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宿傩是女人?」
我能想象到五条悟此刻惊讶得呲牙咧嘴的表情,应该非常可爱,可惜我现在看不见。
「我觉得应该是谁进去看着就像谁,不知道具体情况,我又不敢去掀他的衣服,不过声音听起来是男人。」我撑了下身体,往后靠了靠,「我和他订下了束缚,但我忘记了条件是什么,也不知道我这个普通人对他能有什么用。」
「诶——条件中应该有‘让你忘记条件’这一条吧,听起来有些不妙啊。」
好了,现在正事已经说完,该考虑一下告白的事了,他在担心我和宿傩订下的束缚,感觉气氛正合适——
「我说啊,悟。」我咽了下口水,缓缓吸了口气,「你觉得我怎么样?」
「哈?」五条悟的声音中断了几秒,再开口时却没有丝毫犹豫,「挺好的啊,跟我见过的普通人都不一样,放心好了,我和杰谁都没觉得你会拖我们后腿。」
这应该……是夸奖没错吧?
虽然感觉他想的有点跑偏,但我还是毅然决然地开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同意和我交往吗?」
心跳频率逐渐加快,我看着屏幕里脸色苍白却带着期待笑容的自己,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什么啊,小莓你喜欢我的话,就把第一次见面的女仆装再借我穿一次吧,还有要帮我做美甲。以后你做了杰的女朋友,再穿你的衣服他可能会介意的。」
诶?
他在说什么?五条悟什么时候这么贴心、在意起别人介不介意了?
不对,更重要的是,我明明在向他告白,为什么我会变成夏油杰的女朋友?
「话说你既然喜欢杰就趁早对他告白,那家伙绝对不会拒绝你~就在电话里告白,或者等明晚我们回去,你跟他见面拥抱的时候也不错,我是绝·对不会拍·照·留·念的。」
拍个鬼的照啊!
现在我的表情和屏幕里的我同样复杂。
五条悟是不是哪里不对啊?用这么轻快的语调调侃自己的好友和跟自己满好感的女性,这就是传说中的兄弟情义?他难道以为我问他那个问题,只是想确认咒术师会不会歧视普通人、其实暗指夏油杰?
这好感度是什么情况?确实是上限一百,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满一百,宿傩的还是灰色不可攻略……是我表达的方式太隐晦了吗?还是谁先满好感谁就是男主?又或者……这根本不是恋爱方面的好感度?
「小莓,别害羞嘛~啊、杰把花洒关掉了,你还有三分钟考虑时间,一百八十秒倒计时开始——」
等、等等,怎么突然就倒计时了!但是,男主换成夏油杰,好像……也不是不行?
人长得好看,性格很温柔,实力也很强,比起五条悟应该更适合做男友……虽然我从没真的想过把攻略角色从核心角色换成NPC,但是既然五条悟这么说,说不定游戏机制也支持这么选择呢?
我舔了舔嘴唇,缓缓开口:「悟,我觉得——」可以试一下。
话音戛然而止。
诶——
果然只能攻略核心角色啊,告白也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失败,无论告白是否正式,无论什么理由,无论是不是误会,就都没有重来的机会了,就像人生一样。
一不留神就BE,还真是苛刻的游戏规则。
「小莓?决定好了吗?你还能再犹豫一百四十四秒——」
我可能已经没有那么久的时间了。
「悟,咒灵原来长这个样子啊,好丑啊,味道一定也很差,杰究竟是怎么把它们吃下去的?」
普通人在某些极端情况下也能看见咒灵,比如说,在将死的时候。
我终于第一次看见了咒灵,一只半个身子在窗外、头和两只爪子伸到我的床边、将我牢牢困在原位的长条形怪物,比起虚更丑也更恶心,衬的我的脸死一般的惨白。
「咒灵?你被咒灵袭击了吗?硝子在旁边吗?喂!小莓!你说话!能逃走吗?我这就叫人过去!别和它对视,快跑——」
很着急呢,悟,好像还从没见过他这么慌乱的样子。
我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悟……」
声音细若游丝。
被咬穿的肩膀和被利爪穿透的腹部,飞溅的血液把雪白的床单和附近的墙壁都染红,金发少女的脸上写满惊恐,而眼瞳中的光正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加油啊,悟,你们……」
最终还是成为了被遗留在荒岛上的公主。
「都要长命百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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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被遗留在荒岛上的公主”指米诺斯迷宫故事里的公主,上一章有提到
·那么请问回到病房里的硝子的心理阴影面积(
还有远程听妹妹遗言却无能为力的悟的心理阴影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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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失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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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黑了下去,屏幕外的我满脸沮丧地坐在椅子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不知道那只杀死我的咒灵会不会把我吃掉,全吃掉或者只吃一点都没太大问题,可如果它的进餐习惯不好,把残肢内脏弄的哪里都是,会给随后赶来的硝子和医生留下多大心理阴影啊。
不过怎么说呢,反正我已经拔掉了替身的数据线,游戏结束,程序停止运行,应该不会再有后续。无论硝子还是杰归根到底都只是代码,悟也一样,大家都只是程序,唯一真正投入感情的人只有我这个玩家而已。
这种打出悲惨死亡BE结局的失恋感远比之前的游戏强烈,可能是因为攻略角色的属性不同,尊敬熟悉的老板和刚认识的帅哥本质上就有不同,也可能因为这次的死亡是外力因素而非我自己放弃挣扎,被命运裹挟着前进的感觉实在太差了。
下次,等我下次再开启游戏,一定不会急着表白,一定要到十拿九稳的时候再开口!绝对不给系统制裁我的机会!
心好累,为什么我还要和自己的替身斗智斗勇。
我揉着酸痛的脖子,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现在时间是晚七点,后半段剧情过得很快,现在也还是晚餐时间,但我懒得出门也不想吃泡面,这种时候当然要求助于万能的现充室友——
“徐伦我失恋了呜呜呜……”
听筒里传来徐伦无奈的声音:“知道你游戏又BE了,想吃什么我带给你。”
“徐徐你最好了!我想吃披萨,地铁站旁边那家店的夏威夷披萨特别棒,老规矩,要超大size薄底的,双倍芝士双倍料。”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意大利人,竟然喜欢吃菠萝披萨,还双倍料,你老板他们就没意见吗?”
“我对他们用胸散热都没意见,吃点菠萝怎么了?再说我老板是日英混血,跟意大利人根本沾不上边,我以前烤夏威夷披萨的时候都会分给他,这样那群干部就不会吐槽我了。”
徐伦失笑:“我已经到地铁站了,你可以考虑先睡一会儿。”
“嗯嗯嗯!”
徐伦真好!简直是我这苦痛人生中唯一的慰藉!又是嫉妒安娜苏的一天——
挂掉电话后,我先查看了一下邮箱,五条悟还是没有给我回复,这让我失恋的心情更加沉重,在床上翻滚了一小时也没睡着。好在徐伦适时带着我的晚餐回来,让我免于继续在床上挣扎。
“体育馆的警戒线已经拆掉了,FBI也撤了,听说案件被定性为意外。”徐伦说,“FBI介入的多人死亡案这么快下定论,要么是犯人跟哪个议员有关上层施压,要么就是真的是意外。”
“我觉得是诅咒,不是巫毒娃娃那种诅咒,是我早上遇到的那种怪物。”我咬了一大口披萨,顿时感觉整个人都在这浓郁的芝士菠萝和火腿的味道中升华了。
“具体讲讲?”
我咽下嘴里的食物,简明扼要地把刚刚打完的游戏剧情和牵扯到的概念全都说明了一遍,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玩过这么多乙游,但死得这么惨的女主,我还真没见过几个。”
“确实,告白失败就会死这个设定也很过分,就不能让你独自美丽吗?”
“啊……乙游的话我确实一般不推独自美丽线,毕竟现实中我已经在独自美丽了。”我干笑了几声,“我现在主要怀疑好感度的进度条不代表恋爱可能性,如果把好感数值化,我对你的好感度也会是一百,但如果你对我表白——好吧我会答应并嘲笑安娜苏三个月,我举的例子不恰当。”
徐伦笑笑:“你的意思我明白,确实有这种可能,好感度满点也可能是友情或亲情,毕竟你做的游戏太真实了,跟普通恋爱游戏的设计不太一样。”
“是啊,我现在的失恋感也特别真实。”
我很想再见一次五条悟,告诉他我还活着,而且过得很好,但我等待邮件回复的五条悟和游戏里那个五条悟是不同的,他没有和我一同探险的经历,没有穿我的女仆装、被我叫主人的经历,也没有听着我的遗言却无能为力的经历。
这种形容不上来的感觉,让我相当烦躁,洗完澡也没有好转。
“徐伦我觉得我要失眠QAQ”
徐伦贴心地打开收纳柜,把我三个月前成年那天买来的大量还未拆封的酒展现在我面前:“喝杯酒助眠?冰箱里有冰块。”
“好啊,随便开一瓶。”
然后徐伦就非常大胆地开了一瓶五十度的琴酒。
不过有一说一我的酒量不算差,来留学之前,干部们聚餐喝酒都会叫我一起,想要微醺的感觉助眠,高度数酒才有效果。
而且还能假装晕乎去徐伦那里骗一个额头上的晚安吻。
话说回来,吃完高热量的披萨半小时就上床睡觉,未免太罪恶了。
甚至罪恶到我在梦里把游戏剧情又过了一遍。
“太魔鬼了,我的替身、我的脑子都是魔鬼!”我在前往机场的出租车上对电话那边刚起床的徐伦哭喊,声嘶力竭,“为什么要让我回忆一次我是如何失败的!让我失去他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让我在梦里把过往的快乐重温一遍!”
不过是一场流程不超过二十小时的游戏,这后劲未免也太足了吧!
“我本来还在为最后那个悲惨的结局是梦而沾沾自喜,结果梦醒了,我突然想起来那个结局是真的!”
司机看我的目光顿时充满同情。
徐伦的声音还有些哑:“尽快开始新游戏,再邂逅一个帅哥,新人换旧人。”
我当即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掌心:“有道理,缓解失恋痛苦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恋情。”
旁边的司机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芙拉,你的失恋对象是五条还是夏油?”
我愣了一下:“当然是五条……但我当时准备选择的是夏油,你这么一问我也不知道了。”
正在恋爱中、见多识广的现充舍友当即得出结论:“所以你这不是失恋,是对自己死于非命的意难平。”
“确实可能是这样,但我以前玩到BE的时候从没这么难受过……也许开启新游戏就好了。”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一会儿我要吃两大盒巧克力来告慰那个逝去的自己!顺便物色一个新帅哥,这次一定要找个金发帅哥,美国队长那样的!”
“哇哦,祝你好运。”
出租车没过多久便到达机场,我下车的时候司机还非常认真地说了一句“祝你早日找到更合适的人”,我笑笑向他道谢,感觉心情变好了一点。
只要向前看,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痛。
半小时后我成功和阿帕基汇合,乘上热情派来的车前往热情名下的酒店。
我们热情在美国也有几个据点,经营着几家公司,负责热情在美国的业务,大部分是正当的进出口贸易。因为行事几乎不出格以及在区域内的交易量占比不多,一般不会得到警察或当地黑|帮的特别关注,属于普天之下皆朋友的类型,和各方势力都保持着稳固的平衡。
我虽然知道这些据点在哪里,刚来美国的时候也带着老板的指令去踩过点、和各部分的负责人见过面,但一般不作接触,避免被任何势力盯上,像今天这样直接进入自家势力范围还是第一次。
“又通宵打游戏?”
这是阿帕基见到我时的第一句话,不是贴面礼也没有拥抱,甚至没有一句寒暄,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和嘲讽语气。帮阿帕基拿行李的热情成员是直接在美国招募的新人,被吓得颤颤巍巍低着头不敢出声。
“有意见?”我双手抱胸冷哼了一声,“老板通宵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你管管。”
该死,听见他的声音我就想到那个金发碧眼的女装大佬宿傩,他要是知道我刚回到现实中就被咒灵杀死,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好吧我又忘了,程序代码不会有感想。
好丧啊我也好想再见宿傩一面,然后给他讲讲海绵宝宝抓水母的故事,不知道他更在意的会是海绵宝宝还是水母,或者是讲出这个无营养故事的我。
然后阿帕基就没再跟我说话,上车后开始摆弄手机发邮件,我靠在车窗一侧补眠睡了十几分钟,醒来时发现原本直吹我的空调口被调整了方向,腿上也盖着毛毯。
“……啧。”
这就是我最不喜欢阿帕基的点。他要是那种纯粹的嘴毒心冷的人,找到与他相处的正确方式反倒很容易,但他却是那种一边嘴上骂我、一边在心里记下我的喜恶的类型,明明做了各种照顾我的事,却从来不跟我好好说话,不知道有什么毛病,让我在背后骂他都心虚。
想到这里,我又心累地叹了口气。
而听见这声叹气的白发男人立即皱起了眉头:“和我见面让你这么不愉快吗?”
这辆车上只坐了三个人,司机、阿帕基和我,司机就是刚才提行李的那个新人,他本来就很紧张的表情在当下的紧张气氛里越发难看,感觉随时可能哭出声来。我伸手越过座椅拍了拍他的肩,低声说了一句“放轻松”,才转向阿帕基的方向,男人已经没在看手机了,膝盖上摊着一叠文件,显然是把工作随身带着。
“你看你都把司机吓到了,你要是能好好说话,我也不会不愉快。”
阿帕基抬了抬眼:“你不适合这份工作,以后转去做文职。”这句话是对司机说的,然后又转向我,“这次的任务不方便以热情的名义出动,新司机四点会到酒店接我们,他之后也会担任你的保镖,直到你暑假从日本回来为止。”
保镖?不至于吧?
“有必要吗,那可是安全的日本——”
“安全?”他冷哼了一声,“你对自己的娇弱程度一无所知吗?”
诶这个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好气哦我要跟布加拉提先生告状!
虽然他说的可能是事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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