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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暴富,但下不了船——一池青山【完结+番外】

时间:2024-08-29 23:02:18  作者:一池青山【完结+番外】
  楚来转回身子,对侍者装模作样地叹气:“一定要把我当成普通客人对待,我已经受够被所有人围着转的生活了。”
  侍者心领神会,满口答应。
  这群有钱人吃饱了闲的,总会发展出各种奇怪的癖好,他也不是第一次配合他们玩角色扮演了,之前还见过放弃巨额家业不管要来当牛郎的呢。
  五分钟后,楚来和大裙子被请进了金卡客人的招待室。
  这里的陈设远不如楚来上一次登船的那间休息室豪华,不过是比楼下大厅清净些,办理柜台前仍有一两个客人在排队。
  管家正站在柜台前,看着他恭候许久的午夜大小姐和她那位白卡朋友一起走了进来。
  ……然后在办理的客人后面乖乖排起了队。
  管家深呼吸,告诉自己耐心些。
  虽然不明白午夜为什么突然兴起要玩这一出,但她要演只能陪着她演,等上了船一切好说。
  终于,在管家心里背完了一整遍白鲸号管理条例后,楚来和大裙子走到了柜台前。
  大裙子先递出卡办理登船。
  管家打发走柜员,亲自操作,把她的白卡升级成了金卡,随后用雕刻仪在新卡上为她录入信息。
  金卡的房间楼层高,视野好,装修和陈设也比白卡的高级。
  虽然给她安排的只是基础的海景阳台房,甚至是联通款,但大裙子依旧看上去很高兴。
  楚来知道大裙子身上还带着枪,示意她先上船去房间。
  大裙子心领神会,走之前对楚来说了一句“我去房间等你”。
  管家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头蔓延。
  等大裙子离开,楚来上前。
  她掏出自己的黑卡对管家晃了晃,亮明身份,却又收起来:“给我一张金卡,然后把我安排在她隔壁的房间。”
  管家笑容一僵:“您的套房都已经布置好了。”
  楚来反问:“我是来体验生活的,住什么套房?”
  管家支支吾吾:“可套房里还有人在等您……”
  楚来打断:“让他等着。”
  管家彻底闭嘴了,他注视楚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对乌冬爱得死去活来的大小姐突然转了性。
  他更不知道,如果午夜打算就这样一直扮演普通人在房间里待到游轮到港,他们的那个计划该如何开展。
  头盔之下,楚来露出笑容。
  这次上船,她的计划就是四个字――浑水摸鱼。
  目前船上只有管家和侍者见过午夜的黑卡。
  既然午夜强调过不许暴露她的身份,那么其余主动找上她的人必定要解释获得消息的渠道。
  编借口是需要时间的。
  而楚来就会趁这个时候打入大裙子的组织,一边和她们交换情报,一边找机会认识章兆,从她嘴里套出诊疗所的地址。
  她眼前,管家面露犹疑,还想再劝,楚来却递给他一个信封。
  那是她从双肩包拿的,走的时候为了装现金,她带了不少信封。
  此刻,这个信封里放着那张乌冬的照片。
  “把这个送去我套房,告诉他我会在合适的时候联系他。”楚来叮嘱了一句,“只有他能看里面的内容。”
  上一次登船时乌冬和午夜见面了,随后他向背后的势力确认她就是午夜。
  这一次两人没有见面,那么这张装在信封里的信物,就成了他们辨认午夜身份的关键。
  楚来看着管家接过信封,尽管面上平静,搓捻信封的手指却暴露了他的心思。
  他一定很想知道信封里是什么。
  据管家所说,这艘船上没有人和午夜在现实中见过。
  但这张照片就是乌冬私会过午夜的证据。
  楚来目前不清楚管家和乌冬到底是不是一伙的,有没有参与谋杀午夜。
  如果他不知道乌冬曾私自和午夜见过面,在忍不住偷看这张照片后,势必会对乌冬起疑。
  楚来还没做好见乌冬的准备,她打算先替乌冬找一点小麻烦,比如突如其来的质疑,或是内讧。
  她接过管家递来的金色船卡,对他做了个挥别的动作,转身离开时的步伐格外轻快。
  管家无可奈何地对楚来的背影鞠躬:“欢迎登船,白昼小姐。”
  白昼,午夜的反义词,就连新假名也起得这么敷衍,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却还要帮她瞒住身份。
  管家心里有苦说不出,捏紧了那张信封。
  -
  楚来走进新房间。
  比起之前的套房,这间房要小许多,屋子里的陈设简单,一扇不大的落地窗通往阳台。
  而阳台也只有几平米宽,放下两张躺椅和一张圆桌后就不剩多少地方了。
  楚来十分满意,她就喜欢这种一览无余的感觉,想藏人都没地方藏。
  她打开头盔四处扫描了一遍,没发现探测仪,终于松了口气,把枪掏出来揣好,包扔在了沙发上。
  做完这一切,楚来摘下头盔,换上更轻便的面具,走入阳台。
  这是一间阳台连通房,和隔壁大裙子的阳台之间只有一层可拆卸的隔板。
  楚来过去的时候,大裙子正在拆那块隔板。
  此刻她已经换掉了身上的裙子,穿着一身工装风格的休闲服,也没有再戴面具。
  楚来上前,帮她一起将拆掉的隔板靠墙放好,随后她直起身,向楚来伸手。
  “你好,我叫胡若风。”
  胡若风看上去和楚来差不多年纪,体格稍壮,没有面具的遮挡,她脸上的兴奋藏都藏不住。
  楚来没摘面具,淡定地和她握手:“你好,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
  这话的语气很欠扁,但胡若风一怔,却并没有追问。
  她像是被天上掉的馅饼砸晕了头,对楚来只剩下附和的份:“好吧,不说也没关系,谢谢你帮我升级房间。”
  楚来很满意胡若风的态度,紧接着,胡若风就上前把她的胳膊给挎住了,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要一起去船上逛逛吗?给你介绍我认识的牛郎。”
  胡若风对楚来刻意地挤了挤眼,显然这个牛郎并非真正的牛郎,而是她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使用的代称。
  楚来一怔,她还没想好怎么和胡若风背后的组织接触,她却已经把楚来当自己人了。
  送上门的好机会,不要白不要,楚来点头:“好啊。”
  两人一起往外走,胡若风信赖地紧靠着楚来。
  楚来心里犯嘀咕,这姑娘看着有点没见识过世道险恶,什么人都往内部带,也不怕出事。
  -
  胡若风领着楚来走进了船上的剧场。
  楚来想起初见胡若风时她穿的大裙子,终于明白她夸张的打扮是从哪里学来的。
  “你别看我没什么本事,那是因为我就是个打杂的,现在我带你去见的人,才是这次行动的主导者。”胡若风领着楚来进入后台的走廊,嘴里絮絮叨叨地介绍着,“我刚刚已经发过消息了,现在人就在里面等着咱们呢。”
  两人一路穿过走廊,在一间化妆室的门口停下。
  这种化妆室的门上都装着电子门牌,正滚动显示着房间里的演员的角色名和本名。
  楚来抵达门口的时候,门牌上缓缓滚动出“埃托勒”三个字。
  她的右眼皮在此刻终于后知后觉地跳了一下。
  胡若风敲门,察觉到身旁的楚来脚步停顿。
  她这一路上始终紧贴楚来的手臂忽然发力,将楚来牢牢抓住,不给她任何逃跑的可能。
  这不是对待合作伙伴的态度。
  楚来这才反应过来,胡若风之前表现出的兴奋,不是因为抱到了楚来的大腿,而是因为她抓到了有用的猎物。
  大门打开,和第一次见面时不一样,此刻的埃托勒穿着一身黑色的工装,脸上也没有带着诱惑人的笑容。
  他盯着楚来,对胡若风点点头:“感谢你的帮助。”
  胡若风对埃托勒摆手:“能帮上忙,我很光荣!”
  楚来皱眉,不谈报酬而谈光荣,这种对话放在黑/帮/组织里似乎有点违和。
  下一秒,埃托勒从兜里掏出一张金属材质的卡片,展示给楚来,上面有一个她十分熟悉的LOGO。
  楚来从孤儿院逃出来,在贫民窟长大,给金指当了那么久的下属,没少和凶恶之徒起冲突。
  但有一类人,她平时能不打交道,就绝不碰面。
  “联邦督察署Q14区特派专员,谢北河,这是我的警员证,麻烦你配合一下调查。”
第16章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 这艘游轮即将遭到恐怖袭击。”
  化妆室中央临时拖出来一张方桌,楚来坐在这边,埃托勒――现在应该叫他的真名谢北河――坐在对面。
  这个场景很熟悉,楚来以前在下城区混的时候也偶尔“失手”过, 每次被联邦警督带走调查, 就是像现在这样和警督面对面坐着接受讯问。
  不过那个时候她年纪小, 再加上Q14区的警督和帮派组织颇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对于一般的案子往往不会追究太深。
  当时的楚来就常听人说,小事不用躲, 跟着蓝徽章的人走个流程就能出来, 如果是黑徽章, 那就自求多福吧。
  这其中的蓝徽章指的是普通警督,而黑徽章,则是督察署专案调查组的成员。
  此刻, 楚来捏着谢北河那张黑色的警员证,把上面的内置电子光屏和防伪编码翻来覆去地看好几遍, 最终十分不情愿地确认, 他真的是调查组的人。
  她把警员证还回去, 脑子还没想好对策, 倒是先蹦出一大堆吐槽。
  珊瑚岛和海洋鲸号都不是小作坊, 怎么连条子混进来了都不知道?再说为什么他谢北河一个卧底能在牛郎店业绩榜混进前五啊?到底是他演得太敬业还是珊瑚岛已经人才稀缺到这种程度了?
  谢北河清了清嗓子, 双手叠交放撑住下巴,胳膊肘支着桌子, 眼神锐利地打量楚来:“我们的线人说你上这艘船是为了找人, 还自称手中有我们想要的消息。说说吧, 你有什么消息?”
  楚来看向旁边,胡若风正在用通讯手环发讯息, 脸上还是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因为看上去太傻,不像是能成大事的人,反而不容易引起旁人怀疑,这何尝不算一种用外表迷惑敌人。
  察觉到楚来在看她,胡若风还笃定地附和了两句:“是你说能帮我带枪上船的,那个服务生还朝你鞠躬,你是这艘船的内部人员吧?”
  楚来还没说话,谢北河先插嘴:“你带枪上船了?”
  “对啊,你们不是缺人手没弹药吗,我就从家里顺了点武器出来,幸好没被查到。”胡若风十分坦然,边说边用力戳了戳通讯手环,“消息怎么发不出去?”
  谢北河沉默了片刻,声音很冷静,表情很头疼:“我开了屏蔽仪,你安静待着,先别说话。”
  楚来的脑袋来回转,先看胡若风再看谢北河。
  当着审讯对象的面暴露组织情况,这姑娘神经大条的程度已经有点离谱了,连她都被招进来当线人,谢北河所谓的调查组看着有点像个草台班子。
  她打量谢北河的脸,想起之前最后在船上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如果这人真的有两把刷子,后援准备充足,就不该那么轻易地从观景台上掉下去。
  而另一种可能,也是楚来在见过胡若风后更倾向的可能――谢北河空有调查员身份而没搜查权,办案全靠自己打拼,是个人都能招来用,对午夜的了解绝不比楚来多。
  楚来行动之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见过午夜吗?”
  暗中调查的对象被突然提及,谢北河警惕地看向她,但一旁的胡若风早已没心没肺地摇起了头:“那个消费榜第一的富婆?我们要知道她长什么样,事情早就好办了。”
  等的就是这个回答。
  楚来蹭地站起来,掏出黑卡拍在桌子上,谢北河正准备把守不住秘密的胡若风请出去,突然被楚来抓住手摇了摇。
  “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午夜。我需要警方的保护。”
  谢北河严肃的表情差点没崩住,和胡若风异口同声地发出一个音节:“啊?”
  楚来松手,把黑卡推过去,在脑海里调动上次登船时得到的信息:“这张卡全船只有一张,上面刻着我的名字。这家店业绩第一的乌冬是我捧出来的,他之所以戴着面具,是因为我每个月给珊瑚岛花一百万买断了他的出勤时间。他在孤儿院长大,小时候失去了一只手,是我资助他装上了仿生义体。”
  午夜和乌冬是珊瑚岛里最神秘的一对,楚来为了证明自己是午夜,就要表现出她才是最了解乌冬的人。
  最后这点谢北河并不知道,楚来还记得他上次登船时想要离间自己和乌冬却失败的场景。
  而现在,面前的谢北河露出“一切都和我的情报吻合”的表情,故作深沉地点头,但楚来看到他另一只手在那张有记录功能的警员证上划动了几下,显然是在速记这条刚得到的消息。
  楚来等了一会儿,谢北河再抬头时,已然相信了她的身份,开始进行下一步的盘问:“你是午夜,为什么要装成可疑人员上船?”
  “你们在追查的人是冲着我来的,有人要杀我,我当然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也和谢北河得到的消息相互印证,他语速变得更快,继续问道:“他们来自什么组织,都有哪些人,为什么追杀你?”
  “有一部分是船方的人,追杀原因还不知道。”
  这个楚来是真不知道,她只猜测可能是丁寻理的仇家想要报复,但仍没找到关键证据,所以就不说了,以免影响这些调查员的判断。
  胡若风终于忍不住插嘴:“船上的人等着杀你,你还敢上船?”
  谢北河已经放弃遏制胡若风旺盛的表达欲了,更何况他也有同样的疑惑。
  问得好,还怕你不问呢。
  楚来直接把面具摘了下来,反正这两个人没见过午夜,让他们看清自己的脸反而能更好地表演。
  化妆镜的灯光像舞台的布景灯,照在她英勇无畏的脸上:“因为我答应了乌冬,要和他私奔。”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
  谢北河和胡若风没说话,这种往往只出现在舞台剧表演里的理由让他们感到震惊。
  楚来继续往下说,虽然从未看过舞台剧,却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说台词的技巧,明白什么样的角度看上去最惹人同情,什么样的语气更能打动听众。
  “如你们所见,我很有钱。但这些钱并不是我自己赚来的。在我家人的眼里,我的姐姐比我聪明能干,她会继承家业,我只要学会吃喝玩乐就好。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如何,他们只觉得我是家族里豢养的宠物。”
  楚来把鹰眼的经历也融合进去了,讲故事嘛,主角当然要越惨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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