天问遗憾收回蠢蠢欲动的手指。
她这幺儿,也太不懂事了!
可以先玩玩再报官的嘛!!
叶蝉衣安慰道:“不用可惜,我们还能回杭州府,将十五楼拆了!”
至于第一楼这么遥远的地方,派个机关厉害的人去就好了。
将红鞋子的九人交给苏州知府,换来厚厚一沓赏钱后,他们便转道去了十五楼。
十五楼拆卸所得,又重新运回凤阳府,交给花星雨来安置灾后重建的一应事务。
――这可是献上仙石后,皇帝亲笔所批,不算僭越。
等到二月春风起,他们才算是彻底闲下来。
柳天问被一十八封书信催回了苏州府老宅;楚留香出来许久,要回船上看看自己的三位义妹;陆小凤打了个招呼,又不知上哪里鬼混去了。
百花楼一时之间,只剩下了叶蝉衣和花满楼,以及……一只系统喵。
叶蝉衣捧着自己发烫的脸蛋,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呀,怎么就要过二人世界的生活了,真是怪难为情的。】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要是我一个把持不住,将人扑倒了可怎么办?】
【嘶……试想想,在这样一个没有星星只有月亮的夜晚,花花洗完澡坐在窗前,月色洒落,鲜花满楼,芬芳扑鼻。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书页,慢慢翻过去,月色落在他的指骨上。此时,夜风一吹,将他衣襟撩开,露出小片锁骨……】
【咳咳。】
花满楼想要装作没听见都不行。
他以为这些日子,他已习惯了衣衣时不时冒出来的想亲、想抱、想疼他之类的虎狼之词。
现在他才发现……
以前那才哪儿到哪儿。
小猫咪也忍不住了:“你可住脑吧,你是不是忘记了花满楼能听到你的心声。”
“还有几天就到期了,现在不多说点,那没了心声以后岂不是要用嘴来说?”叶蝉衣叹了一口气,在无名空间里摆出个捏着兰花指遮脸的造型来,“那多不好意思啊~”
猫猫:“……”
她的眼睛瞎了!
这是工伤!
必须报销维修费用!!
“花花嗓子不舒服?”叶蝉衣装傻。
她背着手,忍住即将爆出来的笑意,一步一步,慢慢靠近花满楼。
温雅君子能听到那浅浅的脚步声,踏踏点着脚尖,带着几丝顽皮爱闹的意思;他还能闻到晚风送来的一股香气。
那香气和花香并不同,还带着人体的温度,闻起来格外令人感到温暖。
香气丝丝入扣,像一张网将他围起来,不管怎么避,都势必要撞上去,扑个满怀。
他的手,不可抑制地轻颤了一下。
【你在想什么?】
【你。】
想你。
靠近的脚步声一顿。
叶蝉衣忍在嘴里的笑意,忍不住随着呼吸跑出来乱蹿。
脚步又恢复了一点一点慢慢靠近的节奏,只是比起刚才的顽皮戏弄,如今多了几分雀跃轻快。
还有三步。
三……
二……
一……
他们的脚尖只差着半步,就能紧紧贴在一起。
花满楼已闻到了少女鼻息之间的茉莉花味,清清浅浅淡淡的味道,却比浓酒还要更令人着迷。
那一丝丝淡淡味道,总勾得你忍不住深深嗅一口,又一口,再一口……
他微启的唇抿住,干痒的嗓子令喉结不禁上下滚了滚。
叶蝉衣目光慢慢抬起,从那印在衣服上微微凸起的锁骨,挪到翻滚的喉结,再顺着有些淡淡青茬印子的下巴,落到那紧抿的,似乎天生就带着微笑弧度的唇上。
唇色微艳,有喝完茶后的潋滟水迹。
她艰难移开自己的目光,顺着高挺鼻梁,对上那垂下眼睑,眸色黯淡的眼。
“花花~”少女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他的衣袖。
明明白白就是撒娇的语气。
“我想……”叶蝉衣脚尖踮起。
砰――
温润君子手中杯盏落地。
澄黄的茶水高高溅起四落,他猛然回神,搂着少女的腰往后一撤。
叶蝉衣受力往前一扑,下巴落在锁骨窝里,红唇印在他雪白的衣领上。
衣领之下,是颈侧疯狂跳动的筋脉。
咚!咚咚!!
唇上的温度,似乎隔着衣领都能感受到。
是炽热的、温软的。
花满楼忽觉掌下腰肢烫手,想要松开,又唯恐她站立不稳,于是只好忍住悸动,另一手握住她纤瘦的肩,把人稳住,才慢慢往后撤了半步。
这半步,落在叶蝉衣眼里,就是融入了天边月色中。
她几乎要看不见花满楼的脸,只能从溶溶月色里,勾勒出一片泛着柔、毛绒绒的轮廓。
“诶……”叶蝉衣伸手,拽住他的袖摆,“不准动!”
温雅君子顺从不动。
“往前走半步。”叶蝉衣拉了拉他的袖摆。
花满楼有些犹豫。
他们二人之间,相距也不过半步罢了。
叶蝉衣又扯了一下。
无奈君子,也只好小小往前动了动。
一身浅黄长袍的君子,从皓皓月色中走出来,流泻的银白从他侧脸倾落,落入她伸出的掌心上。
掌心就横在两人间。
“手。”
花满楼犹豫着,将手翻转,虚虚悬在叶蝉衣的掌心上。
宽大的手掌影子,随着如水的月色,被叶蝉衣拢着手指,圈住。
食指顽皮,撞了一下温润君子的尾指。
暖热的触感,稍纵即逝。
花满楼下意识要将手收回,被眼疾手快的叶蝉衣两手按住。
“别动。”她手上用了点劲儿。
君子果然不挣扎了。
叶蝉衣的思绪差点儿跑偏,开始满脑子跑“马”。
――马赛克的“马”。
她忍住了没想。
“花花……”叶蝉衣倾身向前,靠在一片红色蔓延到脖颈的斯文君子耳边,轻声问,“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现在想什么?”
【是不是像我一样,脑袋里全是你染了月色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还有……温暖的唇。】
花满楼干涩的眼球忍不住动了动,咽喉也干涩得厉害。
可他不敢动。
叶蝉衣松开一只手,轻轻落在他的衣领上。
食指勾住。
尔后……
花满楼两指一动,将她穴道点住。
沙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衣衣,对不住。花满楼也并非你所想的那么君子。”
【为了不委屈你。】
【为了你将来不至于后悔,花满楼只好得罪了。】
叶蝉衣:“!”
【花!花!】
她后悔个der!
“统统,给我三千世界全网搜!我要最全的撩汉指南!”
她就不信了!
第73章 撩汉指南
作为一个自认效率十分高效的系统,小猫咪马上进行了一波筛选。
在花满楼将叶蝉衣送回房,解了穴道马上落荒而逃后,就列了一屏幕词条,以供筛选。
叶蝉衣气鼓鼓地盘腿坐在地上,死死盯着那些词条:
什么“撩汉大全”、“三大招教你搞定臭男人”、“撩汉一百零八式”、“让男人受不了的夸夸”、“男人最爱的声音”、“甜而不腻小情话”……
直白的词条,真是一看就令人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选了个“让男人受不了的夸夸”,点开看完,只获得一点信息:直球夸夸夸。
“这是真的有用的吗?”她平时可没少夸,也不见对方受不了,化身为狼扑上来。
小猫咪也不懂,但她还是帮忙挠着脑袋想:“或许,是语气问题?”
叶蝉衣若有所思:“这样吗……”
那她换个语气试试看?
魅惑一点?还是御姐一点?
小猫咪琢磨道:“要不小叶子你充分利用一下夹子音?”
根据三千世界数据分析,这可是男人最喜欢的声音来着。
“不行,我会觉得自己原地返回三岁半,活像个智障。”叶蝉衣抖了抖,觉得不太可以。
长得可爱,性格也可可爱爱的女生夹一下,人家那叫撒娇。她这样的来夹,叫做性情大变,会令人怀疑是不是有毛病。
下一个。
情话?
叶蝉衣斟酌着,莫不是自己说情话的直球夸,太过令人羞涩,需要一些有古意,带有“犹抱琵芭半遮面”效果的情话?
点开看看。
“哥哥,我好冷啊,可以借你的怀抱暖一暖吗?”
“你不要觉得我嘴笨,其实我嘴挺甜的,你要不要尝一尝?”
“宝贝你好棒哦,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要是没了你,我该怎么办?”
……
才看了三条,叶蝉衣就面无表情关掉。
唔,这种情话的确甜而不腻,只是油得可以炒菜而已。
又刷了七八条。
叶蝉衣忍不住吐槽:“写这些东西的人,精神状态都还好吗?”
她居然看到了“筷子好凉凉,需要你的爱暖暖”之类的东西。
就……离谱。
比她还要离谱的存在,实在不多。
今天大概能一次看完。
叶蝉衣刷到半夜,才勉强找到三条讲得还算有道理,她也能接受的建议。
她奋笔疾书抄下来,贴在床顶上,盯着入睡。
昱日一早。
叶蝉衣翻了个身,抱住旁边的小猫咪。
猫猫用爪子按住她埋过来的脸:“小叶子,你该起床了。”
“晚点嘛。”她嘟囔着扒拉开猫猫的小爪子,搂进怀里,“难得不用搞事,也不用去铺子。”
小猫咪挣扎:“你还想不想搞定花满楼,成功吃到嘴里了?!”
叶蝉衣一个激灵,当即惊坐起:“对哦!当务之急是攻略花花!”
挣扎的猫咪失去束缚,用力过度,自己给自己翻了个身,一路滚动床角。
还没回神,又被叶蝉衣捞回去“吧唧”了一口,转了一圈,抛高接住又塞进被窝里。
等猫猫从被窝里面钻出头来,叶蝉衣已经换好了一身如莲花花瓣层层堆叠的深蓝色渐变留仙裙,如深夜一朵幽莲,站在脸盆前开始净脸,预备梳妆。
头发被叶蝉衣全部挽起,对照着教程梳成莲花状,背后别上黑珍珠送来的珍珠串和裙子同色发带。
猫猫看了半天,道:“要不你在眉心加一朵蓝莲花?”
叶蝉衣画完,对镜照了照,觉得不错。
清冷的面容似乎多了几丝魅惑。
她又精心挑了个有着清冷又魅惑淡香的香包,挂在腰间。
妥了。
叶蝉衣拉开门,向花厅去。
百花楼的花厅是当真摆满了花。
百花簇拥中,有一张红木圆桌放置着,那里已摆了两道菜。
“你起来了?”转角处,传来温润君子平和的声音。
对方嘴角挂着一惯上翘的弧度,仿佛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叶蝉衣朝他走去,留仙裙的衣摆不经意划过他的手背,往厨房走去。
“我来帮你把粥端出来吧,我已经闻到荠菜粥的清香了。”
留仙裙的触感特别不同,滑腻得像是活水淌过指缝一样,一触即走,却将微痒的感觉,留在手背上。
而且。
花满楼已察觉,叶蝉衣身上挂了香包。
比起环佩一身的装扮,小姑娘平日更喜欢一身素,连帕子都懒得带一条,更不用说有垂坠感的香包了。
那香包上的香气,并不常闻到,像是特意调制出来的香。
――有些清冷,又有些勾人。
浅浅淡淡的味道像是能令人上瘾,想要不断深呼吸嗅清楚。
叶蝉衣很快就端着粥走回来。
她将托盘直接放到一边,双手顺着裙摆坐下。
花满楼替她盛粥。
两人安静吃完一顿早饭。
“把手伸出来。”叶蝉衣从衣袖里掏出一张帕子,道,“你嘴角沾了一点粥水。”
花满楼本想从袖子里面拿帕子的,闻言将手往旁边一伸:“多谢衣衣。”
――心上人的好意,自然不能辜负。
“不客气。”
她将帕子压在君子掌心,食指微微用力下压。花满楼能清晰感觉到,薄薄的帕子上,那圆润指腹的弧度。
不过按了一下,手指就收回了。
帕子被叠得方方正正,带着叶蝉衣腰腹捂了一早上的温度,以及衣物上的香气。
花满楼耳根微热,按在嘴角。
他擦完嘴巴,准备开口说点什么。
叶蝉衣却做出了要站起来,离开桌子的准备。
她斜并着的腿立起来,向前倾身时,似乎没站稳,晃了一下,手掌不经意压着他的大腿,借力起身,收拾桌上三两碗筷入托盘,端着进厨房。
她利落走开,手掌那轻轻一压,似乎只是不经意。
花满楼的腿却是已经僵硬得不能再僵硬。
手掌的柔软落在腿上的感觉,是那样清楚明晰。
好半晌,他才放过自己的长腿,动了动,站起来。
――他得去干点活,冷静一下。
房间里。
叶蝉衣扑在床上,抱着小猫咪嗷嗷叫:“妈妈惹,他的大腿练得像是石头一样,绷紧起来的瞬间全部都是肌肉!”
她可不要太爱了!!
猫猫拒绝:“别乱叫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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