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匹诺康尼的记忆。”
“开拓的无名客匣的记忆。”
他知晓他的报应,但匣不是他的报应。
一个虚构的无名客,一个忆者短暂的停驻,被称作匣。
她理所当然的跟无名客有所牵扯,理所当然的抵达了匹诺康尼,理所当然死在某一个时刻,理所当然的抹去了她的记忆。
存留的些许记忆都被制成了记忆,被星期日体验。
想来效果是很好的。
毕竟各种不同的理念冲突都未曾让他动摇,一个动作游戏却让他破防了。
你憋住笑:“死了几次。”
“三十次。”
“哈哈哈哈,你死到上限了。”
你以为是他是自己退出来的,没想到他是同一关死上限了被踢出来的。
“过了吗?”
“并无。”
星期日,菜。
星期日,很菜。
他通关无名客匣的记忆,已经死出来几天了,就算通过了最开始的飞来横祸,后面也没办法过去,那是一个死局,涉及到了星神力量的死局。
人可以用行动说服,但星神不能,k们遗留下来的力量不能。
篡夺希佩化身多米尼克斯的力量,你觉得做好直面星神的准备会比较好,无人可以预测星神的思想。
“记忆星神浮黎。”
忆者的梦里出现记忆星神的力量似乎很正常,星期日作为体验者,却无法忽视他作为匣时,记忆的力量从身体里奔涌的刹那,浮黎才在梦里降临。
“我听闻天才俱乐部的黑塔女士正在进行的模拟宇宙项目,正是有关星神的。”
“我跟那群天才们走的不是一条赛道,只是作为忆者的近水楼台,觐见过星神,由此采撷的一缕记忆。”
你坐在匹诺康尼大剧院里,作为一个观众,现下唯一一个观众,去看台上唯一的一个演员。
红色的幕布遮挡着剧院外部,聚光灯在演出的主角身上。
一场预演。
主角在自己的舞台上寻找着最佳视角,安排未来会停留人偶的位置。最后才是走下台,步入观众席,跟你隔着一个座位坐下。
肃穆?
那应当是最后的事,而不是现在。
主演最近妹妹被假面愚者顶替,自己被你这个忆者顶替,能做的事是在无人会注视的地方跟星神的力量做斗争并尝试控制。
在美梦里,只他一个,还在做着反复死亡的梦。
“匣的记忆里增添了开拓的力量。”
“不是很正常吗?她毕竟是个无名客,即使是虚构的,虚构也有现实的支撑。”
理想落地后的未来被删删改改,在歌斐木的默认下,填充了记忆和开拓的力量作为血骨肉,秩序的力量已经不能称作纯粹,太一之梦里需要统率的力量增多。
它已然悄无声息的笼罩了匹诺康尼,让每一个来客都陷入了梦中,这是歌斐木和星期日负责的部分。
你负责的是代替星期日作为匹诺康尼的话事人在外面行走,在梦境里渗入记忆的力量,使流光忆庭的忆者暂时性的,不会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事。
当然,以星期日的身份行星期日应做的事,你这位忆者不仅可以掩藏自己,还能削减来客的警惕心。
他们警惕的是匹诺康尼的话事人,而非皮囊下的忆者,由此,你得以做一些事。
“一个理想,为什么要视所有意外来客为所施行的报应?他们应当是义人,是理想之基石。”
“你猜,那些义人,记忆是真是假,有没有被我构造歪曲?”
很明显的答案。
歌斐木说“有”。
他了解你。
了解你的怠惰,了解你身为忆者却对记忆没有尊重。
一如你们合作的最开始,他问你对太一之梦的看法:
“如果是你,在梦里会怎么做?”
“我坚定的选择躺平,只想混吃等死。这也是你们会尊重的选择,不是吗?”
在哲学的思辨里,你是庸碌,是乌合之众,是目光短浅的愚者。为了一点喘息的机会,将自己沉溺于梦中,被人剥夺了醒来的自由。
“为了不再有苏醒的机会,太一之梦不能是一个梦。是梦,终会醒来的,只有亡者没有明天。”
你们作为合作者,都很了解对方的理想,并试图构造出一个真正的理想之国。
“答对咯。很没有挑战性对吧。不过有一个消息你们应当会很感兴趣,那位钟表匠和那位虚构史学家,他们同样都很了解我。”
“虚构史学家的造物也是。”
“而我,没有彻底删除那位虚构史学家的记忆,想必,他的造物已经得到了那份记忆。”
正在历劫的星期日:“匣的?”
“忆者曳光的。”
理由是构造理想之国与构造梦想中的匹诺康尼并不冲突,留下记忆是忆者对友谊的珍重,是表示真诚的筹码。
第105章
包裹着异样双手的手套被主人慢条斯理的脱下。
映入眼帘的双手,一只如同常人一般,柔软白皙,修剪得当的指甲有一片涂上了红色;另一只手则是完全的异化,只具有手的外形和功能,晶体样的色泽不被光线动摇,非人,如星神的一部分。
这是梦。
昏暗一片的梦境。
人类在这样的环境里无法寻得安宁,无法呼喊外界。
梦境里最大的猎食者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加拉赫在自己的衣兜里找不到一个打火机和一个引燃物,能做的似乎只有束手就擒。
“确实只能束手就擒。”
忆者的语气是亲昵的,仿佛她的记忆没有在时间的填充下丰富,所拥有的还只是那些虚构史学家和钟表匠一行人送给她的回忆。
加拉赫从昏暗的梦里嗅见了某种气味,熟悉的烟气混着一种冷冽的气息,他掐断了这种气味引动旧日记忆的可能。
“你的选择是家族?”
“是不用加班的喘息之地,是人们体验过后诞生的记忆。不是家族。”
不是所有的故人重逢都是喜剧。
加拉赫和忆者以相反的立场重逢,就不是一个喜剧。
匹诺康尼的梦境有醒来的机会,增加了一位忆者后,能否醒来就是一件扑朔迷离的事。
加拉赫认为,概率不大。
但他确实走不掉。
神秘的力量可以让他藏在匹诺康尼的目光下,却无法让他脱离一位记忆的忆者精心构筑的梦境。
他内心的每一个想法,每一缕念头,都会被忆者提取阅读。
他看了忆者一眼,得到她的一个点头。
“你是以自己的意志在做这件事的吗?”
“是。”
那么没什么好说的。
虚构史学家的造物从梦中惊醒时,窗外的天色跟梦里残留的黑暗一样,只是安宁,没有令人惊悸的感觉。
――他没有梦中的具体记忆,其存在也被下了印记,等到太一之梦开始时,他便会被拖入梦里。
你没有利用你对他的真诚打感情牌,涉及到情谊的,在梦中相见时自然会使用,现在,你对他的要求,不过是让他进入太一之梦里。
说服?
你不觉得你的说服会改变他的想法,你的周围尽是一些为了目标百折不挠的,理念坚不可摧的,你索性就让人直接入梦。
有了相同的处境,和他面对的被封锁的困境,才有达成一致的机会。
“你仍旧对开拓抱有期待?”
刚出梦境就碰到隐夜鸫,发出歌斐木的声音,询问你因何而放过你故人的产物,只让人做了一场梦,甚至庇佑了这个产物,让他不因身份暴露而消逝。
他得出的结论是你对开拓抱有期待。
期待他们会有什么惊喜的答案,让你可以安心迈入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停转于梦中。
“确实有,不过应当是恶意的。太一之梦对于你我而言,皆是梦中虚妄,人的命运交由秩序,却只在随时会醒来的梦里。歌斐木,我不甘心,但事实如此,第一次降临的太一之梦,即便经过加固,也仍旧脆弱。
我实在不想思考,因而,我会逼迫他人思考。在一层层的梦境里,逼迫这群宇宙里的聪明人思考让太一之梦能够在现实里安稳落地的办法。”
简而言之,外包。
人进去,你更改一下底层代码,让他们的苏醒条件变更为探寻七休日如何在现实里存在的方法。
一个人不行,那就一群人。
你不管他们是不是同谐,还是别的势力的人,都得给你努力为七休日打工。
歌斐木思量着匹诺康尼的现存势力代表人物,隐夜鸫随着他的思量拍了拍翅膀,直接停留在你的肩头:“你跟星期日可以完成这种封锁?”
“多米尼克斯可以,橡木家系的全部灵魂可以,救世的福音降临前需要的是体验者,而非遭受苦难的羔羊。”
星期日的面貌适宜说这些话语,他有一种令人信服的气质,还是太一之梦里的殉道者之一。不是一个轻飘飘无定形的忆者。
你以他的面貌接见公司的使节、博识学会的学者,同假面愚者虚与委蛇时,就意识到话事人的方便之处。
位置便是权利。
位置便是公信力。
“歌斐木,秩序的梦中,必将群星汇集,只为开解众生。”
与之相对应的,压力也会剧增,你准备拉进来的人中,可是不乏天才俱乐部的天才的。
天才们的头脑令人歆羡又恐惧,群星汇集背后的势力组成也必然复杂。无妨,压力全交给浮黎和星期日,你只需要看七休日这个制度在现实中落地,直接通过各大势力的认证从而合法化的结局就行。
你穿针引线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所有空闲时间里,你将身份还给了星期日,人家兄妹俩接下来相处的时间就一点点了,你不会占着人的身份,给自己的合作者留下遗憾。
你曾见过的故事会如常在匹诺康尼中上演。
“令人震怖,此等欺瞒他人认知的手段。”
主演星期日注视着被你扭曲了记忆,不自觉成为操线傀儡的人们,如是说。
他正是被悬吊的其中之一。
然而,这没有什么不好,所构想的一切比想象中要更加完美,理想不再是一个梦。
倘若牺牲他一人,可使人们得到福音,那便是再小不过的代价了。
“只是竭尽全力。”
你毫不心虚。
虽然这事主要出力的是代打浮黎,但项目署名是你,当然是你造成这等人间惨案的,是你操控的他们。
你的队友们显然没有意识到你跟浮黎共用一副身躯,星神会上线代打的事实,他们对你实力的最高想象便是令使,对如今的浮黎认知也是相当的匮乏。
毕竟事实骇人听闻。
不过太一之梦降临,牵扯进来的所有人汇集在一块就为了加你的班时,他们对你多么不想加班有了具体的认知。
繁复错杂的梦境里,唯有你的梦境始终如一,是不想加班。
掉落到这个梦境的人,看到了你的执念,年轻的脸上尽是无奈:“匣,你还是这么不喜欢工作。”
他算是被困在这个梦境里,既不能出去与人沟通,也不能从梦境的小房间里离开。
好在他已经沉眠,只有年少时的自己,被储存在忆泡中,又被释放,然后落到这样一个梦里。
完成了一生后的满足在梦中充斥着身体,虚假,但也有一分真实,他认知里的那位无名客,实际上的忆者打扰他的安眠,只为了他能得到更好的安眠。
「我别无所赠,只能赠你一个美梦,米沙。」
少年的时间停驻在这梦境里,安睡着,等待着被唤醒后的又一场开拓。
「别死去。」
真是一如既往啊,匣。
第106章
「我试图寻求众生可以安放苦难的摇篮。」
一个伟大的理想,前提是,这个梦里没有汇聚这么多人。
全宇宙最聪明和最愚钝的头脑齐聚一堂,只为了求解何为众生之乐园,又可称作《匹诺康尼再构建计划》。
博识学会的学者眉眼冷肃,格外不近人情,“真是好久都没见过这样胡乱的行事了。我是该称赞你,至少逻辑学的还不错吗?”
梦境里的影子一言不发,唯有光影之下异质的一只手在扰动着他对梦境的解构。
外有被秩序篡夺的同谐化身多米尼克斯,内有稳定梦境的忆者,思维无法穿透影响梦境,被卷入的人都很清醒的坠入无垠之梦。
学者不过是其中之一。
他入梦前匆匆一瞥,就已经认出了一同坠落的人们中的一些――螺丝星的君王、在宇宙里研究生命科学的阮・梅、黑塔空间站的黑塔女士,当然,还有公司派给他的合作者砂金。
一些熟悉或者没那么熟悉的人成为梦境的天空上坠下的流星,每一个人的身侧都有这样一个影子。
他的眉压低,“啪”的合上了手里的书,一个对集思广益非常有见解,却绝不尊重其中个体的存在,呵。
强权与暴力在这时发挥了超出想象的作用,有人会选择一睡不醒,但绝不会是他们。
「最初只是遵循个体的自由意志,个体可尽享自由。」
「其后迎来约束。」
「最后是记忆的扭曲。」
「眼下实在是抱歉,为了节省各位的时间,减少同盟者的压力,我不得不直接进入最后阶段。」
学者猛然转身,跟在他身后的影子含笑,是他熟悉的不着调的声音:“怎么,被吓到了,拉帝奥?不会吧不会吧?”
熟悉的人从影子里挣脱出来,光下的眉目清晰,是他的老师■■■。
她凑了上来,拉帝奥用书直接抵住了她倾斜过来的身体,他的臂展与他的身体素质一样优越,很轻松的就将人挡在了眼不见心不烦的距离。
“我记得我在匹诺康尼做任务,还有一个该死的赌徒跟我做搭档,你是从哪来的?”
“梦里啊。”
她很遗憾自己没能看到自己学生失态的样子,不过下一刻,她谈论起了自己的研究,冷淡的表情重回她的脸上,眼瞳里更是撤去诸多遮掩的情绪,只余对真理的渴求。
“要研究一下如何构造一个集体理想中的伊甸园吗?”
“理论上,你需要找一群圣人。”
“现实里没有那么多圣人。”
“那就是在做梦。你不可能构建一个具体的伊甸园,它一具体,你所构建的就是牢笼。”
“很正常的回答。”
她说,对她学生的回答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
拉帝奥捏紧了自己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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