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与河》作者:天天加斑斑
简介:
普通的兄妹
因为父母重男轻女,徐姮报复过她的双胞胎亲哥哥。
她成功了。
可她的哥哥也当真了。
1.背景2010年左右。
2.兄妹1v1,he,但妹妹会有个短暂的男朋友。
3.没有青春疼痛内容,作者认为糖分过多,是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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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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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结束,估分后等成绩分批次,同意《志愿填报承诺书》,填好学校,等待录取。
徐姮作为一个老师眼里既听话又好学的学生,她被丽云市第一高级中学录取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她就读的私立学校在本市的升学率很高,几乎一半都能去丽云一高。
妈妈朱佩琳是本市一个小学的英语老师,托了关系知道以徐姮的中考分数,按照排名能被分到丽云一高所谓的“栋梁班”里,徐姮的班主任会是每一届都能带出几个清华北大学生的地理高级教师,姓严。
但这好像并不是一件令她的妈妈感觉有面子到逢人就说的事情。
而她常常和别人说起的……
是她同样考上了丽云一高的儿子。
也就是徐姮的双胞胎哥哥。
徐渚。
妈妈每每和人聊天说起的话,徐姮觉得她都快会背了。
总是说她儿子考了学校里的第二名,和第一就差了一分,名字都在光荣榜上并列着的,大大的字,去学校一进门的第一眼就能看见。
一般妈妈说完徐渚才会说起她。
轻描淡写地说女孩子只要文静听话,都是会读书会考试的,不用担心。
而徐姮知道妈妈在偏心,她绝对一直更爱徐渚。
即使在私立学校花着大把学费的人是自己。
她也知道妈妈一开始其实是想送徐渚去私立念书。
这个机会完全是她抢过来的。
哥哥徐渚没能留在本市,跟着爸爸去了浚河县,在一个普通的公办中学读初中。
爸爸徐政升原本开在丽云的厂子早几年因为财务的问题在本市经营困难,于徐姮徐渚小学毕业的那会儿卖了之后在浚河新买了地,碰上岗位扶持政策,近来才算重新办了起来,爷爷奶奶老家也在浚河县里,离得近也好照应老人。
妈妈则因为工作和徐姮上学的原因,基本上留在丽云,和妈妈住在一起的徐姮一年到头见不了爸爸几次,过年过节妈妈才会带着徐姮去浚河,且自从初二要准备地生会考有频繁补课之后,徐姮就只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和妈妈回去一天,歇一夜再直奔姥姥家。
中考结束的徐姮拥有了从七月到八月整整两个月的假期。
但和其他一些无忧无虑、选择疯玩一个暑假的学生不一样,朱佩琳把她送去补课。
一个暑假下来,她的数学已经补到了三角函数,物理补到了牛顿第三定律,还有顺带每天要背一些《新东方高中英语词汇乱序表》,教英语的朱佩琳每周会报听写,在徐姮的身上费心不少,要记错词错题本,是妈妈一直以来要她养成的习惯。
徐姮曾问朱佩琳,在浚河的徐渚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在补课。
而妈妈的回答让她印象深刻:
“男娃路子多,读书就算不行也有正事搞,你爸爸的厂子啊钱啊以后肯定是他的,又不要我操心;小月你才是要努力学习,女娃只有读书考大学才是出路。”
“再说哥哥成绩也好,小月你和哥哥要在一个高中读,向你哥哥学习,不要和他争,也不要和他吵架。”
“你就这么一个亲哥哥,爸爸妈妈老了也只有哥哥能帮你。”
“小月今年十五,明年开春就十六是大姑娘了,听话是听话,就是真的要学会懂事了。”
后来徐姮只模模糊糊地知道徐渚的暑假在爸爸厂子的机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她也没细问,反正这个家里的人都觉得爸爸的厂子还有家里的钱从来就不关她的事。
她是要嫁出去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的徐姮把她手里的教辅书一下扔了出去,本来要放进书包里的教辅书就这样飞过了书包,掉去了书桌下面。
正当她从桌子底下把教辅书捡起来的时候,门都没敲的朱佩琳就直接推门走进她的房间,说道:
“小月过来帮我打下手,窜到桌子下面在干什么?”
“爸爸和哥哥已经在路上要到了,快点来帮我洗菜。”
说完就把门“砰”地一声带上了。
徐姮从桌子下面钻出来的时候还撞了一下头,起身再看向窗外时,竟然觉得下午的阳光刺眼到有些眩目。
今天是星期六,也是暑假的最后一天。
明天星期天,早上八点就可以去学校报道了,要看班级在哪里,寝室在哪里,室友是哪些,当天晚上就相当于正式开学了,晚自习照常,只不过是班主任训话,发军训服还有新课本。
徐姮在收拾东西,整理她的补课资料,听到朱佩琳叫她就放下她刚捡起来的教辅书,准备走去厨房。
毕竟在朱佩琳眼里,她最值得夸赞的地方就是她的文静和听话。
不过她觉得哥哥徐渚可能不这么认为。
在去厨房之前,徐姮把一直放在自己房间擦用的化妆水还有乳液,甚至她基本不会怎么用还是偷偷买来的粉饼和口红唇彩一并全都拿去了浴室,在洗手台上摆得满满当当,为了占位置还专门往回跑了一趟,拿来一面小的化妆镜摆上。
妈妈和爸爸的主卧有他们自己的浴室,她和徐渚一直共用这一间。
不过他都三年没回家了,就算再回丽云上学,这个浴室理所应当就是她的,他要想摆什么牙刷漱口杯之类的,必须先问过她才行。
来来回回折腾一会儿,朱佩琳果然不耐烦了又去她的房间催她:
“小月,你听到没有?快点过来帮忙!”
徐姮则在浴室里应声:
“妈,我在上厕所,马上来。”
出了浴室的门,徐姮这才注意到家里整齐干净了许多,客厅里的窗帘绑好了,电视机顶盒上的灰擦了,连地都重新拖过一遍,在下午黯黄的阳光里锃锃发亮。
还闻到一股炖汤的味道,香香的。
徐渚的房间就在她隔壁,本来就是一间房堆了墙对半分成两个的。
徐姮在路过时将哥哥房间的门推开一道缝。
瞄见里面果然也是整整齐齐,被子叠得四四方方,洗干净的床单铺得好像连褶皱都没有,朱佩琳把一整天的时间都花在了这些事情上。
……妈妈也会在她很久没回家的时候像这样对待她吗?
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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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姮在厨房里帮忙,没事干了又被妈妈指使去街上的卤菜店买凉菜。
在学校的徐姮会按照风纪要求扎一个高高的马尾,但在家里经常是披头散发,就算妈妈总是说要把头发扎起来,写作业头发会掉在本子上,吃饭会掉到碗里,她仍然不会照做。
这大概是唯一一件她现在敢明着做的叛逆的事情。
她其实很固执。
习惯性地先把长及背心的头发拨去一边,徐姮蹲下来在门边换鞋,身上穿的还是在家里睡觉时会穿的棉T恤,小时候的衣服宽宽松松,越穿越大,下面换的则是她从衣柜里伸手捞出来的第一条牛仔裤。
拿了妈妈给的钱和家里的钥匙,穿好帆布鞋的徐姮慢悠悠地晃出小区,照朱佩琳的说的,出小区拐几个弯,一定要去那家叫“黄东卤菜”的店,买几个卤猪蹄,几条鸭脖,半斤卤花生,半斤卤藕,半斤腐竹,他家给的辣椒蘸水很香,妈妈觉得好吃。
现在已经是八月底了,暑秋的天气依然很热。
徐姮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已经汗湿了自己额前的头发,长发盖着的颈窝里也全是汗,但是店里有空调,于是汗水就这样吹干在了皮肤上,凉快却又黏糊得难受。
出门回家的时候肯定又会再次热出一身汗。
卤菜店的袋子都很小,买完之后的徐姮左手右手提着好几个透明的袋子,尽量靠着路旁绿植的树荫在走。
还没拐进小区,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了声:
“蛾子——”
她一听就知道是谁在叫她。
回头一看。
果然是汤昳时。
她从幼儿园开始就和他在同一个学校。
甚至他们还从小住同一个小区,徐姮她爸爸和汤爸爸当时还是一起去当兵的战友老乡,退伍回来汤爸爸转业去了供电公司,而徐政升当年选择创业办他的厂。
只是她和汤昳时从来没有同班过。
但这并不妨碍他给徐姮取外号,欠的。
小学四年级上语文课,他们两个班是同一个语文老师在教,讲李商隐的《嫦娥》,说起“姮娥”就是嫦娥或者月亮的意思,也不知他当时脑子里的哪根筋搭错了,从那以后天天顺道一起上学的时候就叫她“飞蛾子”或者简单一点的“蛾子”。
丽云有方言,“蛾子”听起来就像是在管她叫“儿子”。
所有的小学鸡似乎都很喜欢当爸爸,打赌什么的全都是赢了谁当爹,输了谁是儿子。
但小时候的徐姮可是和文文静静一点边都沾不上。
当时她听见就提起裙子往汤昳时的屁股上踹了一脚,踢得他书包都背不稳,骂道:
“老子还是你八辈祖宗!”
然后徐姮又多了一个外号,汤昳时改叫她“飞虫虫”。
说她骂人嘴皮子不打结,就像夏天夜里一直在耳朵边叫的某种不知道名字的小蚊子,骂得他脑子直嗡嗡。
那会儿拱完火才劝架的是哥哥徐渚,他和徐姮比汤昳时大两个多月。
三个人小学的时候一直是一起走去上学的,半道上吵起来的也只会是她和汤昳时。
但多半是徐渚挑起来的事。
她哥巴不得她和汤昳时吵架。
当然还是汤昳时欠的,喜欢惹她。
上初中后徐姮住校,徐渚跟爸爸去了县里。
私立中学学费贵且追求升学率,只在星期天放假半天,妈妈要是忙不来接她,徐姮只会留在学校寝室里,就算在同一个学校,她和汤昳时不同班也很少一起上学,都有各自的同学玩伴,彼此看见了就只打一声招呼。
现在他也不叫她“飞虫虫”,反正她是没听见过了。
据朱佩琳和他的妈妈聊天,她知道汤昳时也是要去丽云一高读书的。
徐姮在树荫下回头,眯起眼睛看着逆光向她走来的汤昳时。
在她的印象里,她似乎一直是他们三个里面最高的那个来着。
怎么好像才过一个暑假,汤昳时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都不止了,窜得真快。
他身上穿的是大红色带白杠的球衣球裤,正面的数字是“23”,衣服上深一块浅一块的,出汗不少。
脚下踩着黑色的球鞋,高帮的,袜子是白色的,白到和新的一样。
露出的结实手臂正抱着一个有签名的篮球,才用了这么点力气就能让徐姮看见他胳膊上的青筋和肌肉鼓起的形状。
现在肯定打不过他了。
汤昳时直问徐姮:
“你今天没去补课?”
“每回问朱阿姨就讲你在补课,忙。”
他走近之后才让徐姮看清他额边如水珠一样的汗。
不如说满脸都是,看起来硬硬刺刺的头发被汗湿之后变得更像是刺猬的毛。
鼻子是鼻子,嘴巴还是嘴巴,怎么他长高之后连他的五官看着都顺眼不少。
不过徐姮留意到汤昳时那不知是不是被晒到发红的耳朵。
感觉自己也是同样的热,披散的长发只会让她更热。
而且有一些头发丝贴在了脖子上和耳朵后面,一流汗就会有些痒,双手提着袋子的她又没法拨头发,再说卤菜店的袋子都是油腻腻的,现在她手上也是,才不会去乱碰乱摸。
徐姮没什么聊天的心思,只想快点回家洗手吹空调。
汤昳时经常和他的同学去租那边体育馆的篮球场,现在碰到也是他打完球准备回家吃饭了。
徐姮转身,汤昳时非常自觉地跟在她身后。
她只随便回了句,但听起来足够柔和且耐心:
“明天要去学校,补课就在昨天结课,今天空一天,在家休息。”
男孩子到了要长开的年纪,一步迈得当然会比女生大,这会儿原本在徐姮身后的汤昳时已经同她在并排走了。
“我以为你那么喜欢学习都不给自己放假的。”两人一起回小区,汤昳时和徐姮搭话闲聊,“你家里来客了?提的东西重不重?”
他似乎想帮徐姮的忙,一边说,一边伸手过来,似是想要帮她提一些。
“不重,我们自己吃。”
徐姮假装换手,手背还是擦过了他的。
赶紧走快几步,躲了过去。
捞空了的汤昳时转而用手倒梳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落后了又叫住她:
“蛾子。”
“什么?”
“我在二班……你分在几班?”
徐姮在越走越快,外面实在是又晒又热。
脸有些烫的她只认为自己在越来越不耐烦,可又得憋出轻声细气的声调,说:
“不太清楚呢,明天去学校看一眼就知道了。”
“那蛾子明天准备几点去学校?”
“妈妈说最好早点,凉快一些。”
正当汤昳时问到这里的时候,他们正穿过小区门口的侧门,有一辆车停了下来。
徐姮住的小区进私家车都要刷卡升闸留记录,本小区有停车位的车才能进。
又听见汽车鸣笛一声,按得很轻。
但是已经足够引起徐姮的注意。
她见在车窗户上贴了黑膜的一辆雷克萨斯将车玻璃缓缓降下,在驾驶位上的爸爸徐政升对她招了招手。
“小月,上车。”
汤昳时在她身旁小声问了句:
“你爸爸回来了啊?”
“嗯,爸爸送哥哥回来上学。”
说完徐姮就径直走了。
汤昳时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汗。
摸到自己的耳朵的时候,感觉在发烧。
视线尚还停留在徐姮背后长长的黑发上,会在她着急迈大步的时候微微荡起,像是被风吹起来的,然后露出一点点同样发红的耳朵。
这时已经闻不到那股淡淡的洗发露的干净香味了,闻到的是在打完球之后自己身上并不好闻的塑胶味和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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