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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查出[Medicine]的苗头之后，阿遥就被[神雀]抓起来，而后是你给港口黑手党传消息，并偷偷把阿遥带出组织和我们汇合。”太宰治想了想，“我记得当时去接人的是中也吧。”
“……那又怎么样，是我救了她，是我把她从那里带出来……！”中田健一嘶吼。
“啊，事实确实是这样。”他笑眯眯得指了指自己，“但是很不幸，被救回来之后考虑到[Medicine]的危险，当时的Boss直接找了操控记忆的异能人士把阿遥的记忆篡改了哦。”
中田健一的表情从不可置信逐渐变成灰败。
“很不巧，在她最后没有被消除的那份记忆里，救她的人是我，不是你。”
说完这句话，太宰治双手插兜淡漠得俯视着面前受到极大打击的男人，“你忘了吗，老鼠，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
他弯腰，温柔得说。
“还有哦，[神雀]有一句话要我告诉你，他说[Medicine]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已经成功完成。接下来你自由了，”他淡笑道，“你知道自由的尽头是什么吧？中田君。”
中田健一失魂落魄得愣着，闻言呆呆得抬头，看到太宰治俊美的脸上浮起一层奇异的微笑。
带着丝丝的蛊惑。
“对你来说，已经全部，都结束了哦。”
无论是希望，还是期盼那个人能够想起自己的奢侈，全部都是海面上翻滚的泡沫。
满载着梦幻，那么的不真实，又那么的不堪一击。
太宰治打了个响指，禁锢着中田健一的镣铐忽然挣开。浑身污垢的男人猛地跌落在地，匍匐在地面看着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的男人。
他扔了什么东西到自己面前，转身离开的同时摆摆手。
“永别了。”
中田健一哆嗦着爬过去，看清面前东西后咧开嘴，眼泪先从浑浊的眼眶中涌出。
那是一截长长的麻绳。
他费力得拿着绳子站起来，一点点把它挂在头顶的横梁。
“遥……你应该忘记我……”他痴笑着把自己脖子挂进去，声音骤然尖锐。
“……遥！”
*
初春的风还带着未能彻底消散的寒意。
太宰治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有很清淡的花香从旁边飘过来。
他收起匕首勾起唇角，“真稀奇啊，我还以为你最讨厌这种脏污的地方了，”他笑意加深。
“红叶姐。”
手持伞柄的女人踏着轻柔的步伐走近，“贵客远来，我不亲自迎接的话boss一定会怪我不懂礼数。”
“什么时候森先生也变成那种顽固的老头子了？果然是上了年纪。”太宰治不满得哼声。
“这话要是被他听到遭殃的可是我们，”尾崎红叶无奈得摇头，“你呢，擅自跑回来你插手我的拷问工作可不是你的作风，太宰。”
“哪里，怎么能是插手呢，”太宰治摊开手，“我只是稍微替红叶姐多分担了一点工作，可不要太感谢我。”
“我可不是中也和阿遥那样好糊弄啊小子，”尾崎红叶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拷问室，继而转过头，“现在人活着还是死了？”
“Sa,谁知道呢。”太宰治无辜得眨眼，“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除了在他身上开两个洞之外，而且还都避免了要害。”
“毕竟让阿遥遭受了那种回忆，稍微报复一下也不过分吧？”
尾崎红叶叹了口气，摆手，“你快别在我眼前晃悠，看得我头疼。”
“哎，真过分。”太宰治这样说着，散漫的表情丝毫不变，“那我回侦探社了，要是让国木田君知道我过来一定又要在耳边唠叨。”
“真是的，”他蓦地笑出声，双眸盯着不远处笑容逐渐柔和真实了些。
“简直跟当年的阿遥一模一样。”
第18章
“好……无……聊……啊……”
太宰治趴在桌上大大地叹了口气。
“既然这么无聊就把晚上加班的工作赶紧完成，”国木田独步从一堆文件里抬头推推镜框，“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把你喊过来的？”
“啧，乱步先生就在旁边为什么还要交给我？”太宰治晃晃手中的纸不满道，“调查意大利黑手党？社长是觉得整个横滨满足不了所以打算开发一下意大利业务了嘛。”
“社长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倒是你，”国木田独步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大吼，“太宰——！我说了多少次不许把奇奇怪怪的自杀工具带到办公室！”
“哎~这只是一根麻绳哎，我完全没有要用它来上吊的想法哦。”
“你刚刚说了上吊吧我就知道你脑子里在琢磨上吊你这个不学无术的自杀狂！”
“嘁，”太宰治只好收起即将悬挂在横梁上的绳子，单手托腮，“国木田君最近吐槽越来越犀利了，难道！”他惊恐得捂着嘴，“国木田君你难道要打算发展成侦探社的吐槽役！”
“吐槽役是什么啊混蛋太宰！”国木田独步起身把一张纸拍在太宰治无比欠揍的那张脸上，“赶紧给我把这个报告写完！”
“国木田君，好无情嘤嘤嘤……”
“嘤嘤嘤也没用，写不完不准走。”
“呜哇……”
抱着东西走过的中岛敦露出无奈的笑容，“每次加班只要看到太宰先生国木田先生就会很头疼呢。”
“这是当然的吧，”江户川乱步翘着腿躺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得掰扯手里的魔方，“要说整个侦探社能拿下太宰的也只有他了，不然你以为社长干嘛总是让他们两个一起搭档干活。”
“说的也是，”中岛敦把一摞文件放在桌上，拿起其中一张好奇得看，“彭格列近期拓展海外业务同Atobe公司签订合约……哎，我记得椎名小姐好像就是在这个A……Atobe公司？”
白发少年想了想，疑惑道，“不过……彭格列好像是意大利那边排名第一的Mafia，怎么会跟椎名小姐的公司合作呢？”
“那是因为这两年开始彭格列不光发展地下行业，地面上的企业彭格列占有股份的也不在少数。”太宰治支着下巴补充道，“从洗白自己家族这一点来讲，沢田纲吉真是个不同以前所有首领的Mafia Boss呢。”
“这样啊，”中岛敦松了口气，“如果是大企业的话，椎名小姐会合作也不是很意外。”
“不光如此哦，”太宰治笑眯眯得看过来，“就连现在参政的好几个议员或多或少也有彭格列的相关背景，只是不会很容易被查出来就是了。”
男人唇角的笑容加深几许，“虽说是打着黑手党的名义在行慈善之事，但是单从这一点来看，彭格列内部也存在不少有野心的上层。”
“政治家之间无聊的制衡啊，”与谢野晶子意味深长得看着太宰治，“话又说回来，我们侦探社和彭格列一向没什么交集，太宰你又是为了什么调查得这么清楚呢？”
中岛敦忍不住屏住呼吸，这简直是探听八卦的最好时机！
“这个嘛，”太宰治忽然拿出一份福泽谕吉签字的文件，露出大大的笑容。
“那当然是因为社长已经拜托我去调查彭格列和迹部公司洽淡的合作事宜了呀~”
“什……那是什么时候给你的！”国木田独步大吃一惊，“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这个任务社长特别说明要交给我自己单独来做咯，”太宰治站起身大大伸了个懒腰，好心拍拍目瞪口呆得国木田独步。
“那么，接下来就请勤奋工作的国木田君把我那份工作报告也完成吧。”
“……”
“谢谢你啦~”
“太宰……！”
太宰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轻快得迈步在去迹部公司的路上，光是想想一会能看到椎名遥就让他忍不住心情愉悦。
一阵旋风吹过，平整的地面无风自动。
太宰治脚步微顿，旋即纵身跳起，向后一跳，整个地面霎时崩塌露出惊人的凹陷，而他的表情不改半分。
“中也，你打招呼的方式真是让人讨厌哎。”
“这句话原封不动得送给你，”中原中也不耐烦得声音从废墟中传来。
男人披着外套缓缓走近太宰治，在不远处停下，暗蓝的双眸波澜不惊。
“你把中田健一杀了。”他平静得说。
“怎么会呢，”太宰治无辜得摇头，语气夸张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体术废，哪有那个水平杀死那个[Medicine]的干部。”
“喂太宰，”中原中也忽然咧嘴，“你还记得以前在港口的时候阿遥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颜值和大脑一样迷人的港口黑手党男神。”太宰治迅速回答，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
“你的脸皮还真是跟青花鱼⑦的鳞一样厚啊。”中原中也吐槽，“你忘了后面还有吧？”
“嗯？”
中原中也嗤笑，“从内到外都流着黑色血液的绷带怪物。我可没忘了阿遥说的这句话。”
“这话听起来好伤人哦，”太宰治歪头，“你确定这是阿遥用来形容我的？”
“错不了，”赭发男人双眸中划过几分光芒，“所以，要我相信中田健一的死跟你没关系？太宰，这些小手段用来糊弄那些新人还行，想瞒过跟你搭档好几年的我是不可能的。”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太宰治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彼此彼此，”中原中也微微抬起下巴，表情倨傲，“虽然我也很想弄死这只臭老鼠，但是也不可能对你插手港口黑手党这件事视而不见，说吧，你到底什么目的。”
“只是单纯得不想让他活下去了而已嘛，”太宰治摊手，“你也这么想吧。用那种手段伤害阿遥，倒不如说你会把他性命留到现在才是我最吃惊的。”
他弯起眉眼，“中也，在森先生手下干久了连你也变得畏首畏尾了啊。”
中原中也皱眉，他确实也抱着相同的想法没错。看到椎名遥浑身浴血的样子一瞬间几乎失去理智，几百种杀死中田健一的方法在脑海划过，最终都因为“首领的指示要活捉”的命令而通通堙没。
“所以嘛，中也，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太宰治的唇角勾起淡淡的嘲意，“按照森先生的想法，但凡是确定了敌对组织成员，哪怕吊着一口气也要问出全部情报，分析利弊，从而得出对港口黑手党……乃至整个横滨的最优解。”
中原中也没有出声，他对森鸥外的处事方法再了解不过。
“我不一样哦。”太宰治竖起手指摇了摇，“对我来说，我的最优解。”
“只有阿遥一个人。”
中原中压了压帽子，“哼，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喜欢说这些漂亮话。”
“当然我还是很不高兴啦，”太宰治复又笑起来，“毕竟中也连续两次都在最及时的时候救了阿遥，对我来说还蛮苦恼的。”
中原中也没有理会他，转身挥挥手离开。
“太宰，有个问题你得先想清楚。”
他脚步微顿，微微侧目望向身后，“你现在的心情，究竟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在意？”
风吹起地面上的砂砾，太宰治站了很久才转身朝着迹部公司的方向继续走。
“真是的，所以我才从以前开始就讨厌这个到处蹦跶的小矮子。”
*
加班的夜晚总是很漫长。
等我从电脑里繁琐的表格中抽身，窗外的夜色已经浓得只剩下几颗星星在闪烁，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好歹算是把所有的工作保存完整关掉电脑后我瘫在椅子上大大的舒了口气。
每次周五的工作彻底完结后都让我对接下来的周末生活产生期待——虽然每周都是经久不变的宅，逛街，刷剧这三种活动方式。
但这并不妨碍我对即将到来的周六怀有期待。
关掉电源我才发现偌大的办公室除了我之外已经没有别人，把插在电脑上的USB拔下来之后我简单收拾一下准备回家。经过社长办公室我微微一瞥，里面仿佛传出来隐约的灯光。
我想了想，看着手中的USB思索半晌0重新回到工位。
插入。
点开隐藏文件。
修改文件程序。
窗外的空气逐渐安静，我望着亮起的电脑很久，最后终于拔下U盘放进背包走出了办公室。
夜晚的横滨比东京并不逊色，哪怕是夜半时分，街道灯火到处蔓延，五彩斑斓的光线照在行人的面庞让人根本想象不到这是大多数人本应沉寂的深夜。
疲惫，兴奋，轻松，笑容，忧郁……形形色色的情绪涵盖着每个人不同的经历。
这才是生活。
不知怎的，明明自己也是这些普通人当中的一员，我竟然发自肺腑得意识到——能够这样平凡得活下去也是另外一种幸福。
——咦，我为什么要用另外？
“是我是我~快接电话哦~阿遥~快接电话哦~是我是我……”
我盯着这串打断我思绪的手机来电，画面上显示太宰治那个熟悉而又恶劣的笑容。他的眼睛随着铃声一眨一眨，浓密的卷发也随之摇晃。
……这串来电铃声到底什么时候被设置好的？
“Moximoxi~是我是我~是我哦~⑧”电话彼端的声音带着清浅的笑意。
“太宰君，你什么时候把我的铃声给改了？”我无奈的抓着电话，内心对他这种出人不意的行为早已免疫。
“还有刚刚那是什么骗子发言啊。”
“阿遥不知道吗，最近很流行的诈骗语音，专门用来哄骗年轻漂亮的女孩呢。”太宰治拿着手机轻笑。
“在你眼里年轻漂亮的女孩就是寡居的中老年吗，”我压根就没相信他的话，“所以，这就是你大晚上给我打电话的理由？找我宣传防骗知识的重要性？”
“当然不是，阿遥不是还没回家么。”
我微微错愕，“你怎么知道？”
“我不是说过，可别小看我哦。”太宰治望着不远处夜色中泛着点点银星的海面，声音柔和，“请你看海，来不来。”
“这种时候去看海……”我下意识要拒绝。
“不知道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沉尸东京湾呢，”那边忽然语气欢快起来，“突然想试试入水自杀的方法，阿遥要是不来的话我就跳下去了哦！”
“……别，我去。”
挂掉手机，我站在横滨街头第一百二十次感慨。我上辈子一定是和太宰治有什么不得不说的孽缘，不然为什么上帝派他来折磨我呢？
第19章
空气里裹杂着湿润的水汽，海浪不断地涌入沙滩，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一眼望不到头的墨蓝色海面，卷着雪白泡沫一波一波涌到礁石。伏着栏杆靠在那里的男人端着一灌啤酒，海风撩起他柔软卷曲的刘海，鸢色的瞳孔被墨色浸染得好似深渊。
那张精致过分的脸从侧面看也毫无死角。
到底还未到夏天，这样的天气穿着一件针织衫来到海边多少会感觉到凉意。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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