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事也不在他们预料之中,都不在了,我说什么还不是我说的算?”
“三来,那声号角,我看他们听见号角的表情更加精彩,我便趁机催促,惹得他们就光是焦虑。
若是放在平日里我这般撒谎,谎言也多半会被戳穿,可是现在有着更加紧急的事情让他们不能对我的事情做过多的细想。
所以我这才得逞了啊~”
长安在一旁听见梅浅说的这些也是彻底佩服了。
他知道梅浅有急智,就是没想到这么极限。
“你今晚冒充郡主和那些官员说的那些,是不是也……”
“啊,那些话啊,其实我原来和长平也没打算说成那样,谁知道那个鹿霁会是那样的人啊?
不说点狠话,踩他痛脚,还真以为我能被他道德绑架?我是很有道德的人么?”
长安:“……”
・・・
长安和梅浅复盘起了自己今晚做的事情,他们二人倒是条理清晰,可是就很莫名其妙地这件事情的发展确实是越发的扑朔迷离起来。
半个时辰之前,
安国和谈的官员们被西戎士兵围了起来。
如今莫名其妙新城内部走水,和谈的官员还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个。
不等他们找西戎这边要个说法,结果他们倒是先下手为强那边自己内部出了问题还想栽赃到他们的头上。
因为这新城本就是为了此次和谈准备的,西戎的大军基本都在城外,城内的兵甲其实并不多。
只是再不多也比吴晦他们这些使团官员+随行侍卫百来号人多上数十倍不止。
现在被这些人团团围住,安国和谈的官员们是又惊又怒!
“桑顿!你们这是何意?今晚不但私自杀了我们安国的官员,如今还想将我们所有人杀了不成?!”
胡林春作为此行品阶最大的一位,此时站在最前方。
他盯着不远处一脸阴沉、派兵将他们围住的桑顿,此刻他今晚一直保持的温和面具终于是维持不住了。
“你们安国这些人诡计多端,杀了小王子不说,还倒打一耙说我们杀了你们的官员?简直混账!”
桑顿还没说话,他身边的一名西戎人已经红了眼睛,用生硬的安国话语吼了出来。
他此话一出众人胡林春等人的面上纷纷惊诧不已。
“弋戈小王子死了?”
要不是场合时机不对,肖继安怕不是得立刻笑出声来。
只是他知道他现在要是笑了,他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够了。
“小王子离席的时候我等都在这里并不曾走动……”
吴晦皱眉,弋戈死亡这事他们可真不知道,不过转念又想起那位“佛佑郡主”,这事情不会是对方干的吧?
“你们不曾走动,可并不代表你们的手下也不曾。
你们倒是好手段,还纵容属下放火引发动乱……
你们安国这般行为是真的不愿与我们谈和了……既如此――”
桑顿长着一张文人脸,但是凶狠起来,一开口就是要取人性命。
跟在桑顿周围的西戎人见桑顿抬手便立刻拔刀,想要上前一步将这群安国使臣全部都杀了。
安国的官员见状皆是神情大变!
“桑顿老贼!你莫要血口喷人!
我看分明就是你们不想和谈罢了!
人我们没杀,更加没放火。
你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西戎人要杀便杀,莫要泼人脏水!”
肖继安隐忍了一晚上,结果西戎人最后还不是想杀就杀?
这时候他也不打算忍了,直接骂骂咧咧起来,而胡春林早就在肖继安破口大骂之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第179章 这事做的……
肖继安一开口,宰相闭眼尚书捂脸。
一旁的鹿霁更是面色一阵发白一阵发红。
他这是被自己人气笑了。
鹿霁转眼又望着周围混乱的场景,在场除了西戎人以及护在他们身边的侍卫以及皇城司的人,哪里还有其他人?
尤其是,他好像都没看见永宁王派来的人。
鹿霁也觉得今晚这手笔乃是永宁王的人做的。
鹿霁想不通,明明今晚不都说好了么?
为什么会还要来这么一遭?!
这是根本不相信他们会改变谈判的内容,又提前下手了?
就算这般,难道不能提个醒让他们这些人先离开么?
这事做的……也太不顾他们死活了吧?
此时掩藏在暗中,见机行事的长平他们也是大呼冤枉。
此时此刻,再三确认不是自己手下的人干得这一切,长平都怀疑莫不是梅浅和长安撤离的路上干了什么事情引起了现在这个场景。
“他们做了这事就不能找个人通知一下么?现如今这可难办了!”
城内乱的长平现在想要混出去都混不出去,难不成他们也要走密道那边?
可是密道那边正是着火最旺的地方,那边全是救火的,以他们现在的身份昏过去怕是密道没找到直接就能被一人发一桶水催着去扑火去了。
“好哇,死到临头你们还嘴硬,我就――”
桑顿这边听见了肖继安那一顿骂骂咧咧更是要直接下令将这里所有的使者杀了为小王子弋戈“报仇”。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城头上忽然传来敌袭的号角声,桑顿面上的表情猛地一变,转身就要离开。
“将他们全部扣下,不准离开!”
临走桑顿还不忘回头吩咐将胡春林所有人暂时关押下来。
没有立刻被处死,已经算是桑顿最后的理智了。
望着桑顿离开的背影,和谈的众位官员也有些站不住了,相互搀扶着这才保留了最后一点体面。
此刻慕鹰看着一群惊慌失措的官员,又忘了眼四周混乱的模样,包括城头传来的敌袭号角声。
他的眼眸中也划过一丝疑惑――
是他猜错了么?
永宁王手段如此干脆,内部放火捣乱,外部这就派兵前来偷袭。
这是根本不管江南官员的死活了么?
他不动声色地扭头朝着身后那群官员的身上扫过一圈,这里大约有半数之人在宴会中途都离开了席位。
他派人盯着的手下也在暗中被人引走,这里面的人一定有人已经和永宁王的人见面了。
结果见了面还都成了这样?
“原先的贪生怕死这时候却谈起了忠君么?”
慕鹰小声嘲讽着,说起来他可一点也不会认为这些人和永宁王的人时,会直接和永宁王的人闹翻了,从而引起后面这番不顾死活的动乱。
除了这一点,慕鹰又想起自己派去城外的孟青,按照道理来说若是这些人真的和永宁王派来的人谈不拢,引发了后面的事情,那一定是有人去了城外通风报信。
这样来看,难道孟青没有抓到通风报信之人么?
・・・
“怎么回事?”
这边桑顿转身疾步往城外赶去,中途传令兵策马冲到了他的面前,不等桑顿询问,对方已经急忙向桑顿汇报:
“启禀宰相大人,北边忽然出现一支军队,顺着官道就朝我们这里冲来,北面屯军已经出击阻挡。
但是对方的实力过于强悍,东部和西部的大军也在赶往驰援!”
“北面……”
桑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闪,顿时神情变得可怕,口中暗骂道:“该死!我们被那个女人骗了!”
桑顿所言的女人,便是在黎肃府掌军的佛佑郡主,祈翡!
“大人说的莫不是西北那个……”
桑顿身边的官员眼下也想到了一个人,能被桑顿记住的女人那可不多。
“可是一个多月前那女人与我们在北边交战不是落入陷阱受了伤么?”
若非祈翡受伤,江南的和谈他们怎么敢如此放心前来醉兴这地界?
祈翡在军队中的名声不亚于她的父亲,他好不容易使计暗算了祈翡让她受伤,使黎肃府整个士气大跌,让黎肃府的军队不得不由攻转守。
结果现在这些出动的大军气势十足南下袭击,除了祈翡亲自带兵,又有谁能打出这般效果?
“她受伤你我可都没有亲眼所见……”
意识到自己真的是被耍了,桑顿直接夺了传令兵骑来的马就要出城前往前方督战。
“来人。”
不过去之前他却招手将自己身边的八名贴身护卫派出去了四名回到城中行使秘事。
・・・
西戎人是真的完全不客气,将安国这些官员当做阶下囚关押连个带棚子的牢狱都不愿给。
安国一群众官员加上皇城司直接被关在一个大型羊圈里。
别问他们为什么知道这里是羊圈,是个人看着满地粪球和那空气中飘散的让人反胃的羊骚味也该知道了自己这是到了哪。
虽然皇城司的人没有被夺武器,但是就这数量差距足以让他们老实呆着了。
可是让慕鹰没想到的是不久之后他就看着自己派出去的一群人灰头土脸,熏得满头满脸黑烟地回来了?!
看着他们身后那群西戎士兵,慕鹰更是脸一黑。
不用说,孟青也被抓了。
而且是出了密道,在那片刚刚被扑灭的火海之中抓到的。
这埋汰劲,一看还和人动手了。
还没等慕鹰问孟青他怎么在城外还被抓到,孟青倒是先问起了慕鹰:
“指挥,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里?我们一回来就被抓了。”
慕鹰听着孟青的话更是额角的青筋直冒,他盯着孟青问道:“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又是为什么回来的被抓了。”
孟青:“不是大人你命人喊我回来的么?”
慕鹰:???
“我什么时候让你回来?”
慕鹰听了孟青的话也是被无语住了,他知道孟青这波又被人骗了。
“让你回来的谁?”
见到慕鹰这表情,孟青立刻也明白了自己这确实被人耍了,他张
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又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大人……”
孟青愣了半晌这才来一句:“您,没有派人我和说城里发生了意外,叛军暗中放火捣乱是么?”
你说呢?”看着孟青这么迟钝模样,慕鹰也是气得不行,“什么人说了你都信?”
“不,不是,可是那人有我们皇城司的令牌……”孟青将今晚看见的令牌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见孟青这话,慕鹰也很惊讶,可是一听见令牌的颜色,慕鹰气笑了。
“你见过我们的令牌有土黄色的?”
孟青老实巴交:“没有。”
“没有你不怀疑?”
“可是他说是您专属的……”
“我还没到品味差得用土黄色,再说了,什么金属是土黄色的?玉质的令牌倒有可能,但是那形制又和金属的不同。
你说的那种就是我司的金属令牌制式,那种颜色除非……”
慕鹰自言自语说到最后猛地一顿,他当然知道令牌的颜色一定是被人为改了。
至于被改前的颜色――
思及此,慕鹰再次转头看向孟青,一字一句道:“把你今晚遇见的事情从头到尾再跟我说一遍!”
第180章 桑顿费解
“我们,真的就在里一直等,不去看看?”
哪怕远离战场,战场上那远处激荡人心的战鼓声、士兵冲锋的号角声、战斗的怒吼声依旧跟长了腿一样往梅浅耳朵里钻。
梅浅不是很想作死,但是眼下天光熹微,周围渐渐亮了起来,她的视线还是不受控地就朝着战场的方向看去。
只是这里距离战场太远,梅浅除了一点扬起的烟尘梅浅什么都看不见。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看看战场上的发展如何?”
梅浅有些跃跃欲试,但是她被长安拒绝了。
“战场附近高地上少不得有西戎的斥候在那边,我们贸然出现在那里,很容易会被发现。”
到时候下面打成一团,上面也是一群乱窜的,梅浅和长安又要面临一堆无穷无尽的麻烦。
“况且,战场刀剑无眼。”
长安摇头叹气,他身手也许可以,但是梅浅的身手那就不好说了。
为了梅浅的小命,长安制止了梅浅的作死行为。
“可是这般这打起来了,长平他们能顺利撤退么?”
梅浅想起来之前被她忽悠走的孟青等人。
他们听见了城外敌袭的号角声,长平他们肯定也要听见了,到时候万一也要通过密道退出去呢?
那密道行走的时间有多长,梅浅可是亲生走过的,可并不算短,说不得长平他们撤离还会在地道里和孟青碰头。
梅浅将自己的担心告诉了长安,长安摇头让梅浅放心。
“以长平的性子,就算发生这种突发的情况,他也不会立刻撤离的。
长平宁愿在哪个地方蛰伏,一直等到事情结束之后他才会离开。”
听完长安的话,梅浅为长平他们松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念叨起了城里的事情:
“也不知道城里现在究竟如何了,长平他们应当没有被抓住吧?”
“长平很聪明,应该没事。”
看着长安对长平很有信心的模样,梅浅心底也当然希望长平无事。
“坏了!”
梅浅这一惊一乍的把长安也给吓了一跳。
长安问:“怎么了这是?”
“城里着火,城外打仗,那些官员了怎么办啊?”
梅浅就说她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她这不是把江南那些前来和谈的官员给忘记了吗?
出了这档子事情,这和谈铁定是不成功了。
“哎呀!不好!”
长安和梅浅一样也没想起来这事。
他激动地一拍大腿不妙地喊道:“他们不会被西戎人直接推到战场上杀了祭旗吧?”
梅浅:!!!
这么恐怖么?
“所以啊,长平究竟干嘛啊?一开始就这样干的话找我接触什么官员啊?”
经过这么一遭,梅浅的脸色难看的吓人。
若真是这样,她今晚岂不都是做了无用功吗?
“早知道之后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捣乱。
那何必要我冒充佛佑郡主去和江南的那些官员见面劝说呢?
这下那些官员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我呢~明明跟他们说好了一切,结果我们这边倒好,先‘反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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