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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麦克的表情漂移了一瞬：“嗯？！”
“是前男友，'前'男友！”妮薇出言纠正，并且特地咬重了第一个字。 “现在只是普通的同伴关系。”
“嘛就是这样，我们先在正在冷战中。”
妮薇握紧拳头，她现在已经想直接动手了。
但在博物馆，尤其是老麦克跟前开战，万一打坏了他办公室里的什么不起眼的宝贝被老头子拉黑，她怕不是要直接到酷拉皮卡面前下跪谢罪。
“诶哟你们这群年轻人啊，老了，老了，我跟不上了。”
万幸的是麦克·格瑞柯并没有追究太多，只是摆着手从办公椅上站起身，开始在堆满古籍的书架前翻找。
“想看什么自便吧，眼睛的事免谈。”
“怎么不见那些门口排队的人？”
“他们？”老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连最简单的测试都过不了，还自称窟卢塔族，胆大得我都不想发火了。”
重赏之下的勇夫实在太多，老馆长肯定没时间一个个核对过去，干脆与其他负责的工作人员一起搞了个集中测试。
测试一共三轮，第三轮由麦克·格瑞柯亲自主导。
然而截至到目前，所有来博物馆自称末裔的人都没有撑过第二轮。
妮薇听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昨天那位先生的情况又如何呢？您看上去很讨厌他。”
她没有顺着上一个问题继续问，转而提起了弗拉芒·韦利安。
“那个该死的韦利安！搞得这么麻烦有一半原因都是他在掺和！”
不提那位狡猾的商人还好，一提，老人立刻爆炸。
因为他怀疑前来冒领火红眼的人里，有一大部分都是弗拉芒·韦利安花重金聘请来的托。
火红眼作为世界七大美色，确实价值连城，但它终究还是在人体收藏家中更为出名。
另外，若想将它置换成等价的金钱也要费一番功夫。
以老馆长的预测，即使有冒认遗孤的人，数量应该也不会如此之多。
前方有如此之多的人冒认遗孤造成混乱，弗拉芒本人则在后方通过人脉和资源一点点将身为老馆长的麦克·格瑞柯孤立。
“看来弗拉芒先生对火红眼势在必得啊。”
“他想得美。”一提到那名眼球收藏家，老人就吹胡子瞪眼，手啪啪地拍着桌子。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那个鳄鱼休想把火红眼拿走，休想！”
老人精神很好，妮薇感觉照这个劲头说不定他还能活个十几年。
不过说到“还有一口气”，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旁的伊尔迷，思考他的暗杀对象和雇主到底是谁。
因为已经有了个计划，妮薇并没有在博物馆留多久，拿到了场馆的设计图以及之后周年庆的时间表就撤退了。
“你明天还要来吗？”
博物馆长长的石台阶上，妮薇转过身看着向自己提问的伊尔迷。
“当然。”
“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执着。”伊尔迷站在稍高处的台阶上，微微歪了下脑袋。 “还有，什么时候对窟卢塔族的知识这么熟悉了？”
叙旧的时候，老麦克顺口叨叨了几句窟卢塔族的文化和历史，妮薇习惯性地接了话茬，话说出口才察觉到不妥。
毕竟在伊尔迷的认知里，她就是个学习成绩优异但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大小姐。况且和他认识那几年，她甚至连火红眼是什么都不知道。
和这种长了八十八个心眼子的人打交道就这点不好，微小的区别也会引起对方的疑问。
“和你分手之后，跟老师修炼的时候。”
不过妮薇已经有一套独特的，能和伊尔迷以及西索交往的方式。
“闲着无聊的时候我借麦克先生的书和笔记看，那时候了解的。”
这些是实话，但又不全是实话。
让妮薇开始调查窟卢塔族的契机并不是这个，不过她也确实从麦克·格瑞柯这里了解到了很多珍贵的资料。
“说实话，我很理解那位老先生现在的心情。”
研究了这么多年这个民族，甚至还亲身前往对方族群的生活地。对于老馆长而言，那些人早已不是单纯的，冷冰冰的资料或者照片。
虽然在业内享誉盛名，但他并没有能力将所有的火红眼都夺回来，也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努力抗争着。
“总之，谢谢你今天陪我一起来。”
“不客气，我也拿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说完伊尔迷顿了顿，又道：“你不怕我的目标是那位馆长吗？”
“怕啊，当然怕。”妮薇抬起头，呼吸着有些湿润的空气。 “但怕不能解决问题，不是吗？”
第二天妮薇又是一大早就来到了博物馆门口。
只是这次，她没有走游客参观通道，而是进了排在办公楼前面的队伍。
“今天怎么还是这么多人啊……”
“反正大部分都过不了第二轮测试，安啦，就当是考试吧。”
博物馆办公室内，听到手下的小年轻发出的抱怨声，馆长麦克·格瑞柯端着茶杯，一言不发地喝着热茶。
截至贝格罗塞博物馆的火红眼登报，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周的时间。
其实老麦克定下的标准并不高，毕竟窟卢塔族中也有一部分外来人，或是在通婚后没有拥有火红眼的后代存在。
最初前来自认窟卢塔族遗孤的人并不多，当然他们无一例外的在老麦克的提问下败下阵来。
然而在某个节点，或者说在弗拉芒·韦利安闻风而来后，前来认领的人数就忽然翻倍了。
本来，老馆长以为今天大概也会像前几天那样一无所获。谁知两个小时后，负责第二轮测试的学生忽然一脸兴奋地敲响了他的办公室大门。
“老师！今天有一个人通过了第二次测验！”
“什么？！”
理智告诉老人别高兴得太早，但他往接待室走的时候，脚步都快了一些。
有那么一瞬间，麦克·格瑞柯真的燃起了希望。
窟卢塔族尚有后裔存世的希望。
接待室的大门被“砰”地一下推开，下一秒，当看清端坐在位置上的来人后，老人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中午好啊，麦克先生。”
“你在干什么？”
眼前，通过了第二轮测验，被他的学生形容为“很有可能是要找的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妮薇·加西亚。
给大家汇报一下近况。
上周吧我主要是专心找工作啥的，一边上班一边跑来跑去，反正挺忙就没更新。
然后！也不知道是因为突然降温还是因为一直绷着弦，作息也不规律
我就，华华丽丽的，急性肠胃炎了哈啊哈哈哈哈（悲）
半死不活的趴了两天，感觉差不多了，来更新嗯
总之大家也要注意啊！我去医院挂急诊的时候听医生说最近是急性肠胃炎高发季，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第65章
没错，妮薇的计划就这么简单。
既然通过测试的人就能被认为是窟卢塔族的关系者，那她直接通过测试不就得了。
当然，这个计划进行到后期，一定会遇到阻碍。
“加西亚小姐，你在干什么？”
就好比现在，站在自己面前，脸色早已黑如锅底的老馆长。
同样的话重复了两遍，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没办法啊，因为您一直拒绝和我在这件事上交流嘛。”
“……哼……”
这话说完，虽然老人的表情还是不高兴，不过脸色姑且有所缓和。
“你的态度我确实感受到了，但我也是认真的。”
麦克·格瑞柯的神情严肃。
“第三轮可不是你恶补的那些知识就能应付得了的哦，妮薇。”
少女的神色丝毫没有动摇。
“我已经准备好了。”
其实当年老麦克很欣赏妮薇，其中一点就是这和自己类似的，执着或者说钻牛角尖的性子。
要不是对方心不在考古，且已经是比司吉的爱徒了，他说不定真的会破例收个新学生。
看出了对方的决心，老人跺了跺手里的拐杖：“第三轮的考场就在我的办公室，过来吧。”
麦克·格瑞柯不是那种念及旧情就在学术上手下留情的人，所以妮薇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第三轮测试的内容果不其然都很刁钻。
说刁钻，并不是指问题有多么难或者有多么生僻。而是这些问题，很多都是只有窟卢塔族人才知道的生活习惯，宗教习俗。
老人甚至向她提出了“离开居住区需要接受什么试炼”这种问题。
妮薇做出回答后，他挑了挑眉。
“这都能让你猜对？”
是的，女孩的答案是正确的。所谓的离开族群踏入社会的试炼，基本都是由族长决定，其实并没有特别明确的内容。
并且，从老人对这个居住在深山中的部族的调查来看，起码在他离开前，没人通过也没人动过这样的念头。
“……或许这不是猜的呢？”
“什么？”
“没什么，是我自己在自言自语。”
老馆长没有多想，而是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拥有火红眼的窟卢塔族人，应该会具有另一个隐性特征，你知道是什么吗？”
唐突的，妮薇脑海中闪过了那一日，发现她手腕受伤后，单膝跪地为她治疗的少年的面容。
她缓缓闭上眼：“没有觉醒念能力的话尚且不知，但拥有火红眼的念能力使用者们，都会拥有双重性质的念。”
话音刚落，原本坐在考官位置的老者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以一种七十岁老人没有的速度，猛地冲到了妮薇面前，紧紧抓住了女孩的肩膀。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麦克·格瑞柯的眼中却迸发出了奇异的光。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
这是他未说出口的话语。
妮薇·加西亚不是窟卢塔族的遗孤，也不可能是。
但这样的她，却知晓了一个只有他这个外人知道的秘密。
再加上女孩固执的，想要得到火红眼的态度，那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了老人的脑海中。
她是替“某个人”来的。
为了讨回属于同族的东西。
“您为什么要任由他们将消息登报呢？”
全世界的眼睛都盯着贝格罗塞博物馆的这一出好戏，哪怕现在拥有火红眼已经不是原罪，她也不能冒险把酷拉皮卡推到台面上。
“……媒体宣传是一把双刃剑，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利大于弊。就这么简单。”
他松开妮薇，转身走了几步。
“那个人到底——不，他，或者她现在过得如何？”
“他，是我的合作伙伴。至于过得好不好……”少女垂下眼帘，“抱歉，我没立场评价。”
房间一下陷入了寂静。
半晌，她耳边传来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充满了怅然的叹息。
“好吧，你通过了。”麦克·格瑞柯如此说着，“但现在我还不能把眼睛给你。”
周年纪念尚未开始举办，馆长也没换届。这个时候交出博物馆内的两双火红眼，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不过想想，给你总比便宜了弗拉芒要好。”
老人的嘟囔声很轻，但妮薇还是听到了。
她笑了起来。
结果离开的时候甚至还没到中午，站在石台阶上，少女仰望着古朴的，由过去的宫殿改建而成的博物馆，有些感慨。
因为不想打草惊蛇，老麦克并没有直接把全部来认领的人都赶回去，同时，通向博物馆正门的阶梯上也来来往往满是游客。
待周年结束，换届完毕，她就能获得位于这间博物馆的那两对眼球。
事情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妮薇抬起头，今天天气很好，空气也很清新。
“……唉……”
“大小姐？”
妮薇下意识低头，眼前一晃。
“……酷拉皮卡？”
少年穿着一身便装，阳光从空中洒下，落在了他美丽的金发与绿色的瞳孔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女呆住了，就这么愣愣地站在台阶上，俯视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少年。
“工作的进程很顺利，把Boss送回去以后我就赶过来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妮薇却是知道那些社交工作有多麻烦和困难的。
算上从他们所在的城市前来贝格罗塞所需要的时间，她基本可以确定，自己打完电话之后，少年就差不多开始行动了。
而且还把她那个最近多少有点被害妄想症的父亲也送了回去……
“父亲他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还好，工作相关的事情上他并不强硬。”酷拉皮卡微微仰着头，嘴角向上勾着。 “只是我提出要单独出去的时候，他稍微有些害怕。”
“……家里的话没问题哦。”
“我知道。”
不知不觉间，诺斯拉家所在的城镇，早已被妮薇围成铁桶一片。
非他们家族的势力，是无法轻易渗透进去的。
至于大宅，史库瓦拉在友客鑫之行以后，在妮薇的指导下念能力的开发异常顺利。
现在，除了狗之外，也能操纵诸如猫，老鼠之类的小型哺乳动物，从单纯的保镖和养狗人一跃成为宅中情报搜集的第一人。
配合护卫团的其他念能力者，大宅的安保程度大幅度提升了。
“托了大小姐的福，我才能安心赶来。”
说完，他又低下头，避开了妮薇的视线。
“而且，怎么说呢，其实从以前开始我就一直很想来一次贝格罗塞了。”
毕竟这里有世界最大的博物馆。
妮薇先是一愣，理解了酷拉皮卡的意思之后，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里面很大，一天逛不完哦。”
“我知道。”少年顿了一下，“你要回去了吗？”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二人身侧，来往于博物馆的游客们络绎不绝。
“不过既然你来了，我也不介意做一下向导。”
毕竟她比他早来了几天嘛。
妮薇之前从未和酷拉皮卡一起逛过博物馆。她知道少年知识渊博，爱看书，却还是在过程中被对方深厚的知识量惊讶到了。
而且他讲的东西并不难理解，有些冷僻且晦涩的知识在少年的讲述下甚至变得简单易懂了起来。
“贝格罗塞的现任馆长是窟卢塔族文化研究的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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