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小丑先生的魔术!”不等我回答,银发青年就自顾自地说出了答案。
我在脑内搜索了一下两世的记忆,发现并没有这两张脸的任何印象。
“哈哈哈~ 棉花糖小姐似乎有些茫然。那么,就让我先替阿陀致一下欢迎辞吧!”只见一身魔术师打扮,却自称小丑的银发青年走了进来,抬手躬身向我行了一个有些夸张的礼。
“欢迎来到死屋之鼠的秘密基地~ 我是果戈里,这位是西格玛,棉花糖小姐躺着的这间卧室,就是西格玛让出来给你的哦~”
看着对方脸上浮夸的笑容,我淡定地拎起裙摆回了个礼,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掳来的。“贵安,小丑先生,您的魔术确实非常出色,多亏有您,我才能发现自己能力的不足之处。”
说完,我微微调转方向,朝着双发色的美少年行礼道:“多谢您将房间借给我,西格玛先生。您是一位温柔的绅士。”
名叫西格玛的少年摇了摇头,淡淡的表示不用谢。
“哈哈哈哈!真是一位有趣的小姐。我已经开始有些喜欢你啦~ 不过,”果戈里冲着我神秘地一笑,抖了下斗篷瞬间消失。“更多的就让阿陀自己跟你说吧~”
果戈里突然消失,房间里就只剩下西格玛和我面面相觑。比起看似开朗,实则难以捉摸的果戈里,西格玛显得格外冷淡。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似乎对我抱有超乎寻常的善意。
“昙世总跟我说起你。”
就在我准备主动打破沉默的时候,西格玛说话了。他一开口,我立刻明白他的善意究竟从何而来。
“原来你是三哥的朋友。”恍然大悟的同时我又有点果然如此的感觉。
雪时院昙世,雪时院家三子,也是我们兄妹里最不为人知的一个。天生一副浪子性格,十五岁就留书离家出走,结果没多久被暗忍抓了回来。可让我不能理解的是,父亲居然在跟他长谈后,默许了他常年在外游荡的行为。之后虽然我三不五时就会收到他从世界各地寄回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礼物,却很少能见到本人。除了每年我生日,无论他身处何方都一定会设法赶回来,其他时候,甚至连新年都未必会露面。
或许正是得益于长久的漂泊,三哥的朋友几乎无处不在。我怀疑若非他没有灵力,怕不是要把朋友交到彼岸去。
“昙世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一个。”西格玛的声音很轻,但表情却很温柔,似乎只要提起三哥,就能被勾起起什么美好的回忆。
见他如此,我有些好奇,于是问他:“那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果戈里呢?”
“他们是同伴。”停顿了一小会儿,他又有些犹豫的说道:“或许……以后还会是家人。”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自从知道了他和果戈里的名字,我就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张开了结界却还是被掳走了。虽然不知道二人的样貌,可对于他们的异能力,还有西格玛的来历,前世的我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看来果戈里是将我和结界当成一个整体来进行移动了,不知道这究竟算是结界的bug,还单纯是我学艺不精的结果?看来以后不能以为有结界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吃点东西吧,饿着肚子是没办法睡觉的。”说着,西格玛指了指放在旁边小几上的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小碗鲑鱼茶泡饭,一碟水果,以及一份茶碗蒸。茶泡饭顶上放着一颗小小的梅干。
见我盯着梅子看,西格玛开口解释道:“是甜梅子,不是咸的。昙世说过你不喜欢盐渍梅干,茶泡饭里只有放甜梅干才肯吃。所以我帮你换过了。”
尽管他表情淡漠,可我却从他准备的食物里感受到了那份没有付诸于言表的温柔。
见我开始吃东西,西格玛转身离开。不一会儿,他又带着一堆零零碎碎回来了。他在房间里忙忙碌碌地来回穿梭,直到将它们都放到了合适的位置,这才坐下默默陪着我把东西吃完。
“房间你可以随意使用,有什么需要的就直接来找我,不要试图逃跑,也不要冲动行事。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交代完这些,西格玛等了片刻,见我没有提出什么疑问或者要求,这才带着托盘真的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交代我晚上记得从里面锁好门。
等再也听不到他的脚步声,我起身将房间各处,包括自带的浴室和厕所都看了个遍。发现西格玛准备的非常周到,连我洗完澡需要换洗的衣物都整齐地码在了浴室的架子上,可谓是贴心至极。
“这次你居然没有出来呢。”躺在床上,我跟意识世界里的暗淤聊起了天。
“你不需要。”躺在意识世界里,暗淤连眼睛都没睁。“只要对你没有威胁,我不会破坏你的乐趣。”
“你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契约,我能感知到你的情绪。昏过去那一刻,你内心传来的是好奇和期待。”
能察觉到到我内心深处转瞬即逝的情绪,还会因此而纵容、配合我,不愧是我的契约者。突然感觉,或许我们的相性真的很合呢。
第68章
本以为陀思妥耶夫斯基很快就会找我“聊一聊”,毕竟他冒着得罪雪时院家,并且还可能会被彭格列、风纪集团、港1黑、甚至日本官方等多方势力同时追杀的风险把我抓来,必然是有大图谋的才对。可我在死屋之鼠基地悠闲地待了好几天,常驻基地的人员几乎都能让我混个脸熟了,也没发现他有要见我的意思。除了不能离开基地,我仿佛只是单纯作为西格玛的好友来这里作客了。
“Surprise~”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同时,一身魔术师装扮的果戈里也出现在我面前,他还顺手用一支花换走了我刚刚拿起来的大福。“唔唔!棉花糖小姐这里总是能吃到各种各样好吃的点心~看来西格玛是真的很喜欢你。”
看着毫不客气把大福吃掉的果戈里,我没有告诉他这个大福不是西格玛送过来的点心,而是我从空间里默出来的。
“日安,果戈里先生。您又来跟我一起喝下午茶了吗?”这段时间,果戈里时不时就跑到我这里蹭吃蹭喝,一度让我怀疑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不是小气到连点心都不愿意提供。
“Bu~ bu~ 猜错了~是阿陀要见你,所以我来接你啦~”
(lll¬ω¬) 基地就这么大,哪怕没见过陀思妥耶夫斯基,我也是知道他平日里都宅在哪个房间的好嘛?几步路而已,还需要你接送?直说你是来传话+蹭点心的就好了嘛~
在基地里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穿着舒适随意,也没有戴他那顶标志性的哥萨克帽子。这是我第二次见他,不同于上次在朦胧的夜色里,这次室内光线虽然不算明亮,却也足以让我看清他的长相。
他蹲坐在椅子上,周围摆满了显示器,似乎是因为贫血或者什么其他原因,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衬得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格外明显。近看他比我以为的要更年轻一些,神情中甚至偶尔会透出几分少年气。谁能想到被外界传为“魔人”的死屋之鼠首领,是这么个看起来体弱清秀,思考时还会习惯性咬指甲的呆萌美青年呢?
“下午好,雪时院小姐。”
“下午好,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
“雪时院小姐最近在这里住的还好吗?”
“托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的福,还可以。只是对于您将我抓来的目的有些费解,我假设您无意与雪时院为敌。”
尽管知道先沉不住气的人容易被对方带着走,可看着那张带着微笑不紧不慢同我寒暄的脸,我实在是无法压制住内心的焦躁。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您误会了,想见您的并非是我,而是您的一位旧识。我不过是帮他请您过来,并在他来接您之前负责照顾好您罢了。”
“那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请人作客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呢!”我冷哼一声,不愿与他兜圈子。论口才、论头脑,我知道自己都不可能是眼前人的对手,索性把所有问题都摆在台面上直接问出来。“既然您没有绑架我的打算,那总要告诉我究竟是谁想要抓我吧?智辅那个无良宫司?还是夜斗的渣爹?或者是藤崎浩人?总不至于是福地樱痴那个老中二吧?他现在应该还不想跟雪时院家对起来吧?”
“你果然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呢,是因为身边的神将和安倍晴明徒弟么?”
“知道红莲和泰明的来历,果然是智辅宫司跟你一起搞的鬼吧?”
“对于一个身处地狱的人来说,是让他一直待在地狱里仰望地狱之外比较残忍,还是带他享受过地狱之外的生活再将他扔回地狱比较残忍呢?雪时院小姐,你怎么看?”陀思妥耶夫斯基并不正面回答我,也不判断我的推测到底是对是错,反倒是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
我总觉得他这个问题意有所指,可偏偏就是想不出他到底在影射什么?为了避免在不知不觉中掉入他的语言陷阱,我选择沉默以对。
见状,他扩大了嘴角的笑容,表情也显得更加真诚了。
“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您毕竟是我的客人,有自由选择的权力。”
“那么换个话题怎么样?来聊聊您的兴趣爱好。小动物?您喜欢野犬(流浪狗)么?”
没有给我继续沉默的机会,陀思妥耶夫斯基抛出了一个诱人的交换条件:“如果您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同样诚实回答您一个问题怎么样?或者答应您一个要求?哪怕您说要立刻离开也可以哦~”
如果说如实回答一个问题只是让我微微动摇了一下的话,那么答应我一个要求就成功诱惑到我了。哪怕明知道可能是个陷阱,我还是试探性地开口确认道:“什么要求都可以吗?假设我说想要您的命呢?”
“可以哦~”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带一丝犹豫的应道,甚至连脸上的微笑都没有浅半分。
略略思考了几秒钟,我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很好奇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喜欢。”
对于我的回答他似乎完全不感到意外,微笑着继续问道:“为什么?是因为嫌恶野犬肮脏吗?”
微微皱了皱眉,我不太喜欢他尖锐的措辞。“并非如此。清洁问题是它们自己也没有办法的事情吧?况且,与其说我不喜欢的是野犬,不如说我单纯不喜欢犬类而已。”
“可是据我所知,雪时院小姐经常会投喂遇到的野犬,甚至还建了一个流浪犬之家呢?”
“不愧是情报贩子,连这种没用的小事都要调查出来。”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语气让我产生了一种隐私被侵犯的不悦,忍不住刺了他一句。不过考虑到约定好的条件,我还是继续回答道:“我是不喜欢犬科,可这不妨碍我同情和帮助那些流浪在外的小动物。只是一些食物和容身之所而已,我能给的了它们,所以就给了,这和我喜欢不喜欢它们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没有哦,雪时院小姐还真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孩子呢。不过……”他换了个姿势用手背托起下巴,眯起眼睛给我我一个略有些灿烂的过分的笑容,说道:“随便散发自己的同情心,可要小心别到了最后反而被救过的野狗给反咬一口哦~”
“……不劳费心。”尽管察觉到他话里有话,可一时间我实在无法明白个中深意,只能虚张声势地回了个假笑。
然而陀思妥耶夫斯基似乎对我的回答非常满意,他表示他的问题问完了,示意我可以开始向他提问,或者提要求了。
“我需要认真考虑一下再决定。”虽然刚刚试探他的时候说我想要他的命,但事实上直接杀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并非最优选择,对我来说也不是最有趣的选择。因此,我需要一点时间来考虑如何最大限度的利用这个条件。我甚至打算等找到太宰后,让他帮我一起想。
“当然可以。你可以回去慢慢想,找其他人帮你一起想也是可以的哦。”果然,我能想到的他必然也能想到。只是没料到他不仅想到了,居然还同意了?
“暗淤,你说陀思妥耶夫斯基到底在盘算什么呢?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回去的路上我在意识里跟暗淤聊起刚刚的事,可惜暗淤比我更不通人心,更别说还是“魔人”这种程度的人心。
“这个很重要吗?反正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说的也是。”算了,我到底是多想不开,才会去问暗淤这种问题。
“怎么样,神明大人,她是这么说的。有什么感想吗?”
我和暗淤都不知道的是,在我离开之后,陀思妥耶夫斯基身旁的屏幕亮了起来,上面显出的身影赫然正是失踪已久的夜斗。
第69章
那天见过陀思妥耶夫斯基之后,我的生活完全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每天睡到自然醒,无所事事地在基地里逛来逛去,吃点心喝茶,偶尔看突然出现来蹭下午茶的果戈里给我表演魔术,以及——尝试从陀思妥耶夫斯基手上撬走西格玛。
是的,我之所以能耐下性子待这么久,是因为盯上了西格玛,想要把人拐回雪时院家。
只要和西格玛相处过,我相信没人会不喜欢这个外表看似西伯利亚寒风,内心却如博登湖春日里湖水一般温柔的美少年。
“西格玛,你不用这么紧张,果戈里是故意逗着你玩的。”
“我知道。”
“那你还每次都非要赶过来?”
“昙世告诉过我你的体质,我也说过会保护你。”
看着西格玛脸上透出的认真,无奈之余我更坚定了要把人拐走的决心。
说起果戈里,事情是这样的。原本,不知道是因为无聊,还是对我感到好奇,他偶尔会出现在我的下午茶时间。有时候只是蹭几块点心就消失,有时候则会干脆悠闲地坐下来和我聊上一整个下午。
而每次只要果戈里一来找我,西格玛就必定会紧跟着出现。哪怕不加入,也一定会待在看得见我们的地方。自从果戈里发现这点之后,就经常故意挑西格玛有事的时候跑过来,可他偏偏会故意通过各种方式让西格玛知道他又来找我了,然后就边喝茶边笑嘻嘻地坐等西格玛出现再逗弄一番,乐此不疲。
至于西格玛,他不傻,当然明白果戈里是故意的,却每次都会匆匆忙忙赶过来。我劝过他没必要这么紧张,也告诉过他果戈里对我没有恶意。可西格玛总会反过来提醒我别忘了自己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没有恶意不等于不会对我做什么。
“好吧,你是对的。”目前为止,果戈里的异能力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克制我的守护结界。“可是你一直待在这里陪我真的没问题吗?”虽然很高兴,毕竟这大大方便了我挖墙脚的行动。可若我没记错的话,陀思妥耶夫斯基他们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西格玛作为天人五衰的一员,哪里来的时间总往我这里跑?不会一直在翘班吧?
“没关系,费佳也说让我没事多陪陪你,所以最近都没有安排事情给我。”
嗯?西格玛的话成功引起了我的警惕。陀思妥耶夫斯基可不像会无缘无故说出这么善解人意的话的人,我更倾向于他在算计着什么。
可惜情报不足,以我的大脑来说,暂时还没办法分析出他到底想做什么,于是只能加快挥动“铲子”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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