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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可以照照片是吗？”
“可以，每个人买三件及以上免费拍送单人照片，每个人买一件可以拍送一张合照。”
姑娘们合计了一下，最终八个人中七人买了衣服，其中还有两人各买一双高跟鞋。
楚蔓亲自为她们拍了两张合照。
“明天可以来拿照片。”
姑娘们人手得一捧瓜子糖，满意的离去。
汤敏数了钱，“158元整，不过看样子还是有一点阻力。”
“正常，就是百货商店的的确良，也不是人人都买的起，明天只减一块钱。”
汤敏和红面面相觑，那不是阻力更大？
楚蔓卖了个关子，“明天组织她们排队，不要一下都冲进店里，我安排了个帮手。”
“好。”
隔天汤敏和红早早做好早饭，给楚蔓和陈延留在锅里，她们先到店里，摆上两盘炮竹，挂上红绸，一派喜庆吉祥。
约莫八点多陆续有客人们结伴到来。
红和汤敏拿了瓜子糖，“各位同志，九点我们老板到了，放完炮正式营业，还请大家吃点零食稍等一会儿。”
一大捧瓜子糖也得两三毛钱，得了好处，大家自然都热情的表示理解接受，趴在玻璃窗处，人挤人议论着里面的衣服。
“这一看就知道是的确良，都好漂亮啊，我喜欢那个红色的长裙子。”
的确良三个字代表着潮流与价值。
有人面露难色，更多人眼神充满向往。
“的确良怎么了，不就十天半个月工资，我买的起，那个蓝色套装很好看，我坐办公室，偶尔跟主任出去办事，就很适合。”
“我喜欢白色的那个，还带收腰的，穿上肯定特别显款儿。”
“前面的，你们看完让我们看看呗。”
“你们看，那个地方围了好多人，肯定就在那，我们走快点，别好看的都被买走了。”
汤敏和红见窗户和门口围的人越来越多，在仓库里忙的也更有干劲。
她们得先把不同类型的衣服整理在一起，免得一会儿手忙脚乱找不着。
九点整，楚蔓和陈延准时出现。
汤敏和红走出来，“我们蔓蔓老板来了，大家请分散站开，现在放炮正式开业。”
“她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她身上穿的白毛衣，跟左边墙上第二排第三件挂的一样。”
“裤子在右边第三排，大衣在顶上第一排，她穿的是她们店里的衣服。”
楚蔓亲手点燃炮竹，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她拥有了人生中第一家店。
“感谢大家都来捧场，今天所有商品一律减免一块钱，购买三件及以上拍送单人照片，合作购买三件及以上拍送多人合照。”
“真的送啊？真是免费的吗？”
“真的送，真的免费，在站的各位都是有文化有涵养的好同志，请大家排队陆续进入，试好了看准了再买，高兴的来满意的走。”
外面少说也有近百人，自然有人担心，“万一我们想买的被别人买走了怎么办？”
“我向大家保证不会发生这种情况，每取下一件，我们就会补上一件。”
楚蔓招呼陈延，“小延，给大家发苹果，都是我们早上刚洗过的。”
“热水也给大家备好了。”
汤敏和红帮大家排队，“我记得是这五个同志先来的，然后是你们三位，请进店选购。”
排队在这时候是比较常见的事，每个月厂里发了票，供应有限，都要讲究先来后到。
所以有吃有喝，还有帅哥盯着，姑娘们也不好意思闹脾气。
陈延在外面当服务生，汤敏在里面帮忙取衣服，红和楚蔓帮着给建议，周到的服务，让每个试衣服的姑娘都感受到了被重视。
只是到付账的时候，有人爽快，有人难免觉得太贵啦。
“蔓蔓，你们这个大衣足足比百货商店贵了八块钱，不能再便宜点吗？”
“现在天儿没那么冷了，我们店大衣就没进几件，要不你再试试别的呢？”
“人家都已经不要布票了，贵一点还不正常吗？要不然你出票呗。”
楚蔓认同，“也可以的，如果有票，可以再减免六块钱，我们这是不远千里从阳城拉回来的货，请大家理解下，真赚不到几分钱。”
“那么远啊，蔓蔓老板你真有本事。”
楚蔓叹气，“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月香你就买了吧，这个颜色百货商店可没有卖，外面还那么多人等着呢，万一卖完了呢？”同伴小声劝。
“蔓蔓老板，我想要这个大衣。”
第一波人的试衣服状态，商讨价格的场景，大家都看在眼里，后面就顺利的多。
“怎么还排上队了啊？”
“后来的排队去，人太多了，人家店里就三个人哪忙活的过来。”
陆续有人赶过来，也陆续有人买完，拍了照片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离开。
后来的人向买完的人打听价格。
虽然送照片，虽然有减免，虽然不要票，虽然有零食有水果，依然有人会觉得贵。
“一件衣服贵五六块，她怎么不抢啊！那是五六块不是五六毛，五六块能买多少东西了！”还没买的人。
“是有些贵，但人家不要布票，而且基本所有衣服都是百货商店没有的，很好看的，你们试了就知道了。”买完的人帮着辩解。
“再是百货商店没有的，那它也是衣服，既没有镶金也没有镶银，凭什么贵那么多！”
“是啊，大桥底下晚上有摆摊的，人也不要票，比百货商店只贵个几毛钱一两块钱。”
“那你就去大桥底下买去啊，来什么店里啊，你见过几个平时买东西都去百货商店的人，会去逛地摊货？”何雪晴就是这时候到的。
穿的是粉色羽绒服，白色运动鞋，珍珠项链珍珠耳钉银色发卡，挎着皮包，从穿着到神情，就透露着四个字：我超有钱。
身边还站着两个同样高人一等的姐妹，直直就往店里走。
“喂，你们仨排队去。”
何雪晴从皮包里拿出厚厚一叠现金，“这些，配插在你们前面吗？”
第130章 楚华胜打唐月珍：别再去招惹她
那一叠子钱怎么着也有两三百块钱，确实杀伤力极强，但姑娘家都是要面子的。
就有人梗着脖子说，“你有钱了不起啊，在站的谁不是来买衣服的，瞧不起谁呢！”
“没错，谁还买不起一两件衣服了，你到后面排队去！穿的人五人六的这么没素质！”
“说什么呢！你骂谁没素质！”
何雪晴朋友拱火，“就你们这些奔着照照片占便宜来的，有资格跟我们叫板吗？我们仨今天是奔着不花完两百不离开这个店来的！”
两百！
真是有钱烧的慌！
“我们管你花几百，我们也是都要买衣服的，你后来的你就得后面排队去！”
“蔓蔓老板你出来管管吧！”
楚蔓走出来，“来者都是客，大家别伤了和气，这三位同志烦请先耐心等待一会儿。”
“说你们了，还不赶紧后面排队去！”
“我们就站这不行吗？碍着你们了？”
何雪晴三人就堵在门口不动弹，楚蔓满脸尴尬的又赔了几句好话，才进去服务顾客。
有何雪晴当托，后面试衣服到购买的效率，提升了一大截。
只要有人墨迹，何雪晴三人就阴阳怪气。
楚蔓等人从早上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多，等有心看热闹的人，看着何雪晴三人果真每人付了两百块钱，羡慕嫉妒恨的离开，才消停。
何雪晴瞥了眼被钱塞到合不上的柜子，“这么能挣钱，送人家董家明值钱点的礼物吧，人家可是愿意给你当一学期私教老师。”
董家明？
明显是个男人的名字。
见陈延投来狐疑的目光，楚蔓警告的看着何雪晴，“你们的钱，明天拿给你。”
“别了，就当我们来捧场了。”
何雪晴的朋友说，“蔓蔓老板，你们下次多进点红色的，修身一点的呗，我常来。”
另一个朋友建议，“衣服挺好看的，我也会常来，可以从南方搞点耳坠子项链什么的一起卖。”
“好，我会让人留心的。”
何雪晴三人离开后，楚蔓宣布今天提前闭店，她整个脸都是酸麻的，实在无心再应付。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复盘。
汤敏：“我这里856元。”
红：“我这798元。”
陈延：“342。”
楚蔓：“加上何雪晴三人的600，今天总共营收2696元。”
汤敏很是高兴，“进货成本不到五百。”
红感叹，“这钱也太好挣了。”
陈延说，“很快会有人眼红，开第二家店模仿。”
“没事，明天大家都要上班上学，肯定没那么多顾客了。”
楚蔓想了想，“我们若想不被竞争，必须从根本上解决，我有一个想法，捐款。”
“孤儿院吗？”
“京城的孤儿院有政府照顾，我认为反而那些返城后没有关系，找不到工作的知青，更需要帮助。
他们都有文化，也许有人愿意留在农村，当个老师教育上不起学的孩子。”
自从在麓城去过一次孤儿院，看着因为她的一个举动，引起的巨大改变，楚蔓心里一直想着，有能力就帮助更多的人。
汤敏赞同，“有很多知青，因为找不到工作，到处跑着去摆摊挣钱，没有执照担惊受怕的疲于躲着纠察队。
有固定的收入，我想他们肯定愿意。”
楚蔓见大家认可方案，又继续说，“今天来不及了，下周我和小延去找街道谈条件，如果顺利，店里单独预留出来一个位置，方便他们随时来坐班。
顾客结账的时候，直接取出一块钱，投递到捐款箱，咱们这是做好事，一定会被优待。”
“好，我和红重新摆放腾挪位置。”
楚蔓再次举起杯子，“汤敏和红多留意上面的正策，争取两年办厂自产自销！”
“干杯！”
相比于楚蔓的岁月静好，未来有望，楚家更显得一片惨淡。
“报纸也登了，电视也上了，这都过去好多天了，建城还是没一点消息呜呜呜。”
唐月珍是每天必哭，哭的楚华胜心烦，把小莲和小桃都解雇了，只剩梅姨忙东忙西。
“楚灵”和楚建民住学校不回来，而楚建州两口子已经申请调到西北去了。
原先热热闹闹的家，现在显得分外凄凉。
“你能不能憋着？天天哭也不嫌烦。”楚华胜说着一杯酒灌下肚。
唐月珍见状更上头，“呜呜呜，建城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也不说想想办法，每天就知道喝酒喝酒，你还有个当爹的样子吗！”
“公安同志都找不着人，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去找他去吗？”楚华胜又灌一杯。
唐月珍夺过他的酒杯，“怎么没有办法！我们去京城，去找那个孽种，天天在她们学校门口闹，就不信她不告诉我们建城在哪！”
“不能闹！”
楚华胜苦笑一声，“她就是算准了我们不敢去闹，才不怕不告诉我们。”
“为什么不能闹？我们找自己的儿子有什么错！建城是我们的亲骨肉啊！你这个当爹的怎么那么狠的心！明明有办法你说没办法！”
“我狠？”楚华胜抢回酒杯，“因为那个逆女，我大好的光景被作没了，现在再不本本分分再被她钻了空子，再闹一场，我就真没指望了！你难道想被赶出去睡大街上吗？”
唐月珍闻言扑在饭桌上大哭起来。
不闹她的儿子怎么办？
就这么让那个孽种压着没一点办法吗？
现在她家儿媳妇带着孙子跑了，大儿子不知踪迹，老二两口子自私自利的玩意儿也跑了，再加上灵灵搞出来的乌龙，她只要走出这个家门就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这些都是那个孽种害得！
这口气让她怎么咽得下去！
“你不去我去找她，你丢不起人我丢得起，反正我现在已经退休了，我不怕影响工作，我要找我的儿子！”
啪！
楚华胜甩手就是一巴掌，“你敢！我告诉你，你哪也不许去！没有建城没有建州，那你还有建民！”
“建民是建民，建民也代替不了建城啊！你还是个当父亲的吗！你说的什么鬼话！”
“我没说鬼话！你再去招惹她，非要建民也丢了，你才老实是吧！”
第131章 姐姐，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1985年，盛夏。
“家明，都拍完最后一场杀青戏了，你不趁这个机会跟楚蔓表明心意吗？”
董家明洗着脸上化的妆，“我不知道怎么说，蔓蔓总说毕业之后才会考虑男女感情，但她没说会考虑我。”
“我的天，你是不是傻？她要不考虑你直接就拒绝了，大学这几年，任帆徐婧雅变着法的找她不痛快，不都是你帮她声张正义的吗？
学校不是没人给她写情书，她全都拒绝了，唯独经常跟你结伴而行，还不能说明她喜欢你吗？包括这次拍戏……”同伴恨铁不成钢。
“你别瞎说，是蔓蔓适合罗青青这个角色才让她当女主角，跟我没关系。”
“你看你，我还没说啥呢你就维护上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楚蔓那个异姓弟弟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你别被人把瓜掰走了！”
看着同学言尽于此，懒得再理他走开的身影，董家明看向远处与老演员说笑的楚蔓，他握了握拳，是不能再犹豫了。
他走到楚蔓身旁，“蔓蔓，能陪我走走吗？我想再看看咱们住了五个月的村子。”
“快去看看吧，你们俩第一部戏的取景地，还是相当有纪念意义的。”
“李老师，齐老师，赵老师，那我们先过去了。”楚蔓一一道。
“去吧去看看吧。”
小山村坐落在碧水青山中，绿意盎然，如诗如画，往哪看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董家明感慨万分，“咱俩演的时候，我有好多次都在想，如果我就是王力，你就是罗青青，在这么好的地方生活一辈子也挺美。”
楚蔓摇头，“我如果是罗青青，就不会去讨好男知青，也不会跟男知青无媒苟合，更不会在男知青甩下她返城后想不开跳河。
不过罗青青嫁给王力之后，踏踏实实的过自己日子，积极的搞养殖，还挺值得赞赏。”
董家明尴尬笑笑，“是啊，你性格要强，怎么可能会主动讨好男人呢。”
蔓蔓不是罗青青，他也不是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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