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祈翡已经摸上了腰间一直佩戴着的软剑,一副就要提剑杀人的动作。
“是京城原先派来的监军,钱栗。”
“钱栗?”
祁Z愣住,祈翡父女看向祁Z,祈翡开口便问:“皇叔,你认识?”
“那人已经了死了,云中城陷落之后,城中官员和守将不是都阵亡了么?包括那位钱栗。”
就因为当初有关云中城的人全都死了,祁Z和祈翡一直有所怀疑却苦于找不到证据。
现在听见靖王提到了钱栗,祁Z和祈翡恍然,这怕不是杀人灭口啊。
“他也死了?”
靖王也很惊讶,脸上也是一脸遗憾道:“我当时也没能查到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么做。
要是为了富贵荣华,投了西戎,也不该成这个下场才是。”
“皇兄一死,云中城陷落,父皇本就在病中,因为这事的刺激更是撒手人寰,这皇位……”
提到了皇位,祁Z的脑海里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祁毓。
“前面的几名皇兄要么早就被父皇斥责被贬,要么出事不在京城,父皇出了事便只有祁毓一人得利。”
如今祁毓登基成了皇帝,又对他们步步紧逼。
甚至不惜将江北的土地让给西戎也要将自己弄死,这里面又何尝不是心虚的体现?
梅浅听见这些,心里早就呵呵了。
那新帝对于祁Z他们不早就是心中有鬼的表现么?
只不过梅浅和祁Z他们原本都以为新帝这人只是顺势当时抓了一波时间优势,阻拦了祁Z回京,之后当了皇帝出于对这一点的心虚一直在针对祁Z。
但是,要是这人早就开始算计,甚至为了得到皇位居然连边关都敢搞,梅浅只觉得这人真可怕。
为了自己欲望真的不管不顾了么?
一不小心就可能搞出来一波“北狩”呢。
“真的是他?!”
这下连祈翡也震惊了。
祈翡本来就因为祁毓登基南逃,还将他们打成了叛党看不上这位当了皇帝的皇叔。
但是现在再有可能得知祁毓还有可能还为此害死了自己父亲,害死了云中城那么多人,祈翡这浑身的杀意忍不住的往外冒。
倒是祁Z自己推测完了之后,保险起见这边又惦记上了梅浅。
“你能不能帮我们找一下钱栗?”
梅浅靠着梨树正在做吃瓜总结呢,结果这就又被祁Z惦记上了,问了这么一句。
“把他详细信息告诉我,越详细越好,不然喊错了人,同名的很麻烦的。”
在祁Z问自己的时候,那边靖王父女也都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梅浅也不好拒绝。
况且这瓜吃到一半确实不爽,于是梅浅便半推半就地点点头。
不过答应之前,梅浅又看向祁Z,道:“明天我想吃些点心和甜}。”
“没问题!我找人给你做!”
祈翡抢先一步答应了,还道:“别的要不要吃?还想吃什么能弄的我都给你弄!”
梅浅:“……莲藕排骨汤吧,还有一些秋季的应季小炒?”
甜品点心自然那是梅浅留着对付威尔逊的,剩下的,那就是梅浅给自己贴秋膘的。
天晓得到了江北之后梅浅过得是什么日子么?
之后,梅浅又从他们口中了解了一番钱栗之后,便开始了新一轮的召唤。
只是这次召唤来的人,在吃完梅浅的米饭之后情绪波动那可比靖王大的多了。
恢复了神志之后,钱栗见到靖王的那一瞬间,便嗷的一声便哭倒在了靖王脚边,然后张口就道:
“殿下!我错啦!我真的错啦!我不该那么做!我错了!你要给我报仇啊殿下!”
第208章 悔恨
原本知道自己父亲被人背叛死亡,祈翡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结果当看见了那个人(gui)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之时,对着靖王又是哭又是喊的,祈翡和她父亲露出了一模一样的迷惘神色――
这、这都是啥啊?
这人哭的怎么比他们受害者还委屈?
眼前这家伙真的是害死自己(父王)的?
祈翡和靖王此时心中不由得产生了这种想法。
而梅浅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嫌弃喝道:“别哭了,赶紧说正事!”
“嗝”
钱栗被梅浅一嗓子吓了一跳,然后他扭头看向梅浅的方向,顺道就看见了祁Z。
“永永永永宁王殿下!”
钱栗看见祁Z的一瞬间,像是被祁Z的出现吓到了结巴。
钱栗的话更是不过大脑就来了一句:“您也死了?”
“你说什么?”
祈翡气得上去就是一脚,结果穿身而过。
很好,对方好像跟空气似的,根本伤害不了。
倒是靖王一个比斗盖头,打中了钱栗,这才起到了击打作用。
“哎哟!这这这……”
被靖王打蒙了的钱栗很快明白了过来,看了眼在场的其他人,又扭头看向靖王,小心翼翼问道:“难道……这里、这里就王爷和下官死了?”
靖王:“嗬不然呢?”
钱栗见到靖王对待自己这么个态度,立刻缩了缩脑袋。
只是一想起来自己人都没了,他这一副怕死的模样算什么啊?
于是,他又鼓起勇气地问了一句:“这里是哪啊?下、下官为何在此?”
“你管在哪里?就是找你有点事。”
靖王又是一声冷哼,钱栗身子一抖,然后老老实实地说道:“那殿下有什么事需要下官回答的?”
“我还以为你很清楚,刚才不还是抱着我皇兄的大腿哭诉么?这件事你不如展开讲讲。”
祁Z将钱栗刚才的刚清醒看见靖王就在那哭喊说的话提醒了一下。
这下钱栗傻眼了。
刚才他刚清醒太过激动了,将自己临终那瞬间产生的情绪直接给无缝衔接续上了。
当时他就想着死了见到靖王赔罪的,结果没想到会是这样。
“怎么了,死了还想为你主子保守秘密么?”祈翡见钱栗愣住的模样,又有些生气了。
钱栗听见祈翡的声音,身子又是微微颤了颤,这才开口道:“我不是,我没有,是平康王当时让下官帮他、帮他……”
说话间钱栗满脸悔恨,抬手又给了自己一巴掌道:
“我只以为平康王就是偷偷和西戎走私做生意,万万没想到他让我帮着送出去的人居然是西戎潜入我们安国的细作。我就是想赚一点银子罢了……”
“你是说城防图不是你偷偷给的?”
靖王最先反应过来,看向钱栗说道:“当时我已经查到了证据,都是你做的,是你将城防图悄悄传给了西戎!”
“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啊!?
靖王殿下,我发誓,我真的不知城防图部署是怎么泄露的,说不准就是那些细作通过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送出去!
我也是最后才知道的!”
“那你最后又是怎么知道的?”
钱栗先说自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又说最后知道。
这让他们听了都觉得这人前后矛盾。
前半句显示自己多么蠢笨如猪、贪婪无度,为了点银子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就去干。
结果后半句,这人是怎么一夕之间就开了窍,最后知道自己被骗了?
面对祁Z的疑问,钱栗又想哭了。
“呜呜呜,因为王爷死后,云中城,我没来得及跑掉被对方杀死了。
那几人……呜呜呜,我看清了他们的脸,就是当日平康王让我送出去的那些‘商人"!
那时我一下就联想到王爷的忽然出了事,我就知道我犯了大错呜呜呜,王爷,是我对不起您”
看着钱栗痛哭流涕的模样,众人谁都没有安慰原谅的意思。
梅浅还在一旁说到:“看来这位新帝很早就开始谋划皇位了,甚至还和西戎合作。
一边将手握重兵的兄弟弄死,又将先帝最喜欢的小儿子挡在京城之外,就是为了自己登基。”
梅浅说完,钱栗猛地抬头看向梅浅,像是受到了什么暴击一般:“你说什么?什么……平康王真的、真的当了皇上?”
就连靖王这也才发现了这么个问题。
“父皇……驾崩了?”
众人忘记了,云中城出事的时候,京里的消息没传过去,大家都不知道后面的事情。
“皇爷爷不仅驾崩了,祁毓登基之后直接南渡,抛弃了江北子民。”
当初祁毓南渡之后,祈翡便一直这么称呼祁毓的大名,说到了这里靖王和钱栗同时瞳孔地震!
“什、什么?江北……沅江以北,他都不打算要了?”
钱栗身子猛地一颤,好像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般。
他的老家就在京城城郊,在听见祈翡说这话的时候钱栗当时只觉得眼前一黑,不敢相信地试探问道:“那、那现在……我们我们……”
“如今祁毓将留在江北的我和皇叔打上了逆臣的名头,说我们违抗皇命,有负皇恩。
前些日子他们还打算和西戎讲和,想通过将江北的土地换西戎对我们这下在江北继续战斗的人彻底绞杀。”
“放肆!祁毓!祁毓!”
听见这些,这可比靖王知道自己是被人害死更加的生气。
“啊啊啊啊啊!”
比起靖王,钱栗受到的刺激也是不小,他是没什么大是大非观,不然也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居然在边境传来西戎兵有异动的时候冒着风险将西戎的细作送了出去。
他如今这么激动,单纯是因为他一家老小都在老家。
西戎兵南下,钱栗都不敢想打到了京城,皇帝先跑了是个什么让人惊恐的场面,那些百姓怎么办?
又当如何?
“当初新帝南下,不少官员同样拖家带口南渡,而且为了保证新帝和官员顺利渡江,许多百姓哪怕提前到了江边也不允许离开。
一直等到新帝他们顺利渡江之后,才允许普通百姓乘船离开。
那段时间,江南的一些渡口上的船只都赚发了。还有江北的一些着急渡江生怕西戎兵先过来,不惜冒着风险坐着一些根本不能抵御风险的小渔船进行南渡。
当时正值夏季,沅江每天时不时地就有一阵的狂风骤雨,不少人直接便折在了江上。”
梅浅对于当初渡江的事情依旧深刻,如今提起,她还能想起在江上看见的一些起起伏伏随水漂流的尸体。
“甚至有很多逃难的百姓连江都没有见到,便死在了半路上。”
梅浅说着,靖王痛苦的闭上眼睛,钱栗更是再次嚎大哭起来。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他们就会往最坏的地方去想。
钱栗也一样,他此刻只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一家老小。
梅浅说完,努力的深呼吸用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之后她感受到了身旁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梅浅便扭头对上祁Z的视线。
不等梅浅开口,祁Z便问道:“南渡之后,大家的日子过得还好么?”
“有银子就能过得好,没银子……”
梅浅想起清尧城外那些以“流民”安置的老百姓们,叹了口气:“没银子的,都在那草棚里盼望着回家的一天……”
第209章 深夜来客
初到江南的时候梅浅看到的一切可说不上来有多好,但是能够渡江那本身就是一种幸事。
只是刚才梅浅说的挺感伤的,倒是把眼前这几位说的眼泪汪汪的,实在是罪过。
不过梅浅这样一个好不容易从北一路逃到了南方,还能安家落户的,他们也是头一次见。
这也让悲伤完了的钱栗发出了疑问:“既然这样,那……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梅浅:“……”
啊,好问题!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问题追根溯源也不知道往哪里溯了。
是怪她大哥隐瞒了长安的事情,差点拖累全家,二次再遇长安,梅浅他们不得不将人送走,自己倒霉点莫名其妙地就过来了?
还是怪祁Z这个不靠谱的,江南有人生了异心不知道,还找了一个感觉迟钝的长安前去,最后将他们家卷了进去么?
又或者怪这该死的皇帝刚登基就知道跑,引发了一系列蝴蝶效应?
梅浅自己是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梅浅是怎么来的,祁Z自然是从长安那边知道事情经过。
因此,在钱栗问出了这话的时候,他的神色很快便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一旁的祈翡瞅着二人的表情,满头问号。
不是,这俩人都这样了,还否认彼此有没什么特殊关系?
唬谁呢?!
可能是周围人看过来的目光越发的诡异起来,梅浅正要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便听见祁Z老实坦白自己手下不小心将梅浅从江南带了回来。
之后他发现了梅浅的本领便招揽在自己手下做事了。
没错,他提到的是招揽,直接肯定了梅浅的能力。
自己都是被梅浅召唤来的靖王自然是认可梅浅的说法,只有自己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来的钱栗对于这说话心存怀疑。
但是祁Z说完,梅浅便立刻点头,附和道:“没错,就是这样!”
这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梅浅也知道这话题就跑偏了,她便又说起了新帝逃到了江南的之后做的一些事情。
别看梅浅他们只是底层小民,打听到的消息可能也是市井之上经过好几轮修改的,可是上面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他们还是能看见的。
梅浅将见闻和一些政策包括老百姓聊天的一些内容穿插其中,在场的也没有傻子,或多或少都听出来了祁毓这个新帝在江南究竟在干什么。
“江北西戎虎视眈眈,他不思练兵防御,依旧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在朝廷上搅风搅雨……”
梅浅提到的关于科举,以及世家征召的事情,祁Z自然是知道的。
正因为祁毓这般,有些世家已经看不下去,甚至还有铤而走险向自己投诚。
只是有些人隐晦,到现在也尚未浮出水面;
有些人嚣张,以为因为他们世家的力量,主动与祁Z结交,祁Z就能答应。
别说祁Z真的答应,他们是真的觉得祁毓是个傻子不成?
祁毓精心算计来的皇位,怎么可能随意丢弃,更不可能让其他势力成为掣肘。
开恩科,选寒门,将世家子弟从朝廷的权力中心一点点的排挤出去。
世家的不甘心,暗中使绊子,还妄图联系江北想要推翻祁毓的皇位,也不怪祁毓先举起屠刀。
祁Z甚至觉得不用多久,江南内部便又要乱了起来,到时候自顾不暇,他只要安心收复江北失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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