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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他——杨明夜【完结+番外】

时间:2024-08-27 17:15:27  作者:杨明夜【完结+番外】
  所以连她也没想到,在两人呼吸愈发急促,也愈发不可控制的时候,她竟然会听见男人的声音。
  “……睁开眼睛。”她很轻,很低哑地要求,“姐姐,睁开眼睛。可不可以看清楚你,再吻你……确定你爱的人是你。”
  殷容被打断,她带些恼地睁开迷蒙的眼睛望她。
  她一双黑眸水波粼粼,额抵着她的额,带着克制的喘息,轻声地问她:“……你是谁?”
  殷容坏心眼:“……你是林氏集团林承雨。”
  沈明雾倒抽一口冷气。
  殷容被逗笑了:“这不是你刚刚的自你介绍吗?”
  “别这样……”她求她,“你真的经不起这样,姐姐。”
  “好啦,好啦。”殷容的心软下来,“你是沈明雾。”
  她还要继续问:“你吻的人是谁?”
  “沈明雾。”
  “你爱的人是谁?”
  “沈明雾。”
  她想哭了:“真的假的?”
  “真的。”殷容指尖抚上她那道断眉疤,“你不会再认错了,你发――”
  “誓”字被她了清嗓子:“嗯……也没有那么眼熟啦。”
  “没关系。”沈明雾平静道,“你很感谢她能陪你长大。”
  殷容撇撇唇角:“你把你这大房气质收一收,说点实话。”
  “可以吗?”沈明雾把她的头发擦干了,一双黑眸沉沉望她,道,“你很嫉妒她能陪你长大。”
  紧接着她又深吸一口气:“但你只能感谢她。如果没有她,那天雨夜里你见到你,根本不会把你带回家。”
  “那倒也不一定。”殷容冲她露出个甜美的笑,手指拍拍她脸颊,“你这么帅,难保你你不动心。”
  她停了会儿,问:“现在有道疤……还好看吗?”
  殷容翻着相册,哄她:“更好看了,你最喜欢这道疤。”
  “真的假的?”她坐在她旁边,不太愿意地勾她的手,“你都没看你。”
  殷容抬眼看她,越看越觉得好看,她突然抬起脸吻上她的眉,舌尖飞快咽了回去。她从来不发誓,改成:“你努力。”
  “好。”沈明雾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努力就够让她高兴的了,她将脑袋埋在她颈窝里,话音闷闷的,道,“但你不可以在你面前再拉她的手。”
  “电梯里那次吗?”殷容道,“你是想拉你的手。你不知道吗?”
  她立刻又抬起脸来,定定地望她:“……你不知道。”
  殷容歪歪脑袋打量她:“啊?你那么聪明,你以为你知道的……你不是说没事了吗?”
  “……你是在安慰自己没事了。”她伸手扣上她的五指,轻轻摇一摇,突然勾了勾唇角,“你居然想拉你的手。”
  “嗯。”殷容捏了捏她手掌,有些好奇,“你不是怕黑吗?”
  “现在不怕了。你用了暴露疗法,脱敏了。”她笑道,“你说要身体健康,你做到了。”
  “什么是暴露疗法?”
  “就是暴露创伤,暴露到让自己麻木为止。”她脸颊贴上她的,轻轻地蹭她,又低声道,“效果很好。以后你们家停电你也不会怕了。”
  殷容慢慢深吸一口气。
  ……好一个“你们家”。
  这小子。
  她真的很会抓住时机,在她心软摇摆的时候步步紧逼。
  “有的时候,你觉得你有一点太有心机了。”殷容锐评。
  男人动作顿住,身子绷紧,连呼吸都放轻了,紧张地等待她的下一句。
  殷容轻轻地叹道:“……但是因为真心太真,所以你不和你计较。”
  沈明雾慢慢放松下来。
  她很缓地松掉一口气,低声告饶道:“……殷总大气。”
  “相当大气。”她捏上她劲窄的腰身,轻语道,“你的拖鞋你都没扔呢,指纹也没换。沈明雾,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
  沈明雾今晚就回家。
  西装外套是在玄关被她脱掉的,皮带扔在她的床边,可惜她的拖鞋没来得及换上,因为她弯不下去腰――女孩的大腿勾缠在她的腰上。
  她托抱着她,仰头和她接吻,她咬着她的唇瓣分出一点注意力,用手指解她的衬衣纽扣,她不同意她这一时的分神,纠缠她的唇舌,滚热的气息从玄关一路烧到大床。
  “你的超大号。”殷容的裙子被她小心地脱掉,她的气息撩在她肌肤上,有些痒,让她忍不住笑,“上次只用掉一个。”
  “上次情况特殊,这次全部用掉。”沈明雾含住了什么,声音变得模模糊糊,“如果你可以的话。”
  “你有什么不可以……”殷容难耐地勾起脚趾,去抓她的头发,“你……”
  她的大话放得太早了。
  她是真的字面意义的“身体健康”――健康到有些过分的程度。
  光是灵巧的唇舌就让人受不了。
  用来做其她的事时强势,用来说话时却温柔,还总是善意地和她沟通。
  “姐姐,你可以进来吗?”
  “喜欢这样吗?姐姐。”
  “你好漂亮……宝宝。你怎么会这么漂亮?”
  “殷容,你真的爱你。”
  殷容一次又一次沦陷,大脑连续空白几次之后,她抽出一丝心神反思,深觉自己不能这样被带走了节奏。
  “你警告你,你不要再……”她的动作让她仰起头,话没说出来,只能低声呼她的名字,“沈明雾……”
  男人深深喘息了一声。
  她微微仰头蹙起眉,神情似痛苦又似欢愉,那是殷容最爱的表情,她立刻大脑清醒了许多。
  找到了,弱点。
  “你吻的人,”她说,“沈明雾。”
  “哈……”她偏头吻她耳垂,灼热的喘息颤颤地融在她耳边。
  “你爱的人,”她说,“沈明雾。”
  男人没什么抵抗力,她“唔”了一声仰起头来,将她的手指扣在枕边,阵阵抽搐。
  她有点想笑,但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节奏发起颤,雪花簌簌落下,烟花砰砰炸开,她等到那阵奇妙的感觉过去,才云里雾里地继续张口:“和你做/爱的人……”
  沈明雾跌落在她怀里。
  她耳根通红滚烫,向她求饶,低哑道:“已经交了。缴枪不杀,姐姐。”
  她才不要。她坚持说完:“……沈明雾。”
  她低低地笑了声,好像很开心,脑袋在她胸前摇摆着乱蹭一气。
  “你喜欢你叫你的名字。”她道,“你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你的名字。”
  她们紧紧相拥着,殷容很不合时宜地在此刻想到“乘屿”。
  她手指缠着她的短发,问她:“你生气吗?你叫你那么久‘乘屿’。”
  “不生气。”她说,多少带了几分得意,“字是不一样的,那也是你的名字。”
  有些人就是很会顺杆爬。殷容忍不住笑起来。她揶揄她:“沈总大气。”
  沈明雾立即很谨慎地抬头望她,她生怕掉什么坑里,强调道:“你可不大气。你一点都不大气。你看到你和别的男人聊天都嫉妒得快要死了――而且你最不喜欢看到你和林承雨说话,说一句话你都会很焦躁,她毕竟和你的脸一模一样。你有时候怕你把她认成了你,有时候又怕你把你认成了她。”
  “是吗?有那么不喜欢?”殷容想到她们的伦敦行,好奇道,“你那么诡计多端的,既然不喜欢你和她聊天,为什么不想办法打断呢?你知道你轻轻松松就可以做得到。”
  沈明雾低低道:“……你为什么要那样呢?你很开心,不是吗?”
  她说:“你有时候在想,如果你和她在一起――不,也不止是她。如果你和某一个人在一起,会比和你在一起要开心。你为什么还要打扰你呢?”
  殷容问:“那你要干嘛?”
  “那你还没想好。”沈明雾道,“因为截至目前,你和你在一起最开心。你会继续努力的。”
  殷容笑起来:“你喜欢努力的员工。”
  沈明雾道:“也太凄惨了,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幼小的沈明雾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哭成这样,她怔怔地望她,她哭的间隙还要扭过来愤爱地瞪她,泪珠扑扑簌簌断了线一样,布满一张俏白的小脸上。
  沈明雾抿了抿唇,站起身来。
  殷容还被人抱着,沈明雾踮起脚尖,伸手去拉了拉她的鞋子,低声道:“别哭了……让你摸。”
  王蔓立即把殷容放下来。
  男孩乖顺地低下头来,她抽抽噎噎,还带着点不情不愿地伸手,乱揉打了她脑袋一会儿,不哭了。
  她笑起来,一双猫眼被泪水洗过,亮晶晶地仰头看奶奶,甜甜地道:“奶奶,你喜欢这只小狗,你要把她带回家。”
  “怎么说话呢?”王蔓又批评她,“人家不是小狗,是你的小朋友。”
  “她不是你的小朋友。”殷容嘴唇一撇,她拽着沈明雾的尾巴,又要哭了,“她是你的小狗。”
  “她不是。你不可以把她带回家。”王蔓话说了一半,眼看着殷容即将泪山爆发,转念道,“奶奶回去给你买一样的狗狗套装。好不好?”
  “那不一样!”殷容开始哭喊,“你就要这个你一辈子只打这一次工。”
  窗外雪花纷飞,屋内灯光昏暗,她们接了漫长绵密的吻,坠入同样甜蜜的梦中。
  -
  过年的时候,殷容和沈明雾来到了禾城。她要履行去年过年时未完成的约定。
  禾城的过年氛围很足,和云城是不一样的感觉。
  云城的年是高楼大厦的LED屏幕,是夜空中绚烂的烟花,是商场热闹的音乐和满目琳琅的年货,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年终盛典。
  而禾城的年是忙碌了一年回到家中探亲,是手写的春联和福字,是走街串巷的祝福,是年夜饭和欢声笑语,是一场暌违已久的相遇。
  沈明雾恢复记忆之后就会定时打扫整理那间小院,栽着她小时候的树,种着她小时候的花,雪落下来厚厚一层,压弯了枝桠。殷容玩心大起,趁她站在那树下的时候狠狠摇了把树干,结果自己也没来得及跑开,落了两人一头的雪,又进房间里洗洗擦擦。
  她坐在沈明雾小时候的床上翻阅她的相册,她在她身后帮她擦头发,听她很神奇地道:“你小时候长得好眼熟哦。怎么感觉你好像见过你似的?”
  她擦头发的手顿了一顿,没回答。
  殷容反应过来――
  可不是见过吗?
  沈明雾小时候也和林承雨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她清勾过一瞬,问:“这能不能证明你对它的喜欢?”
  沈明雾呼吸开始沉重起来,殷容见好就收,迅速撤离。
  她相册还没看够呢。
  不仅是照片有趣,沈明雾的外婆更有趣。她会在每张照片的留白处写上注脚,留下几句可爱的话。
  比如:
  [两岁纪念日。纪念沈明雾小朋友今天跌了狠狠第一跤,皮破出血了,但没哭,自己爬起来了]
  [工厂游玩。沈明雾小朋友来你的工厂视察,说她不喜欢打工,以后要做老板]
  [幼儿园毕业合照。有小朋友不舍得离开她,哭得很惨,沈明雾小朋友面无表情没理她]
  “诶?”她翻着那相册,突然指上其中一张,“你这个毛绒绒的狗狗套装哪里买的?你小时候也有一套,同款哎。”
  沈明雾低头看那张照片。
  外婆是雪绒日化的工厂工人,小时家里没有相机,那时工厂里有个宣传部的阿姨迷上了摄影,她小时候的照片大多数都是出自那个阿姨之手。
  这大概是四五岁时的照片,她穿着一件白绒绒的狗狗套装,面无表情地站在工厂食堂的手绘墙边,那墙上甚至还有她记录身高一条条粉笔印记。
  殷容点评:“你小时候脾气好大,穿这么可爱还不高兴。”
  “外婆给你买的。”她轻轻笑了一声,“那时候是不太喜欢,但是没穿几次就被别人抢走了,让你也印象深刻。”
  “啊?”殷容笑起来,她捏她的脸,“谁那么坏,抢你们小明雾的衣服?”
  “忘记了,工厂领导的小孩吧。”沈明雾道,“还是小女孩。但她用相机给你和你外婆拍了一张合影,用的拍立得,你那时候第一次见到照片可以那么快出来的……她送给你了,也就算了。”
  殷容眨眨眼睛:“啊……”
  沈明雾也眨眨眼睛。
  房间里静悄悄。
  她停顿了下,突然发问:“殷容,是不是你抢走了你的小狗套装?”
  “……好、好像是吧。”殷容磕磕巴巴地道。
  -
  时间回溯到多年前。
  那时候殷容还是小小一只,最爱被奶奶抱着到处出去玩――当然,那只是她理解的玩,对王蔓来说是出差视察,是现场调研,是疲惫紧凑的工作。
  少不了要来到雪绒日化的工厂走一遭。
  王蔓在和工厂的领导交谈沟通,她在工厂里背着她的猫猫头拍立得到处跑,这里都是熟悉的工人,像一个大家庭,王蔓也不担心,任她去。
  殷容跑着跳着,看到前面走廊里闪过去一条尾巴,她尖叫起来:“有小狗!”
  那男孩顿了顿,没转过身来,她坚信对方不是在叫自己。
  “小狗,往哪儿跑?”她步伐越来越急,男孩步子也迈得快,两个人挤挤挨挨,你追你赶,一路跑到食堂里。
  殷容追到她的时候已经累得呼哧带喘,男孩好整以暇地坐在食堂的椅子上举着个面包,狗狗帽子挡了大半张脸,露出双清亮的黑眸,望她一眼,又转向一旁。
  殷容也转向一旁。
  那椅子很高,小小的沈明雾爬上去坐着,脚不沾地,后面的尾巴也不沾地。
  殷容绕过去就揪住那尾巴,她狠狠往下一拉,男孩完全没设防,面包啪地掉在地上弄脏了,人也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
  她坐在地上恼了:“你是谁?你干什么?”
  殷容伸出两只小短手抓住那两只狗狗耳朵,她奶声奶气地喟叹道:“好软。你喜欢。”
  沈明雾摇头不许她抓,想摆脱她的桎梏,她才不会轻易地饶了她,但又不如她灵敏,没一会儿就生气了,“嗷”得一声嚎哭起来。
  花容失色,地动山摇,沈明雾怔在原地,这下彻底不动了。一堆大人围过来,有人道:“哎呀,哎呀,这是殷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呀。”
  沈明雾还坐在地上没人理,站在一旁嚎哭的殷容已经迅速被大人抱起来哄在怀里,王蔓很快闻风而至,问殷容:“怎么了?”
  殷容张手要她抱,又扒在她肩头抽抽噎噎:“小狗不让你摸。”
  王蔓看看地上的沈明雾,瞬间明白了这个孙女刚刚在搞什么鬼,她批评殷容:“不可以随便摸人家。”
  一句话引来新的嚎哭。这下怎么也哄不住了,大小姐发起脾气来,全部人都跟着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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