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圣诞节之后很快就是新年,这是百年难遇非常特殊的一个新年,因为跨过零点,上一个纪元就宣告终结,而崭新的21世纪将会到来。
「我」将与甚尔一起迎来新世纪。
「甚尔,最近有工作吗?」
两个人都在各自的沙发上,甚尔在看报纸,她在翻一本漫画。
「不确定,怎么了?」
「因为要过年了嘛,去年的时候甚尔就不在,我一个人在家吃便利店的便当,今年的话要去神社参拜吗?」她的语气带了一点抱怨,「虽然甚尔可能不信神明大人啦……我其实也不信。」
结果刚说完,甚尔那边就来了电话,他接电话时从来不避讳她,所以她很快就听出这是工作委托,小脸立即变得沮丧,把漫画放在一边,委屈巴巴地抱住了枕头。
甚尔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看她的小动作,挂掉电话的时候手便放在了她的头顶,像是安抚一只要被主人独自丢在家里的猫。
「你想一起去吗?在岛根。」
她立刻眼前一亮:「有温泉和出云大社!」
虽然有过那么几秒犹豫,但和甚尔一起跨年的愿望还是强烈过其他任何事,她很快高兴地点点头,说她想要一起去。
然后就是紧锣密鼓地收拾行李和决定住宿的地方。
两人很快上路,除了甚尔的工作部分外,她安排好了其他的一切。大晦日当日甚尔去完成工作,她独自在附近的网咖打发了一天时间,傍晚时分在旅馆等到回来的甚尔,拉着他去旅馆的餐厅吃跨年荞麦面。
「这不是日本的习俗吗?」盘腿坐在矮桌旁的甚尔随口问道,「你的国籍应该是意大利吧。」
「我小时候是在日本生活的呀,而且这是甚尔的国家的习俗,我都有好好了解过!」她的手肘撑在桌上捧起了脸颊,「今晚电车不会停运,我们去出云大社排队参拜,明天吃御节料理,傍晚回东京……甚尔还有什么补充吗?」
「想买福袋吗?」
「那个等回到东京再考虑,这边比较偏远嘛……甚尔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还是说想和我一起去逛街——」
「这次工作的报酬拿到后给你零花钱。」
果然只是钱的问题而已啊。
「不用啦,我还有不少。」她笑着摆了摆手,「甚尔还记得要我还钱的事吗?」
「啊……那个随便了。」
我立刻瞪了身旁不久前还让我还钱的男人一眼。
这可是你自己说不用还的!
晚上十点两个人从旅馆出发,他们没有选择乘坐电车,而是不差钱地叫了出租车,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天空又开始飘起雪花,她靠在车窗上望着外边,眼瞳中好像有星光闪动。
出云大社位于海边,冬日的海风吹得人瑟瑟发抖,她已经几乎把自己裹成了球,还是冷得抱成一团。甚尔吃完了在路边小摊买来的鸡肉串,又买了杯冰镇的蜜瓜汽水,接着把出门前她硬给他带上的围巾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甚尔……甚尔不冷吗?」她眨着眼睛,小心地拢着围巾,拍去了自己肩头的雪。
「啊。」
那个时候她可能是想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分一半围巾给甚尔,把两人的距离拉近的,但最后她也没鼓起勇气去做,而是把他的围巾裹在了自己的围巾外。
头顶的雪花被轻轻拍去,甚尔指着不远处的小摊说那边有热饮,她却摇了摇头,拉着他站进了参拜的队伍里。
像网上说的一样,神社里人满为患,参拜可能要排上几小时的队。雪渐渐停了,队伍中有些嘈杂的笑声和聊天声传来,有人在抱怨要在这么冷的天排这么久的队,她赞同地点了点头,一抬头却看见甚尔勾了勾唇角。
说真的,这段半甜不甜的剧情像极了爱情电影,结局会是无疾而终的那种。我很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爱情,即便她死在自己眼前甚尔也不会感到多难过,即便甚尔一走了之她也不会试着去寻找,这只是种微妙的平衡关系。
快到零点的时候人群中开始倒计时,喊着距离新世纪剩下的数字,这是个相当重要又令人感动的时刻,她兴奋地跟着倒数,在数到零的时候,头顶突然炸开一朵烟花,接着是第二朵。
映着神社暖色的灯光和头顶绽放的色彩,她笑容明媚地向身旁的男人送出第一句祝福:「新年快乐,甚尔!」
说着她握住了他的手。
「欢迎来到二十一世纪!」
即便不是爱情也没关系,只要能维持这种平衡就好,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她希望能够继续这样下去——
而被她供奉了五日元的神明,是否听到了她的愿望?如果确实听到,又是否会回应?
从岛根回来就又回到了过去的生活,新年假期已经过去,即便到了新世纪,打工的工资也不会涨。甚尔的雇佣金倒是涨了不少,他买了新的武器,她好奇问了一下价格,才知道那支三节棍竟然价值五亿。
「有这么贵的武器,甚尔一定可以更轻松地完成工作吧?」这样说着,她像新婚妻子一样送他出门,对他说「一路顺风」,也说「武运昌隆」。
这本该是像往常一样普通的工作,对甚尔来说轻而易举,最多三天就能解决,可是一连三个星期,他都没有回来。
也许是卷入了什么麻烦不想牵扯到她,也许是认识了什么人选择暂时留下,反正家里那个小宠物一样乖巧的女孩有足够的钱和照顾自己的能力,放着不管也不会怎么样。
他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非要向她报告什么。
确实不会怎么样,她如往常一样去超市打工,和同事们说说笑笑,也没有错过一日三餐,生活健康自足。还给家里买了电脑,开始逐渐找回一度随着记忆消失的黑客技能,像是从某天醒来、突然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但我知道她还在等甚尔回来,因为他从没有联系过她说自己不会再回来。
时间来到二月中旬,她像往常一样打完工后购买食材回家,天有点下雨,家里还是没有人。她把购物袋中的东西摆进冰箱,才去卫生间拿毛巾擦头发。
似乎是觉得还是洗澡比较好,她把毛巾放下,刚从沙发上抱起睡衣,就听见了身后细微的响动,然而回头时却没注意到任何异样。
而在下一秒——
「芙拉格拉,BOSS的养女——你果然还活着。」
身后传来久违的意大利语。
她猛地回过头,突然出现的、身形极为高大的银发男人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头顶几乎能顶到房顶,面无表情的脸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赤瞳和黑色巩膜。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却只是疑惑地歪了歪头,像是受惊到无法做出反应,仅仅在开口时配合地换了意语。
「……谁?」
--------------------
·是比五条悟还高一截的暗杀组队长x
·好了那么我们继续推剧情,甚尔游戏结束
·然而出云大社是以结缘著称的神社,说明神明并不存在(bushi
第70章 回家
=====================
后续的剧情其实很好猜, 我认识那个银发的男人,他是热情暗杀组的队长,在老板上位后与老板达成某种协议, 继续管理暗杀组——而在2001年初这个时刻, 他是对老板同时抱有恐惧和恨意的反叛者, 且在我离开意大利之前不久,还设套害死了他的两个下属。
好在他并不是什么杀胚, 也足够理智,对我并无恨意, 只是想从我这里获取某些消息, 某些导致迪亚波罗对我下杀手的消息。
他发现我失去了记忆, 但还是把我带回意大利试图让我想起, 或是引起以为我死去的迪亚波罗的注意——可惜在那之前, 迪亚波罗亲生女儿的消息爆了出来, 完全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然后就是最初那场游戏的剧情了, 从负责那不勒斯区域的干部自杀开始,一切进展得太快,我混进了布加拉提先生的护卫队, 又把暗杀组的人引到前老板身边——也不知道是受到教唆为暗杀组的帮忙,还是为被背叛的自己报仇。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被老板或布加拉提先生的人格魅力所吸引,主动为他们帮忙。
趁着游戏完全结束之前,我打开面板看了一眼, 甚尔对我的好感竟然是平平无奇的五十——这我不是很能接受。
“甚尔, 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在我们同居一年多以后, 你对我的好感还是路人水平?那你对路人的好感是多少?三十?”
男人合起电脑, 低头扫了我一眼:“ZERO。”
“……我没问题了。”
他为什么会那么久离家不回, 事到如今已经根本没有询问的必要,我也没资格去问那种问题,现在我想表达的只有感谢而已。
“谢谢,在我失去记忆、一无所有的时候,你没有放我一个人。”
下床去吃饭之前,我一手捂着自己酸痛的脖子,仰起脸在甚尔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他短暂地愣了一下,抬手按住了我的脑袋。
“怎么?决定把那时的钱还给我?”
跟这人就不能谈感情……真是的!
“不还不还不还!”我拍开他的手翻身下床,双手叉腰,气呼呼地鼓起了脸颊,“快起来吃饭,我的床很舒服吗?再坐下去要收费啦!”
他就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开始笑,我气恼地瞪着他,看他把电脑放在一边,慢悠悠地走到我身边,先行离开房间——
但是这男人……笑起来可真好看。
我原本是计划八月份回家的,当时觉得七月一整个月足够我做研究完成一篇论文,没想到会沉迷游戏至此,还遇上各种各样的麻烦事,总之现在我决定先回一趟家,见老板一面再回来。
杜王町酒店的房并没有退,因为甚尔只负责把我送到机场,并不跟我回去,等我回来的时候他接着负责保护我。我在机场给东方仗助发了封邮件说明情况,之后上飞机后一直是半睡半醒的状态,然后在下飞机出海关、看到来接我的人后突然惊醒。
“啊……里苏特。”这就很尴尬了。
不久前才在我游戏里出现过的高大男人向我微微点头,看样子确实是来接我的,我认命地拖着箱子向他走去,走到附近才注意到他身边还有其他人。
好像是个年轻男人,其实他的身高并不低,和安室透应该差不多,但站在超过两米的里苏特身边,效果就和之前安室透站在东方仗助身边一样,显得有点娇小可爱小鸟依人。
“好久不见,里苏特,你——等、啊、这——”
话音因我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而惊讶地中断。
“诸伏景光……你怎么会——”
他怎么会在意大利?又怎么会和热情扯上关系?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好像对我的存在一点也不惊讶?
“你还记得我?”青年露出惊喜的神情,很快变成了我熟悉的笑容,“果然是你,乔鲁诺先生说的没错。虽然现在是该说好久不见的时刻,但是……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诶?老板跟他说了我的事?
我挠了挠头:“其实不能算记得……嘛,总之确实是好久不见,我前不久还和零见了面。”
没有时间隔阂,空白的十二年像是不存在——就和再次见到夏油杰那时一样。
里苏特没有和我们同行,他出现在机场好像是为了出差,接我回家的任务反而被交给了作为外人的诸伏景光。我还没太反应过来,就看着黑发青年把我的行李装进后备箱,又拉开副驾的车门邀请我坐下。
我慢吞吞地扣上安全带,先给甚尔和老板都发了一句“已经安全到达”,接着才转过头看向发动车的诸伏景光:“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年语调轻松:“三个月前我追查一个贩|毒集团来到意大利,上边安排我和这边的情报部门合作,没想到接洽的却是当地黑|帮。”
他侧过头看了我一眼,唇边又露出温和的笑容:“那件案子已经解决了,比预想中快得太多。但我还无法回去日本,在新的任务发出之前暂时在这边待机。”
我点点头:“嘛,确实老板堪称意大利的禁毒大使。”
“乔鲁诺先生和我想象中的黑|帮教父完全不同,上周他邀请我参加热情的宴会,我在那里看到了你的照片。”他说,“我向他讲述了我们过去短暂的冒险经历,而他说你就是她,只是一直以来都失去了记忆,最近很有可能会想起来,结果今天他就让我来接你。”
老板果然什么都知道!
“不仅失去了记忆,”我瘫在椅背上,突然涌上的困意让我有点发昏,“还失去了青春,不,也可以说是青春永驻,鬼知道酒厂的毒药会有这种作用,简直就是防腐剂嘛。”
他轻笑了一声:“零怎么样?”
我扁了扁嘴:“感觉挺穷的,酒厂和警方都不发工资的样子,还在咖啡厅打工。”
“那应该是在做什么潜入调查吧……”
“可能吧,他的料理做的还不错。”
他就有点高兴地笑起来,也没解释什么。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车窗外是那不勒斯的迷人海景,我打了个呵欠,望着窗外缓缓开口:“我以前好像喜欢过零——当然我已经忘记了。”
“那零真是损失惨重。”他稍微顿了一下,又说,“我也是。”
“零说你把我当作初恋,不过那个时候他正用枪指着我逼我干活……啊、那个,十二年前我突然失踪的理由,你想知道吗?虽然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啦……”
身份摆在这里,我不可能说什么再续前缘的话题,再说对他来说,我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人,只是偶然留下痕迹的匆匆过客。
十天能够留下什么呢?回忆,还有遗憾。
而现在,遗憾已经消失了。
“如果你想讲,我会是很好的听众。但如果会唤醒你不好的记忆就不必了,你还活着已经足够了。”
“景光真温柔,特别是对比起零来说。”
“和零相处的不太好?”
“也不是,我在用他的真实身份威胁他帮我查资料——别露出那种惊讶的表情,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无论是谁都会有所改变,你们是,我也是。”
就像是我的视界中正充斥着普通人看不见的咒灵,即便十二年我的身体没有变化,现在的我必然和十二年前的我不同,再怎么说前老板养出的女儿和现老板养出的妹妹根本不可能一样,乔鲁诺给了我太多自由和爱。
“反正距离到家还有一段时间,我就来讲讲看吧,从我最初接到去酒厂卧底的任务讲起。”
诸伏景光只把我送到了家门口,他那边和热情的合作已经结束,只能在私人场合和热情相关者见面,不合适进入我们总部。我跟他交换了联系方式,也约定了之后一起吃饭,然后拖着箱子兴高采烈地冲进了半年未归的家。
再然后在房间门口跟阿帕基大吵一架。
他甚至翘了会议来堵我就很离谱。
50/68 首页 上一页 48 49 50 51 52 5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