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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害怕再这样下去，大小姐会彻底变成另一种我们不认识的生物。”
“业务流程方面大家已经基本熟练，内部隐患也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少年认真地看着妮薇的眼睛。
“妮翁小姐的情况也稳定了很多……你可以不用绷得这么紧。”
他在担心她，妮薇能感觉到。于是她笑了起来。
“谢谢你，但我真的不觉得有多累。”
但少女是在撒谎。
与其说是不觉得累，不如说是不想停下来，不能停下来。
因为一停下来，妮薇的脑子就会不受控制地不断闪回过去的回忆片段。
亲人，友人，死亡，火红眼，最后则会停留在那个让她狼狈不堪，破绽百出的一周。
感觉得到，身体里的热度并未完全消去。
所以，不能停下来，在那热度消失之前，在脑海中的闪回停止前，她都不能停下来。
“不过你说的也对。”
但看着酷拉皮卡，回想起身边众人担忧的目光，妮薇又不得不停下来一小会儿。
“我是该稍稍休息一下了。”
为了身边的伙伴，也是为了自己的妹妹。
“哈哈哈，大狗狗~别跑！”
正如少年所言，妮翁的精神状态已经彻底稳定了下来。
现在的少女是个无忧无虑的五岁孩童，每天都会在亚理沙等人的陪伴下在庭院玩耍。休息的时间则会回到屋里，乖乖地阅读着那些故事书，偶尔还会看电视。
“现在的情况是，不能确定妮翁小姐的心智还能否成长。”
诺斯拉家的私人医生看着在院子里笑得开心的女孩，一脸郑重地向身边的少女道。
“以前也有不少案例显示病人会慢慢恢复正常的状态，但更多的情况下，他们会一直保持这个样子。”
阳光下的妮翁穿着亚理沙为她准备的粉色裙子，在仆人的围绕下一边跑一边笑得很开心。
现在的她不会耍大小姐脾气，非常乖巧听话，对人的情绪感知也很敏锐。
和妮薇说这些的时候，家里的佣人们都很惊讶，唯独看着她们姐妹二人长大的老管家笑着摇了摇头。
“这就是以前的妮翁小姐。”
是的，以前的妮翁，还没有觉醒能力，父亲没有被权力和欲望改变，母亲也没有去世的时候。那个无忧无虑，天真又单纯的女孩子。
妮薇喃喃道：“……有时候看着她，我居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不再追求所谓的人体器官收藏，没有预知能力的困扰，更忘记了面目全非的亲生父亲。终于从这个有些残酷的世界中解脱了出来。
说完，不等少年回应，她又兀自摇摇头：“算了，就当我在自言自语吧。”
语毕，少女迈开步子，走到了阳光里，走向自己的妹妹。
“酷拉皮卡。”
旋律出现在了少年身边。
阳光下的少女微笑着，似乎又变回了最初的样子。
酷拉皮卡摇了摇头，转身朝长廊的深处走去。
“走吧。”
作为诺斯拉家的人，他们还有别的工作要做。
妮翁一开始还有些拘束，但难得和姐姐玩耍，时间一长，她便抛开了顾虑，没心没肺地玩了起来。
“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妮翁跟着大狗小狗疯跑，妮薇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亚理沙聊着天。
这是自机场遇袭后，她们二人第一次好好坐下来闲谈。
面对自己的雇主，亚理沙态度非常有礼貌：“托您的福，已经没事了。”
她虽然是妮翁的侍女，但来的时候作为长女的妮薇已经离开了诺斯拉家。所以即使年岁相近，对面前的少女，亚理沙总有些放不开。
“那个，大小姐？”
“怎么了？”
妮翁已经追着史库瓦拉的爱犬跑远了，身边跟着安静的达尔玛。
亚理沙壮着胆子问道：“绘乃她，是辞职了吗？”
绘乃是之前和亚理沙一起照顾妮翁的侍女，也是在诺斯拉家工作了几年的老人了。
但就在莱特·诺斯拉身亡后，原本作为侍女的她却忽然消失了。
亚理沙问其他佣人和史库瓦拉，得到的答案都是绘乃老家忽然有事，不得不辞掉工作回去。
她当然也联系过已经一起工作几年，感情上更近似于朋友的绘乃，得到了类似的答案。
但即使如此亚理沙还是感觉有点不对劲。
毕竟，最近诺斯拉家换掉的佣人确实不少。
“是啊，我记得是老家遇到什么事了吧？”妮薇一身黑色为主的衣服，站在阳光下却丝毫看不出热意。 “而且回去还有父母要照顾，她好像攒钱就是为了家里。”
听到回答，亚理沙反倒是惊讶了起来。
妮薇说得是真的，作为住在大宅内的佣人，绘乃要比她还节省得多。
那女孩一直的愿望就是在这攒够钱，然后回老家，拿着存款和父母一起无忧无虑地过下半辈子。
“怎么了？”
“不，对不起，因为大小姐还记得她的事，所以稍微有点惊讶。”
妮薇笑了下：“我记性很好，你的事我也记得，对妮翁很温柔，也教会了她很多事。”
“另外和史库瓦拉目前准备结婚了？”
话音刚落，女人脸上迅速飞起红霞。
虽然恋人曾经对自己说过这个情况，但从雇主嘴里听到这种话，她还是有些羞耻。
“你在机场昏迷的时候，那家伙简直快急疯了。”
虽然没提名字，但两个女孩都知道“那家伙”是谁。
“还有在友客鑫的时候也是，他告诉我，在和旅团的人对峙的时候，脑子里只想到了关于你的事。”
致使史库瓦拉倒向妮薇的，除了她的救命之恩外，还有对亚理沙的感情。
青年非常清醒地意识到，若这个家的掌权人一直是莱特，他与亚理沙的恋情不仅不能公开，甚至生命也会受到波及。
“自从那以后，他修习念能力就特别拼命，连我都很惊讶，他居然能把能力开发到这个地步。”
看着因为提到了恋人，脸上浮现温暖笑意的女人，妮薇扬起头。
云朵遮住了太阳，光线忽然暗了一些。
“史库瓦拉的这份心情，我非常，非常理解。”
远处，妮翁被大狗扑倒在柔软的草坪上，虽然脸上被舔得湿漉漉，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为了保护重要的人，我们都会拼尽全力。”
少女的嘴角依然带着笑容，眼中的温柔却消失殆尽。
“即使，不择手段。”
忽地，亚理沙周身泛起了些许冷意。
“大，大小姐……？”
“姐姐——！”
“小心点啊。”
女孩的欢笑打破了逐渐变得奇妙的气氛，亚理沙回过神来的时候，妮薇已经走远了。
没了浮云的遮挡，阳光再次照射了下来。女人站在原地，身上的冷意却越来越重。
结果妮薇并没有能在家里待太久。
手腕上的勒痕快要消失的时候，少女踏上了新的路途。
因为富豪巴特拉带来的一个消息。
关于火红眼的消息。
过渡章，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副本了嗯，原创的（摸下巴
不多，大概就是神秘新兴宗教的冒险故事23333
亚理沙的感觉没错，其实妮薇是在和其他人一起把对家族有威胁的佣人清理出去。
当然，如果不是间谍他们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第98章
“这个立川永天流是近年来兴起的新兴宗教，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真言宗的旁系。”
飞艇上，酷拉皮卡正与妮薇一同阅览调查到的资料。
“大概在五年前，他们忽然一改以往避世的教义，开始大力发展信徒，如今在本国已经是非常有实力的教派了。”
至于为什么会调查这个“立川永天流”，还得从巴特拉夫妇来拜访妮薇开始说起。
之前妮薇拜托过这名曾经为了拯救爱人而大力发展情报网的大富豪调查与火红眼有关的消息，而巴特拉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在那之后，除了妮薇和酷拉皮卡自己收集的信息之外，巴特拉的情报也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这次他携妻子前来，一方面是为了吊唁，另一方面还口头向妮薇传达了一个消息。
立川永天流的教祖拥有一对火红眼。
“这个宗教崇尚自然生活，且信徒虔诚，总部又位于日之国，信息非常闭塞。”
“是啊。”妮薇点点头，“要不是巴特拉先生因公前往他们总部拜访，无意间看到了他的收藏。恐怕最后一对火红眼的行踪也不会这么快暴露。”
说着，她低下头，又专注地翻起了收集的情报。
“我记得日之国……是半藏先生的故乡吧？”
半藏，是酷拉皮卡他们那一期猎人测试的合格者之一，一名光头忍者，实力非常优秀。
“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记性很好的哦。”妮薇耸耸肩，“第二场考试的时候门淇一开始让你们做的'寿司'也是日之国的特产。”
她听题的时候就觉得有点离谱，结果所有人真的差点都没过。
回忆起考试时发生的种种“趣事”，少年无奈地笑了起来：“这种事就不要记得这么牢了。”
一时间二人之间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其实协会之前有注意到迅速兴起的立川永天流。”
妮薇伸出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上教祖的照片。看图片的话，只会觉得他是个面相慈祥的中年男性。
“但派去的猎人回复说并无问题，网络上登录的教众名单也是如此，大部分都是当地的普通人。”
在急速扩充的时间段里，永天流也吸收了很多或富裕或拥有权力的信徒，但他们要么是在表世界拥有高评价，广义上的“好人”，要么就是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并且真的没有再做过恶事的忏悔者。
“是的，我也询问过半藏这件事。”
作为自小在日之国成长的忍者，那名青年比他们掌握更多信息。
“他说立川永天流存在的时间很长了，作为旁支宗派，本就不被大宗承认，且因为教义原因他们的信徒基本都隐居在山中。”
“那个宗派之中，并不存在坏人。”
正如已经成为职业猎人的半藏所说的那般，从以前开始，这个以血统继承制延续的教派就一直是真言宗中的“温和派”。只是那时，他们能做到的最多也就是收留那些被社会抛弃，无路可走的心灵受伤之人罢了。
“但在差不多五六年前的时候吧，他们忽然活跃了起来，怎么说呢，感觉是想和时代接轨吧，我一度还以为是教祖换人了。”
听完酷拉皮卡的复述，妮薇沉思着：“听上去倒是很有趣。”
人的想法一般是很难改变的，特别是有虔诚信仰的宗教分子，某些特定的时期，激进派的信徒甚至和恐//怖//分子都没什么区别。
作为教祖，男人的信仰应该会比一般信众更为坚定和固执，那么他改变的契机又是什么呢？
“不过半藏他本人，倒不是很喜欢这个教派。”
“为什么？”
少年面露难色：“说起来有点复杂。”
原来半藏所属的忍者集团云隐流自立川永天流兴盛就一直在暗中进行调查，但就在潜入初期，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他的两位师兄和云隐流中的一名长老，叛变了。”
并非被野心迷惑，只是单纯地在永天流寻找到了自己心中真正的归处，所以离开了云隐流而已。
但对于曾经与长老和师兄关系都很好的半藏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一种背叛。
如果到这个节点事情就结束了的话，尚可解释为信仰不同发生的矛盾。
但真正让半藏对永天流产生排斥感的，是这之后发生的另一个惨剧。
“听说他的一名师兄在归顺永天流的两年后，自杀了。”
“自杀？一个忍者？”
“半藏他也不信，还专门找了其他两人甚至负责的警察求证，但确实是自杀。”
那名男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深夜，独自一人在野外点燃了自己的身体。
他在死前曾经留下了一份遗书，但作为师弟的半藏并未见到实物。
这下妮薇的眉头彻底解不开了：“所以他认为师兄的死有蹊跷？”
“死者自杀前似乎跟他联系过。”
那个男人确实死于万念俱灰下的自焚，但他却留给了作为师弟的半藏一段很有趣的遗言。
“半藏，对不起。告诉师傅，我愧对他老人家。”
“真可笑啊……即使已经知道了本质，我却依然爱着那个怪物。”
“明明我们，都只是那家伙的食粮罢了。”
“他说的怪物……是教祖？”
“不知道。”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怪物就藏在这个新兴宗教团体内。
并且，是以人类的“爱”为养料，能够蛊惑人心的“怪物”。
“后来半藏做了猎人之后也做过调查，确实发现了一些，很蹊跷的地方。”
酷拉皮卡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资料，最后抽出了一页纸。
是一份以年份为顺序的死亡人数名单。
“上面的死者，都是这个教派的信徒。”
能够很明显地看出，自四年前开始，信徒的自杀率就在逐渐攀升。
“很少有人能发现这个疑点，一方面是信徒人数涨得太快，另一方面……据说前去调查的人，到最后，全部都加入了永天流。”
无一例外。
“……真是恐怖啊。”
“什么？”
妮薇又拿起了一旁的照片，这次的这张是永天流成立时干部人员的集体合照。
“我们假设这个团体没有通过'洗脑'强行改变信众的思想，他们真的都是被教祖，或是教内的某个存在感召才加入的话，酷拉皮卡，你也应该知道改变一个人的观点有多困难吧？”
若教团内存在能够改变人认知和思想的念能力者倒还罢了，但考虑到那名自杀忍者的遗言，妮薇更倾向于教团内存在着一名，他们难以想象的，某种意义上异常棘手的存在。
“打个比方吧，尼特罗会长，虽然他平时看上去玩世不恭，但确实具有非常奇妙的领袖魅力。”
最直观的例子便是被他的性格吸引，聚集在协会中的各色奇人，包括十二支在内。
即使是帕里斯通，他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尊敬这位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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