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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在白延眼前有条不紊地一节一节地炸没了。
白延完全笑不出来，思绪还停留在他的奖金上：“可、可那奖金……”
“你怎么知道这鞭炮是我用奖金买的？”即使白延根本没问，太宰治还是惊异地眨了眨眼睛，“料事如神啊白延，我买这堆鞭炮正好把那笔奖金花完了呢。”
说着他又点燃了一串。
“……等会儿。”白延揉了揉被鞭炮荼毒了好一阵的耳朵，“你是说我辛苦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涨起来的奖金你就用来买了这？你花那么多钱就为听个响啊？！”
第25章 中也的其他业务
025
被太宰气到自闭后白延痛定思痛，在家思考了一天总算想出一个先把太宰治引开、假装小偷入室盗窃到他家里偷出信件顺便偷出奖金的毒计。然而还没等她敲定具体的实施时间，手机上就收到一封来自boss的新邮件，内容大概是让她搭档太宰治出个新任务。
白延几乎没怎么思考就敲下一句愤怒的回复：【可是boss您可能不知道，这个人刚才把我的奖金变成炮仗放完了！】
发完后她仔细想了想，这似乎只能算她和太宰治的私人恩怨，闹到boss那里不太好，于是犹豫着加了一句：【不过您放心我会自己抢回来的！】
对面沉默了一会，发过来一句：【辛苦了，等你回来给你转正涨薪。】
“哇塞真的假的耶耶耶！”白延万万想不到自己的一句牢骚竟然能带来这种效果，回了句【一定完成任务】就兴高采烈地出门找太宰去了。
——本次任务内容是长期监视，据说是太宰昧下白延抢来的那堆金山银山上交之后在里头查出了窃听设备，查了一下设备上的芯片，发现它似乎是近年政府爱用的种类，于是boss顺手便把监视任务甩给了太宰，又在他的要求下把隶属中原中也部门的白延也拨给了他。
“……原来是你的要求？”白延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这个时候他俩正走在一片密林中间——车开到密林边上就开不进去了，太宰便让司机先开车返回，自己带着白延徒步进了密林：
“因为你看，这里杂草丛生枝繁叶茂哪怕是大白天也可以用不见天日来形容，更何况现在夜色已深，我当然要找个嗅觉直觉双灵敏的野外导航来跟我搭档嘛。万一迷了路还能背着我来个人猿泰山轻松脱困什么的。”
“……什么叫人猿泰山啊你以为我们大晚上来这里拍猎奇鬼片啊喂！”白延狠狠踩上他的脚背，“以及是哪个监视对象吃饱了撑的往这种昆虫野兽一大堆的森林里跑啊？”
太宰治挨了她那一踩，柔弱地哀嚎一声，靠着一旁的树干软软地倒了下去：“哎呀好痛啊我走不动了……”
白延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起来，工作的时候能不能认真点！”
太宰治顺着她拍脑袋的惯性朝地上猛地一栽：“呜呜呜呜头也好痛脚也好痛我彻底起不来了……”
“我说你差不多行了，耗在这儿对你有什么好处？”白延见他痛得冷汗直冒，开始反思自己那一脚是不是踩狠了，“那这样吧，你先脱了鞋我看看你的脚怎么样了……”
她一边说一边蹲下去，伸出去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太宰治的裤脚，太宰治忽然腾地站起，哧溜一下绕到白延身后，猛地扑到了她的背上：“白延你真好还特地停下来背我！”
“……谁要背你了快给我下来！”白延气得想杀人，“接下来要去进行监视工作的人搞这种龌龊手段暗算部下你自己不觉得离谱吗！”
太宰治迅速从手臂上拆下来一段绷带把自己严严实实地绑到了白延的背上：“可是监视太无聊了嘛！”绑完后他开心地拍了拍白延的背，“机会难得，不如我们现在马上进行一个人猿泰……嗷！”
白延一拳砸在他的脑门上，认命地背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算了，这次任务结束我就能涨薪，我还得攒钱给小原头头买新车给那五个小孩打金镯子呢我现在必须忍耐……”
太宰治听她嘟囔了半天觉得颇有意思，正准备调侃她几句，忽听她顿了顿，然后继续摇头晃脑地嘟囔：“等我从你那把属于我的奖金抢回来之后我就去买一卡车的捕鼠夹粘满你家的墙壁和天花板……”
太宰治顺口回了一句：“可是到目前为止会来我家窜来窜去的就白延你一个欸，你买捕鼠夹是为了帮着我抓你自己吗？”
白延一怒，正欲撕开绷带同他打上一架，忽听远处传来一阵摩托引擎声。
摩托引擎声？
白延带着太宰治往灌木丛里一蹲，蹲下后发现太宰实在太高了，即使蹲了下去脑袋还是高出灌木丛一小截，干脆伸手把他的脑袋摁到了自己的颈窝里：“是我们要监视的对象出现了吗？”
他闻到她发梢上洗发水的香气，鼻尖的发梢险些惹他打出一个喷嚏：“唔……大概是吧？”
其实这个地方是黑手党故意泄露出去的。这里原本是以往宝石交易的一个据点，后来交易路径数次更换，此处早已作废，但仍在黑手党的管辖范围内。
那只窃听器显然让森鸥外心中警铃大作——想到这里太宰治难免有些想笑。森鸥外在察觉到正被窃听后当即叫来太宰治，二人临时制定了一个计划，通过那窃听器将这片密林的所在地泄露了出去，随后派他来此蹲守，看看对面是否会有什么异动。
摩托开到近处后停了下来，响起一道略耳熟的女声：“坂口先生，前方路况不明，不能再往前开了。”
白延一愣：是野际飒！
坂口安吾颤颤巍巍地摘下头盔爬下车座，趴在草地上深呼吸了半晌：“……野际小姐，我们这个任务又不是什么紧急任务，我俩更不是什么武警消防，你有必要把车开得像要去投胎一样快吗？！”
“抱歉抱歉。”野际飒慌乱地弯腰去扶她的上司，“您也知道我是赛车手出身，开车飞快是我的设定……”
“谁管你们穿越者那种复杂的设定？你就不能克服一下吗？你知道你这一路过来闯了多少红灯被路段监控拍下多少次吗？！”坂口安吾抱着头盔惊魂未定，“我就知道带着浑身上下都是意外性的新部下出门绝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野际飒绞尽脑汁地安慰他：“没关系的坂口先生，我知道人类社会有一种专门针对这种意外性的安全措施。”
“……什么安全措施？”
野际飒严肃道：“人身意外险。”
“……你给我闭嘴！”
正当此时密林的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了一些响动，坂口安吾立刻理智回笼，把无视他的闭嘴警告还在喋喋不休讨论人身意外险的野际飒摁进了草丛里并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先的，明明是我先的！”中岛敦争得脸红脖子粗，“如果把白延姐的人生比作一本小说的话，最先出场的我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男主啊！”
松田阵平“切”了一声：“我这儿算上我的话可是有五个人呢五个人，是你先又怎么样，你还想一打五啊？”
“哼，你们五人其中一个都有女朋友了，和白延姐走的又不是那种乙女游戏路线，不过就是上过同一所学校的同学关系而已嘛！”中岛敦梗着脖子比划，“我和白延姐可是那种异父异母的亲姐弟！”
白延万万想不到他们会吵这些，蹲在草丛里听了一会儿，脸颊竟然慢慢红了。
“行了别吵了！”国木田独步停下来转过身，忍无可忍地给了他二人一人一拳，“你们还记得今天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吗！”
“记得记得。”松田阵平捂住挨揍的脑袋接了他的话茬，“就是咱们最近收到了这一阵子阿延作为黑手党成员、代表黑手党在此处密林模仿演习人猿泰山的情报嘛。为了摸清黑手党的目的我们才会在阿延模仿人猿的高频时段来到这里……”
在旁偷听的当事人阿延险些将手边的野草连根拔起——模仿人猿泰山是什么鬼？太宰说过的黑手党对外放出的假消息莫非就是模仿人猿泰山这一桩？不是这种情报也太离谱了吧阵平和敦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国木田先生那种一看就是正经人的正经人都会相信啊？！
国木田先生果然道：“虽说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在人迹罕至的密林里模仿人猿还不时发出嚎叫这一点很有些可疑……”
白延脑袋一麻：竟然还会不时发出嚎叫？
“……但有影像为证，由不得我不信。”国木田神色肃然，“白小姐对黑手党来说可以说是失而复得、珍贵无比，黑手党的首领为何会指派白小姐大半夜做这种……呃，很难评价的看上去有些疯癫的事？社长吃不准黑手党首领和白小姐的精神状态，因此才派我们前来调查——我说你俩别吵了，再吵下去就要把人猿小姐……哦不对是白小姐吓跑了！”
白延一拳砸进泥里：影像？怎么会有影像？！黑手党造谣的时候只管把谎撒圆不管当事人风评好坏的吗！
太宰治憋笑憋到浑身颤抖，在武装侦探社三人快打起来的时候从地上拈了个沾满泥土的石块，看准坂口安吾的方向砸了过去。
石块没能砸到坂口安吾，草丛内伸出一截白皙的女性手臂，五指张开精准地接住了那石块：“坂口先生我把石头接住了！你没事吧？”
坂口安吾深吸一口气：“……笨蛋，这种时候你去接它干什么，会暴露位置的啊！”
国木田独步沉着脸转过头去：“谁？话说那里为什么会停着一辆摩托车？”
趁着两边势力乱起来的时候太宰治趁机在白延耳边热心解释道：“他们说的人猿泰山不是假的啦，都是前几天晚上个头和你差不多的中也穿着旗袍戴着假发扮成你的模样到这里来卖力模仿的，好像已经演变成都市传说了所以才会被人拍下来……太好了呢白延，你已经在都市小报和网络热搜上扬名立万啦！”
第26章 敦，你晓得人猿泰山不？
026
白延木着脸反问：“噢，所以你刚才一个劲撺掇我来个人猿泰山是为了坐实这则都市传说？”
她问出那句话的时候野际飒正拉起坂口安吾准备骑上摩托逃跑，发动引擎的下一秒她忽觉眼前一暗，是一只野兽自她身后掠起，跃过她的头顶挡在了她跟前。
不是普通野兽，是一只白底黑纹的荧光虎。
野际飒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这虎应该是此地的异能者。
“算了，我们同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敌对的立场。”坂口安吾摘下被野际飒套到头上的头盔，从摩托车后座爬了下去。
“我们两拨人会同一时间出现在这里倒是让人觉得很奇怪……”国木田看了这二人一眼，狐疑地扶了扶眼镜。
白延也觉得奇怪，她皱眉看了那白虎好一会儿，然后缓缓转过头，定定地盯住了太宰。
太宰治让她看得心里发毛：“怎么了白延？”
“——我说，往我抢来的那堆东西里混入窃听器的其实是你吧太宰？”
“……怎么突然这么问？”
“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白延转回脸去盯紧了野际飒和坂口安吾，“野际小姐是咱们埋到特务科的钉子不错，但特务科真能那么快就信任了被黑手党送过去的野际小姐吗？我不清楚特务科对我的态度，但如果特务科听说我在这里并且决定派人来见我，不可能只派两个人来且其中一个还是立场不明、随时都可能倒戈到我这头来的穿越者吧？”
太宰治笑了笑：“所以你的想法是？”
“我的想法是那位坂口先生也清楚窃听器的事——很有可能那窃听器就是坂口先生给你的，所以那窃听器的芯片才能查到特务科头上。”白延皱起眉头，“他今天能携野际小姐前来其实是因为信任你。”
“嚯，我在白延眼里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白延没好气地瞪他：“你给特务科和侦探社的情报明显有区别。侦探社收到的应该就是那则……咳，人猿泰山的假消息，他们害怕这背后是个陷阱，同时又想刺探虚实，出于安全考虑一口气来了三个战力；而特务科只来了两个人，看上去没有和任何人开战的意思，他们是来商谈的——和侦探社商谈。”
“他们要接触侦探社有一百种方式。”太宰治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那几人，“为什么非要在黑手党的地盘接头呢？”
“因为他们要商谈的事情正好和黑手党有关。”白延犹豫道，“你在欧洲时就和侦探社有接触，私下里又与特务科有联系，今天还设局促成了一个几乎在boss眼皮子底下的局促成他们商谈，到底是为了什么？”
太宰治还是笑着，但脑袋逐渐垂下去，很自然地窝在她颈间：“白延猜猜我是为了什么？”
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她没有直接戳破：“你是故意的吧太宰？以你的聪慧要促成双方相见有那么多办法，为什么非要选在这里？你不怕boss也派人监视你吗？”
太宰治不答。
但白延却自顾自说了下去：“你做事一定不会没有逻辑，你也一定知道这么做非常危险，所以……所以你可能就是想要把危险揽到你的头上。”她斟酌着言辞，“你要boss猜忌你、怀疑你，甚至对你起杀心。”
但这杀心会让事情走向什么样的结局？
她话锋一转：“太宰，你很焦躁。”
太宰治抬头，有些意外：“嗯？”
“你今天状态和以前不太一样。”她回忆道，“你和我走在一处必然会想尽办法坑我，而且往往是连着坑，阴谋一个接一个，期间还会和我保持安全距离免得挨我的揍；今天倒是趴到我背上之后就没动静了——我能感觉到你很不安，像个小孩子一样得抱住些什么才能让自己安定下来。”
太宰治的睫毛颤了颤。
“你真的很聪明，或许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出乎你的预料吧。”
那头中岛敦已经解除兽态恢复人形，看来是暂时方下了对特务科的敌意。白延略松了口气，“我不知道你的计划和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既然是会让你不安、让你厌恶的事，要不就别继续了吧，太宰。”
白延扯开绷带，把太宰治放到草丛里：“但事已至此，我就得去把这件事收个尾，免得旁人起疑心。”
太宰治忽然伸手拉住她：“你要去做什么？”
很多问题其实问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想听她亲口说一遍。
“去同那只老虎过过招。”白延跃跃欲试，“既然你的计划里他们几位都是来见我的，那我迟早都得出现嘛。既然你们用荒诞的都市传说把他们引了过来，那这事也用都市传说来落幕好了——虽然不知道你本来想做什么，但直觉告诉我必须阻止你，所以我等不到他们商量完就得过去。”
她把身上的绷带扒干净，担心太宰治横插一脚干涉她的计划，干脆又拎起那些绷带缠住太宰治的手臂和腰腹，把他绑到了树上：“一会回来找你。”
太宰治看着她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揪住正与在旁听国木田先生与特务科二人的商谈的中岛敦，一手抓着他的后脖子一手攀上树干没一会就爬到了树冠上：“敦，你晓得人猿泰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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