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面无表情,像是拧着一只不停扑闪翅膀和脚丫子的小鸡仔一样,拧着小黑丢进了囚牢里。
所有人都塞进去之后,叶蝉衣再把机关重新关上。
哐啷――
像是砸在人心头一样重。
场面有些血腥,大家都转过脸,不太想看。
花满楼看不见血腥,只能闻到血腥和腐臭的味道,但耳朵里听着的,只有天公子微弱的呼吸,以及那些人跌跌撞撞的脚步声、自顾自喊叫的声音。
在他听来,其实场面不可怕,反倒是有些好笑。
要不是温雅君子比较能共情他人,怕是完全体会不到他们复杂的心情。
他伸手拍了拍叶蝉衣的肩膀,生怕对方心里生出什么不好的阴影。
叶蝉衣抿着唇,反拍了两下他的手背:“我没事,只不过冤有头债有主罢了。”
何况这债主还是假的,便宜他们了。
一刻钟过去,所有声音都停止了,他们才回过头来看。
抬眼望去,还以为自己到了哪个战场去做收拾打扫工作。
碎尸万段在此刻,不再是一个虚无的形容词。
叶蝉衣掏出软筋散,往囚笼里面吹去,又等一刻钟过去,才让冷血进去找到天公子,在花满楼的指引下,废掉了天公子和小公子等人的筋脉。
尘埃落定。
叶蝉衣吐出来一口气。
“统统,还有多久恐怖箱会结束?”
小猫咪伸了个懒腰:“不多,十秒。”
续了好几次恐怖箱,她的数据都快盯得和时间混在一起了。
十秒。
腐尸散去,血腥散去,一切虚幻尽皆散去。
大殿重新显现出来,两边燃烧的火盆已冷却,唯有无情带来的捕快手上,火光融融。
天公子的记忆,瞬间回笼。
木偶人事件、无根镇事件……
这一瞬间,所有的事情融合在一起,变得明朗起来。
为什么叶蝉衣非要拐一个大弯,不直接将他抓了?那是她心里清楚,等无根镇的恐怖箱结束之后,天公子就知道自己从前、现在的事情,不会有任何证据能控在别人手上。
那么他肯定死咬牙关,不会说出自己曾经对无根镇做过的一切。
手下人亦然。
为此,对方直接让无情等人进来玩偶世界,留在这里,利用心理压力直接逼得小公子和小黑两人招供。也不对,说不定还有那一群手下的供词。
届时,他说与不说,也没有区别了。
好算计,真是好算计。
天公子胸膛起伏不定,目眦尽裂。
他无力蹬着自己被废掉的手脚,嘶吼道:“叶蝉衣!我要杀了你!”
叶蝉衣本人掏了掏被震到嗡嗡的耳廓,不太在意。
她问无情:“这些人怎么处理?”
“押解凉州卫,拔出那边的人,再一道处理。”无情回道。
凉州卫距离玩偶山庄有些距离,叶蝉衣掐指一算,他们还得耗费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回江南。
不过也好,姬冰雁和黑珍珠都靠近那边,可以顺便去看一下老朋友!
想到这事儿,叶蝉衣将机关拆掉的时候都积极了几分。
大殿门前那一片小园景,其实就是玩偶世界通往外面的通道。
将机关拆掉之后,头顶上的黑布掉下来,露出了山岩凹凸不平的模样来,没了鬼打门一样的奇门遁甲之术支撑,玩偶世界也只不过是两座山庄大小的地儿。
他们从通道往外走,站在山脚回看,才发现原来他们就在玩偶山庄底下的山腹。
抄了天宗和玩偶山庄,国库又充盈了几分。
只是有一件怪事。
――那个叫桃枝的姑娘不在被收押的人里面。
叶蝉衣怕生出什么意外来,印了份画像,让无情多注意。
无情收下画像,将赏金交给叶蝉衣,得了对方一个以后不加价的保证。
无情:“!!”
叶姑娘是不是快要和花七公子成亲了,才有这种堪称奇迹的好事儿降临。
亲手创造了奇迹的叶姑娘什么也没有透露,只是嫌弃他们押解囚车太慢,先行一步到了兰州找姬冰雁玩了三天,结果惨被加班,足足看了两天半账本,还有半天是从商城放货出来。
她哭唧唧喊着以后再也不来找姬冰雁玩儿了!
尔后。
被一脸淡定的姬冰雁用一万两收买了,乐呵呵表示以后他们还是好兄弟,加班不是问题!
花、陆、楚:“……”
三人无奈摇头轻笑。
看完姬冰雁,他们又马不停蹄去找了黑珍珠。
黑珍珠已统一了沙漠各小国,真正成了一个女王。
能够见到叶蝉衣,她开心得不行,把人留在自己寝宫三天三夜,另外三个大男人则另行安排。
两个女孩子连吃饭的时候都黏糊糊地贴贴,简直恨不得变成一个人。
告别时,黑珍珠更是表示:“如果花满楼对你不好,你就来沙漠找我。”
花满楼温和,但是坚定把人拉到自己旁边来:“多谢黑珍珠姑娘提醒,不过花某不会让那一天到来。告辞了。”
他们马不停蹄,赶往凉州卫,恰好赶上判决现场。
天公子等人被判了枭首,砍下来的脑袋就挂在闹市中心的木柱上面。
一连串脑袋像是气球一样被提溜上去。
捕快刚离开,不知哪里来了一群鹰隼,直接扑上去啄食,
黑压压一片的影子,将一串脑袋都覆盖了。
等鹰隼离去,就只能看见有些发黄的坑坑洼洼的头骨,再不见一丝血肉。
叶蝉衣用手搭了个凉棚,放眼追逐那些鹰隼的影子。
“是他们回来报仇了吧?”
――债主,终究还是回来讨债了。
挺好的。
凉州卫在另一种意义上,也算是伤心地。
叶蝉衣去无根镇转了一圈,看了几眼它如今的繁华,就离开了。
四人快马加鞭,赶在小暑结束之前回了江南。
出门还是春日雨绵绵,再归来已经是夏日惊雷雨成线。
叶蝉衣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水珠,推开百花楼的门。
然后。
她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勒进了怀里。
谁呀?
第111章 熟悉的社死时刻
来人轻功卓绝,气息藏得妥善。
要不是扑过来时带起一阵风,花满楼都发现不了。
三人瞬间警惕起来,陆小凤、楚留香同时出手朝那人打去,花满楼则是伸手要揽住叶蝉衣的腰,将人护过来。
来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心里暗道正好。
他揽着叶蝉衣的两只手,根本没有挪开,直接将人抱起来,带着一起往左侧翻转,踢向楚留香和陆小凤攻过来的手,还顺便躲开了花满楼伸过来的手。
三人从三个方向往前,都捞了一个空。
对方带着叶蝉衣往后一撤,坐到大堂的桌子上。
最气人的是,那人还埋头在叶蝉衣的脖子上,不知在干嘛。
叶蝉衣瞪着眼睛,没有动弹,也不知是不是被点穴了。
但这一个动作,可谓是点燃了三人怒火。
花满楼蹙眉,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但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陆小凤和楚留香都眉头紧锁,伸手再度攻过去。
衣衣姑娘不仅是他们好兄弟的意中人,也是他们兴趣相投的好朋友,他们不允许对方这样对待好朋友!
――哪怕只是这片刻的交手时间,他们就清楚知道,其实他们根本打不过这个神秘人。
面对齐齐攻过来的两个人,神秘人眼神都没分他们一个,只是在对方过来的时候,才开始动作。
他左手撑住桌面,右手还顺着叶蝉衣肩膀的一缕头发,带着几丝亲昵、调戏的味道,目中无人至极。
楚留香和陆小凤的脾气比不上花满楼,但自认也不算差,总算得上有耐心。
可在此人面前,偏偏破功了。
他们打过去的一掌,都比平时多了两分内力。
神秘人却只是一个蝎子后摆,划过一道弧线,就将他们的招式给拆解了。
脚上带着凌厉的风,直接袭向楚留香和陆小凤脸面。
两人折身后撤,躲开罡气一般冷硬的腿风,重新扭身,一朝“缥缈针”,加上同步的“分花拂柳手”,终于迫得那神秘人带着叶蝉衣翻身换了个地儿,抬脚将桌子踹过去顶住。
砰――
桌子被楚留香和陆小凤的“分花拂柳手”贯穿,木屑四散。
两人打算趁着这个视线模糊的机会,一鼓作气将人去路锁住。
就在此时。
花满楼叹了一声,掐着自己的鼻梁,无奈喊了一声:“娘……别闹了。”
娘?
陆小凤和楚留香刹住脚步。
等到木屑掉落下来,柳天问那张气鼓鼓盯着花满楼的脸,就完全露出来了。
对方一身俊秀潇洒的红色男装,头戴白玉抹额,手挽箭袖,脚蹬祥云靴,手上还配了一组垂到膝盖的玉,端的是一个风流俏郎君。
――初初看起来,比他们三个还要风流潇洒的那种。
“臭小子,这么快拆穿我!”她瞪着的眼珠子,似乎都在控诉对方,“就不能让我和阿楚还有小凤凰再多切磋一阵。”
平时要找他们打,一个个都不愿意,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还没过瘾就没了!
好生气!
“柳姐姐不气。”叶蝉衣在线哄人,“你怎么忽然来杭州府了?”
瞧她,都气糊涂了。
柳天问一拍脑袋:“对,我是有事过来找你的哩。”
“找我?”叶蝉衣指着自己,一脸疑惑。
找她逛街还是打反派?
总不会又去南风馆看那些公子跳舞,她们搁旁边吃饭吧?
柳天问拉着她的手,把人往外带:“对!我和老花还有六个小儿,给你准备了一些礼物,我带你去看看。”
叶蝉衣:“啊?”
莫名其妙,怎么就送礼物了?
她有点儿慌啊。
无措的眼神,递到花满楼身上。
花满楼感受到了,且已经开始感觉到头疼。
“娘亲。”温雅君子将事情拉到自己头上来,“要不将东西给我,我来解决就好。”
柳天问白了他一眼:“你解决个……”有些字眼在嘴边险险刹住,“这就是普通的礼物而已,用不着你解决,你给我呆一边去。”
被嫌弃的亲儿子:“……”
那不敢。
他怕他娘吓到衣衣。
花满楼挪到了叶蝉衣另一边。
柳天问:“……”
生什么儿子,还生了七个,个个糟心。
她拉着叶蝉衣的手,一路把人带到百花楼隔壁。
没错,只是隔壁。
“看……”柳天问指着旁边两层高的小楼,“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怎么样?还算精致吗?”
叶蝉衣“嘶”了一声:“这……是不是贵重了点儿?”
她虽然爱财,但也是有自己原则的!
正常人家,谁送礼物会送一栋楼啊!!
“贵重吗?”柳天问蹙眉想了想,有些不肯定,“不太贵重吧?杭州府的楼不比京城的贵,这也花不了几个钱,你要是不喜欢,我再给你重新找一栋。我们花家最重要的产业,还是江南地产,你看上哪个府的了?喜欢哪个镇子哪条街的哪栋楼?”
无名空间里,叶蝉衣吸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自己不争气的嘴角。
不行,忍住。
做人要有原则。
柳天问见叶蝉衣毫无反应,思索了一瞬,一拍手道:“是不是一栋楼太少了?这样,你喜欢哪条街,我直接划到你名下,老花肯定不吱声。”
他敢吱声?!
以后就甭想睡卧房了!
叶蝉衣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吐出来。
她听到了什么?一条街?
一条!
羡慕的眼泪,从嘴角不争气溜了出来。
“娘……”花满楼越听越离谱。
叶蝉衣拉住温雅君子的衣袖,打断道:“这栋小楼……它就不错……”
街什么的,她可不敢要。
对比之下,她忽然都觉得这栋小楼不贵了呢。
起码还礼还能还得起。
楚留香和陆小凤跟在背后,光明正大瞧热闹。
――凤凰的热闹,什么时候都能瞧,花的热闹就不常有了。
“是吧?”柳天问表情有些得意,“我也觉得不错,要是七童这小子敢惹你生气,你一个翻身就能过来,给他吃个闭门羹!”
花满楼:“娘……我不会做那种事情。”
他娘把他当什么了?
叶蝉衣认真思索起来。
譬如她要干点什么,花花不让还点她穴道时,她是不是就可以……
突然就觉得这份礼物还不错了呢!
陆小凤和楚留香忍笑。
憋住,不然就没办法继续看热闹了。
柳天问不惜拆花老爷的场,朝花满楼翻了个大白眼:“你爹一个文弱书生的样子,当初也说不惹我生气,婚后也的确基本事事迁就我,可你看我这些年有少生气吗?”
花满楼:“……”
的确没有少生气……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情趣?
是他还不懂了。
一转脸,对上叶蝉衣后,柳天问对着自家崽翻的白眼不见了,表情又变得亲切随和了:
“这男人啊,再温柔体贴,也有和你意见不同拌嘴的时候,该下手整治就整治,千万不要看他英俊就手下留情。不然呐,会吃亏的哩!”
看样子是经验之谈啊……
叶蝉衣默默记住。
不听他人言,吃亏在眼前。
柳天问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喏,地契收好。”
叶蝉衣双手接过,塞进系统背包。
她感觉自己的自信,随着财富又涨高了一点!
吱呀――
柳天问抬脚踢开小楼的门。
“这箱子里的东西,是老花送给你的礼物。”
叶蝉衣盯着那可以躺个人进去,两个箱子拼起来就能组成豪华棺材的大箱子,有些不敢肯定。
“送我?”什么礼物要装这么个大箱子?
总不至于是等人高的雕像吧?
柳天问点头:“打开看看。”
叶蝉衣伸手开箱,眼神瞄向花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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