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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将目光落在棕色的洋酒上，半响才轻声道：“我当然知道。”
——这两个麻烦。
中原中也把这件事瞒了下来，特别是瞒住了尾崎红叶，自己照顾了莉莉大半宿，途中还把想要钻进被窝的太宰治拎了出去。
——就这么喜欢那个男人吗？
他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看到少女一边喊热一边把被子踹掉，认命地扶她起来喂了口水，重新把被子拉好。
——真是的，我为什么要来照顾这个偷喝了我的酒的家伙。
看着对方安稳地睡着了，中原中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藤崎莉莉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趴在她床边睡着的中原中也，她默默地盯着对方看了三秒，自动自觉闭上了眼睛，将自己整个人埋进被窝里。
——没错，她肯定是在做梦。
“醒了就起来，别装睡了。”她觉得自己脑门被戳了一下，睁开眼就看到褚发少年皱着眉在揉自己的肩膀。
“中也，”藤崎莉莉四处看了看，确定这里确实是自己的房间，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中原中也一边揉着酸痛的肩膀，一边没好气地回道：“你还好意思说，是谁偷了我的酒还喝醉了。”
“呃……我不记得了！”
“你这家伙，还记得自己手臂上还打着石膏的吗？”中原中也气不过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也没用力，“喝什么酒，还敢宿醉，头痛吗？”
藤崎莉莉抱着被子，摇了摇头：“头不痛，就是想吐。”
“我去给你买醒酒汤，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中原中也又敲了一下，张了张嘴，到底是没问出那个男人的事情。他把躲在被窝里死活不肯喝醒酒汤的藤崎莉莉拽了出来，捏住她的鼻子整碗灌了下去。
藤崎莉莉被呛得眼泪都冒出来，哭诉道：“中也，你这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男人！”
中原中也一脸冷漠，在莉莉拆了石膏确定痊愈的那天，把她和太宰治一起拎到了训练场，以训练为借口把这两个偷酒贼锤了一顿。
自那以后藤崎莉莉就再也没去过东京，也没有提过那个名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求生欲让黄濑凉太选择把自己当做一只鹌鹑，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的行为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基本都不理睬向她表白的男生，也不加入女生的小团体。但是黄濑凉太总觉得同桌不太高兴，他想了很久要怎么才能让她高兴起来，问了国中的好友和篮球部的前辈，最后决定邀请她去看他的篮球比赛。
“抱歉啊，我对篮球比赛没什么兴趣。”藤崎莉莉打了个哈欠，如是说道。
“去嘛去嘛，我们当了这么久同桌你还没去看过我的比赛。”黄濑凉太又是打滚又是撒娇，一连好几天跟在她身后，藤崎莉莉被他烦的不行，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我把东京体育馆的地址发给你，小莉莉你一定要来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么烦以后肯定找不到女朋友。”藤崎莉莉恶狠狠地撸了一下他的脑袋。
黄濑凉太迅速反驳：“胡说！我可是很受欢迎的。”
藤崎莉莉冷笑：“呵呵。”
成功邀请到同桌的黄濑凉太训练都积极了许多，得知了原因的前辈们默然，队长笠松幸男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所以平日训练你还留有余力吗，从明天起训练加倍。”
“可恶！我也想有个可爱的同桌啊。”森山由孝含泪握拳。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藤崎莉莉披散着头发套了件外套就踏上了新干线。她想她大概是和东京八字不合，一手拿着手机，她朝来人挑了挑眉：“我被不良少年堵住了，他们想约我去兜风。”
“小莉莉你是不是有吸引不良少年的体质！”电话那边黄濑凉太哀嚎了一声，“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
“几个垃圾而已，你好好准备比赛就是了。我挂了，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到。”说完她也没等对方的回复，直接挂了电话。
“小妹妹，和男朋友打电话呢。”其中一人说道，话音刚落周围的都哄笑起来。
藤崎莉莉慢吞吞地将手机收了起来，看着骑在机车上的一群人，轻声叹道：“我果然很讨厌东京的不良少年啊，这会让我想起不想想的人。”
不过这次不会再有警察——
“喂！你们这群人在那里做什么？”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她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到对方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降谷先生……”她张了张嘴，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诸伏景光下意识看向降谷零：“诶？那个不是——”
“——藤崎桑。”降谷零接了下去，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他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对方，还是在这个熟悉的状况下。
见势不好的不良少年开车走了，不过藤崎莉莉丝毫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满心满眼只有穿着蓝色警服的男人。他和初见时一样，像个英雄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身后带着万丈光芒。
其实认真算一算，他们不过一个多月没见。这个月她去京都进行了修学旅行，学校开了运动会，还举办了文化祭，她有很多很多事情想要和他分享。
他旁边的诸伏景光似乎在对他说些什么，而他始终抿紧嘴角一言不发。藤崎莉莉看着对方似乎想转身离开，她终于忍不住，跑过去扑到他的怀里。
“降谷先生。”她紧紧抱住了对方的腰。
“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她以为自己能放下，可到底还是喜欢，哪怕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喜欢，他们仅仅见过几面，就算他救过她，可是那几个不良少年根本就不能对她造成任何威胁。
猝不及防被少女抱住，降谷零还来不及说什么做什么就听到对方快要哭出来的声音。他一愣，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喜欢我什么？”
“那你不喜欢我什么？”藤崎莉莉反问。
降谷零又想叹气了：“你还太小。”
“我会长大的。”藤崎莉莉仰着头看他，眼圈和鼻尖都红红的，看得降谷零整颗心都软了下来。她将脸埋在降谷零的胸口里，声音又沉又哑：“我很快就会长大的，你等等我好不好？”
她听到对方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像是直接敲打在她的耳鼓膜一般，让她忍不住抱得更紧一些。
降谷零知道自己该拒绝的，可是21岁的他说到底还是太过心软，还是狠不下心。怀里温热的、瘦小的身躯在颤抖，像是怕他会离开一般抱得紧紧的，勒得他有些疼。叹了口气，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如果你能考上东大——”
“你就和我在一起吗？”藤崎莉莉立马抬头看他，眼睛发亮。
这情绪也变得太快了吧。降谷零一梗，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他慢悠悠地说道：“我就给你追求我的机会。”
“什么嘛。”藤崎莉莉不满地嘟嚷了一声，“算了，你要记住你的话。”
她一脸严肃：“降谷先生……不，零君，那就说好了，你会等我考上东大。在这期间你不可以喜欢上别的女人，也不可以和别的女人有暧昧。不然我会生气的，我生起气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降谷零：……
“你还是先老老实实喊我降谷先生吧。”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藤崎莉莉毫不在意：“零君也可以直接喊我莉莉。”
“别想了，不可能的。”
“好过分。我们都这个关系了，你还喊得这么生疏。”
“我们什么关系？！藤崎莉莉你别得寸进尺！”降谷零觉得手又开始痒痒的时候，就听到对方突然认真起来的声音。
藤崎莉莉勾住了他的尾指，认真地看着他：“那就约定好了，要是你敢跑掉，要是你敢骗我，我是真的会做出很过分的事情来的。”
“……等你考上东大再说吧。”他的手又揉上了这个毛茸茸的脑袋。
第13章 13
藤崎莉莉仰着头看降谷零，笑眯眯地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了吗？我想每天给你发早晚安。”
“不可以。”降谷零忍不住又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了你要考上东大才能来追求我的。”
“零君，你这样较真也就只有我喜欢了。”
“……别这么喊我。”
“零君零君零君。”
降谷零：……
藤崎莉莉喜滋滋地勾着他的手指，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电话铃声打断了。刚接通，对面传来一声大吼：“小莉莉，你到了没有，我怎么都找不到你？！那几个不良少年这么难缠的吗？你在哪里，我过去支援你！”
藤崎莉莉：……
“啊，不好意思啊，我把你给忘了。”她毫无愧疚感地回答。
黄濑凉太：？？？
黄濑凉太：！！！
黄濑凉太：“呜——你竟然把我忘了，我还一直等着你。哇——你这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女人，我要和你绝交了！”
藤崎莉莉都能想象出对面黄毛抹泪的哭包模样，顿时有些头疼地扶额：“别哭了，我现在过去。乖，好好比赛。”
电话那边少年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不要告诉我你跟着那群不良少年去兜风了。”
“怎么可能，降谷先生及时赶到，再一次把我从不良少年手上救了下来。”说完藤崎莉莉朝降谷零露出一个柔软的少女笑容，接着说道，“他还答应了我的告白。”
黄濑凉太：！！！
降谷零：？？？
他一愣，急忙伸手就要拿过手机让她不要乱说：“等等！你——”
“不和你多说了，我马上就到，比赛加油哦。”藤崎莉莉避开了对方的手，挂断了电话将手背在背后，雀跃地说道，“那我就先去看黄濑比赛啦，等结束后再来找你。”
“拜拜，零君。”刚说完她就被对方紧紧地抓住了手腕，对方的掌心甚至冒出黏腻的汗水。看着青年怔愣的神情，藤崎莉莉皱了皱眉有些疑惑，但很快就舒展开来，笑着问道：“零君，难道你不舍得我走吗？”
“意外的粘人，但是我不讨厌哦。”她笑弯了眉眼，踮起脚尖微微凑近对方，揶揄地说道，“你需要一个告别吻吗？”
“咳咳咳。”旁边的吃瓜景光赶紧提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队友，他再不回过神来就要被亲了。
“……”降谷零张了张嘴，回过神来，放开了对方，还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没好气地说道，“赶紧走吧。”
藤崎莉莉捂住额头不满地看着对方，他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名黑手党的直觉发作，她狐疑地看着降谷零，问道：“你该不会是在想别的女人吧。”
“……别胡说。”降谷零莫名有些气虚。
“降谷零！”看着对方心虚的模样，藤崎莉莉瞬间炸毛了。她一把拽下对方的衣领，咬牙切齿：“你以前有多少个女人我管不着，但你现在都给我断的干干净净，以后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别胡闹了。”看着少女因为生气而泛着红的脸蛋，杂乱的思绪顿时散去，降谷零有些无奈，也觉得有些好笑，“不是说要去看同学的比赛吗？赶紧去吧，晚了就赶不上了。”
藤崎莉莉更生气了：“你这么着急赶我走，该不会是要和那个女人见面吧！你这个大骗子，刚说喜欢我，转头就去和别的女人见面。”
降谷零自动过滤掉后面的胡扯，好声好气地解释：“我没有，我等下只是要继续去巡逻而已。”
“那你亲我一口证明你的清白。”藤崎莉莉指了一下自己的脸，抬头严肃地看着对方，“就亲这里，你要亲嘴巴我也是不介意的。”
“……你别总是得寸进尺。”
“换我亲你也可以，你自己选。”
“我都不选。”降谷零没好气地撸了一把对方的脑袋，“我要走了，不和你多说了。”
藤崎莉莉顺势抓住他的手腕，趁着他没反应过来踮起脚尖仰头亲在他的下巴上。看着对方震惊地瞪大眼睛，成功得手的少女忍不住诶嘿一笑，摆摆手果断跑了，边跑边说：“就算你喜欢别的女人，我也有自信能把你抢回来的。”
降谷零回过神来，下意识朝她那边追了两步，怒喊：“呀！你这家伙——”
“拜拜，零君，下次再来找你。”藤崎莉莉转头朝他挥手，笑容灿烂得宛若盛阳，一拐弯就消失在视线里。
“这家伙跑得还挺快的。”降谷零停下脚步，嘟喃了两句，一转过头就看到朝他笑得富含深意的吃瓜队友。内心顿时刷过一排省略号，抿了抿嘴角，降谷零挣扎着开口：“景光，我——”
诸伏景光单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忍笑道：“咳，我都懂的，不必多说。”
降谷零木然：“不，你不懂。”
诸伏景光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忍不住又笑了一声：“要不你先擦一下，口红印稍微有点明显。”
降谷零：……
他用手背狠狠地擦去了下巴的口红印。
*
藤崎莉莉赶到体育馆的时候比赛已经到了第三节，黄濑凉太给她留的位置周边都坐满了人，她也不想挤进去，直接去了二楼的看台。
旁边有一个戴着墨镜打扮得奇奇怪怪的绿毛，不过她也没理会，直接朝底下的黄濑凉太挥手：“黄濑，比赛加油哦。”
周边的加油声很大，几乎盖过了她的声音，不过拥有同桌雷达的黄濑凉太还是听见了，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比赛结束后别走，我有事找你。］
对方咬牙切齿地比着口型。
藤崎莉莉发现旁边的绿毛转头看了她一眼。
海常以将近两倍的分差赢了对手，听完队长的总结黄濑凉太就在前辈们复杂的神情中先一步离开了。
他在后门逮住了百无聊赖玩着手机的同桌，抬高了声音：“小莉莉，你在电话里说的告白成功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她偏头朝角落看过去，挑了挑眉，“那边的粉毛绿毛和蓝毛你认识吗？”
这个描述似乎有点熟悉，但黄濑凉太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伸手搭在莉莉的肩膀上，他一脸严肃：“巡查先生真的答应了吗？完完整整地告诉我你干了什么？”
“我跑过去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他摸了摸我的脑袋，之后——”在对方愈加沉重的脸色下，藤崎莉莉接着说道，“他答应我等我考上东大就和我在一起。”
在她心里，答应让她追求他，四舍五入就是在一起了。
“这根本就不算成功呀！”黄濑凉太恼怒地吼了一声，什么叫考上东大就在一起，又不是在演励志青春偶像剧。不过以同桌的成绩，考上东大也不是不可能的。但这听起来根本就是对方搪塞同桌的话，要是到时对方说话不算话，那发愤图强一心考上东大的同桌岂不是又要受伤了。黄濑凉太纠结来纠结去，觉得现在想这么多也无济于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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