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起下巴:“不可能,我这么善解人意,肯定关心过别人。”
他不为所动地摸了摸下巴:“中原大人喜欢的类型嘛…”乜斜着眼睛看了我一下,立原伸手摁着我的肩膀苦口婆心地说道:“放弃吧,小伍仟。”
“立原。”我抬起手,将那沾满了奶牛猫口水的破烂小鱼干戳住他的脸:“不可以乱看八点档的苦情爱情剧。”我看着他嫌弃地用手背擦了脸,接着说道:“不过,要是你现在有了喜欢的人,我会难过的。”
“诶?!”立原似乎大受震撼,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后退地很快:“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对我有意思吗!?”
我有些不明所以:“不是啊,我的意思是,你要是现在有了喜欢的人,肯定是□□的人,最后你肯定是要回去的。到时候立原就要变成追妻火葬场的苦情男主了。”为了让他理解我的良苦用心,我伸出左手:“啊,事业还是爱情,都让我辗转反侧。”
立原的脸色瞬间爆红,他伸出手想要制止我戳破他的动作。
于是,我蹦起来,将爪子伸向天空扑腾了几下,学着电视上罗密欧的动作,用手背抵住额头,沉下声音:“多么残酷的人生,这样的折磨,究竟何时才会停....”
“中原大人。”
没有用的哦,立原氏。
我在来这个世界之前,已经完全学习了分析人类语言的全部课程。对于你利用中原先生来让我闭嘴的行为...
childish。
“嗯。”
被海声推挤的大风穿过院子里的草木,在哗哗的叶子响动中,传来一声十分熟悉的声音。我回头看了一下,然后不确定地又回了下头。大门底下站着的身影抱臂迎着阳光,一身黑衣压下了带着阳光暖意的阴翳。
“中原先生?”我边问边内心祈求是我被立原驴了。
“你...玩够了吗?”中原先生走过来,他的眼角有些抽搐,肯定是被我刚刚的行为动作给震惊到了。
“不是,中原先生,您听我解释。”
不是这样的!我才不是刚刚那样沉浸于人类荷尔蒙操控的矫情机器。
我拽住了中原先生的衣服本想编个理由解释,在对上他无语的目光时只能啊吧啊吧了几声。
完蛋了,我的第一份工作就这样惨淡结束了。
中原先生不会以为我觊觎他的身子吧,虽然我应该在某种意义上觊觎他的身子没错...
要不,要不我跑掉吧。
我就去监测员跟前撒泼打滚,让别人来干好了。
虽然很舍不得中原先生…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吸饱了阳光热度的头顶被揉了揉,微淡红酒的味道让我冷静了下来,我抬起头望向中原先生,松开爪子往后退了一步指向立原。
“立原让我演的。”
结果这个人一点都没有配合我的意思,还撇着嘴嫌弃地说道:“我才没有!”
中原先生轻咳了一下:“没事,我只是回来没看见你在办公室,所以出来找找。”
所以,中原先生是担心我被挂到黑市上,才急匆匆跑出来找我对吧?
我感动地热泪盈眶,想起立原的话,立马扑上去挂在中原先生身上向他大声保证:“中原先生,您放心,我会给您找一个好老婆的!”
“你,你在说什么胡话!”中原先生直接用手把我提溜下来,眼睛都激动地变成蚊香圈。
“您不用害羞!”
我甩开跑过来企图阻挡我抢夺他地位的立原,仰起头超级大声:“只要您喜欢,谁都没有问题!”
中原先生扭头定定神看着我,他叹了口气后伸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完全不像条野先生和我说的那样粗鲁。
看来他对我的提案很满意,我得意地扭头对着立原挑挑眉。
为了不让立原那么难堪,中原先生扯着我的胳膊:“辛苦你了,立原。这家伙我带走了。”
“嗯…好的。”
深受打击的立原离我保持几米距离的样子垂眼走着。
楼内的凉气很足,刚刚几乎见不到人的楼道现在闹哄哄地挤满了忙于工作的黑衣大哥。被太阳晒久的皮肤温度慢慢降下来,我回头对着准备进办公室的立原摆摆手,他往后伸着脑袋,瞪着豆豆眼戳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比着口型说道:“你脸很红。”
才…才不红,这是被晒的。
由于中原先生要去三楼拿份资料,所以带着我走了楼梯。这时他已经松开了扯我的手,边上楼边单手摁着手机回消息。
牛皮鞋跟打在台阶面上发出咔哒的声响,中原先生走得很快,马上就踩到了对着二楼的平台上。他没有披风衣,但是一眼望去,也就只有右手手腕的皮肤割断了看不尽的黑色。
不知道怎么想的,我狗胆包天地握住他露出来的手腕。
停下脚步的中原先生回头望着在他下一阶的我,眉间一挑,似乎在等解释。
我盯着右下角的瓷砖:“我只是怕您摔倒。”
“您不要误会。”
“对,只是怕您摔倒。”
“长得好看也不能走路看手机。”
“再声明一下,我不是那种贪图美色的变态。”
我胡编乱造完,悄悄抬眸对上中原先生有些诧异的眼神,他愣愣地嗯了一声:“…谢谢?”
“不,不客气。”
楼梯间内开始陷入了沉默,我嘿嘿笑了一下,松开手试图缓解尴尬。
中原先生转过来,左手拿着手机,不太方便地咬着右手的皮手套往上一拉。他将脱掉的手套塞进口袋,把手伸到我面前:“不是要牵手?”
牵,牵手。
好的,我要牵手。
嗯,把左手搭在中原先生的手心,然后…做什么来着?
大脑缓慢推断出下一步的运行指令,我握着中原先生的拇指,倒吸口气,凝视着他修剪整齐的指甲:
“中原先生。”
我呆滞地抬头看向中原先生的脸,开口:“您很厉害。”
“哈!?”中原先生不知道为什么气急败坏起来:“你又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被他吼了之后,我凝视着中原先生微微被阳光刺红的耳垂,心脏的跳动频率开始无规律地加快。中原先生一脸麻烦地下了几步台阶,他用左手的手腕反贴上我的额头,凑过来靠的很近,基本上我都能数清楚中原先生的睫毛了。
“你不会发烧了吧?”
“我…觉得,心脏不太舒服。”
我死死握住中原先生的右手,弯腰努力想让心跳平复下来。
目光被瞬间抽离了冰凉的台阶,眼前是被赭色发丝遮挡住的白墙,我环着中原先生的脖子,听着他有些不满的声音。
“可能是中暑了,你刚刚和立原在大太阳下面玩了多久?”
“没有多久…”我咕哝了一声。
中原先生拿完资料背着我坐了电梯回到办公室。他打开空调,确认我没有发烧便把我放到沙发上,转身坐回到桌椅前写报告。笔尖摩擦过纸张的声音让我的脑袋越来越痛,我都觉得自己还不如从这里直接跳下去重开。
勉强闭眼休息了一会,我伸手遮挡住刺眼的阳光,仰起脑袋望向漂浮的云层,蠢蠢欲动地扒拉住沙发,起身瞥了眼中原先生。他紧皱着眉不知道在写什么,估计一时半会也注意不到我。
我悄悄爬起来,重新在落地窗前躺下。屋子里的冷气已经起作用了,身下的木板都泛着丝丝凉意,所以,即使再大片的亮光打在身上也不觉得灼热。
我歪着头看向窗外,从这里看过去基本上没有高楼大厦,入眼就是被阳光镌刻过的天空,无论是厚实的云绵还是稀薄的云雾,光线都一视同仁地在它们身上精细地雕刻过了形状。
“真好看…”
想让中原先生也看。
我拧了一下酸痛的脖子,偏头刚好看到中原先生的皮鞋出现在我眼前。
…我绷着脸,若无其事地闭眼往落地窗方向翻了一面。
中原先生面无表情地蹲下来,像搂猫的架势把我抱起来扔在沙发上,甚至还用上了他那逆天的异能。我现在除了喘气说话和转眼珠子,就是个活着的木乃伊。
“你控制我的自由,我要反抗。”我十分憋屈地嚎了一声。
过了几秒,中原先生的声音才从沙发背后传过来,附带着纸张翻动的声响,冷酷无情地说道。
“驳回。”
第9章 9.在横滨的第九天
太阳被云层遮盖,整个世界被镀上了一层镶着阳光的阴霾。从远处的海面刮来了咸湿的风,直冲冲地灌满了对着翻涌海面的街道。这样的天气使得光影被一双大手揉搓的模糊不清,浑浊了界限,拉长了人影。
条野采菊站在巷口,身后的披风划出一道波浪弧度。他的身前是塞满了垃圾废铁的小巷子,轻轻啧了一声。条野拿出对讲机,右手轻轻搭在腰侧的刀把上,说道:“你那边捉到了吗?”
末广铁肠站在一处开放式的天台,他看着脚下双眼泛白,口吐白沫的尸体:“捉到了。不过死了。”
“你那是捉到了吗!”条野采菊吐槽道:“我不是说了吗?要活捉!要活捉!”
似乎是瞥到了什么,末广铁肠在身后车来车往的声音里蹲下身,拽开那个人的衣领反驳:“你不也没捉到吗?”
条野采菊的眉心跳了跳。
“条野。”末广垂眸,手指摁着刻在皮肉上的刺青。
“放。”
“这个人的脖子上也有编号,和伍仟的差不多。”末广铁肠说道:“刚刚我已经追上了他,但他突然消失了踪影,却又不知为何又以尸体的方式突然出现…估计是身上注射的异能者基因反噬了。”
条野采菊忽然侧过身子,他旋身翻滚着躲开里面爆炸的袭击。震开的余波带着烟尘荡起。条野采菊站起身踩过被余波冲出来的铁块等物,缓缓走过去,感知到那个也已经死了的‘逃犯’。
“真是熟悉的爆炸啊。”
他戴上手套,蹲下身拽开死人的衣领。
“滴啵滴啵——滴啵滴啵——”
条野采菊咬了咬牙,直接拿出对讲机说道:“麻烦你不要再学那个笨蛋吸引注意力的方法了好不好!”
“啊,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末广铁肠毫无感情地说道。
“...这个人身上的编号和伍仟差了两位数,伍仟陆佰柒拾伍。”条野采菊的手指擦过皮肉上的纹路,他站起来问道:“那个是多少?”
“后边看不清了,只知道是伍仟陆佰陆...这边的线索断了啊。”
“...闭嘴。”条野采菊烦躁地吐了口浊气:“□□那边已经把笨蛋的信息散播出去了,想来U也不会视她不见。”
“立原不是在旁边吗?”
“立原有立原的任务,不能为了伍仟强行暴露。”
末广铁肠捻了捻手指:“那天在咖啡馆的那个男人,你查到身份了吗?”
“没有。”条野采菊点了点刀柄:“他既然敢光明正大地在人群里消失,就必然有把握隐藏自己的身份。”他从口袋里掏出纸擦了擦手指上的血迹:“又是隐藏身影行踪的异能吗...”
“副队那边传来的消息,视频里靠在伍仟身上的女人确实有问题。”末广铁肠站起来说道:
“她的身份不仅无法查证。而且…那个和她一起的同伴完全不记得有去过楼下咖啡馆的事。所有表现出来的症状和伍仟从U回来时一样。”
末广铁肠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不甚清晰地传出:“有关的记忆,都被抹削了。”
条野采菊嘴角一弯,他抬头舒缓了紧绷的神经:“是吗…那可真是令人兴奋的情报。”
天空忽然像是被戳破了一样,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末广铁肠抬头望着被雨水压得沉甸甸的乌云云团:“没带伞啊。”
“...回去吧。”
条野采菊将佩刀放在突然倾撒下的暴雨里,等着上面的血迹一点点被洗刷掉后,甩开水渍收回刀鞘。
中原先生似乎对我有什么误会。
我坐在落地窗前新铺的地毯上,贴着玻璃往下看。
自从上次和立原玩完中暑之后,中原先生就不让我私自在Mafia的地盘里乱窜,天天把我关在办公室里,塞了一柄游戏机打发我。
屋子里闷湿的空气让我喘不过来气,于是合情合理地跑出去透个气的我,不小心坐着电梯走到了二楼的平台处,又不小心扒拉着栏杆看到了中原先生。
我将五官挤压在玻璃上,盯着下方在清点人数准备出去干架的中原先生。他忽然抬起头,皱眉对着我指了指。
要死哦,看都不能看。
我又将五官压得更近了些,试图以此展示自己的不满。
中原先生直接扭过来,抱臂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行吧。
我起码还记得自己现在的真实身份,不让看就算了。
在二楼平台坐了一会儿,忽然屋外下起了大雨,将窗户上刮得坑坑洼洼地垂着水珠。天空上翻滚着的乌云里面钻出好几个紫闪,紧接着整栋大楼都停了电。
“快...不...”
“带人...”
“异能者…该死…”
楼道里的脚步声急急促促地夹杂着喊叫,坐在地上扣手机的我看见几十道黑影急匆匆地边走边说道:“中原大人的部队遭到了奇袭...”
“是怎么回事?”
“异能者直接自爆了。”
我站起来拽着一个黑衣大哥:“那中原先生呢?”
对方颇为焦急地说道:“尚且不知,但可以确定的是,现场自爆的异能者不只一个。”
自爆...吗?
他看着远去的同行想甩开我:“小姐,我要赶紧过去了...”
“带我去。”我听到自己很肯定地说道:“我知道要怎么对付他们。”
于是我就被着急忙慌的黑衣大哥扛着直奔目标地,大哥跑地很起劲,后期基本上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我只能靠自己拽住大哥的衣领子才勉强不被甩下去。一到地方,大哥就把我扔下来,然后一声怒喊准备冲过去大战三百回合。
结果,他就被站在野地里的中原先生一声制止。
雨下的很大,野地上遍布着赤红色的泥泞。中原先生面色十分阴沉,他虽然没受什么伤,但由于衣服沾染上了雨水和血迹,因此看上去狼狈不堪:“不要过来!”他对增援的部队说道:“这里的异能者,不知有几个隐藏在暗处…”
砰!
我的耳朵里传出尖鸣,带着温热气流的血气慢慢从我身前传过来,被雨水净化后混进了脚下的泥土。
死...死了吗?
我探出脑袋,看着被一群异能者围在中间却不自知的中原先生。他们围的越来越密,眼见一层又一层地像是千层饼一样叠起来,我趔趄着躲开黑衣大哥拽我的手,踩着湿腻的地面钻过空隙,一把抱住中原先生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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