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都是她不好,她不该惹老公生气的。
老公对她这么好,老公这么辛苦,她什么忙也帮不上,还这么任性,呜呜……
今晚她一定要等老公回来,好好跟他道歉。
呜呜呜……
慕九九蹲在门口,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毛毛球球似乎从风中听到了她的哭声,从狗棚里跑了过去,一左一右的蹲在她身边,在她捂住脸的手背上舔舔,像是为她疗伤。
守在大门口的保镖看到了,一脸为难的面面相觑。
他们用眼神交流:
要给老大汇报吗?
怎么说?
就说九儿姑娘哭了?
九儿姑娘是追着他跑出来哭的,老大能不知道吗?
所以,两个人还在冷战呢?
感觉像是这样子。
九儿姑娘好可怜,嘤!
老大才可怜,江筠不是说,老大是求婚不成才翻脸的吗?
哦,那老大也好可怜,嘤~
得了吧,你我单身狗,可怜别人恋爱甜蜜蜜呀,小情侣间的正常闹别扭,收!
哦!
汇市离帝都不远不近。
在回安县中间。
车子快到汇市的时候,陈七尧接了个电话。
一脸震惊的看着褚严修:“老大,我让人去林尧县查了,警局那边连夜查的,幸亏当年做了记录,但是时间太久,所以才耽误了点事,当年救您的果然是廖姨的朋友,柳方闻,还有他的老婆廉英。”
说完陈七尧拍着大腿感慨道:“哎呀,怎么就这么巧呢,缘分啊,果然是缘分了。”
“既然是您的救命恩人,我这就交代六子他们,对恩人客气点!”
真相,就这样,在晨曦露头的早上,彻底被撕开。
也彻底撕碎了褚严修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
果然是柳方闻。
他上个月给廖送钱的时候,他就在慕九九的卧室里听着。
他本以为,柳方闻是个好人!
不!
这不重要!
此刻最重要的是:
他还能……
怎么去赎罪呢?
对失去了聪慧,成为人人都能欺负踩踏的慕九九……
对被校园霸凌到辍学的慕九九……
对痛苦了十四年的慕九九……
褚严修一脸凝重的抬手,只说了两个字:“不必。”
陈七尧还想说什么,却见褚严修一脸冷肃的闭上了眼睛。
陈七尧:“……”
哦,一定是老大想起当年被绑架的事,心情不好。
不过,这马上就到目的地了,不打电话也不打紧。
他们又不是黑社会,能对人多不客气啊,是吧。
陈七尧自我安慰中。
殊不知,褚严修的心脏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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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帝都,到汇市,因为时间尚早,不堵车,两个小时便到了柳方闻的小店。
褚严修到达目的地时,才七点钟。
柳方闻因为要赶早市,买便宜菜,所以早上起的很早,他一般是五点起床,五点半到六点间抢便宜菜,然后开车把菜拉回店铺,他再回去补觉。
店里请了一个小时工,他六点半把菜拉到店铺后,他聘请了一个小时工,会在八点过来摘菜、洗菜。
他和廉英十点过来开门营业,小时工帮忙到下午两点离开,而他和英子则会一直忙到半夜十二点。
廉英早上不过来,她要给上高中的柳文智做早餐。
今天,柳方闻六点四十分把菜摆好后,没有离开。
因为褚严修的保镖拦住了他。
二十分钟后,七点的时候,褚严修过来了。
本就一脸紧张、不明所以、以为自己碰到了黑社会收保护费的柳方闻看到高大的褚严修从车上下来的一瞬间,腿一下子软了。
“大哥。”柳方闻紧张的走到门口,“不知道我这小店怎么得罪了你,你看,我这小本生意……”
褚严修抬了抬手,陈七尧连忙为他递上烟。
并客气的对柳方闻道:“稍安勿躁,我们是来……”
褚严修用下巴示意陈七尧:一边去。
陈七尧摸摸鼻子,连忙往后退,看着褚严修一双大长腿不客气的踏进小店。
并对柳方闻不客气道:“坐,谈谈。”
陈七尧看到这情形,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明明对方是救命恩人,老大怎么一身戾气,奇怪?
难道当年还有别的什么隐情?
柳方闻紧张的给褚严修倒了一杯热水,摆在褚严修面前。
褚严修望着一脸拘谨害怕的柳方闻,努力隐忍克制自己的脾气。
努力回想廖的话。
他们夫妻俩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活,就开着他们的三轮车赶过来把那孩子拉去医院了,要不是他们,那种偏僻地方,救护车很难找到的……
其实,那夫妻俩还有个多病的孩子,当年,为了送那个受伤的男孩,他们晚上很晚才回去,后来听说他们孩子当晚犯病了……
他因为错过真相,对慕九九心中的愧疚难以言喻。
如今……
不管怎么说,面前这个人,到底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不能恩将仇报。
即便再恨,也无法抹杀他对自己有恩的事实。
廖虽然轻描淡写,但是他知道,当时的情况,很紧急。
亦或者,廖说的对,救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没想过要什么回报,当年母亲也说过,那对夫妻是个老实人,并未开口对他们索要什么报酬,那二十万也是母亲主动给的。
昨晚,听廖说的时候,他很生气!
但是现在,他冷静了很多。
柳方闻见褚严修坐下后,很久不说话。
他做生意十几年,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不少,但是像褚严修这样,如此年轻,身上却有着如此强大气场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再加上门外的十几号穿着黑西装的、人高马大的保镖。
以至于,柳方闻即便坐在自己的地盘上,也不禁有些心生畏惧。
第217章 你和那个男孩,是什么关系?
柳方闻是个小老百姓,他畏惧褚严修身上的气场。
但是他也有必须面对的勇气。
“那个,您好,请问,是您家人在我这里吃坏肚子了吗?”
褚严修磨了磨后牙槽,抬头看向柳方闻。
柳方闻到抽一口气,身子明显往后靠了几分。
如果不是一大早,他被三个黑衣人收了手机堵到店里,如果不是褚严修身上足以震慑一切的气场,他一定不会这么害怕的。
就在刚刚,他就打算报警的。
光天化日的,这怎么……
“不是。”
终于,在柳方闻快要破防的时候,褚严修开口了。
柳方闻稳了稳心绪,看了看外面过路的路人,直了直腰杆:“那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褚严修盯着柳方闻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我来问问,十四年前,听说你救过一个男孩。”
柳方闻脸色大变。
愣了半天。
好一会,才声音失真的问到:“你和那个男孩,是什么关系?”
“反问我?”褚严修玩味的笑了笑:“不如,你老实回答。”
柳方闻长舒一口气的同时,瞥见褚严修唇角的冷笑,又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深吸一口气,回应褚严修的问题:“没错,十四年前,我和我老婆救过一个受伤的男孩,并送他去医院就诊。”
“讲讲当时的具体情况吧。”
柳方闻双眼骤然睁大,半晌,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肩膀无力地垮了下来。
这件事,虽已过去十四年,但当年的每个细节,都如刀刻般印在他的脑海,不是因为他记性好,而是内心的愧疚,如蛆附骨般日夜折磨着他。
说出来吧。
实话实说也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错了就是错了。
面前的褚严修,仿佛是来揭开真相的使者,又或是执行惩罚的判官。
不过,那又怎样呢?
做错事就该接受惩罚,他必须为自己的错误买单,而这,就是他应得的教训。
面前的褚严修,突然让柳方闻有了倾诉的本能。
柳方闻低下头,轻声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突然问这件事,但是我会告诉你。”
“我知道的全部。”
说完,柳方闻起了身,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看样子,他是打算长谈了。
褚严修眯了眯眼睛,端起面前的一次性纸杯,喝了半杯茶。
折回来放水杯的柳方闻看到了,干脆拿着茶壶过来了,给他添满水后,把茶壶放在了桌子旁边。
“那一年,我记得很清楚。”
柳方闻缓缓开口道:“晚上八点,我接到邻居廖姨的电话,她在山上捡到了一个受伤的男孩,叫我去我们捡栗子的山脚等她。”
“当时我和我老婆英子正在拉桃子,正好开着三轮车,于是就开着三轮车赶过去了。”
“山脚没人,天色有点黑,我和英子就往山上走了几百米,便看到了廖姨背着一个半大的男孩子。”
“我把男孩背下山,廖姨有些晕,坐在地上起不了了,男孩受伤挺重的,背上全是血,已经昏迷了,三轮车不大,我和英子就直接带着男孩走了,下山路上帮廖姨叫了熟人去接他们。”
“当时那里是山区,地处偏僻,没有什么医院,街市虽然近但是路不好,县城路好,能节约时间,我和英子便就把男孩送到了林尧县医院,路上时,英子就报了警。”
“后来,在医院里,我和英子才知道,那个男孩是被绑匪绑架到山上的,为此我和英子还配合警察做了调查,不过当时廖姨身体不好,英子担心警察通知廖姨去林尧县配合调查,就没提廖姨。”
“没成想,走的时候,男孩的母亲塞给我和英子一大笔钱。”
说到这里,柳方闻停下了。
抬头看向褚严修:“这便是故事的全部,我和英子,没有把钱的事情告诉廖姨。”
褚严修也盯着柳方闻的眼睛:“回去的细节,我也要知道。”
柳方闻一下子破防了。
他猛地低头,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
他双手紧紧攥住面前旧的发黄的玻璃杯,咬牙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哭腔,好一会后,他用力抹了把眼泪。
闷声说了一句:“好,那希望你把接下来的话,当成一种借口吧。”
说完,柳方闻才带着鼻音继续。
“从林尧县回去的路上,英子抱着那二十万哭了一路,在这之前前三天,我们的小儿子被医生告知要尽快手术,医疗费加手术费最少十五万。”
“回去当晚,我和英子接到电话,给廖说,孩子安全送到医院了,并且被家人接回家了,那二十万,就这样被我和英子昧下来了。”
“第二天,我们就离开了柳家街。”
站在门口,震惊的听着这一切真相的陈七尧终于反应过来。
怕恶魔发火一般的,他走过来,在褚严修耳边小声汇报:“他没说谎。”
“我的确查到了这件事,十四年前,柳方闻在汇市中心医院,一次性交过十万,给小儿子柳文智做了一个脑部手术。”
褚严修冷漠的看着哭泣的柳方闻,问:“所以,你后悔了吗?”
“本来是不后悔的。”柳方闻捂住脸,痛苦道:“可是,上个月,我后悔了。”
褚严修:“因为看到慕九九因为救人事件,而被毒蛇咬伤后,她和姥姥过着一贫如洗的生活吗?”
柳方闻用袖子擦了把眼泪,抬头看着褚严修:“你和廖认识?”
褚严修看到了柳方闻眼中真实的痛失和悔恨。
其实他心里清楚,能在十四年后,听闻廖生病,而送去两万块钱的柳方闻,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褚严修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这个问题,为了消除他对柳方闻一家的怒意。
遇到慕九九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这世间,并非只有黑与白。
还有灰色。
有一些人,你就算在生气,你也恨不得、怨不得。
慕九九让他生气过很多次,可是他对她的爱,并不会因为怒意而减少半分。
眼前的柳方闻,也差不多,就算再恼他怒他,可是,这个人曾经救过,这是事实。
做人不能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他既然不能砍了柳方闻,便只能把这些恼这些怒,自行消化掉。
柳方闻:“你问。”
褚严修:“如果你的小儿子没有生病,你会贪这二十万吗?”
这个问题,像是一种救赎。
柳方闻愣了好一会,才重重摇头道:“不会,因为,这二十万,会让我悔恨终生,这一点,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很好。”褚严修起身道:“我可能没这个资格,但是作为受伤的当事人,我就当不曾给过你二十万,所以,你不必再悔恨,也不必告知廖和九儿真相。”
说完,他冷笑一声:“当然,若非九儿当年并非是因为缺钱才造成的智力受损,我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她们经历了太多苦难,应该感受一点人间的善意,哪怕那些善意是假的,也没关系。
第218章 ★确定当年救他的人,就是他的九儿
面前这个高大矜贵的男人,对慕九九叫什么?
九儿吗?
“你……说什么?”
柳方闻瞪大眼睛。
好一会他看着褚严修:“你说……九儿?”
突如其来的认知,让柳方闻有点窒息:“你和九九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
褚严修难得对柳方闻说话客气了些:“我是九儿的男朋友,当然,不是为了报恩,我是昨天才知道,当年救我的人,有可能是姥姥和九儿。”
今天,此刻,确定了当年救他的人,就是姥姥和九儿。
褚严修的心脏疼的厉害,只不过,面对柳方闻时,他表现得毫无波澜罢了。
“对不起……”
“哦,对了。”正准备离开的褚严修,走到门口时,突然顿下脚步,回头看着柳方闻,问:“当年,九儿之所以回到山上被蛇咬伤,是因为她丢了一串手链,你能记起那串手链的样子吗?”
“我……”
“爸。”这时,柳文颢走了过来,“这位是谁?还有九九的手链是什么意思?”
陈七尧过来挡住柳文颢:“老大,这位是柳文颢,柳方闻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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